來扁梔這裏看的,很多是老病人,他們搶票快,所以,都排在前頭。
見扁梔開出來的藥方,好幾個年紀大的都抹眼淚。
“扁院長,還好你回來了,要不,我都快要看不起病了,你是不知道,如今看病有多貴,我在你這裏看病,十幾塊錢的方子,在別人那裏看,一個禮拜要破千,你再不回來,我都想著,這病不治也罷。”
“對啊,關鍵這錢花了,沒效果啊,我這條老病腿啊,真就隻認你了。”
“扁院長,你這回回來,就不走了吧?”
“對啊!”這話題一起來,大家也都緊張的看著扁梔,“不走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
其中有人抬高了音量,“是不是咱們這中醫院沒利潤,所以您才走的呀,”說話的是個老病人,之前在別人那裏看沒效果不說,藥費一個月五六千,自從來扁梔這裏看了之後,一個月的藥費五百,關鍵是吃了還有效果,這次扁梔一回來,他最怕的事情,是扁梔沒過幾天又回去當總裁了,
“如果是因為藥費便宜,您可以漲漲價格的,隻要不是太誇張,我們也沒二話。”這個老病人家裏條件不好,因為生病花了大巴的錢,在扁梔這裏才看了起色的,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不夠硬氣,但是也是真心實意。
剛剛拿了藥的病人也不走了,拿著藥方看著扁梔,“對啊,扁院長,要不,先從我這裏開始調整藥價,”這張藥方很簡單,隻有五味藥,可效果卻比那些成百上千的方子好太多。
病人若不是真的熱愛一個醫生,又怎麽可能主動說提藥價呢。
高矮胖瘦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場景抹眼淚,“好啊,咱們中醫院從前的繁華回來了。”
扁梔坐在就診室,把脈的手墊因為用的太久的緣故都有些破了。
她輕輕笑了笑,說:“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天職,大家也不容易,況且,我不靠這個賺錢,所以,不會提藥價的,至於還會不會走,”扁梔認真思考了一下,
她從來不是輕易給別人承諾的人,可看著眼前一張張誠摯的臉,她想了一會兒,鄭重的說:“我不願意開空頭支票給大家,現在我懷孕了,孕期不太穩定,後期也無法預料,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在我生產之前,隻要身體允許,一個禮拜我最少會坐診一次的,另外,中醫院不是我一個人的中醫院,日後,中醫院會引進更多品德俱佳,醫術能力好的中醫,大家請放心。”
大家看著就診座位上的扁梔。
小小的一個,可說出來的話,莫名的有力量,且叫人信服。
大家感激的點頭,扁梔微微一笑,繼續為下一位病人就診。
而此時的門口,一雙幽暗的眼睛正從滿惡毒的盯著扁梔。
當然,同時在暗中觀察扁梔的還有幾乎整個A城的中醫們。
他們都在等。
等扁梔出錯。
等病人回心轉意。
等一個契機,讓那些病人再回到自己來。
可整整一個禮拜過去了,啥都沒有等來,隻能眼紅的看著中醫院門口的人絡繹不絕,再有就是大家輕聲抱怨說號太難搶了。
可說著這話的同時,還得補一句,“不過效果是真的好,”豎起大拇指,“扁院長,華佗在世的傳聞,名不虛傳啊。”
就這樣,翹起二郎腿,瞪著看戲的人著急了。
包括王琳,王春紅在內的五十幾名中醫匯集在中醫協會內。
“扁梔什麽意思啊!怎麽,一整個A城的病人,都是她的唄!”說這話的是酸溜溜的王琳。
“誰說不是啊!也不怕自己吃不下這麽多人!我看那門口天天人來人往的,這扁梔是總裁不賺錢,那這些病人當韭菜呢。”王春紅也翻著白眼,煩躁的說。
之前扁梔沒來的時候,她那不爭氣的媳婦還隻能指望她調理身體,如今扁梔來了,她一整個躍躍欲試!
氣的她氣孔冒煙!
“你們這些內科也就算了!”骨科李源氣呼呼的,“我可是骨科!!!!!家傳的手藝,前幾日我在路上碰巧遇到個骨折的病人,我看了他的片子,粉碎性骨折,那骨頭都快碎成渣渣了,我好心建議他去手術開刀,這種粉碎性骨折的病人,中醫怎麽調理嘛,就是我太祖在世,也拯救不了啊,結果,你猜那個病人怎麽說。”
“怎麽說?”眾人看著李源。
李源火冒三丈,“那病人說,他去找扁梔!!!!!”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啊?膽子這麽大,”別的不說,李源骨科可不是渾水摸魚出來的,那是大小跟著學的手藝,多少人從外地過來,就是為了讓他給治療的。
這病人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
李源火大的很,“我想著,好,你找扁梔,你找玉皇大帝都不行!我在醫院門口等了好久,想著,那扁梔一定會讓那病人去醫院開刀的,畢竟那手都快碎成渣渣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王春紅冷嗤了一聲,“還用猜,扁梔那種人肯定收了那病人了唄,她是真缺錢啊,這種病人都敢收,畢竟是一條手啊,扁梔可真是什麽錢都賺的下去啊。”王春紅一邊說著,一邊滿臉嫌惡嘖嘖嘖道。
原本垂頭喪氣圍攏在一起的中醫們,聽見這話,一股子正義感忽然爆棚了。
“主席!這可不是啊!如今中醫式微,你可不能看著扁梔這麽瞎搞,敗壞我們的名聲!”
“對啊,主席!你這個時候可要站住來做主啊!”
“是啊,雖然說咱們醫術是一般,可要是扁梔有真本事,咱也就算了,可她這樣為了錢,不顧病人的生命,這事,我們不答應!”
“對!不答應!”
齊齊的附和聲,像是一股子熱浪,在小小的中醫協會內幾乎要掀翻屋頂了。
“主席,你倒是說句話啊!”主席黃榮坐在中心位置上,也是一臉的愁容。
這人吃五穀雜糧,按理說,哪個不生病,怎麽還要醫生去爭搶病人,可也說了,這事,人不偷不搶,靠本事。
人扁梔既不是中醫協會的會員,不歸他管,再者,這病人要去哪家看,他也管不著不是。
這叫他怎麽說。
六十幾歲的黃榮熄滅了手裏的煙,覺得這事要管,也得迂回著管。
起碼,得名正言順一些才好。
“先讓扁梔入中醫協會吧,否則——我沒立場,”也拿不了身份去壓人家啊,“等入了中醫協會——”有些話盡在不言中,在場的人精,自然也都懂,“到時候,在合理管理。”
這話說的漂亮。
所有人也明白黃榮的心思。
王琳艱難的麵上終於有些了點喜色。“那誰去跟扁梔說,讓她必須入這個中醫協會。”
王春紅嗤笑一聲,“怎麽,這還是怎麽為難事?我去說!她是中醫,就是應該加入咱們這個中醫協會!否則,還反了天了!黃毛丫頭,讓我去會會她!”
到時候,她就借由著她治療不好那個骨折病人手的由頭,讓扁梔以德行不行,醫術欠缺為由,進入中醫協會。
隻要進來了,那還不是任由他們這些老油條揉圓捏扁啊!
想到這裏,王春紅露出了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