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我的人。

這幾個字叫歐墨淵心中一片酸澀。

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分開,沒有離婚,扁梔如今嘴裏的“我的人,”說的就是他了。

“你……因為這個才出來見我的?”

扁梔反問,“不然呢?”

她沒那麽閑。

毒蠍的人早就跟她匯報過,說有一個可疑的男人在中醫院門口徘徊,拍了照片。

照片裏歐墨淵一臉頹廢,頭發很長,跟非主流異曲同工。

扁梔懶懶收回視線,壓根懶得理會歐墨淵,隻囑咐別讓人進中醫院。

她倒是沒想到,歐墨淵居然還敢對周氏,對周歲淮下手。

真的是——

好大的膽子!

扁梔麵色發冷,歐墨淵一臉的委屈。

他擺出一副沒人愛,又被欺負慘了的模樣,透過厚重的頭發,將可憐兮兮的眼神遞給扁梔。

“我跟你,也有過一段緣分的,”歐墨淵忍著心口的酸痛,“你,一定要這麽對我?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扁梔沒什麽表情,臉色很淡,也冷,“另外一個男人?你說的另外一個男人,是我孩子的父親。”

“你如果想,我也可以做你孩子的父親。”

扁梔聞言,當即皺起眉頭,以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著歐墨淵,歐墨淵卻覺得自己說的不錯。

“你別告訴我,你對我還抱有幻想?”扁梔覺得自己快吐了,“歐墨淵,想什麽呢?”表情嫌惡的更看見什麽髒東西一般,“做什麽夢呢?你覺得,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你還可以跟沾上關係?”

歐墨淵臉色一白。

扁梔已經受不了,十分直接,“來,你告訴我,我有什麽讓你產生這種錯覺的地方,來,你告訴我,我連夜改!”

歐墨淵覺得難堪,可又不死心,扁梔如今手裏擁有的,是別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他不想努力了,這輩子,真的想就抱個大腿舒舒服服的過了。

他見過扁梔對自己溫柔的樣子,所以,他不免存有希望。

“我哪裏比不過周歲淮?”歐墨淵說;“我會比他更聽話的。”

扁梔聽後,楞了一下,然後無語的都笑了,“我說,你覺得,我是因為周歲淮乖,才跟他生孩子的?”

“你怎麽會這麽認為啊?”

歐墨淵,“不是嗎?”

他見過周歲淮對扁梔的樣子,很乖順,聽話又寵溺,他覺得,自己做的不會比周歲淮差的。

“當然不是,”扁梔說:“首先他得是周歲淮,之後,才是別的,當然了,也得帥之後乖,這樣才賞心悅目,你——”

扁梔麵色詭異的看了眼歐墨淵。

扁梔是醫生,以貌取人這種事情,她做的少,但是,真的有對比的話,她也是很坦率的。

“你如今這個樣子,真的太普通了,別說我看不上你,但凡是個清楚的姑娘,都瞧不上你,”扁梔實話實說,“我對你,沒意思,也不會再有意思,跟誰都沒關係,即便沒有周歲淮,也不會是你,明白嗎?”

“大腿,不是這麽好抱的,我也不是個眼瞎的,所以,滾?”

歐墨淵看著扁梔,“你一定要這麽絕情嗎?”

扁梔懶得在跟這種人說話,她覺得有些人,狠厲果決的手段要比費口舌來的有效的多。

扁梔緩緩掀了掀眼皮,“我說什麽,橫豎你聽不進去的,我也懶得說,後果你承擔的起就好,惹了我的人,也沒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扁梔不是個手軟的人,也不婦人之仁。

回去之後,直接讓顧言叫人一夜之間,掃平了歐家的產業。

扁梔安排這些事情的時候,正在電腦上畫圖。

圖上是婚禮現場的設計,唯美浪漫,圖片上的兩個小人在接吻,扁梔指尖點在圖片上移動著,一邊在電話裏漫不經心的對顧言說:“滅了歐家。”

胖子站在扁梔身後,看了眼扁梔的神色。

依舊是淡淡的清冷,說話的時候,眼睫都不抬,懶懶的像一隻無害的冬日休眠動物。

“院長,你之前不是說,不要趕狗入窮巷嗎?”所以,很早之前,歐墨淵來煩,扁梔也給了反身餘地的。

‘這次——怎麽?’

“之前就是跟隻蒼蠅一樣在我身邊嗡嗡,我懶得理會,他也就罷了,如今動了周歲淮,我現在肚子漸漸大了,有些事情在生孩子之前處理好,周歲淮也輕鬆點。”

胖子點頭。

“再說了,歐墨淵的盲目自信也該治一治了,”聽見他那蜜汁發言,她下巴都快要驚掉了。

周歲淮是正經商人,手段狠厲,也都給一點餘地,加之這是在國內,不好動手。

要是這是在北美,扁梔早把人斃了。

留歐墨淵一條狗命,也算是餘地了。

而歐墨淵始終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中。

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他毫無反手之力,完全招架不住。

他還在幻想著日後以雷霆速度上位,他覺得扁梔就是嘴硬,所以不承認對他還有餘情,他甚至還跟歐母保證,在扁梔生孩子之前,他一定能夠跟扁梔協商好。

結果,手下的公司,就接二連三的接到了解體的通知。

“這個扁梔是不是瘋了!她這樣,想說明什麽?想說她很厲害?我們歐家,以後都要忌憚她?還是想告訴我們,她能力出眾,以後即便跟你在一起,也是咱高攀了,她若想,就可以隨時壓我們?”那跟之前那段,被那個王家胖子壓製在手下有什麽區別?

“墨淵,你不是說,你跟扁梔說的挺好的?這就是挺好的?我看她這架勢,要麽就是要警告你,要麽就是要弄死你,你實話告訴我,她到底要幹什麽!”

說話間。

財務打電話進來,歐氏所有剩餘流動資金被套牢,因為無法按時提交貨物,公司欠下巨額違約金,歐氏,倒閉了。

財務的聲音很清晰的闖**在歐氏的房子裏,歐墨淵的心狠狠一落,歐母直接現場暈厥。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

歐墨淵在雨裏雙膝發軟,站起來,又重重的摔下去。

胖子站在保安亭內,瘦子,'哎,歐家破產了,這歐墨淵是來找院長的?'

胖子看著遠處在雨水裏跌跌撞撞,還不得靠近中醫院,已經被毒蠍的人丟出範圍地內的歐墨淵,“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了,見不到了。”

扁梔懷孕,是整個毒蠍的大事。

所有在外頭的人,全部回國,全都蟄伏在扁梔的周圍,就是要確保孩子跟扁梔萬無一失。

別說歐墨淵這麽大一隻,就是一隻蒼蠅要飛到扁梔跟前,那都得經過層層盤查。

所以,當王春紅第一次鬧事被丟出去後,再想進門,那可真是費了老鼻子勁了。

“我就是來拿藥的,你們讓我進去啊,對,我是跟中醫院的院長有過衝突,但是,扁梔是醫生,還能跟我這個病人生氣?”

“行了,你們不懂醫生的仁心,你們給我讓開,我進去自己跟扁梔說。”

林靈是毒蠍裏唯二的姑娘,她跟扁梔可不同,她,天生一副冷臉,心腸更是比臉冷,手段毒蠍裏好多男的都自愧不如,那狠勁,像是要跟全世界作對。

要說聽話,她隻聽扁梔的話,其餘的人,她連正眼都不會看一個。

見王春紅這樣的,她看都不看人,直接拎起王春紅的領口,運氣,抬手,“彭!”的一聲,王春紅被丟出了中醫院。

王春紅“哎呦了”好幾聲,想在上前,可又欺軟怕硬實在不敢。

隻能嘟嘟喃喃的揉著屁股走。

王菲菲一群人,在毒蠍過來後,被顧言勸退回去。

至此,中醫院才徹底消停。

隨著扁梔肚子的月份逐漸增大,顧言叫人在中醫院的後台掛號係統上做了設置,每天隻看五十個病患,其餘的,沒有掛到號的,一律不準進入中醫院。

扁梔這才算能夠準時下班。

而因為扁梔的號變少了,有些不緊急的病人,換了其他中醫,中醫協會的那些人手裏有事做了,也就不發牢騷了。

他們甚至希望,扁梔孕能夠一直懷下去。

扁梔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她也因此變的清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設計跟周歲淮的婚禮。

胖子站在扁梔身後,偶爾也發表點少女心的建議,不過,很多時候,他也會說:“院長,你這個設計想法,怎麽也不跟新郎探討一下?”

扁梔撐著下巴,在設計稿上畫畫,“探討了,到時候就沒驚喜了。”

胖子嗬嗬笑了一身,“還用驚喜麽?我看周少爺的一顆心都掛你身上了,用不用驚喜,他都死心塌地,你肚子裏這好幾個呢,好好養著是要緊。”

扁梔卻不以為然。

她說:“我不能仗著他對我好,我就肆無忌憚,得寸進尺,夫妻關係也需要經營的,老是讓一個人付出,他也會累。”

胖子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樂嗬嗬端著果汁進來的周歲淮,跟默不作聲關閉了設計頁麵的扁梔,“我看也不用,周歲淮看著還挺樂在其中的,他估計沒覺得單方麵的付出有什麽不好。”

一般事業上有成就的人,不都眼高於頂,一點破事,整的自己很忙。

扁梔倒是例外,什麽都經營的很好,很用心。

不過周歲淮確實樂在其中,老婆有了,孩子有了,人生圓滿了。

扁梔如今也不忙了,空閑下來的時間,跟他多了相處的時間,下下棋,兩人一起種種花,周歲淮覺得,這日子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而時間一眨眼來到五個月後,扁梔懷孕八個月了。

元一寧看著扁梔的肚子,很歡喜,但也有擔憂,“寶貝,你這肚子太大了,不行,我要找一個世界權威的醫生,24小時候著,保證你生產萬無一失、”

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眼皮老是跳。

距離扁梔生產的時間越近,她的心就越慌。

一胎四個孩子,是喜事,可女人生孩子,那是進鬼門關,她怕啊!

周歲淮還不容易如今有了笑臉,狂躁症也沒在複發,日子太好了,好到她不安心。

“算了,”扁梔是醫生,她很清楚醫生的工作,“權威的醫生,大都忙,手上病人也多,24小時待命咱們這裏,那別的病人怎麽辦?”元一寧第一百次的提議,被扁梔否決了。

元一寧揉了揉臉,最近睡的不好,看起來人都有些頹了,“太不公平了,寶貝,你說你平時替別人看病,如今你需要醫生了,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

不誇張的說,全國乃至國外的醫生,周家上下全都徹底了解過,可有接生四胞胎經驗的,真的寥寥無幾。

他們周家最希望的就是,找一個權威的,有經驗的,耐心的,總之什麽都好的醫生。

可因為要求太嚴苛,一輪篩選下來,居然沒有一個符合的。

元一寧更慌張了,這還得了,扁梔手段在厲害,也沒辦法給自己接生啊!

元一寧更慌了,她直接在業內開口,說若是有誰能夠介紹靠譜的醫生,當場給五百萬獎勵。

這可是五百萬,這話一出,旁門左道,亂七八糟的都來了,說出來的嚇人的話,也屬實把人嚇到了,元一寧越發的心神不寧了。

扁梔隻好輕聲寬慰,“沒事的,生孩子,無論幾個,流程都是一樣的,我身體一直很好,產檢也沒問題,放心哈。”

元一寧有些喪氣,還是問,“你真的不問問你研究生老師啊?”

扁梔搖頭,“老師年紀大了,好久不手術了,我不能為難老師,讓他一個快70的人,還問我站手術台,”扁梔的研究生老師,是婦產科權威,可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

當年帶扁梔的時候,老人家也說過,一定要為扁梔接生。

可上一次摔斷腿之後,身體一下子就差下去了,這一整年,都沒怎麽離開過醫院,天天都在做複建,但是身體康複的很緩慢、

扁梔也說過讓老師來中醫院養著,可老人家知道扁梔懷孕了,死活不來添麻煩。

上一次元一寧憂心時,她也想側麵問一下師兄,結果還沒開口,師兄說老師醫院裏掛水呢。

至此,扁梔便打消了年頭,老師在提及接生的事情時,她也隻說安排好了,讓老師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