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鍾憑和蕭月邊走邊說笑。蕭月舉著火折子,不時細細打量他麵孔。他麵上皮膚雖說是略微黑了點,但是難掩五官俊朗。不過,最讓蕭月滿意的是,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了,這家夥臉不紅氣不喘也沒見出汗,背著她走起這上坡路來,虎虎生風。比之蘇清痕,真是強的沒邊。蕭月覺得,自己擔心他會累著的心思,真是太多餘了,便不再總是去注意他有沒有出汗。

林鍾憑忽然道:“怎麽樣,是我背著你上山舒服,還是蘇清痕背著你走山路舒服?”

“好端端的,幹嗎提他?”蕭月要氣得想捶他。

“哦,試探試探你,看你這會有沒有放下人家。看來還是不行啊。”

“你……”蕭月眯了眯眼,惡狠狠道,“你想知道你和蘇清痕背著我有什麽區別是吧?好,我告訴你。我是一路上咬著他肩頭的,你要不要試試?”

“哈哈”林鍾憑大笑,“我不是不讓你咬,我怕咯壞你牙齒啊。”

“你又不是銅皮鐵骨。”

“平時不是,如果有人想咬我,我就變成銅皮鐵骨了。”

說笑間,林鍾憑已將她背至山巔。

蕭月沒注意到前麵不遠處的出口,發現他突然停下來了,問道:“怎麽不走了?”

林鍾憑幽幽歎道:“近鄉情更怯……”

“哈,你也會吟詩了”蕭月剛說到這裏,注意到前麵黑乎乎的一扇門,“林大哥,那是什麽?我們不會已經到了吧?”

林鍾憑將她從背上放下來。緩步走到門前,扣動機關,機關啟動,他輕輕一用力,便將兩扇鐵門推向兩旁,鐵門滑開,洞內雖依舊陰暗,但明顯比方才亮堂不少。再掀起門前一堆厚厚的藤蔓,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出藤蔓。

蕭月忙跟著他走了出去。

蕭月好奇的回頭,發現這藤蔓是垂在山壁上的,那鐵門便開在藤蔓後麵,隻是鐵門外麵被漆成了和山壁一樣的顏色,看著像是石門。其實就算這鐵門不上漆,就憑外麵那麽厚一層藤蔓,也沒人能看到後麵還有一道門。嶗山派本就來客稀少,嶗山掌門還要如此小心,蕭月真是好生佩服。

她在心裏感慨片刻後,便隨著林鍾憑向依山勢而建的嶗山派建築群行去。

林鍾憑越走心越沉。

一路走來,居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人聲,一片死寂。

蕭月漸漸覺察出氣氛不對,看林鍾憑陰沉著臉,也不好開口問。

再往前走,林鍾憑注意到草叢上濺下的點點血跡。他忙俯身去看。

蕭月也跟著蹲下去,發現上麵黑糊糊的東西,不解道:“這是什麽?”

林鍾憑忽然起身,飛快的奔入幾十米外的嶗山派大門。

蕭月匆匆跟了進去。

林鍾憑推開大門,霎時呆住。

蕭月跑到他身後,跟著往裏麵一瞧,嚇得大叫一聲,臉色煞白。

她此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死人,還是這麽多奇怪的死法。

有被人一劍穿心的,有被砸爛了腦袋的,有被刺瞎了眼珠子的,有斷手斷腳的,還有攔腰被斬斷的……

這些屍體,從大門處一直被人整整齊齊擺到正對大門的“徳武堂”處。

前方這一片院子,早已被鮮血染的沒有一塊淨土。

蕭月想吐,看了林鍾憑一眼,又拚命忍住了。隻是身子控製不住的發軟,她死死牽住前方林鍾憑的衣袖,逼著自己不要倒下去。

林鍾憑輕輕撫開她,邁過門檻,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蕭月看著他越走越遠,咬咬牙,也跟著他走了進去。他從來沒在死人堆裏走過,這可是此生頭一遭,被嚇得不輕。

她打量一下嶗山,此地依山勢而建,倒也建的雄偉堂皇,各處還點綴著不少花草樹木。若是平時,她少不得要四處遊覽一番,但此際,她隻覺得這裏像一個巨大的露天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