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和佟古麗到了火頭軍的營區,向站崗的兵丁說明來意後,便有人進去幫忙叫人。林鍾憑喜滋滋從營帳裏出來迎蕭月。

蕭月多日不見他,看到他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樣子,麵上也不禁帶了幾分笑顏,朝他奔了過去。待瞧清楚他略顯清減的麵容後,心中又有些許微驚:“你怎麽了?瘦了這麽多?是不是做火頭軍很累?”

林鍾憑看到蕭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心情大好,以前隻聽佟古麗和陸詢說她恢複的很好,這下可算是親眼看到了,聽她這麽問,忙笑答:“不累,我的體力你還不清楚嗎?”

“那還瘦了這麽多?”蕭月滿臉懷疑。

佟古麗這些日子早和他們夫妻混熟了,聞言打趣道:“怕是想你想的吧。”

蕭月惱道:“你這大嫂,留在軍營後,嘴巴是一天比一天刁滑了。”

佟古麗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識趣的退了下去。

看佟古麗走了,蕭月這才又去瞧林鍾憑:“真的不累嗎?”

林鍾憑道:“我女人重傷在身,待在別人的軍營,我能胖的起來麽?”

蕭月斜睨著他:“真是想我想瘦的?”

林鍾憑差點對天發誓:“那是自然。”

蕭月撇撇嘴:“真不是跟人玩心眼玩瘦的?”

林鍾憑一怔:“什麽意思?”

蕭月道:“你當我不知道呢,你給我做的飯菜,全是蘇清痕讓出來的,你卻那樣騙佟古麗。”

林鍾憑聞言麵色一沉,不悅道:“你這是怪我瞞了你?讓你遲遲不知道蘇清痕對你有多好?”老婆明明是他的,結果天天住在別的男人營帳裏,這也罷了,那男人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居然對他的女人百般體貼。林鍾憑暗自氣得咬牙,怎奈蕭月傷重,不能隨便亂動,等到可以動的時候,他又著實不放心把蕭月放別的營帳裏,思來想去,似乎還真是隻有那個肯為他老婆放血的男人讓他覺得安全點。至於蕭月的夥食,那必須得好好滋補,所以,也隻能遂了蘇清痕的心意。但是蘇清痕費的那些苦心麽,他著實覺得沒必要讓自己老婆知道。他本來已經夠鬱悶了,偏蕭月居然還拿著這事兒來問他。

蕭月見他似是生氣,心知他是吃味了,反倒“噗嗤”樂了:“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你當我想幹什麽?我先前還以為你是偷著摸著給我開小灶,不定頂著多少白眼和唾沫星子,弄不好都讓別的兵丁恨死你了。早知道是蘇清痕放了明話的,我也不用天天擔心這個了。吃東西的時候,胃口也好些。”而且,吃午飯那會,也不用冤枉蘇清痕了。不過這最後一句話,她沒說。

林鍾憑聞言,心中大感舒坦,不過麵上依然忿忿:“你以為我這樣就好受了?姓蘇的簡直莫名其妙,這不是擺明了車馬和我搶女人麽?老子在這鬼地方待的真是太憋屈了,總是被人指指點點。”

“活該,誰叫你當初非要參軍的。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蕭月這次是真心的不同情他。

林鍾憑默默無言。論嘴皮子,他從來不是蕭月的對手,當初在妓院裏第一次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就領教過了。

蕭月看他一副氣不順又發不出來的樣子,笑道:“好了好了,別在氣悶了。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家去了,你以後可是能放寬心了。”

林鍾憑反倒擔心起來:“你現在回去,能行麽?”

“自然行”蕭月對著他轉了個圈,順道迷倒一片暗中往這邊偷窺的兵卒,“你看,我現在能走能跑的。”

林鍾憑心明眼亮,早發現四周偷偷瞥來的各路眼神,忙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轉了。既然要走,那就回頭讓陸詢給你好好診治一番,配個調理身子的方子再走吧。”

“哎。”蕭月乖乖點點頭應下。

“記住,回家了最要緊的是休息和調養,那些家事雜活什麽的,先放放,實在有要緊的,請人幫忙便是了。”

看他一副老媽子樣兒,蕭月忍不住樂了:“知道了知道了。等我養好了身子,就來看你。”

林鍾憑這下更美了,伸手刮了下嬌妻的鼻梁:“那你可快些養好。”

“知道了。”蕭月再次笑眯眯應下來。

待發現聚集在四周的營帳後麵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後,夫妻倆隻得依依不舍的分開,一個回自己營帳,一個回蘇清痕的營帳。

蕭月的東西不多,也不過是蘇清痕後來派人去青桐村取來的幾件換洗衣裳,她利落的打好了包袱,和佟古麗一起離開。

一路上並無人阻擋,蕭月和佟古麗順利離開大營,行了一段路後,二人話別幾句,分道揚鑣,一個去了青桐村方向,一個回了木梁鎮。蕭月本想讓佟古麗和她一道回青桐村住一段時間,畢竟木梁鎮也不安全,誰知道胤軍會不會又進去抓人呢。佟古麗早已想家,而且覺得全是大胤漢人的青桐村未必安全,堅持離去。蕭月不再挽留,感謝一番後,痛快告別。

蕭月獨自沿著一條無人的小徑,抄近路回家,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等在前麵的蘇清痕。她心裏不由一咯噔,怪不得她回到營帳後,沒發現有蘇清痕安排的人手等著,她自是懶得去問蘇清痕的,幹脆就背著個小包袱出來了,感情人家是在這等著呢。可是,隻有你蘇清痕一個人在這等著我,算怎麽回事?

蘇清痕看到她走來,主動迎上去:“怎麽一個人悄悄離開了?不是說好了,讓我派人送你嗎?”

蕭月裝傻:“我沒看到你派的人。”說著,她四處張望,“人呢?你派的人呢?我還是看不到。”

蘇清痕取過她肩頭上的包袱:“別看了,我送你回去。”

蕭月想拒絕,蘇清痕又來了句:“你真打算一個人走這條荒僻的小路嗎?萬一你要真有個什麽,林鍾憑父子倆想必難過得緊。”

蕭月不吭聲了。這該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