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淪為 第四十章 兄長
福祿走之後我就回房了，香草跟著進來，她吩咐丹桂守住院門小心又有人暗中窺探宸苑的情況。
先是探頭往外看了一下，把門窗關好，香草才拉著我坐在桌前急切的問著：“小姐，皇上找你何事？”
“喏，這是禦賜的療傷聖藥，本宮賞賜給你了。”掏出那兩個小瓶子甩到香草麵前，這個皇上也真小氣，兩個瓶子都隻有我以前裝指甲油的瓶子那麽大，真不知道管什麽用。
香草接過，放在梳妝台上，“小姐，這是陛下賜給你的，我用太子殿下送的消淤散就很好了。小姐，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什麽？”香草最後一句話讓我莫明其妙。
“發生這樣的事陛下陛下馬上就去找皇後娘娘，還派福公公來看小姐，說明陛下對小姐是真心的。如果小姐順著陛下的心意安安心心的在宮裏呆著，您還會是以前那個柔妃娘娘，深受皇恩。在宮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皇後娘娘都要給小姐三分麵子。哪像現在，窩在宸苑裏受氣。”
聽了香草的肺腑忠言我隻是一笑置之，突然想起福祿最後傳達的皇上的那幾句話，講了一遍給香草聽，“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皇後娘娘又怎麽了，她再大也是皇上封的，怎麽皇上好像還很忌諱她的樣子？”
明明剛才香草自己關的門窗，這會兒又重新去檢查了一遍，確定屋內隻有我們兩隻人屋外的人也聽不到我們說話香草才走到我跟前神秘的說：“小姐，這些話奴婢也隻是道聽途說，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就就將著聽吧。”
我點頭，愈發的肯定這個皇後肯定有一定的背景了。
又左右看了一下香草才說：“聽說陛下登基之前雖然已經是太子，皇位卻不是那麽十拿九穩的，是靠了皇後娘娘的幫助才登上皇位的。這些事情已經過了十多年，而且宮中關於陛下的流言一向是禁忌，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隻是聽說，當年皇宮裏其實也很混亂，發生了一場戰爭，陛下是靠著當時還是太子側妃的皇後娘家的勢力登上皇位的。太子妃難產而死，陛下登基之後就立了側妃為後。陛下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還是封了南宮牧做太子，後來皇後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還很不服氣呢。皇後娘娘閨姓蕭，她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哥哥是大將軍，叔叔是戶部侍郎。朝中很多官員都與蕭家關係良好，也有很多人是靠著蕭家的提拔升上來的。可以說，蕭家是權頃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在我們南安國，除了皇族的南宮世家還有哪家能比得上蕭家的勢力呢？”
乖乖，兵部尚書，大將軍，掌管著天下兵馬；戶部侍郎，掌管著錢糧，基本上，南安國的國運都捏在蕭家手上了。也難怪，皇後可以穩坐後宮之首的寶座，而皇上也要我忍耐。
“跟蕭家相比，慕家如何呢？”
香草不解的望了我一眼，“小姐，你糊塗了，這哪有可比性？雖然慕家在江南也算富甲一方，跟蕭家卻是沒得比，蕭家無論哪個人動動小指頭都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把慕家連根拔起了。”
這個比喻說的不錯，我點了一下香草的腦門，“人小鬼大，這點門道倒看得清楚。既然你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就應該明白小姐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是，皇上現在也許是喜歡我的，哪又如何？你以為皇上會寵愛我一輩子嗎？好吧，就算皇上一直喜歡我，但是後宮中還有其他女人，皇上不可能一直隻麵對我一個人的。皇後她也不可能會讓皇上一直專寵著她以外的其他女人，要是她耍陰招對付我或者對付我們慕家，到時候我該怎麽辦？更何況，我要的感情皇上給不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要的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些，皇上都不可能給我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香草慢慢的重複著，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難怪，難怪小姐進宮以後會後悔，會想著——”
說到這裏香草好像想起什麽一樣，拿手捂住嘴巴，隻用一雙祈求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凝視著我。
我知道，又是那個不能說，唉，天，慕柔，你到底曾經惹過什麽麻煩？
“小姐，我不能說也不想說，說了這件事隻會給小姐增加麻煩。小姐你知道嗎，我喜歡現在的小姐，以前小姐總是愁容滿麵的。”
廢話，“天天等著皇帝陛下的寵幸，指不準哪天他就廢了我，過這種日子我能高興的起來嗎？小草，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的，這後宮中那麽多女人，皇上隻喜歡我卻不一定是好事。慕家隻是一般的商家，不能給我足夠的支持，這時候皇上的寵愛就會把我放在風浪口上。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不要說皇後了，隨便哪位娘娘背後給我放一冷箭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那時候我每天都要擔心著哪一天皇上不會再喜歡我了，又要隨心擔心被害，整天提心吊膽的，高興的起來才怪呢。”
香草輕輕笑了，“小姐，你倒看得很明白，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進宮呢？不過我總覺得，小姐是在這次蘇醒之後改變了許多。”
“因為這次我昏迷的時候見到了閻王爺，他告訴我人生無常，要及時行樂。”我半真半假的逗弄著小姑娘。
“嗬嗬，小姐，你現在開心多了，還經常開玩笑，就跟以前在家中一樣。”
以前？這我倒十分的有興趣了解，“小草，你能告訴我以前在家裏發生過哪些事情嗎？”
香草眼睛一亮，嬌嗔的跺了一下腳，“小姐，你真是的，還跟以前一樣叫我小草。香草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你也說有詩意很好聽，卻又喜歡叫我小草。還叫院裏的白狗小白，叫大貓小花，叫那隻大公雞小晨。每次我聽到你叫我小草，都還以為你在喊小貓小狗呢。”
說起往事，香草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向往的表情。
“在家裏的時候，小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老爺很疼小姐，什麽都給小姐最好的。特別是大少爺，他——”香草卻停下不說了。
“大少爺他怎麽了？”
香草遲疑的看了我一眼，“小姐，你連大少爺都忘了嗎？他是你的兄長，你們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大少爺從小就很疼小姐的。”
兄長？變成慕柔至今也有兩三個月了，倒是第一次聽說，慕柔有一個兄長。
有一個哥哥感覺會是什麽樣的呢？這是作為葉齊的我，最渴慕卻最不可能獲得的。從小到大，我都渴望著親情，看到別的小朋友放學了都有爸爸媽媽接，節假日爸爸媽媽都會帶他們出去玩。那個時候我就會想，我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呢？
同班的小女生別人欺負了，馬上回家找來哥哥，看著她人高馬大的哥哥為她出頭的樣子，我羨慕的不得了。所以，我才會希望和阿林組成一個真正的家庭。
“香草，聽你這麽一說，我好想回家，看看爹娘，看看兄長。”
香草點頭，“是呀，小姐，我也好想回去。可惜，這些都隻能是奢望了。”
奢望，一定會是奢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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