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等一個人

“不,不是這樣的。”蘇黛趕緊否認,真的不是這樣的。

蘇婉兒歎了口氣,卻是說道:“也罷,總之你現在就不能踏出慈安宮一步。”

而後,蘇婉兒再道:“姑母也是為了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姑母的苦心。”

蘇黛驚愕地抬起頭,想不到蘇婉兒這次如此地堅決,北雪老頭封住了她的武功,她仍未解開,如今卻要被蘇婉兒禁錮在慈安宮中,那麽等到芙蓉所說的日子,恐怕還要等到一段時日。

她立馬站起來,道:“姑母,我要回去。”

“放肆!”蘇婉兒卻是一聲低吼:“你和他已經是和離了,你以什麽身份回去?更何況在宮裏,姑母會安排多一點人守著你,北雪老頭也不會輕易地帶走你。”

說到這點,蘇黛的思緒卻也清晰了起來。

“姑母……似乎認識北雪老頭。”蘇黛輕聲道,“那姑母也應該知道,北雪老頭為什麽會帶走我。”

蘇婉兒眼裏閃過一絲的慌亂,她別過頭,道:“這恐怕是公然對朝廷宣戰,現在武林太亂了,不得太平,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反了朝廷了。”

“既然如此,那他帶走的也不應該是我!”蘇黛急聲說道,“我一來不是公主,而來也不是皇族的人,他為什麽就要帶走我。”

蘇婉兒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如何作答,她的手握成了拳頭,心髒幾乎都無法跳動了,要如何解釋?要如何解釋?!

蘇黛覺察到了蘇婉兒的異樣,她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姑母可曾聽說過李逸?”

“李逸?”蘇婉兒的身體頓時一顫,手捂住自己的心房,她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在蘇黛麵前亂了陣腳,否則一切都會暴露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婉兒的臉色才恢複了當初,才輕聲問道:“姑母查過,那李逸是北雪老頭的大弟子,而二弟子就是江湖聞名的殺手,三弟子名叫彥無雪,也是能人。那李逸,早就不知所蹤,沒有下落了。”

“看來姑母了解得甚為清楚。”蘇黛說完之後,抿了抿唇,心裏不知是如何感覺。

蘇婉兒那麽鎮定,根本沒有什麽異樣。

“這自然,你知道姑母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知道北雪老頭擄走你嗎?他膽敢與朝廷叫板,姑母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蘇婉兒輕聲說道,“不過現在你都平安無事回來了,姑母也暫且放過他,要是他再有什麽動作,姑母一定將北泉山夷為平地。”

蘇婉兒的語調輕鬆,沒有一絲的留情,蘇黛聽得出來,蘇婉兒這是在說真的。

最後,蘇婉兒卻說了一句話:“黛兒,沒有誰能夠欺負你,你要平平安安地留在姑母的身邊。”

蘇黛確實是被困在慈安宮,不得走出一步。

外頭有一大批守衛守著,而在屋裏侍奉的宮娥也有幾個,看那走路的輕重,蘇黛也知道這些宮娥是會武功的。對此,蘇黛表示嚴重的不滿。

幸好紫幽仍是貼身伺候,但是她最擔心的是,不知道溫以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可惡的是北雪老頭封住了她的武功,連東流和芙蓉也解不開,東流隻是道,等過上兩個月,自己的內功便也衝破了開來。

可是要等上兩個月,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

蘇黛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歎了一聲。

“小姐為什麽要歎氣,是糕點不好吃嗎?”紫幽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黛搖了搖頭,說道:“挺好的,甜而不膩,可是我現在沒有胃口。”

擺在桌子上的,有幾碟糕點,那精致模樣讓人舍不得吃進嘴裏,更何況,蘇黛可是沒有任何的胃口,那精美的糕點自然也挑不起她的食欲。

紫幽神色黯然,她也是知道了蘇黛是被禁錮在宮裏的,但是自己身為奴婢,自然是不能說太多的。

這樣過了一日,在淳親王府的溫以墨,自然也是知道了。

但是他表現得尤為淡定,他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蘇婉兒怎會輕易放蘇黛回來,看來他是要進宮一趟了。

次日,溫以墨便也穿著正式的著裝進宮,他頭束金簪,氣質不凡,眼眸仍是帶著一絲的冰冷,在轎子裏,他伸出自己的手,現在他的手已經是有溫度的了,不似以前那般冰冷。

但是……他還是一樣的結局。

可是到了慈安宮外,蘇婉兒卻拒絕接見他。

“太後娘娘身體不適,王爺還是請回吧。”嬤嬤出來傳話,言下之意,便是不會接見他了。

溫以墨負手而立,站的挺直,輕聲說道:“那本王就等吧,太後總會有見本王的時候。”

嬤嬤看見如此,便也不說什麽,走了回去。

不知道等了過久,連天色都漸漸昏暗了下來,仿佛有無數的黑羽密密地遮住了天空,一重一重地黑了下來。

他的俊顏也是有點兒飄忽不定了,他未動半分,仍是靜靜地等待著。

永巷兩側的設有路燈,如今也有宮娥和宦官在點燃蠟燭,經過溫以墨之時,行了一禮,走了幾步遠,卻在遠處竊竊私語著。

最終,蘇婉兒還是宣了他進去。

此時,蘇婉兒坐在貴妃椅上,悠閑地拿著茶盅,裏麵正冒出霧氣,她的容顏上的神情也是讓人捉摸不定。

“淳親王,哀家是身子不適,你又何必苦苦等待。”蘇婉兒淡聲說道。

“臣是等一個人。”溫以墨緩緩說道,“求太後成全。”

蘇婉兒卻把蓋子蓋上,將茶盅擱在小幾上,道:“不可能。”

“那麽,臣願意與太後談一個條件。”溫以墨的聲音淡了下去。

蘇婉兒抬起眸子,兩人四目相對。

殿中隻餘下那沉沉的聲音。

夜已深。

房中隻有一支蠟燭仍是燃燒著,散發著微弱的光亮,但是卻照不到整個房間,床榻那兒,是昏黑一片。

蘇黛一日無事,已經是睡了過去,她抱著被褥,緊緊擁著。

直至到有一人坐在床沿邊上,輕輕地拂過她的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