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斷了情分
蘇黛疑惑地眨眨眼睛,看見蘇婉兒一臉沉重,便也識相退下,更何況,她也不想再被蘇婉兒纏著挑選什麽夫婿了。
看到蘇黛離去後,蘇婉兒才正色道:“皇上,黛兒該找一個良人,這有何不可,隻是遲早的問題。”
“母後,話雖這樣說,但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要是黛兒此時撞在風口上,肯定會惹人非議。”溫俊馳勸說道,神情焦急,想要盡力說服蘇婉兒。
蘇婉兒眼眸一眯,淡淡地說道:“說起來,皇上心裏該不是還有黛兒吧。”
溫俊馳聽到這一句話,整個人一怔,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而後,他才連忙否認:“母後這是什麽話。”
蘇婉兒腳步悠悠,一掃架子上的畫卷,說道:“之前哀家是想著要撮合你們兩,但是如今你都立了盛菲菲為後了,黛兒就算嫁給你,也隻能是成為貴妃,哀家不能讓她受委屈了。哀家是過來人,黛兒還是該找個全心全意對待她的夫君比較好。”
聽了這一席話,溫俊馳隻覺得哭笑不得,他心裏並沒有這樣的打算,更何況要立蘇黛為妃,他這帝王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了。
“母後,兒臣並不是這樣的意思,黛兒賢惠,是應該找個好夫君,但是此事也不能急,不然哪能挑到好的夫君。”
蘇婉兒深深地看了溫俊馳一眼,疑惑地問道:“你心裏當真是沒她了?”
“真的,母後請放心。”溫俊馳模樣異常認真,根本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
看見溫俊馳如此認真的模樣,蘇婉兒總算是放下心來,她點了點頭,便也微微一笑,道:“皇上匆匆趕來,不如今日就陪哀家用午膳吧。”
溫俊馳有些愕然,蘇婉兒一直對待自己不鹹不淡,雖然是盡了母親的職責,可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溫俊馳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是,兒臣現在就去吩咐禦膳房煮一些母後愛吃的東西。”
蘇婉兒欣慰地點了點頭,看著溫俊馳那一身明黃的朝服,心裏慢慢覆上了陰霾,她暗歎了一聲。
留在宮中,雖然是有了榮華富貴,但是卻失去了自由了,更要和眾多女子分一個丈夫,這實在是太過煎熬,她定不會讓蘇黛也受這種苦。
秋季寒涼,黃葉紛紛飄落地。
蘇黛坐在八角亭子裏,手裏正翻著一本書籍,她神色淡淡,目光一直停留在書頁上。
最近處在宮中,她無處可去,便也去了書庫拿了不少書,漸漸也修身養性了,日子過得反複,可是也非常寧靜。
“小姐,琅邪國大殿下在外頭說要見您。”宮娥紫幽腳步匆匆,走過來通傳。
蘇黛已經習慣性地說道:“不見。”
紫幽有些急了:“可是小姐已經好幾次拒絕了,這樣可不大好。”
蘇黛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書上,道:“我就是不想見他。”
紫幽沒了法子,也隻好退了下去。
蘇黛無聲無息地歎了口氣,修長的手指停留在書頁上,日子雖然過得無聊,但是在慈安宮,總算也免去了許多煩惱。
一直待到了下午,蘇黛正準備回去,可是恰在此時,紫幽抱著一把琴走來。
蘇黛隻看了一眼便認得,那是溫以墨送給自己的,但是她離開王府之時,並沒有帶走。
“小姐,這是淳親王叫人送來的琴,說是小姐忘了帶走的。”
蘇黛怔了好久,感覺秋風就這樣灌進了自己的身體裏,冷得直發抖。她緩緩閉上眼睛,讓紫幽將琴放下,她的手指摸著那一把琴,那琴弦纖細,那熟悉感依在。
她就這樣坐在那兒許久,天色都漸漸變黑了,她依舊是這樣坐著。
但是自己卻沒有一點兒的感覺,更深露重,紫幽勸說無效,最後還是去給蘇婉兒說了,蘇婉兒匆匆趕來,看見蘇黛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以為是蘇黛為和離這事傷心了。
“黛兒,你這是怎麽了?”蘇婉兒的聲音異常溫柔,生怕會弄哭了蘇黛。
隻有幾個宮燈那散發出微弱的燭光,蘇黛聽見蘇婉兒的聲音,愣了好一陣子,她的嘴抿了抿,突然就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她撲到蘇婉兒的懷裏,也不顧什麽尊卑。
“姑母,不知道怎的,我的心好痛。”蘇黛緩緩說道,努力壓抑著自己心底下的悲傷。
“姑母知道,這些年來一直委屈了你。先帝要把你嫁給才淳親王,可是姑母也無能為力,一直讓你受苦。”蘇婉兒拍著她的背,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是姑母欠了你,但是以後都不會這樣了,姑母一定要給你最好的,誰都欺負不了你,隻要有姑母在,誰都別想欺負你了。”
蘇黛聽著這些話,感受有一陣暖意襲上自己的心頭,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姑母對我真好。”
就好像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蘇黛異常眷戀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多麽地熟悉。
“黛兒,姑母不對你好,還對誰好。”蘇婉兒鬆了一口氣,看來蘇黛隻是一時悲傷罷了。
夜已深,蘇黛最終還是在蘇婉兒的陪伴下入睡。
房間裏隻有點著一隻蠟燭,蘇婉兒的容顏也有些模糊,她替黛兒掖了掖被角,歎了一聲:“黛兒,就算我現在做得更多,可是都彌補不了了,他肯定會怪我,可是……當年我並沒有辦法……”
聲音漸漸淡了下去,蘇黛皺了皺眉頭,反側了身子。
可能因為昨日受涼,蘇黛今日剛剛醒來,便覺得頭重身輕,全身無力,連撐起來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她躺在**好一會兒,回想著昨天的事情,心底下便又是一陣難過。
“小姐,您起了沒?”紫幽在門外問道。
蘇黛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沙啞了起來:“起了。”
紫幽這才推門進來,她看見蘇黛仍然躺在**,想起蘇黛剛才說話的聲音沙啞,便也心生疑惑,走近了才看清蘇黛麵色蒼白,嘴唇都有點幹裂了,道:“小姐,您是不是身子不舒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