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

客棧廂房內。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微微……微微……六年了,我終於得到你了……啊!”

林新彥身體一抖,便是萬分的饜足,趴在雲微微身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終於到手了!

惦念多年的雛兒,就是嫩。

雲微微狼狽的躺在那裏,渙散的雙眼逐漸恢複了理智,知曉發生了什麽,一切都成了定局,雙眼的淚滑出眼眶,幾乎浸透了枕頭。

恨!

恨極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一切的不公、屈辱,全都發生在她身上?

她恨透了所有人!

葉家!

葉錦瀟!

林新彥!

所有人!

林新彥爽完,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微微,府上二姨娘懷有身孕,我還得去給她抓藥,待忙完這幾日,我便迎你進府做十三姨娘。”

他紮好腰帶,撿起鞋子套上。

“放心,雖然隻是姨娘,但我會疼你的。”

“等你將來給我生了兒子,我便抬你做側夫人。”

在她幼態、美麗又破碎的麵孔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恨不得再次**。

但,還有正事。

他不得不先行離開。

雲微微看著頭頂的白色簾帳,隻覺得陷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壓抑。

窒息。

永遠都看不到光明。

她這輩子,就這麽毀了……

雙手緩緩拽緊床單,那抹紅褐色的血跡幾乎在指尖捏碎,眼中的恨意吞噬一切,燃著洶洶的浪濤。

啊!

她要殺了所有人!

全殺了!

不知躺了多久,雲微微像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僵硬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打開門時,竟意外瞥見客棧二樓拐角處,幾道快速走過的身影。

“快……”

“藏好殿下,我們去引開殺手……”

“殿下當心……”

三名受傷的護衛,掩護著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

竟是太子!

且看太子麵頰潮紅、腳步虛浮的模樣,明顯是中了藥物。

兩個受傷的護衛去引開殺手,登時,太子失去理智的身體倒在第三名暗衛身上,暈了過去。

雲微微看見,眼中逐漸升起一抹希冀的光……

-

向月軒。

新的一日,看病的患者不少。

雖然葉錦瀟近日受盡非議,但非議歸非議,沒有因此質疑向月軒的醫術。

“小姐。”

葉二走來。

“那殺手嘴巴緊得很,審訊了一晚上,什麽都不肯說。”

葉錦瀟坐在院中,曬著春日的陽光,不溫不燥的灑在身上,舒適極了。

她閑散的翻了一頁書,眉眼惺忪:

“不說便算了,由他去吧。”

葉二張嘴:“啊?”

就這麽算了?

“小姐,如果不把幕後真凶揪出來,那凶手肯定還會再次派人來殺你。”

“你且去聞聞他身上,有沒有海棠的香味,或與海棠有關的東西。”

“?”

小姐何出此言?

葉二疑惑,卻不敢多問,立即折了回去審視殺手。

片刻。

便萬分驚奇的跑了過來:“小姐,您怎麽知道他身上有海棠?他裏衣的白色袖口內翻的位置,正刺著一朵海棠花!”

葉錦瀟看著書,並未感到有多意外。

“是翊王府。”

“小姐,您怎麽又知道?”

小姐到底從什麽方向判斷的?

小姐腦中到底在想什麽?

怎麽他一頭懵,什麽都覺察不出來?

葉錦瀟淡聲道:“翊王的生母婉妃入宮時,隻是一個貴人,隻因一個春日裏,她穿著海棠刺繡裙在禦花園賞春,引來蝴蝶圍繞,這才盛寵不衰,得以生下翊王。”

“故而多年來,她一直很喜歡海棠。”

曾與翊王、翊王妃接觸時,也能聞到淡淡的海棠氣味。

葉二詫異:

“小姐,翊王比您大七八歲呢,婉妃得寵時,您都還沒出生,怎麽會知道當年海棠花的事?”

葉錦瀟揚了揚手裏的書。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古人所言,不無道理。

沒事多看書。

葉二是個糙人,不識幾個大字,但實在欽佩小姐心細如發,心思敏銳。

“小姐,您跟翊王府無冤無仇,翊王為何要派人殺你?”

“婉妃毀容了,大抵是因為此事。”

“可此事並非是您做的。”

“把那個殺手放回去,順便讓他帶句話,叫他主子行事前,查清再下手,這次之事我不想計較,若有下回,絕不手軟。”

葉錦瀟翻了一頁書,模樣平靜而祥和。

整個人懶倦如貓,溫和無害。

她實在不想再跟皇家扯上關係了。

但凡她有些舉動,皇上都得派人盯死她。

細想,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而言,她曾經的舉動確實有些‘驚駭世俗’了。

會醫術,上戰場,和離,家中有錢且獨立——

過於特殊,與常人不同,便是容易被抹殺的存在。

當初在皇家,皇家催著她快些懷孕生子,還強行收走她的劍,不準她開醫館,日日灌輸著開枝散葉、生兒育女的思想,隻怕是想將她鎖死。

如今,在皇家眼中,和離=背叛。

在皇上的認知裏,她恐怕已經是個叛徒了。

“小姐,東宮的小公主來了。”

這時,柔兒進來匯報。

葉錦瀟抬頭。

她昨天剛見了小公主,陪了半日,今天又來?

“遣人護送她平安回府,告訴她,我今日很忙,不在店裏。”

柔兒不解。

“小姐,你不是很喜歡小公主嗎?”

喜歡歸喜歡,但與東宮走得太近了,難免會傳出什麽閑話,她不想自找麻煩。

“送她走吧。”

“好。”

柔兒剛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進來:

“小姐,聿王殿下來了!”

“……”

一天天的,這些人很閑麽?

她想好好的休息兩日,哪怕是躲在向月軒裏,也沒個安穩的日子。

葉錦瀟捏著眉心,手裏的書一合、一扔,蓋在桌上,“就說我出去問診了,不在店裏。”

她挽起衣袖,便爬上了牆。

牆外,冷不丁的聲音:

“為什麽不走正門?”

低頭一看,隻見顧景行正抬著頭,不解的看著掛在牆上的女子。

葉錦瀟張嘴:

“我……”

正門有楚聿辭。

她不想見。

答應楚聿辭做朋友,是想讓他別再偷偷跟著她,跟個隱形監控一樣,走哪盯哪。

但,也不代表她願意見他。

一旦見了,就跟撕開了口子似的,隻會令他越來越失了分寸,一發不可收拾。

顧景行手掌一翻,便將長劍負在身後,堅實的右掌探揚起來:

“瀟瀟,你跳下來,我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