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奴隸主來不及求饒,便被長矛幾下就刺死了。

同時,無情衛解救出十幾個被關押的男人,還有好幾具被‘玩’死的屍體。

個個身上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女奴隸主死了,她手底下的幾位侍從連連求饒。

無情衛問葉五:“大人,這幾人該如何處理?”

葉五冷眸似冰:“傷害了主人的朋友,全殺。”

“饒命!饒命啊!”

侍從們哀聲求饒:“我們沒有傷害他,主人也沒有傷害他,反倒是他將主人耍得團團轉!”

葉五冷聲:“胡言亂語!”

若當真如此,主人的朋友怎麽會衣衫不整的哭暈過去?

“我們沒有胡說,都是真的!”

一名侍從爬了出來,哀求道:“七八日前,主人從海邊撿回來暈厥的他,此人容貌生得極好,主人便將他囚禁在這裏,想要占有他,不曾想他一番花言巧語,哄得主人打開了他的鐐銬。”

“非但如此,這幾日下來,還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哄著他,伺候他!”

真真是連他半根手指頭都沒碰到!

葉五皺起眉頭,粗糙的大掌拎起侍從,“若敢有一個字虛言,我便刺死你!”

“大人饒命,奴不敢胡說!”

“奴以性命擔保,說的都是真話!”

-

黃昏日落時,金色的光輝灑在島嶼上,海麵碧波湛藍,一望無際,泉水亦是泛著粼粼的光芒,那些倒流的泉水仿佛有了生命,像極了一棵參天大樹,正在肆意的瘋長。

嘩嘩!

男人浸泡在泉潭裏,白皙的皮膚沾著細碎的小水珠,那張雌雄莫辨的麵孔漂亮的不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視線朦朧,一片茫然,足足過了十幾秒,見自己泡在水裏,一雙手正托在他的腋下,以防溺水。

想起這幾日的遭遇……

那迅速紅了的眼眶,頭扭到一側,“別……別靠近我……”

葉錦瀟抬頭:“你知道嗎?幾百年前,這座島便應該沉入海裏,但因為島上住了一個神仙,神仙給了一件法器,才挽救了這座島,以及島上的所有生命。”

君無姬怔了神色:

“什麽……”

“你看。”

他緩緩抬起頭,這才發現這泉水竟然是逆流的!

“它們……為什麽?”

“這是老神仙給的法器。”

葉錦瀟道,“這個聖泉擁有逆轉時間的力量,它能使時間倒流,也能洗去一切,君無姬,你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都過去了,我一直在守著你。”

他紅了眼:“天下沒有反悔事,猶如開弓沒有回頭箭,你不必安慰我。”

“我說的是實話,我縱是想安慰你,也要根據實況,不是嗎?難道你覺得,我還有能讓泉水倒流的本領?”

君無姬側著頭,眼淚無聲的淌下,肩膀輕抽著。

葉錦瀟第一次見他哭。

哭得幾乎要碎了。

她好恨自己,恨為何不能早些尋到他,若她能夠再早幾日,便不會發生這種事……

葉錦瀟心口壓得難受,將他的頭扭了回來,“你不相信聖泉嗎?”

他抬眸,雙眼通紅:

“若它當真能逆轉時間,回到過去,也回到了你特別討厭我、無時無刻都想甩開我的時候了,對嗎?”

葉錦瀟喉頭一窒:

“我從未想要甩開你。”

“那……你可喜歡我?”

他問得小心翼翼,睫毛上綴著細碎的眼淚珠子,肩膀輕抽,哭得起了重重的鼻音,像一條快要被拋棄的狗。

他碎了一地。

如果再推開,他便活不下去了。

為什麽不回答?

“你心裏沒有我……你嫌我髒了,現在隻是在可憐我,對嗎?”

葉錦瀟沉了一口氣:“別胡思亂想,你待我那麽好,為人正派,品行端正,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他眼中的喜悅陡然飆升,“當真?”

“嗯,喜你,葉二,葉七,我娘,閻羅,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很喜歡跟你們在一起。”

他眸色暗了下去。

“原來,你在可憐我。”

“我從未有過別的意思,君無姬,請你相信我,將來即便天塌下來,我最不會傷害的人便是你。”

君無姬淚眼朦朧的望著她,聲音哭唧唧:

“那……你能抱抱我嗎?”

葉錦瀟抱了抱他,拍拍他的後背,“這聖泉很幹淨,多泡泡,過幾日我們便離開這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身,用力的貼緊自己的身體,呼吸著她脖頸間的香味,沉醉的舍不得鬆開。

“你喜歡我嗎?”

“嗯。”

“以後,不會再甩開我。”

“嗯。”

“我希望你是自願的,而不是可憐我,小錦兒,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你會嫌我髒,好怕……”

“君無姬,你是最幹淨的。”

“小錦兒,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嗚——”

君無姬緊緊的抱著她,日落地平線後,天色昏暗,久久也不願鬆開手。

夜深了,泉水幽冷發涼,他也不願放手。

葉錦瀟陪他泡了徹夜。

直至新的一日,太陽重新從東邊升起,照亮島嶼,葉錦瀟這才哄著他上了岸,換了一件幹淨的粗布紗衣,帶著他回木屋去。

君無姬向來喜愛紅衣,猶如妖孽一般,越是鮮紅的顏色,他越是張揚不羈。

現下,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裳,露出兩截白皙遒勁的小腿,赤著腳,長長的紗布拖在身後,一頭墨發宣瀉而下,還滴著水珠,皮膚愈發的白皙似雪。

快到木屋時,他膽怯的低下頭,止步不前。

“小錦兒,我怕……”

“我不想讓人看見我……”

葉錦瀟低聲安撫道:“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怎麽能告訴第三個人?別擔心,有我在。”

他拉住她的手,隻小心的握著她一根手指頭。

膽小,又自卑。

葉錦瀟眉心一痛。

他向來是張揚狂妄,就像開在山巔上最張狂的花,迎著雨雪風霜,從不知低頭為何物,現下卻……

葉錦瀟牽著他,剛踏進木屋,便是好幾雙目光齊刷刷的射了過來。

“瀟兒,昨晚,你們……”

楚聿辭眸子狠狠一痛,看見君無姬身子輕晃,趴靠在葉錦瀟的後背上,那垂著眸子,半是病態、半是虛弱的模樣,像是剛剛被‘寵幸’過。

累得不輕,且弱不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