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閻羅一個人在那裏玩,葉錦瀟吩咐葉五:“安排好無情衛,布防都城,值守皇宮的,都得是我們自己人。”

葉五低頭:“是,主人。”

“兵權外移,恐生事端。”楚聿辭道。

“衛兵都是桑南國的人,非我親信,我不敢用,雖然兵權調了出去,但我分散了他們,每位將軍手裏至多隻有一萬人。”

都城政權集中處,握在自己手裏。

哪位將軍若領了衛兵,心生不軌?

文武百官在都城,他們的妻女家眷也在都城,誰想敢反,也得掂掂手裏的籌碼。

除非他們不想要全家的性命了!

“我知道定有不服者,想要平定,還需費上一番功夫,我會在桑南國待上一段時日。”

“既然已經回到了大陸,明日一早我讓人備好快馬,送你們各自離開。”

此話一出,幾人神色皆變。

君無姬沉了眸子:“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明明答應過我……好,好好,你若嫌我累贅,我走便是!”

說罷,就拔了刀子。

“君無姬!”

葉錦瀟按住他,“我別無他意,是擔心你們有正事繁忙,怕耽擱了你們。”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

總不能所有人都陪她耗著。

這都叫什麽事?

“我一個閑人,能有什麽重要的事?不過我看聿王應該很忙,畢竟他身居王爺之位,事務纏身,我們明天不妨把他送走。”

楚聿辭:“……”

“還有葉七也別閑著,依我之見,不如把他送去海邊幹粗活。”

夜冥:“……”

君無姬指尖一盤,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那我呢?那我呢?”閻羅立馬湊了過來。

君無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這閻羅就是個傻的。

傻子不作數。

幾人爭議時,一道身著官服、身形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拱手道:“見過聿王,聿王妃。”

是丞相藍淵。

君無姬神色一凜,“這裏哪來的聿王妃?”

藍淵抬頭,本想辯駁一句,竟見此人眉宇厲色絲毫不亞於聿王,話音止了止,猜不出此人身份,卻也不敢輕易得罪。

葉錦瀟看向他:

“藍大人身居丞相之位,想必對朝政情況了如指掌。”

藍淵明白她的意思,也改了口:

“臣定全力輔佐。”

“藍大人是個聰明人。”

能夠在桑南皇、大公主、二皇子之間處處周全、左右逢源者,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臣再聰慧,也是為了家國,為了百姓,隻要黎民百姓能安居樂業,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知道她的身份,自然知曉聿王的來路。

桑南本就是南淵的附屬國,如今,權證握在葉錦瀟手裏,猶如握在南淵國手中,有大國的支持與底蘊,是桑南國最好的歸宿。

藍淵當即拱手,道:

“先皇葬儀,有的幾日要忙,這幾日時間,臣將朝中要務悉數整理好,交予陛下迅速上手。”

“臣告退。”

葉錦瀟點頭,忽然用這個稱呼,倒還真是不太習慣。

閻羅摸頭:“說好的一起浪跡江湖,你突然就當女皇了,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君無姬沉聲:“當女皇的第一件事應該立後,後位不定,便人心不定,天下不定。”

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在說什麽一本正經的事。

葉錦瀟白了他一眼:“我隻是想找個地方,放我的無情衛。”

女皇,她沒興趣。

況且,她並不打算在桑南國久留。

待忙完手頭的事,她便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還有那七艘大船,它們還停在碼頭,思來想去,唯有奪了權最簡單快捷。”

君無姬失笑:

“別人為了皇位殺的頭破血流,隻為那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倒好,你要皇位,就是為了方便停船。”

要不然呢?

她不會為了一個桑南國,把自己捆死在這裏。

“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閻羅插嘴。

“要是讓大公主登基,還不知會做出什麽荒謬之事,更別提還懷著肚子的柳妃了,二皇子也是個自大狂妄的蠢貨,沒有一個撐得起事的。”

把桑南國交到這樣的人手裏,才是真的禍國殃民。

幾人議論了一番,忽然有一名衛兵疾步奔來匯報:

“陛下,宮門外有人哭著求見您。”

閻羅扭頭:“哭著求見?”

哭著?

什麽情況?

“男人女人?”君無姬問。

衛兵低頭:“是個男人。”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看向葉錦瀟的眼神就像在抓奸:“你又背著我,偷撩別的男人了!”

葉錦瀟豈能幹過這種事?

她對男人啊,情情愛愛的不感興趣。

“一路走來,我們都在一起,怎麽可能有男人找我?”

定是尋錯人了。

“那別人是指著你的名字,尋著你來的,莫不是你負了別人,別人追上門來討要感情債了?”君無姬咬牙切齒的盯緊了她。

有他陪著還不夠,還要去外麵瞎搞?

“一派胡言!”

簡直荒謬。

葉錦瀟即刻道:“將人領進來,我倒是要瞧瞧,哪來的冤家。”

“是。”

衛兵應了一聲,出去領人,折回時,君無姬、楚聿辭,夜冥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盯了過去,鋒利的猶如刀子。

以至於來人嚇得沒有站穩,撲了個跟頭,又哭唧唧的滾過來,嘴裏直呼:

“小姐!”

“您終於回來了,小姐啊!”

乍一看,是葉二!

半個多月沒見,他情緒激動的就隻差抱著葉錦瀟的大腿哭了:

“小姐,您去哪了?您怎麽又把我給扔下了!我還以為您不要我了!”

還是聽到了宮變的消息,這才急急忙忙尋進宮來。

小姐就像一隻鳥兒,長著翅膀到處飛,他實在是想追也追不上。

他好難。

葉錦瀟撓頭:“不是我不帶你,當時你身受重傷,不能奔波勞累,這才讓你在此處養傷。”

葉二以為自己被拋棄了,哭得眼睛紅紅,巴巴的望著她:

“是嗎?”

“當然,你看,我這不是回來接你了嗎?”

葉錦瀟三言兩語,給他哄好了,眼角餘光瞥著君無姬,用眼神在說:看,是葉二,哪有野男人?壞她名聲。

君無姬臉色稍緩,忽然,一道溫笑的聲音傳來:

“瀟瀟,你回來了。”

不遠處,一襲黑衣的顧景行是跟葉二一起進宮的,隻不過葉二情緒宣泄的十分顯眼,一時把顧景行給襯了下去。

君無姬剛平緩的神色立馬炸開:

“他是誰?”

“這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