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
強兒才四歲,她今年剛剛二十歲,怎麽就成大娘了?
這生人,好生無禮!
婦人抱緊兒子,微怒道:“來我們村裏幹什麽?我們不歡迎外人,走!”
“你!”
葉錦瀟拉住就要發性的閻羅,上前兩步,溫溫一笑:
“我們是來找人的,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我們村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胖老板立即在一旁,低聲說:“蕭姑娘,三日前,我親眼看見少主進了這個村子,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少主一定在裏麵。”
若這個村子沒有鬼,藏藏掖掖的做什麽?
葉錦瀟道:“三日前,一個年輕男人進了貴村,他是我的兄長,他好幾日沒回家,家中爹娘很是擔心,大姐也是做母親的人,還望體諒。”
溫和的言辭卻並沒有換來村民的好臉色。
“什麽男人?沒見過。”
“我們不知道,走,走走!”
他們舉著火把,厲斥的、催促的、揮趕著,還有幾人牽著凶猛亂吠的土狗。
這架勢,若是強闖,定會被上百條狗撲倒嘶咬。
“再不走的話,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些村民好不講理。
看這個村子又偏、又窮,就一條像樣的進村泥巴路都沒有,逍遙王怎麽會無故來此?
顧景行又在此處。
葉錦瀟怎能輕易離開。
她沉了一口氣:“不知你們如何、才能行個方便?隻要能尋到兄長,我願奉上一百兩銀子,聊表謝意。”
“哼!貴人這是在羞辱我們?”
人群後,一個胡須花白、拄著蛇頭拐杖的老年男人緩緩走來,一雙渾濁的眼中寫滿嗤意:
“我們是農民,麵朝黃土背朝天,比不得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可我們人窮誌不窮,腰杆子是挺得直直的。”
“村長。”
村民們舉著火把,微微低頭讓開兩三步:“村長。”
閻羅翻了個白眼。
誰羞辱他們了?
從頭到尾,葉錦瀟都好言好語,好話好說,態度誠懇,這些人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有癔病吧。
葉錦瀟迅速打量此人一眼,展顏一笑:
“村長應該見過我兄長?”
老村長的聲音蒼老而冰冷:“沒見過。”
“你胡說!”
胖老板立馬站出來指證。
少主進村那天,老村長也在。
他在撒謊!
葉錦瀟上前,姿態盡量溫善:“雖不知貴村的習俗,可我確實擔心兄長,隻要找到他,便即刻離開,絕不攪擾貴村的正常生活。”
眸色轉了一圈,又道:
“隻要村長能為我們行個方便,我願為每戶村民添置冬衣兩套,厚棉被四床,以及上好的鍋爐一套。”
“隻需一天,明天日落之前,我們便離開。”
老村長聞言,神色頓時凝了凝。
葉錦瀟見狀,便知自己的話對了老村長的心。
直說給銀子,有羞辱之嫌,但觀這些村民衣裳簡陋,穿著草鞋,便知他們經濟條件非常差。
入了秋,山裏冷得早,為他們添補些物資,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老村長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村民們、孩子們考慮。
寒冷的冬天,若能蓋著新買的厚棉被,想必他們不會拒絕。
村民們相視一眼。
老村長拄著蛇頭拐杖,沉思了良久,方道:
“你們人太多了。”
“三個,最多進去三個。”
葉錦瀟迅速決定:“閻羅,你帶著人回去通知葉二和黑米,叫他們采購好物資,明日一早送到阿納村來,我跟楚聿辭,葉七去。”
閻羅一怔,指著自己的鼻子:
“為什麽不帶我去?”
村中探險,探索未知,是他最喜歡的事。
一個小村子,還講那麽多規矩。
窮講究。
“惹得我氣來,我直接把整個村子都屠……唔唔!”
葉錦瀟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狠狠剜了他一眼。
再管不住這張嘴,遲早給她惹出禍端來。
就這浮躁的性子,她敢帶他去?
“不聽我安排,你便從哪來,回哪去,我是帶不了你了。”
“知道了!”
不就是因為聿王、葉七大人比他重要嗎?
他又不是個糊塗鬼。
“我走了。”
閻羅哼了一聲,腦袋一扭,便跟胖老板、景易、葉五,還有其他人原路返回奉新縣,葉錦瀟則跟楚聿辭、夜冥在村民的帶領下,進了阿納村。
村裏的房子建的矮小破舊,家家門口都帶著院子,栽種蔬菜,喂養雞鴨,拴著一條凶猛的看家犬。
放眼看去,並沒有什麽異常。
老村長在前麵帶路:
“我們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住著兩百多戶人家,無論你們找人也好,做別的也罷,時間一到,必須馬上離開。”
“今天天色已晚,你們就借住在雙雙家吧。”
雙雙娘點頭:“好,村長,正好大雙嫁了人,她的房間正空著呢。”
“幾位,跟我來吧。”
“有勞。”
葉錦瀟道謝。
穿過石子鋪砌的台階小路,很快,來到一座一進三居室的小黃泥屋前。
屋裏,點著蠟燭。
一個小姑娘跑了出來:
“阿娘,我做好飯了……他們是?”
雙雙娘道:“小雙,這是村裏的客人,你把你阿姐的屋子收拾一下,給他們暫住一晚,煮的飯菜給他們送進去一份。”
小雙看見女子美若天資,不禁失了神。
女子穿著素衣,那輕薄的紗料好像仙子的裙裾,被風一吹便會飛起來似的,腰帶勾出了纖細的身段,就連皮膚都白的挑不出瑕疵,跟她們這些日日耕種摘菜、織布洗衣的村姑相比,猶如雲泥之別。
站在她身旁的兩個男人更是肩寬腰窄、器宇不凡,各有千秋。
她做夢都夢不到如此俊美的男子。
“小雙姑娘,有勞。”葉錦瀟微微頷首。
小雙臉頰微紅。
這個阿姐說話的聲音好細膩,跟山穀裏的黃鶯似的,真好聽。
手指揪著衣擺,小聲道:
“請跟我進來吧,我很快就收拾好。”
小雙動作飛快,換了一床幹淨的被褥,將做好的晚飯分出三個人的份量,送進房間裏。
葉錦瀟坐在矮凳子上。
屋裏房間昏暗,房間簡陋,小床勉強能睡兩個人睡下,衣櫃、桌椅等家具也是手工做的。
看著小姑娘忙前跑後的身影,她溫溫一笑,招手道:
“小雙,過來,我向你打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