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王殿下饒命!小人,小人……”

楚聿辭眸光上移,看向謝暖煙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及所有人都在此,唯獨不見了的葉錦瀟,心微沉。

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從她支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早有預感。

既如此,他便好好平定了南淵國的煩碎瑣事,待一切塵埃落定,再去尋她,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敞開了的,好好與她在一起。

不遠處。

林間隱秘處,一雙眼睛將謝家山莊外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原來是大皇子的人。”葉錦瀟心中清明。

雖說大皇子記恨她,但也不必這麽明顯、這麽迫不及待的除掉她,看來,是雲微微。

她可真是按捺不住。

葉二低聲問:“小姐,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依我看,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閻羅拿著從廚房順來的包子,正在咬。

“祖宗,皇家的事沒有那麽容易哦,真要殺了大皇子,落了實實在在的罪名,謝家定會逃不了幹係。”

“你蒙著臉去殺。”

葉二真是驚異:“我竟不知自己還有這樣的本事?”

閻羅大人還真看得起他!

葉錦瀟看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道:“你們在城外往東二裏處等我,我跟葉七進城一趟,還有一點私事要楚狸,忙完了再匯合。”

“是。”

帝都城。

大皇子府。

自從大皇子複起後,深得皇上信任,每天幾乎有三四個時辰都在宮中,府裏,由於雲微微懷著身孕,風頭正盛,直接蓋過了大皇子妃,成為當家做主的人。

芳菲苑中。

雲微微挺著肚子,來回踱步,心裏裝著事,肚子不禁一陣一陣的發緊,些許難受。

“雲側妃,別走了,若是有消息,自然會傳回來。”

座中,那紅衣張揚的女子,正是月舞。

雲微微看向她:“你說你能幫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怎知你不是編的?”

月舞鞭子一甩,戾氣逼人,“我若想騙你,直接動手就是,你以為你大腹便便的樣子,會是我的對手?”

雲微微自然不敢輕易招惹她。

這女人看起來武功高強,不好招惹。

那一手鞭子甩得十分厲害,恐怕連葉錦瀟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對葉錦瀟的恨,絲毫不會比你少。”

月舞眼中的陰戾,幾乎會吃人。

怨氣比鬼大。

昨日,門主突然回到相思門,她非常高興,還以為門主是想通了,不會再跟葉錦瀟在一起了。

沒想到,門主竟然審訊當初的事。

當初,葉錦瀟劫獄,救出了門主,她將自己的貼身玉佩扔在了向月軒,害死了葉一。

那葉一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護衛罷了,門主竟然廢除了她的內力,將她逐出相思門。

如今,她內力全無,除了這具身體,還能甩甩鞭子,保持表麵的威風之外,已經是一個內力掏空的廢人了。

她好恨!

若非因為葉錦瀟,門主怎麽會如此殘忍的對待她?

她打小跟著門主,足足十餘年啊!

竟受到葉錦瀟這等奸人的挑撥!

若不殺了葉錦瀟,她死都咽不下這口氣。

“可昨夜派出的殺手,沒有消息,今日派出的士兵,也沒能把葉錦瀟抓回來,該不會是謝家生了逆反之心,想與皇家作對吧?”雲微微擔心的說道。

“她若是與皇家作對,豈不是更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付她了嗎?”月舞道。

“可派出去的士兵,到現在還沒回來。”

月舞鄙夷的掃了她一眼。

如此沉不住氣,跟她多說幾句話都嫌累。

要不是她武功盡廢,又被逐出相思門,沒有足夠的勢力對付葉錦瀟,她又怎麽會找上雲微微這個蠢貨?

“行了,既然你著急,我現在出去看看。”

“也好,那你快去吧。”

別用指揮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也配?

月舞冷冷的剜了她一眼,起身便出去了。

隻是沒想到,她剛從隱蔽的後門離開大皇子府,便有一道久候的聲音笑著傳來:

“我就說雲側妃挺著個肚子,怎麽有多餘的精力去謝家山莊,原來是你。”

月舞陡然抬頭看去。

隻見對街的樹下,赫然站著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

葉錦瀟!

“你怎會在此?”

“就允許你偷偷摸摸的去謝家山莊,不準我找上門來?”葉錦瀟走來,冷笑無溫,“月舞,你我之間有什麽梁子,你心裏是再清楚不過的。”

“隻要你沒出現在我麵前,我或許不會想起葉一的死,可你怎麽不好好的把自己藏起來,苟且的活著,還要故意往我麵前湊?”

她走近,在月舞耳邊輕聲問:

“找死麽?”

月舞瞬時怒紅雙眼,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級壓不住的瞬間爆發,揚起鞭子便襲去:

“葉錦瀟,我要你的命!”

一招交鋒!

夜冥正要上前,葉錦瀟挑眉道:“不用過來。”

方才交手了一招,她感受到月舞內裏空虧,外強內虛,實際上就是強弩之末。

“她的內力被廢了。”

葉錦瀟打她,就跟碾死一隻螞蟻簡單。

“是你將我害成這樣,若不是你,門主也不會將我逐出相思門!”

月舞憤怒的揮著鞭子,恨不得將葉錦瀟活活撕碎。

可葉錦瀟身形輕盈,她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你被逐出了相思門?真是個好消息。”

月舞差點氣得一口氣上不來:“你滿意了,這下你滿意了!你以為除掉了我,就能跟門主在一起了嗎?我告訴你,休想,你永遠都是妄想!”

“門主出自大陸四大家族,又是唯一的繼承人,你跟他永遠都不可能,我也不會讓你接近他!”

她瘋狂的揮著鞭子,像極了無能狂怒。

沒有內力加持,那花拳繡腿的樣子,實在像一隻繡花枕頭。

葉錦瀟冷笑:“看著你愛而不得,因愛生恨的樣子,真是可憐呢,被自己喜歡的人廢去內力,非但不恨他,還為他找補,你對他可真是真愛啊。”

“我打小在門主身邊長大,我是他的人!”

“被逐出了相思門,可就不是了。”

“我是!”

“你不是。”

“我是,我是!葉錦瀟,你肯定是嫉妒我,才會這般對付我,等我殺了你,再去向門主請罪!”

月舞怒不可遏的衝上去。

可,更刺耳的是她的尖叫聲。

一把刀子刺破了她的手腕,直接將手筋挑斷了。

“啊!”

又是幾刀下去,手筋腳筋全部挑斷,月舞踉蹌的摔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連站立都不能。

“啊!”

葉錦瀟把玩著染血的刀子,“本想殺了你,為葉一償命,可轉念一想,君門主想必顧念著主仆之情,隻是廢除了你的內力,我便廢了你的四肢,留著一口氣在。”

有時候,活著比死更痛苦。

比如現在。

一輩子像廢人一樣的活著,甚至隻能在地上爬行,還不如直接了解了她。

“葉錦瀟,你這個魔鬼!”

“你會遭報應的,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