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思忖時,葉錦瀟看著他眼中的神色,“你先別說!”

“不如試試,我們是否想到一塊去了?”

她折了一段樹枝,走到一旁,在地上迅速的畫了幾筆。

夜冥左手持劍,劍鞘在地上劃過,留下清晰的痕跡。

很快。

葉錦瀟收手,踱過來兩步,看見二人所想的東西完全重合,不禁沉聲作笑:“哈哈!”

她用鞋底擦掉地上的痕跡,“走?”

“好。”

二人身形一提,悄然無聲的進了一處偏院,門口有兩名侍衛看守著,但他們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闖入。

是停屍房。

鳳璃黛接手此事,山莊上下由她全權做主,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妄動,更不準進停屍房。

二人入內。

屍體擺放在那裏,蓋著白布,死寂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驚悚。

葉錦瀟踱步上前,掀開一塊白布,看著死者那七竅流血的麵孔,是被強大的內力震碎了內髒,導致內出血而亡。

這種死法,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

她拿起死者的手,摸向胳膊,一寸一寸的摸向腹部,仔細的檢查著什麽。

很快,又換了一具屍體。

那旁,夜冥也檢查了兩具屍體。

“如何?”她低聲問。

夜冥掀上白布,“如你所料。”

“嘶——”

當真!

“這兩具屍體也是,從表麵看,他們內髒被震碎,實際上,他們丹田處的內力,全部都被吸走了,凶手故意震碎內髒,是想要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他們的內力全部被人拿走了。

這不禁叫葉錦瀟想起當初的日月教。

日月教所煉製的邪功,便是吸取別人的內力,為自己所用。

有人在縹緲峰練邪功!

這是葉錦瀟的猜測,也是夜冥的猜測,二人不謀而合,也驗證了這個猜想,凶手踐踏著這些人的性命,助長自己的功力。

看來,凶手是個武功極強的人。

正當這時,外麵,似乎響起爭執的聲音。

好像鬧了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從窗戶躍了出去,悄然無聲的離開停屍房,卻見外麵,閻羅與一個青年男人打了起來。

二人神色慍怒,互相動手,打得誰也沒放過誰。

“閻羅!”

“這是在做什麽?”

閻羅赤手空拳的攻去,“剛才下台階時,他無緣無故的拌了我一腳,險些摔了我,還說我對鳳少主不敬,要教訓我!”

那青年男人揮著劍,冷笑道:

“你這軟腳蝦,連路都走不穩,還怪在我頭上,若是還沒斷奶,便早早回家找你娘去,別出來丟人現眼。”

“你找死!”

“住手!”

一聲嬌喝,鳳璃黛帶著眾人趕來。

二人打得紅了眼。

“霍禮。”

一聲令下,霍禮疾步上前,渾厚的內力震開二人,左右分散。

“鳳少主,這人在縹緲峰擅自動手,目中無人,大家都看見是他先動的手,楊某這才會被迫出手,替您教訓她。”楊滄拱手道。

之前,他便一直為鳳璃黛說話,是鳳璃黛的舔狗。

閻羅冷冷拂袖,自是看不慣楊滄那諂媚、窩囊的嘴臉。

鳳璃黛掃視眾人:

“楊滄說的可是真的?”

多數人不言,有兩三個企圖巴結鳳家的趕緊點頭,作證。

“好大的膽子!”鳳璃黛看向閻羅,“本少主專心查案,你便在這裏惹是生非,為表教訓,本少主不得不罰你。”

“你憑什麽罰我?”

閻羅昂起頭,大聲道:

“你是鳳家的少主,又不是我的主子,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就連皇帝都沒有罰我的資格,你以為自己是誰?”

嘶——

這人!

敢這樣跟鳳少主說話,不要命了?

整個東海都是鳳家的!

“即便東海屬於鳳家,可天下之大,大陸之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並非全天下都是你鳳家所有。”閻羅二連懟。

“況且,我一個自由人,還需要對你言聽計從,你這個養女!”

跟葉七一樣,都是冒牌貨。

鳳璃黛雙眼瞪大:

“你,你說什麽!”

畢生,她最厭惡的便是這兩個字——養女!

是。

她跟鳳家沒有血緣關係,隻是鳳尊主收養的孩子,可她是唯一的繼承人,唯有她有資格,修習鳳家的寒冰訣。

整個天下,就隻有她與父親身懷寒冰訣。

這一點,足以證明她的身份與地位。

“你再說一遍!”

葉錦瀟上前,“他說的難道是謊話嗎?敢問在場的諸位,說真話也有錯?”

眾人微怔:

“這……”

雖然說真話沒有錯,可有時候,真話太難聽了,其實大可不必當眾說……

“既然實話實說,何錯之有?鳳少主連這點容人的度量都沒有?你當眾說我是下堂婦時,我不是落落大方的讓你說麽?承認自己的汙點,並不是什麽可恥的事。”

她開懷敞快,倒顯得鳳璃黛斤斤計較了。

鳳璃黛慍怒的攥緊雙拳,胸口的怒氣幾度翻湧,又極力的壓了回去:

“眼下縹緲峰出了命案,如此嚴肅的事情,你們還在這裏打架,影響案情進展,若是就此放過,人人都打起來,這案子還查不查了?”

“阮島主誠邀諸位做客,也是為了探討武藝,身在江湖,動武切磋,不是常態?”

“葉錦瀟,我知道你想護著他,既然你想要切磋,若是能在我手下過七招,我便不計較此事,如何?”

眾人神色一正。

整個東海皆知,鳳少主修習的寒冰訣能凝氣成冰,凝冰成劍,殺人無形,當年,鳳尊主正是靠寒冰訣橫掃東海,統一眾島。

虎父無犬女。

恐怕把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鳳少主的對手。

這個葉姑娘總跟鳳少主杠什麽?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霍禮神色微疑,低聲道:“少主不必與此人一般見識。”

“你懂什麽?”鳳璃黛掃了他一眼,“我若不動怒,她真以為我這個少主隻是掛名,空有名銜,我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輸得心服口服。”

“可是……”

“你不必可憐她,這是她該受的。”

“不是,少主,卑職……”

“行了,我答應你不惹事,不會把事情鬧大,更不會丟了鳳家的聲譽,隻給她一點小教訓,不會叫她輸的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