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溟淵道:“我們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將來,你可繼承東海,我的一切,全是你的。”

葉錦瀟對東海不感興趣。

“你與我說這些,倒不如跟鳳少主提。”

鳳璃黛張嘴、閉嘴,都把鳳家掛在嘴邊,她應該對繼承東海十分感興趣。

鳳溟淵解釋道:

“當初,我並非有意收養她。”

“十五年前,一次偶然間,我撞見了被丟棄在路邊的鳳璃黛,當時,她隻有幾個月大,才剛剛會爬,又是冬天。”

“看見她,我便想到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否過得好?吃得飽?穿得暖?不禁心中動容,將她撿了回去,也算是為自己的孩子積德,希望你能夠好。”

實則,將鳳璃黛帶回鳳家後,與她相處的時日並不多。

她是由風家人撫養長大的。

這些年來,他常年在外,四處找尋母女二人,三年兩頭才會回來一次,與鳳璃黛的父女之情並不深。

“我們才是真正的父女,錦瀟,你若認我,我即刻將東海給你,還有寒冰訣,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都給你。”

葉錦瀟笑了一聲,婉拒了。

她不喜歡打理這些東西,十分繁瑣,況且,她不想跟鳳璃黛扯上任何關聯。

“多謝鳳尊主一片好意。”

“錦瀟!”

他有些急了,“我讓你打一掌出氣可好?”

再不濟。

“我知道你跟葉七關係好,你喜歡他,我為你做主,娶他進門可好?”

“誰說我喜歡他了?”

葉錦瀟冷冷的反駁,不想再跟他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卻不想話音落下時,門外,一道腳步陡然停住。

抬頭,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葉七……

男人眸色微暗,轉身便走,迅速之快,像是逃離一般,仿佛從未出現過。

葉錦瀟眉心狠狠一擰,儼然沒想到一時嘴快的話,會被他正好聽見,眼看鳳溟淵還想在說什麽,她脾氣一上來,便是厲聲道:

“出去!”

“我已經將話說的夠明白了,即便你是我父親,那又如何?你缺失了十七年,還要我對你畢恭畢敬不成?天底下,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錦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

“給我出去!”

葉錦瀟發怒。

謝仁站在外麵,聽著裏麵的動靜聲,眉心一陣一陣的跳著。

跟了尊上那麽多年,還從未見尊上如此吃癟過,不過,這也怪不得葉姑娘,換作任何人,被自己的父親差點一掌打死,恐怕都不能原諒。

這件事,確實是尊上做錯了。

唉。

路漫漫其修遠兮。

短時間內,尊上恐怕有得一番頭疼了。

夜裏。

葉錦瀟躺在**,輾轉反側,今日晚飯時,葉七並沒有過來,直至一整晚都不在。

她不禁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緊緊的捏著眉心,翻來覆去的睡不好。

他聽見了?

他生氣了?

當時,鳳尊主纏得她有些煩躁,那些話脫口而出,可她卻忽然茫然,那到底是脫口的話,還是心裏話?

她……

喜歡他?

到底什麽才是喜歡?

說實話,一路走來,她能夠為葉七,為閻羅,甚至君無姬,楚聿辭,全心交好,並為了這些朋友,全力以赴,哪怕是自己的命,可說到要擇一人白頭偕老……

她遲疑且茫然。

藍晶石躺在手心裏,冒著淡淡的藍光,晶瑩剔透,像一麵天底下最純淨的鏡子,能夠折射出世間萬物的邪惡與美好。

看著它,葉錦瀟更迷茫了。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一整夜,她閉上眼便全是夜冥轉身黯然離去的樣子,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緊的很,難以呼吸。

她翻來覆去。

隱約之間,耳尖的聽到了什麽聲音,陡然坐起身來,一抹內力掃了出去,燃起了蠟燭。

“嗚——”

床角,趴在毯子上的小灰狼掙開惺忪的雙眼,疑惑的抬起頭來。

“好好蜷著,別亂跑。”

葉錦瀟披上外衣,開門而去。

那邊,確實有聲音。

她沒有聽錯。

是打鬥聲。

出了蘭庭軒,借著明亮的月色趕了過去,見不少教眾都被驚醒。

“出什麽事了?”

一人道:“葉姑娘有所不知,阮君恩突然發瘋了!他竟掙脫了水牢的鐵鏈,強闖出來,重傷了我們好幾個人!”

葉錦瀟皺眉。

阮君恩不是不會武功麽?

還是說,他終於不再忍受了,暴露出了真實麵目。

葉錦瀟跟著他們,一同趕過去,隻見藏劍山莊那寬闊的前庭上,衣袍淩亂,頭發四散的阮君恩正拍飛兩名教眾,那邪戾的內力,叫人心驚。

“阮君恩,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麽邪功!”

教眾們持著劍,包圍他:

“還敢說自己沒有殺害那些人,你就是凶手!”

“你殺害他們,吸取他們的內力,幫助自己修煉邪功,還不快束手就擒?”

阮君恩一掌擊去,將那牆麵炸的出現裂縫,碎石四濺。

又是一掌,竟直接折斷了劍刃。

“哈哈哈!”

他陰狂的大笑,“你們這群廢物,也想囚住我?哼!之前我好言相勸,你們不聽,不肯放我離開,那我隻好自己動手了!”

“休得張狂!”

教眾們厲喝一聲,持劍而上。

一群人打了起來。

隻見,阮君恩的武功非常狠辣,他雙手盤著的內力,似乎散發著灼灼的黑氣,非常邪惡,招招都朝著死裏下手。

“呃!”

“唔!”

好幾個教眾被他擊退。

阮君恩張狂大笑,擰住一人的胳膊肘,直接卸掉,一腳踢飛出去。

“放肆!”

一聲厲喝。

玉生煙踏夜而來,手中的折扇唰然啟開,鋒利如劍刃,與他打了起來。

二人交手,氣勢淩厲,那呼喝呼喝的聲音十分緊迫,若是稍微掉以輕心,不死恐怕也得重傷。

幾招下來,玉生煙神色逐漸凝重。

好詭異的內息!

之前,他武功平平的外表,全是裝的。

“阮君恩,你修的到底是什麽邪功,多行不義必自斃,還不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