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

戰九夜捂著心口,聿王莫不是拿葉錦瀟作幌子,實際上,借口殺他。

他若殞命,必能趁機北上動兵,發起戰事。

而且,他早已查到南淵皇室政權內部動**,不穩許久,卻怎麽也沒想到,聿王竟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他這是進了狼窩了!

“楚聿辭,本宮記住你了!”

他袖袍一拂,提起內力,“撤!”

躍上屋頂,腳尖一提,便離開了皇家驛站,侍從們正在跟風行景易交手,收到主子的命令,立馬撤離。

“追!”

葉錦瀟下落不明,安危不定,楚聿辭絕不會讓他就此離開。

一場追逐在帝都城內激烈的進行著。

一方跑,一方追。

侍從們為了掩護太子,逃離時,故意推倒街道兩邊的小攤,撞倒行人,打倒的蠟燭點燃布匹,起了火。

頓時,一片淩亂:

“啊!”

“走水了!”

“快來人啊……”

百姓們一亂,場麵便難以控製,眾人擁擠的你推我撞,不知是誰喝了一聲:

“聿王殿下,是聿王殿下!走水了,求您派人救救大家吧!”

呼聲一起,頓時有數名百姓攔住楚聿辭:

“聿王殿下,這小店是草民一輩子的心血,若是被一把火燒沒了,草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您開恩啊!”

“聿王殿下……”

場麵混亂。

君無姬艱難的抽了身,“你在這裏招架著,我跟夜冥去追!”

他方才被戰九夜拍了一掌,身上帶傷,迅速沒有夜冥快。

隻見夜冥身形如虹影一般,在夜色下快速的幾閃幾躍,已經飛快的逼近戰九夜,拂掌拍去。

“咳!”

一招斃命般逼仄。

戰九夜被打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個跟頭,血吐不止,“咳咳!”

荒謬!

真是荒謬!

他遞了國書,以尊貴的客人的身份,前來南淵國做客,沒想到竟會遭到滅頂之災。

這群瘋子!

聽著那逼近的腳步聲,戰九夜眼底冷芒乍現,夜冥靠近時,他忽然甩出幾條蠱蟲。

距離太近,蠱蟲瞬時落在夜冥身上。

待他拂落時,戰九夜已趁機逃出數米。

他不會忘記今日之辱!

他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逃出城。

“殿下!”

侍衛們追了一路,也是個個滿頭大汗,劫後餘生,喘著粗氣的模樣分外狼狽,戰九夜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衣袍淩亂,就連頭發也亂了,嘴角沾著血,像一個亡命天涯的逃命之徒。

那雙妖冶的偏紫色瞳孔裏,滔天的怒意達到頂峰時,竟然笑了出來:

“嗬,哈哈哈!”

他記下了!

問他要人。

他怎麽知道葉錦瀟在哪!

遙遙千裏來了一趟南淵國,連葉錦瀟的影子都沒看見,就先背了一口大黑鍋,性命還差點交代在這裏。

這梁子結下了!

這場仗,打定了!

“回國,發兵!”

話音剛落,一名侍從驚呼道:“不好了,殿下,他們似乎追來了!”

“?”

他都已經出城了,還窮追不舍,真是欺人太甚!

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即便有滔天的怒火,也不得不壓在腹中,“撤!”

侍從們掩護戰九夜,迅速撤離,可風行帶著暗衛們緊追不舍,手裏的弓箭還一支支的射過來。

今夜,戰九夜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他要報複!

他要捏死葉錦瀟,捏死楚聿辭,弄死所有人!

-

這一夜,漫長而凝肅。

楚聿辭快速處理好城中的亂子,趕到城門口時,見君無姬正攙著夜冥,運功渡入他的體內,為他逼出蠱蟲。

“那北燕太子好陰的手段!”

幸好夜冥內力渾厚,蠱蟲並未傷到他。

城外,風行等人折了回來,神色愧對:

“主子,北燕太子……跑了。”

楚聿辭沉了眸色。

“他似乎有接應之人,跑得太快,我們根本追不上,還請主子降罪!”

君無姬冷笑道:“連接應之人都準備好了,還敢說自己不是有備而來?葉錦瀟必定在他手裏!”

楚聿辭自不會讓他就此輕而易舉的離開南淵國。

“我立即派人快馬加鞭,去往北燕太子回國的必經之路上,吩咐各郡縣加派人手與防備,務必將他攔下,再通知邊關,不準放行!”

君無姬立即問道:

“那我們該做什麽?”

楚聿辭看了二人一眼,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道:

“你們好好的調養身子吧,接下來是南淵與北燕兩國之事,隻怕短時間內結束不了,務必打好精神,做好長期的打算。”

“小錦兒還在他手裏,我不放心……咳咳!”

君無姬悶咳了兩口血。

這時,相思門的蕭痕與扶影快速趕來,“門主!”

“門主,君家急信,家主請您立即歸家,不得有誤!”

君無姬抹走嘴角血跡,“我不回去。”

“門主!”

“天大的事,也沒有小錦兒重要,待我將她平安的找回來,再議別的。”

“門主三思,聽說,夫人病重,想要見您一麵,她是您母親啊!”

“別說了!我意已決!”

楚聿辭抿唇,道:“追擊北燕太子,還需要好一段時間的功夫,君門主若有急事,不妨先回去,若這邊有什麽消息,我自會派人傳報。”

君無姬神色急切:

“可是……”

“放心,你擔心她,我的擔心不比你少,我縱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她周全。”

夜冥看著地上那條扭動恐怖的蠱蟲,道:“我回謝家山莊,與謝家人商議,君門主先回君家,若有什麽事,我們謝家山莊碰麵。”

-

三人各自散開,忙碌各自的事,為了尋找葉錦瀟,多方警惕出動。

然。

此時。

在一間陌生的廂房內,燃著的燭光昏暗的跳躍著,整個屋子照得昏幽幽的,桌角燃著的香爐冒著冉冉的青煙,安寧的香味彌漫開來,分外和靜,靜好的隻餘呼吸聲。

床榻上,一抹纖細的身影安靜的躺著,雙眸闔著,睡得安詳。

不知過了多久,睫毛輕顫,才漸漸有了反應:

“唔……”

葉錦瀟睜開眼來。

這是哪?

她不是在去聿王府的路上麽?

隻記得當時下山時,走著走著,就失去了知覺,她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醒來,手好腳好,身上沒有外傷,整個人也都好端端的。

她這是怎麽了?

葉錦瀟撐著床榻,疑惑的坐起身來。

吱呀——

“誰!”

警惕的看向門口,隻見緩緩推開的門外,一抹張揚的紅色衣角進入眼簾,隨之是一張狷狂陰柔到雌雄莫辯的麵孔,任人看了一眼,便永遠無法忘記。

“君無姬?”

她放下警惕,揉著太陽穴問道:“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