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虎父無犬女
看到暮春怒氣衝衝的樣子,索清秋抬了抬眉毛,印象之中,能讓暮春如此大怒的事情,似乎也並不多見。
“王妃,你不知道,現在外麵的閑言碎語完全不能聽。外麵那些無知百姓明明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偏學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子,瞎添什麽亂?”暮春當真是被氣到了,說完話,還直喘粗氣。
“說說,他們都傳什麽了?”堂堂焰王府的王妃也敢議論?索清秋嘴角一勾,怕隻怕,引起這場非議的真正黑手,並不是什麽無知百姓,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他們,他們。。。”說著說著,暮春的眼睛都紅了。
索清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看來那些閑言碎語是真的打擊到暮春了,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把暮春逼成這個樣子。“暮春不哭,來,告訴我,他們都說了什麽。若是說了不好,我幫你罰他們,乖。”
“王妃,你還有心思鬧脾氣?”聽到索清秋用哄孩子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暮春破涕為笑,眸光粼粼,別有一番風情。
索清秋暗暗歎了一聲,她的暮春長大了,估計過些日子,也合該給暮春找個好些的婆家了。
“也不知道哪個喪門星竟然在傳王妃違抗聖旨,暗替大小姐,嫁給了王爺。如今王妃飛黃騰達了,一腳踢開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在焰王府作威作福,便連三朝回門都不曾踏足過將軍府。”說起這些話,暮春的眼睛又開始泛出了濕意。
“暮春,哭什麽,你這邊哭得歡實,敵人知道了,必定是笑得歡實。”索清秋拿出帕子幫暮春擦眼淚。
“王妃的意思是。。。”暮春眼睛一亮。“這些話是大夫人跟大小姐傳出來的?”
“不是她們,又會是何人。”大夫人跟索佩容還真不是一個安生的人,昨天來焰王府被拒了,今天幹脆鬧了這麽大一場戲出來,是想徹底弄臭她的名聲。隻是,大夫人跟索佩容此舉的真正目的為何,單純隻是為了她的名聲?
“這,這,這太欺負人了?”暮春知道這些傳言的幕後墨手是大夫人跟索佩容之後,氣得直跺腳,“當初皇上下旨,的確是指給大小姐的。明明是大小姐怕了王爺的克妻之說,硬是讓大夫人將這門親事,壓在了王妃的身上,她們怎麽會無恥到說是王妃你搶了大小姐的婚事呢?”
索清秋為何會嫁給慕容焰,別人不清楚,暮春是最清楚的。
“當初,大小姐為了這樁親事不止一次戲弄王妃,今天她怎好開這種口,當真是不要臉?”暮春氣得都想跟大夫人、索佩容拚菜刀了。
初知大夫人將焰王爺的婚事強加給王妃的時候,她不知哭了多少回,覺得大夫人這是送王妃去死啊。
幸得夫人(索清秋的娘)保佑,王爺對王妃甚好,暫時無姓命之憂,王妃才過上好日子,大夫人跟大小姐便又開始鬧騰王妃,大夫人跟大小姐到底想怎麽樣。
“莫氣莫氣,為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索清秋笑了,真心笑了,有一個這麽關心自己的暮春,索清秋覺得自己沒有白活一世。
“王妃,你都不生氣嗎?”暮春覺得自己氣得肝都黑了,王妃還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個太監。
“放心,以前或許她們經常欺負我,但現在不可能了,她們在我這兒絕對討不到便宜。”索清秋拍暮春的手,讓暮春寬心。
“王妃,你說,她們這是為了什麽?”看到索清秋篤定的樣子,暮春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相信索清秋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不知。”索清秋搖頭,她腦子雖好使,但不是大夫人跟索佩容肚子裏的蛔蟲,對她們的想法一清二楚。“不過,我很快會知道的。”
“王妃,你不要擔心,夫人一定會保佑你的。”暮春定定地說著。
“是啊,母親會保佑我的。”索清秋幽幽地歎了一句,想到本尊的娘親,絕對是個可憐的女人。
本尊的娘親與索皓鵬認識在先,兩情相悅,本就在談婚論嫁中。可誰知,後來發生戰事,索皓鵬沒來得及跟清秋她娘成親,便去了邊疆。
大夫人乃是邊疆一小官之女,大夫人因仰慕英雄氣概的索皓鵬,在一次醉酒後,硬是爬上了索皓鵬的床,還因此懷上了第一個孩子。
索皓鵬醒來之後懊悔不已,他明知大夫人對他有意,卻掉以輕心讓大夫人有機可趁。
無可奈何,索皓鵬隻能收了大夫人,心中摯愛卻隻有清秋她娘一人。麵對這樣的情況,清秋她娘別無選擇,隻能忍淚強吞,同意讓大夫人進門,但是清秋她娘才是正妻,索清秋擁有索家嫡女的身份。
大概是大夫人這件事情對清秋她娘的打擊很大,加上索皓鵬又常年不在家,清秋她娘整日鬱鬱寡歡,沒幾年竟然香消玉殞了。
清秋她娘一死,索皓鵬更不願意回那個家,因為索皓鵬覺得是自己和大夫人的事情,害得清秋她娘,這才使得索清秋備受大夫人及索佩容的欺壓,這也是索佩容年紀比索清秋大的原因。下後夫裏。
“她不過是個妾,我娘沒了之後,她還真當自己是將軍的夫人了。”索清秋冷冷地說著,父親後來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將軍府裏又隻有大夫人一個女人,故而才稱她一聲大夫人,實則,大夫人就是一個妾,父親並沒有將大夫人扶正?
“王妃說的沒錯?”暮春點點頭,說到大夫人時,暮春的眼裏閃過陰光,手握成了拳頭,似乎很憤怒。
“暮春,你怎麽了?”麵對暮春突如其來的憤怒,索清秋很驚訝,因為她在暮春的眼裏看到了“恨”這種情緒。
“沒,沒什麽。”暮春吸了一口氣,原本似乎是想告訴索清秋什麽,後來還是把氣咽了下去,搖搖頭。
“真的嗎?如果有事,別瞞著我。”索清秋嚴肅地看著暮春,因為她感覺到,暮春是有話想要說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暮春。
“真沒什麽。”暮春堅持搖頭,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跟王妃說。
“算了,我也不逼你,什麽時候你想說了,你便告訴我如何?”暮春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她露出善意的人,所以索清秋不願意逼暮春,所以她願意等,等到暮春肯開口的那一天。
“王妃,對些流言,我們該怎麽辦?”顯然,暮春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
“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既然大夫人跟索佩容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她不介意給大夫人和索佩容找點刺激受受。“逐日,你去給我打聽點事兒。”
“王妃,有事請吩咐。”逐日最近被派跟在索清秋的身邊,保護索清秋的安全,因為誰也說不好,邪成風把年倩倩帶走之後,會不會回來做什麽。
因為對年倩倩的忌憚,現在有三路人馬在追殺年倩倩跟邪成風,一路自然是慕容焰的,另一路則是慕容明珠的,還有一路竟然是林硯清的。
索清秋在逐日的麵前低語了幾句,逐日聽後暗暗點頭,“王妃請放心,屬下馬上去打探。”
不一會兒,逐日便帶回了索清秋需要的消息,索清秋淡淡一笑,“果然如此。”江安,注意是個不會太平的地方。
“老四,你有什麽看法?”皇宮裏,禦書房內,端坐著十個男人,在那龍椅之上的,自然是皇帝,而下麵兩排分別坐著一些王爺。
左手邊那一排,為首的是慕容明珠,然後是五王爺慕容野,六王爺慕容風,八王爺慕容衝,九王爺慕容尋。
右手邊為首的是二王爺慕容天,四王爺慕容焰,七王爺慕容衡,十一王爺慕容景,十王爺臥病在床,因而沒有參加此次會議。
“父皇,你怎麽不先問問太子的意見呢?”皇上話音剛落,五王爺慕容野就有意見了,其實眼下的坐法,也是十分有講窮的。五王爺慕容野自然是太子慕容明珠的人。畢竟,誰先開口,便代表著皇上心中真正屬意的是誰。
皇上皺皺眉毛,“那麽太子有何想法。”心中對老五的做法十分不滿意。看來,老五跟在太子的身邊,便連該有的分寸都忘記了。
“回父皇的話,濟江一帶常年在近月陰雨連連,大水不斷,加上濟江還有一條黃江,每年的這些日子江水位暴漲,弄得水患大災,洪水衝垮了百姓的房屋,鬧得百姓流離失所,兒臣認識,應該不斷加高黃江兩岸,直到江水無法泛濫。”
皇帝皺了皺眉毛,黃江兩岸年年加高,可惜,水位卻一年比一年高,岸的高度還比不上水位的增加,因而才導致水災一年比一年狠。
“還有呢?”隻是,除了這個辦法,皇上自己也想不到其他的好辦法。
“現在已經有不少難民來到了江安城,我們不如開倉放糧,以保證百姓的姓命。”慕容明珠知道,皇帝喜歡仁政,要仁治天下。所以麵對這批湧進江安城的難民,絕對不能多加為難,反而要細心照顧著。
果然,聽了慕容明珠的話,皇帝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麽難看。“老四,你呢,你有什麽看法。”
慕容焰一直沉默不語,暗自思考,聽到皇上的話,這才抬起頭來,“開倉放糧固然是好,但濟江一帶的水患已是龍羽國的一大病根。難民如此之多,糧倉的糧食卻是有限的,除非解決根本問題,否則的話,也總有糧倉撐不住的一天。”
皇帝點點頭,他也是如此想的。
“那麽四哥,你倒是說出個解決的辦法來。”六王爺慕容風不客氣地看著慕容焰,他很討厭慕容焰,從小到大,父皇最疼的就是這個四哥。父皇的寵,慕容焰要爭,三哥明明成了太子了,這龍羽國的江山,慕容焰還要爭,慕容焰當真討厭?
“龍羽國邊境其實並不太平,如果從國庫裏撥出太多銀款,以導致國庫空虛,這十分危險。想要解決這些難民的問題,兒臣認為,最好的辦法,是給他們一生計。”自立更生,才是上上之策。
皇上聽了之後,眼睛亮了一亮,果然,還是老四最是他心。
看到皇上如此滿意慕容焰的話,慕容明珠的臉色很是難看,隻是在皇上的麵前,他一直隱忍不發,心中卻是憤憤不平。
為什麽,為什麽他說的話,父皇總是不理不睬,而老四說的話,父皇便讚賞有佳,到底真是老四的計謀好,還是父皇心裏根本就隻有老四一個兒子?
慕容野也有些生氣,太子幫的一向認為皇上有心偏頗,不是太子的計謀不好,而是皇上的心裏隻有慕容焰一個兒子,“四哥,你說了那麽多,那麽具體的,你到底有何好提議,說出來,讓大夥聽聽,也好讓我們這些當弟弟的,學習學習。”
慕容野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嘲諷的味道,“你是父皇最看中的兒子,我們也想如同四哥一樣,可別藏私啊。”
“啪”的一下,皇上拍了桌子,這些兒子們明爭暗鬥,他不是不知道,可今天如此明白的互相排擠,這使得皇上大怒。“好了,濟江一事乃是大事,要從長計議。你們幾個都回吧,好好想想,有何辦法。”
話是這麽說,可是皇上把大部分的希望,都放在了慕容焰的身上。
太子為人狡詐,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有其目的姓,正因如此,太子在解決濟江一事上,目的姓太強,反而忽略了一些細微的地方,不能真正為百姓著想,為國家社稷著想,想的辦法,從來都是華而不實。
老四不同,老四雖然沉默不語,可是心思夠細,真心善待龍羽國的百姓,想為龍羽國的百姓謀福祉。老四有膽量,有魄力,又有這個能力,也不能怪他這個當爹的,獨寵老四。
“是,父皇。”皇上發怒了,誰還敢多言,全都退了下去,隻是慕容野和慕容風看到慕容焰的背影,都重重地哼了一聲,“父皇就是偏心?”
“好了,與其埋怨父皇偏心,不如我們哥幾個好好想想,怎麽解決濟江難民的事情,這樣的話,看父皇還有何偏心的理由。”慕容明珠雖然心存不滿,但他不會在這些弟弟們的麵前表現出來,還裝著大肚的樣子。
“三哥,你就是心太好了,明明你才是太子,父皇如此對你,又是如此對他的,你也不生氣。父皇真是瞎了眼了,三哥你仁心仁術,父皇偏一心撲在好壞個人的身上,我真是為你不平?”
慕容風也跟著湊熱鬧。
“好了,一個是父皇,一個是我們的兄弟,我們唯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安心了。”慕容明珠拍了拍慕容野和慕容風的肩膀,安慰這兩個弟兄。
慕容明珠表麵看著太平,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本就對皇上和慕容焰充滿了怨言,在慕容野和慕容風的意見之下,更是怒海滔天,真想問問皇上,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你回來了?”坐在書房裏圖圖畫畫寫寫的索清秋,看到慕容焰一臉凝色地走了進來。
“嗯。”慕容焰點頭,他是真心為濟江那些難民擔心。
糧倉裏的糧食有限,若是這些難民無法找到生計,再怎麽放糧,也是無計於事。
“在為濟江那些難民煩心?”索清秋淡淡一笑,語氣倒是輕鬆。
聽到索清秋話裏的笑意,慕容焰抬起頭,看著索清秋,“你?”有何高見。
索清秋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十分頑皮地讓慕容焰過來,慕容焰走到了索沮秋的身邊,看到桌麵上放著不少東西,有濟江的地圖,有索清秋自己畫的草圖,還有一封存索清秋親手寫的東西。
“這?”慕容焰看看索清秋,又看看那桌上的東西,眼裏充滿了疑問。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索清秋把位置讓出來,按慕容焰坐下來,好好看看她寫的東西。
慕容焰首先拿起索清秋畫的圖,然後有些一知半解,接著,又看了索清秋寫的內容,眼睛募然睜大,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慕容焰不斷翻看著上麵的內容,越看越激動,最後幹脆直直地站了起來,大喊一聲,“好?簡直是太妙了?”
“我是根據逐日給我打聽來的消息而製定的這些辦法,到底實不實用,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得靠你。”索清秋很是誠實地說著。
她來到龍羽國的時間也就十來天的時間,對濟江更是沒有半點了解,她隻是在逐日打聽來的基本情況的前提下,加上自己的理解,加上解決這些問題。
“不用,你的辦法很好,基本上很完善?”慕容焰很是開心,黑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猶如夜空璀璨的星星,奪目異常。從來都是不喜形於色的慕容焰,現在激動成這個樣子,可見,他是真的很滿意索清秋的辦法。
慕容焰放下手中的內容,然後衝動地一把將索清秋緊抱在自己的懷裏,“秋兒,你當真是本王的寶?”他一直苦思冥想的問題,竟然被一個小女子解決了,這個小女子還是他最愛的人,慕容焰不但不覺得索清秋風頭太勝,反而覺得自己很幸運。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索清秋愣了一下,臉貼在慕容焰起浮不定的胸膛之上,徹底感受到了慕容焰此時的激動,蹭的一下,臉上的溫度不斷升高,鼻前縈繞著獨屬於慕容焰的味道,更是讓索清秋不好意思起來。
索清秋驚醒,拍打著慕容焰的胳膊,“我靠,慕容焰,你別得寸進尺啊,我好心好意幫你解決問題,你竟然還吃我的豆腐?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是有君子之約的?”
索清秋重重地踩了慕容焰一腳,然後離慕容焰三步遠,想想不安全,退出了十步的距離,然後轉過身去,暗自皺眉。
危險危險,太危險了。
兩世為人,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如此心跳不已過。
慕容焰太出色,他更是皇帝看中的兒子,一個弄不好,慕容焰就是龍羽國以後的皇帝,三宮六院,三千粉黛,她絕不可能成為這些女人中的一個,她更不願意被關在皇宮深院裏。
她對自己的男人要求不多,不需要是世界名人,不需要才華橫溢,更不需要他是什麽救世英雄。
她隻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
顯然,慕容焰並不複合她的要求。
慕容焰看到了索清秋臉頰邊的那抹紅暈,心中一喜,秋兒對他是有感覺的。不過慕容焰明白,自己不能把索清秋逼急了,否則的話,以索清秋的姓子一定會跑。慕容焰哪曾想到,他已經被索清秋例為危險人物,拒絕靠近的名單當中了。
“你不去見你的父皇嗎?”索清秋平靜了心情之後,奇怪地看著慕容焰,她可聽說,為了濟江的這些難民,皇帝可是都愁白了頭發。
“不,本王明日再去。”慕容焰臉上有了笑意。
索清秋奇怪地眨眨眼睛,接著恍然大悟,“的確,應該明日再去。”索清秋心中輕笑,慕容焰到底是皇家的人,每一個舉動,都有他的目的姓,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就如下棋,到底怎樣走,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窗外,知了聲聲,天氣也越來越熱,溫度節節攀升,鬧得人心浮氣躁,這到底是個不太平的天啊。
第二日,慕容焰一早趕到了皇宮,上了早朝,早朝之上,討論的話題依舊還是濟江難民及濟江水災的問題。
“思考了一夜,各位愛卿可有何高見?”皇上也是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啊。
“父皇,兒臣這兒倒有一方,還望父皇過目。”太子首當其衝,善上良策,皇上看了之後搖搖頭,並不怎麽讚同。
“父皇,兒臣這兒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太子退下之後,慕容焰才開口說話。
“噢?逞上來看看。”果然,皇上對慕容焰的反應是最大的,看得慕容野鬱結難舒。
皇上看了慕容焰的那一份奏章,起先倒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但在看到實際內容之後,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看到如此喜形於色的皇上,慕容焰搖頭,因為他知道,自己初拿這奏章的時候,心中的激動不比皇帝少。
“好,太好?這方法朕看著挺行?”皇帝點點頭,“老四,奏章上寫的疏導之法,你可有草圖?”
“有。”慕容焰又把一份圖紙逞了上去,皇上打開細細一看,直點頭,說這個辦法好。
皇上如此態度,讓慕容野等人大為不滿,“父皇,你一直說四哥的辦法好,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參謀參謀,到底好到何種程度。”
“行,老四,你當著大家的麵說說吧。”皇上點頭,他是寵著老四,可那也是老四有真才實料。
“是,父皇。”慕容焰得令,站了出來,細細道來,“首先,我們在治理濟江水災時,一直采用的是堵的方法,可是水災依舊年年犯。因此,我改為疏導,將濟江的黃江與下省的各大河疏通連慣,如此一來,濟江的大水可以衝到下省各處,水災自然會減少。”
“兒臣不同意此法。”慕容風站了出來,“黃江甚大,想要疏通,是何等的勞民傷財。濟江水災,已經弄得濟江百姓天怒人怨,若是再如此大動幹戈,百姓必定會哀聲在道,大失民心,不可不可。”
“六弟此言差矣,一下大雨,黃江兩岸所堆的泥沙便會被衝入黃江內,使得黃江的底位越來越高,哪怕兩岸再堆,也是枉然。再者,雖然疏通黃江工程浩大,可是一旦竣工,利大於弊。百姓和商戶可以利用此航道,運輸貨物,大大加速了商貨往來,於百姓生而言,乃是幸事。”
慕容焰如此一說,其他大臣連連點頭,讚同慕容焰的意見。
“如果真要疏通黃江,自然需要人工。龍羽國的安危,人人有責,百姓亦然。此事對商戶最有利,我們可以向商戶調動人員,助動黃江一事。若是不願出人,可用銀兩代替。而濟江的百姓,如果願意,可來勞功,發放糧餉。”
說白一點,其實有點勒索的意思,商戶們如果不想自己的兒子去當苦力,就用銀子來代替。跟寶貝兒子相比,那些商戶自然願意出銀子,更別提,疏通黃江一事,的確對商戶很有利。
“而已經流進江安城的難民,城中的貴胄必會有人布衣施粥。解決眼下難題倒也簡單,東郊有片空地,久無人煙,這些百姓願意留在江安的話,可以待在那裏,開地種田,自給自足。除此之外,凡是濟江百姓,免稅三年,以得民心。”
“最重要的一點,凡是濟江一帶的官員,都要上報百姓死亡人數,人數越少的,便要加獎當地官員。”這是為了防止有些官員貪私忘功,以權謀私設下的。為了政績,這些官員自然不敢陽奉陰違了。
“好好好,四王爺的辦法果然好?”“妙啊妙啊,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四王爺卻如此巧妙地解決了,而且想得麵麵具道,龍羽國的百姓有福了。”
慕容焰的辦法一說完,迎來了大片的讚美聲,慕容明珠再不苦,也不得不承認,慕容焰的辦法實在是很好。
“老四啊,你果然是朕的好老四?”皇帝的眼裏滿是欣慰,有子如此,他何愁龍羽國不能強盛,百姓不能富足。
“父皇,還有一事,兒臣要稟明。”這個時候,慕容焰突然下跪。
“有事盡管說?”皇上現在的心情好得很呐。
“其實這個辦法,及你手裏的奏章,都非出自於兒臣之手。”慕容焰並沒有貪功,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噢,竟不是你想的?何人有如此才能,快快說來,朕定要將他收納進朝庭,為龍羽國出策出力。”皇上還是高興的,畢竟這樣的人才,在他龍羽國,而且是被他的四兒子給發現了。
“回父皇,所有的計策都是兒臣的王妃所想。”慕容焰當然知道現在百姓間流傳的傳言,對索清秋是何等的不利。他要利用這個機會,撥亂反正。
“是她??”皇帝大吃一驚,定定地看著慕容焰,他知道慕容焰的姓子,老四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在朝堂之上向他說謊。
忽然,皇帝的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了那個高人說過的話,老四以後的女人必定能風定江山。。。
鳳定江山???
難不成?
皇帝一下子有些激動了,原本他也是很看好老四的王妃的,隻是老四的王妃都死了七個,第八個索清秋還曾是個棄婦,所以對鳳定江山一言,其實他都不抱什麽想法了。
哪知道,這第八個索清秋倒真的讓他大吃一驚。
皇上又細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奏章,的確不是老四的筆跡。這奏章上的字,雖然小巧,卻筆筆生鋒,蒼勁有力,似龍走蛇遊,倒真含著一股霸氣。這當真是索清秋寫的?
“哈哈哈。”皇上哈哈大笑,“虎父無犬女啊,索卿家一直保衛龍羽國,沒想到索卿家的女兒有如此才智,當真是索卿家的大幸,亦是我皇家的大幸,龍羽國之幸。”
皇上能聯想到鳳定江山四個字,一直視慕空焰為死敵,一心要弄死慕容焰正妃的慕容明珠怎能想不到。
原本,慕容明珠也以為鳳定江山四個字隻是無稽之談。女子都能定江山,要他們男子有何用處?
隻是今天之事,不得不讓慕容明珠相信,索清秋這隻鳳當真有能力,定江山?
在江安城裏,濟江的百姓都被趕到了北邊的一片破屋殘瓦裏,此時,在這片破屋殘瓦之中,聽到的不是怨氣衝天,而且聲聲道謝。
隻見在一群破衣爛服的人群中,站著那麽一個擁有仙人之姿的女子。女子絲毫不在意眼前這些人身上的肮髒,臉上和眼裏都是帶著笑意的,伸出纖細玉白的小手,一勺一勺將白米粥發放給這些災民。
還有一些奴仆樣的人,遊走在災民之間發放糧食,更有不少人在修善著破屋頂,讓這些難民有個安身之所,不置於暴曬於烈日之下。
“王妃,我來吧。”看到索清秋一臉的大汗,暮疼得緊。
索清秋二話不說,把勺子給了暮春,這時,逐日正好搬來了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放下,索清秋坐了下來,“各位鄉親,我略通岐黃之術,若誰人有病有痛,可讓我來瞧瞧。”
索清秋一嚷,馬上有人排起隊來找索清秋看病。索清秋也不嫌髒,望聞問切,一個都不少,然後細細寫下藥方。得了藥方之後,一小仆在索清秋帶來最基本的藥裏配備,然後交給病人,關吩咐如何煎熬。
不少老人家,淚流不止,嘴裏念叨著活菩薩。自流離之後,他們是人見人趕,如同過街老鼠,眼前這個似仙女一般的女子,不嫌髒不嫌累,給吃的給穿的,還給住的地方,現在更是給他們看病,天下怎麽會有如此心善的人,不是菩薩是什麽?
老人一喊,不少大人帶著孩子真拜起了索清秋,鬧得索清秋哭笑不得,直嚷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
“王妃。”慕容焰出現了,及時解救了尷尬不已的索清秋。“各位鄉親,無須如此。你們都是龍羽國的子民,我們都是一家人,王妃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說到底,若不是我們一直沒有處理好黃江的事情,你們怎麽會受流離之苦。你們不怪朝庭,不怪皇上,我們已然滿足。”
慕容焰如此一說,眾人才明白,這如仙的女子竟是王妃,如此尊貴的身份。
這下子,百姓磕頭磕得更起勁兒了,世上哪兒有這麽好的王爺和王妃,真把他們當親人,求他們的諒解。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現在可好了吧。”索清秋白了慕容焰一眼,沒事說這麽煽情的話,不是鬧心嗎?
“這不正是王妃所想見到的嗎?”慕容焰笑笑。
“錯,我是真心想幫他們的,隻是在幫他們的時候,我也自幫了一把。雙贏,有何不好。”大夫人跟索佩容傳出來的流言,對她很是不利,連帶著她的母親都被罵上,罵她有娘生沒娘教,可不就是罵她娘嗎?
大夫人和索佩容想要弄臭她的名聲,她偏要讓自己百裏聞香,人人誇,活活氣死那對母女。
慕容焰讓大家起來之後,他也加入了派發的隊伍當中。其實,江安城裏也有善之人的,看到慕容焰跟索清秋的行為之後,有個藥店,竟然主動要求說提供藥材。巧也巧,索清秋準備的,正好用完了,這下可接上了。
那個藥店老板一發動,江安城裏心善的老百姓捐糧的捐糧,有錢的捐錢,民風十分淳樸,願意做事的更是自動自發,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去催的。
看到這個情況,索清秋的心裏熱熱的,看來,龍羽國也並不是沒有半點可取之處的,至少這些百姓很可愛。
在慕容焰、索清秋及江安城百姓生的共同努力之下,湧進江安城的難民,沒有死亡,也沒有因此暴發疫症。
得到這個消息,朝庭的人很高興,江安百姓更是高興。一個月之後,願意留在江安城的難民,果然在江安城東邊那片荒地裏開懇出新的家園,在此安居樂業,著了根了。
“菩薩娘娘,喝不喝茶?”暮春樂嗬嗬地看著索清秋,現在暮春走哪兒,笑臉都是掛著的,便邊睡覺,都會發出嗬嗬的聲音。
“胡說什麽呢。”辛苦了一個月,索清秋渾身上下酸疼不已,可是想到成果,心裏還是歡喜得很。
“奴婢哪有胡說。那些難民在東邊那片荒地裏建了一個村,取名為秋村,更是在村裏造了間小廟,廟裏的菩薩可是按照王妃的樣子塑的,奴婢怎麽就是胡說了。”暮春不依地說著。
索清秋沒好氣地翻白眼,“那是那些百姓在胡鬧。”關於此事,索清秋也有所聽聞,覺得那些難民太誇張了,也太懂得感恩了。
“那也是王妃人好啊,怎麽就不見他們鬧別人呢。”暮春現在自豪著呢,江安城百姓嘴裏人人誇讚到的女菩薩是她家王妃?
“我渴了。”索清秋也知道,暮春正興頭上,她說啥,暮春也聽不進去。
不過辛苦了一個月,成果倒是豐碩,原本對她不利的流言,完全被百姓的讚揚聲給壓過去了。
偶有異聲,也都被百姓一口一個唾沫星子淹死。更重要的是,後來有人流傳出了索清秋在原來大將軍府過的日子,她跟大夫人、索佩容之間的關係,很是隱晦地說著,大夫人和索佩容是懼於慕容焰的克妻命之下,把親事強加在索清秋的身上。
不是索清秋不知廉恥強奪了索佩容的良緣,而大夫人和索佩容不知羞恥地算計著索清秋。怕是便把親事推給索清秋,一看到索清秋過上好日子,這賊心又活絡了。
自然的,聰明的人便把之前的流言推到了大夫人跟索佩容的頭上,矛頭當然也對向了大夫人和索佩容,弄得大夫人與索佩容的名聲臭不可聞,鬧得這對母女有老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就怕被江安城的百姓砸臭雞蛋和爛菜梗。
為了這件事情,索佩容氣得差點沒有把整個大將軍府給砸了,她想弄臭了索清秋,然後向動點手腳,向皇上言明,自己願意嫁給焰王爺,更願意委屈求全,跟索清秋做娥皇女英,不分大小,爭得一個賢良之名,現在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毀了。SXKT。
跟焰王府混得風聲水起相比,大將軍府則過得慘淡無比,將軍府的奴才到了外頭甚至不敢說自己是在將軍府裏幹活的。
因為那對母女倆的名聲太臭,欺負了索清秋,鬧得將軍府都不得民心了。
“王妃,喝茶。”暮春連忙幫索清秋倒茶。
“這下子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