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麥香跟許枝出事

許廷遠遠的看見楚一清,低聲道:“爺,楚姑娘走過來了!”

厲煌微微收斂了臉上沉重的表情,低聲道:“這事你做的很對,現在大局已定,本王已經無力回天,隻能另尋他法。你隻管照應好這裏的一切便是,其餘的不要管!”

許廷趕緊說道:“那楚姑娘那裏……”

厲煌淡淡的一抿唇:“什麽都不要說!”

許廷心中有數,便點點頭,再抬頭,楚一清已經離得很近。

“楚姑娘,天色晚了還要出村子嗎?”許廷恭敬的打著招呼。

“趁著天沒有黑透,去新宅院瞧瞧!”楚一清淡淡的開口,想起那日許廷的話來,忍不住問道:“許大夫,那天似乎還有話要說……”

不待楚一清問完,許廷立即道:“楚姑娘,你瞧我這記性,家裏還有病人等著呢,楚姑娘要問什麽,直接問過齊公子便是!”說著,竟然告辭走了。

厲煌則自然的上前,從楚一清手裏抱過阿寶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那日天色暗,沒有好好的看看你的宅院,正好我閑著沒事,就去溜達溜達。”

楚一清這次倒也沒有強行再將阿寶抱過來,任憑阿寶把玩著他的頭發,低聲問道:“事情當真能自己解決嗎?”

厲煌一笑:“那你呢?今日遷墳的事情順利嗎?”

楚一清一聽到遷墳這兩字,心中就忍不住有些煩躁,直接說道:“這鄉下不比城裏,凡事都講究個規矩,皇甫家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善茬,一開口就要宅院跟地,其實一開始答應了他們,先將墳遷過來,再想辦法將他們趕走,也是個辦法,誰知道娘跟金玉姐愣是不同意,隻能是無功而返!”楚一清發了一頓牢騷,突然覺察到什麽,抬眸笑道:“不好意思,五王爺日理萬機,一定不願意聽這些瑣事吧?”

厲煌則淡淡的揚揚眉:“不,說實話我現在越來越喜歡這裏,你那宅院,能不能給我留一間客房?總住在村長家也不是個事情。”

“你是嫌麻煩村長還是在躲半支花?”楚一清突地輕聲笑道。

厲煌緩緩的一勾唇:“你知道?”

“這事情在村裏傳的沸沸揚揚,有誰不知道?不過半支花也算是對你癡心一片,上次讓你那樣嘲弄傷害,都能持之以恒。”楚一清說著,就想起之前她惱怒厲煌斷半支花的生計之路而生氣的事情來,現在想想真是不值得,半支花尚且都不當一回事,她又何必多操心!

兩人邊說邊走向宅院,偶爾因為阿寶的可愛舉動,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半支花手臂上挎著一個小巧的籃子,籃子裏盛了一些新挖的野菜,怔怔的望著兩人的背影。

一起上山的女人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一下子便明白了什麽事情,於是就伸出手來推推她:“別看了,在看也不是你的!”

半支花不甘心道:“為什麽不是我的?那楚一清不是有丈夫的嗎?”

女人說道:“人家說是有丈夫,可是這丈夫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跟沒有是一樣的!再說人家七公子是什麽身份?半支花,咱們做鄰居這麽些年,不是俺說你,你一個寡婦置業的,如果真的想男人,在臨近村子找個死了老婆的,或者是老光棍,都行,但是喬公子是咱們能高攀的嗎?就算你是十六七的大黃花閨女,人家齊公子都看不上你,更何況你還是個寡婦呢!”

“嫂子,寡婦咋了?論模樣,咱們村裏的黃花閨女有俺長得俊嗎?再說那楚一清不也算是個寡婦麽?還帶著一個拖油瓶,除了那大宅子跟那些地,俺哪裏比她差?”半支花還是不甘心的嘟囔道。

“哎,你是被那齊公子迷了心竅了,算了,俺也不說你,這天就要黑了,還要趁著亮光回家做飯呢,你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俺家可還有兩個孩子呢!”女人說著,挎著籃子就急急的向村裏趕。

半支花照舊還是愣在原地,張望了許久,見天色越來越黑,卻還是不見楚一清跟厲煌的身影,這才不甘心的跺跺腳,回家準備晚飯。

趙家,此時一片愁雲慘霧。

“娘,這午飯都沒吃,餓不?”金玉特地先熱了幾個餑餑端上來。

皇甫老太搖搖頭:“氣都讓皇甫家那家人氣飽了,還吃什麽吃啊!”

“那喝點水吧,一天不吃不喝怎麽能行?妹子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又該心疼了!”金玉趕緊從瓦罐裏倒了一碗水。

皇甫老太接過水立即說道:“這事在你妹子麵前,就再也別提了,你妹子對咱家好,一心著想要我安心,這我知道,可是皇甫家那些人是貪得無厭的,一開口就要大宅院,又是要地的,就像是預謀好的似的,就算咱們答應了他們,以後他們還會得寸進尺要的更多!”

“娘,俺知道,不過您要打起精神來啊,妹子看見你這樣,她萬一去答應了二叔他們怎麽辦?”金玉立即勸道:“你就先吃些東西吧,阿寶還要依仗你看你,萬一因為這事病倒了,可怎麽辦?”

皇甫老太隻得拿起餑餑來吃。

楚一清回來之後,皇甫老太跟金玉故意裝作很沒事人似的,該吃飯就吃飯,該做事就做事,隻是兩人再也沒有提過遷墳的事情,趙小麥也沒有提。

又過了幾天,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楚一清惦記那些曬好的木柴,立即就帶著趙小麥他們上山,將木柴丟在窯裏點燃,燒到一定程度,立即將窯口封住,阻止空氣進入,裏麵的餘熱繼續加熱木材幹餾,隻到全部熄滅,這樣水分和木焦油被溜出,木材碳化成為木炭。

燒成的第一批炭,楚一清讓趙小麥大部分都拉到新宅院,一小部分則拉回趙家,準備晚上做實驗,燒燒看,如果真的效果不錯,就打算第二日去找顧全,讓他在推廣地暖的時候,順便推銷木炭。

畢竟楚一清隻是懂這燒炭的原理,卻沒有嚐試過,所以第一次燒的木炭並不完美,水分蒸餾的不夠,在燒得時候有濃煙,雖然比普通木柴扛時候,但是遠遠的還沒有達到楚一清要求的效果。

楚一清將那炭扒拉開,仔細看過找到原因,當下就說道:“趙大哥,這炭不行,咱們明日還要進山,幸虧今天隻是燒了一小部分,明日咱們再試試看!”

趙小麥其實對這木炭已經很滿意了,晚上燒飯的時候,不過添了兩小塊,金玉就做了鹹湯還炒了一個菜,換做平日燒木柴,怎麽也要十幾根的。

“那這些木炭……”趙小麥感覺有些可惜。

“就留在家裏自己燒了吧!”楚一清又道:“趙大哥,燒炭這事雖然是技術活,但是別人看上一兩次也就會的差不多,所以這事一定要保密,隻能你跟孫大哥去,而且孫大哥隻負責向裏麵丟木頭,丟好之後,燒炭就要趙大哥你全部負責,讓孫大哥在四周看著點,可不能讓別人學了去。”

趙小麥立即點點頭,挺直了腰杆,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種使命感。

第二日,楚一清又進山燒炭,這一次火候掌握的不錯,燒得炭恰到好處,正好昨日順便下了的套套住了一隻兔子,楚一清就將兔子剝了皮,掛在木炭上烤,也順便檢驗一下木炭的質量。

經由木炭烤出來的兔肉鮮嫩,而且整個過程煙火很小,楚一清突地靈機一動,想起前段日子教授給醉仙樓的燒烤來,當時教著他們用果木烤,煙火一定很大,反正現在正是盛夏,普通人家一般到到了秋末才準備過冬的柴火,當即楚一清就決定將木炭全部裝上馬車,拿一部分樣品給顧全,剩下的則給醉仙樓送去。

這幾日一直忙,也沒有關心許枝的繡活,如今又要進城,楚一清就特地讓麥香去跟許枝說一聲,準備明日帶她進城。

“姨,俺能不去嗎?”麥香本來聽說自己能進城,很是高興,如今一聽又要去許枝家通知許枝,麥香臉色就有些凝重。

“怎麽?”楚一清知道她的心思,卻又故意問道。

麥香很聰明,而且還很小,現在擺明了鐵栓對她沒有什麽意思,楚一清自然想讓她從這份感情之中解脫出來。

麥香咬咬唇,她的理由實在是說不出口,隻能說道:“沒什麽,俺這就去!”說著,就出了門。

金玉扯下身上的圍裙,打撲了身上的塵土,低聲問道:“妹子,俺可看著麥香心裏的勁還沒過去呢,你說這可咋辦?”

“慢慢的來吧,麥香這樣已經是不容易了,再說這些日子,麥香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家學字繡花嗎?等年紀再大些,這心性定了,就好了!”楚一清隻能安慰金玉。

金玉也就隻能點點頭,突地又想到了什麽,喜道:“妹子,忘記跟你說了,今天咱家養的家有兩隻開始下蛋了,咱娘拾了兩個蛋呢,剛才跟俺說,晚上就給阿寶做做吃!”

“真的?”楚一清也是心中一喜,下蛋的是最先的一批雞,也就二十幾隻,第二批剩下六十幾隻,也在家裏養著,第三批則養在新宅院裏,因為雞舍太小,雞大小參差不齊,放在一起一會就打架。

“雞開始下蛋了,就要更注意喂養,而且現在是夏天,更要注意衛生。”楚一清又叮囑道。

“妹子就放心吧,現在這雞都是麥香在喂,反正她現在就是上了學堂繡個花,那學堂也就認幾個字,又不能去靠秀才,所以這活兒就交給她了,她倒是每日喂水喂食打掃衛生很是勤快!”金玉嗬嗬笑道。

“恩,麥香也算是穩重孩子,這樣我也放心!”楚一清邊說著,邊拿出賬本來,根據這些木炭所花費的人工,打算計算出木炭的價格。

前一窯的炭算是毀了,所以將成本都算在這一窯上,扣去人工,一斤木炭差不多要賣十文才有賺頭。

“十文啊?”金玉覺著這個價格有些高,畢竟平時的柴火挑到城裏去賣,兩捆也就賣個二十文而已,現在一斤木炭就要十文,恐怕城裏人很難接受。

楚一清理解金玉的顧慮,當下就說道:“咱們木炭緊燒,而且基本上沒有煙,就算是不用在地暖上麵,平日裏火盆取暖,那些有錢人家也是喜歡沒有煙幹淨的,所以金玉姐,你別想著普通百姓買不買得起,這次咱們走高端路線,客戶就是那些有錢人!”

“高端路線?”金玉有些不理解,總覺著這個世界上有錢人少,沒錢人多,隻是做有錢人的生意恐怕是……

“能不能行明日去城裏問過上官老板就知道了,他對楚寒的情況比誰都熟悉!”楚一清倒不擔心木炭的銷路,她擔心的是眼下就要進入雨季,恐怕這燒炭的活計要耽誤。

金玉一向習慣以楚一清馬首是瞻,當下也就不多說,隻等著看明日的情形。

第二天一大早,楚一清就趕著馬車,帶著金玉、麥香跟許枝上了路,臨走的時候,皇甫老太一再的叮囑麥香,一定要聽話,不能亂跑。

馬車的速度的確是比牛車快,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鎮子,將金玉等人送去繡行,她便去了顧全的家。

照舊還是上次的小徒弟來開門,不過這次對楚一清的態度確實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趕緊幫楚一清牽了馬車進了門,又讓人備茶。

坐了一會,顧全也從外麵趕來,一見楚一清,麵上便帶著喜氣:“楚姑娘此番前來,可是那木炭有著落了?”

楚一清笑道:“顧老料事如神,這就是木炭!”楚一清指著讓小徒弟扛進來的一包木炭說道:“顧老可以試一下!”

顧全立即讓人拿出火盤來,撿了兩塊小的放進去,觀察了一會,便覺著屋子裏實在太熱,就讓人丟了出去,兩人繼續聊天。

“顧老,地暖推行的如何?”楚一清笑問道。

顧全當下哈哈大笑:“不瞞楚姑娘,最近接的幾個活,那些老爺們都用了地暖,這不就在等楚姑娘的木炭麽,如果能讓一家看到效果,這推行起來就更方便。”

“看來顧老在這一行果真是有些人脈,大家都沒有看到效果,隻是憑顧老的名頭,就能接受這地暖,楚一清當真是佩服!”楚一清的這番話自然是說到了顧全的心裏去,當下樂得顧全哈哈大笑,兩人喝了兩盞茶,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小徒弟從外麵將火盤端進來,那炭竟然還在燒。

“果真是好東西,無煙而且堅持時間長,那些大戶人家一定非常喜歡!楚姑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些樣品來讓老夫給主顧們瞧瞧?”顧全立即道。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隻是顧老,咱們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這凡事還是說開為好,不知道顧老這筆生意打算怎麽做?”楚一清笑著問道。

“楚姑娘就是痛快,這樣吧,楚姑娘就以一個價格給老夫,老夫在這個價格的基礎上向主顧推銷,不管賺的多少,都算老夫的,如何?”顧全捋了捋胡子,說道。

楚一清心中盤算了一下,這樣也好,雖然賺的少,但是至少不用擔心銷路的問題,當下就說出了十文的價格。

顧全微微的沉吟;“楚姑娘,這價格是不是有些高?不知道楚姑娘可試過,這一個冬天普通人家大約要燒多少斤木炭?”

楚一清立即答道:“來的時候我已經想過,這炭是賣給大戶人家的,如果照二十間房子算,地暖的話一個冬天怎麽也要燒五千斤木炭,也就是大約五十兩銀子。如果是火盆,可能要少些,大約三千斤,而且我這炭比那些平日裏火盆用的炭頭好用幾十倍。”

顧全點點頭,“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冬天五十兩銀子取暖,也不算太貴,隻是這樣一來,老夫這兒就沒有了利潤。”

楚一清笑道:“這五十兩銀子是比算燒木柴的價格,顧老不也說過,這炭沒有煙,如果能打上楚寒的牌子,說不定會在楚寒這些老爺之中,成為一種風向,到時候價格已經不是問題。”

顧全自然明白楚一清的意思。這楚寒說窮也很窮,有的人甚至都吃不飽飯,但是說富也很富,因為與別國臨界,貿易頻繁,有許多大戶人家的別苑都建在這裏。

顧全沉吟了之後,隻能答應,於是兩人簽訂了供貨協議書,不過在供貨協議書上,楚一清堅決要求表明,這木炭不是獨家供應。之前因為需要起步,與上官宇簽訂的契約都是獨家供應,這樣雖然有依仗,安全,但是也局限了銷路,所以楚一清這一次決定自己打開銷路。

從顧全的家裏出來,就已經快要接近響午,楚一清隻得先去了繡行。

金玉一聽說楚一清還要去醉仙樓,當下就打包票說自己能照顧好麥香跟許枝,讓楚一清自己去忙。

楚一清隻得給她們留下了中午的飯錢,一個人去了醉仙樓。

一走近醉仙樓,就見醉仙樓內顧客盈門,趁著張掌櫃去找上官宇的空擋,楚一清先去了後院,就見後院走廊跟樹上搜掛滿了大紅燈籠,中間還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戲台子,四周則散落著一些燒烤架子。

“楚姑娘!”上官宇大步而來,麵上帶著喜氣:“想著這幾日你也該進城了,果然是來了!”

楚一清指指院落中的家把什笑道:“看起來生意不錯!”

“的確是不錯,這些日子天氣熱,大堂裏坐不住人,除去吃燒烤的,點別的吃食的人也坐在院裏吃,又請了角兒唱戲,生意很是不錯。”上官宇喜聲道。

楚一清知道,上官宇都說不錯,那就真的不錯,於是笑道:“那就恭喜上官老板了!”

上官宇立即又說道:“這燒烤是好吃,隻是這煙實在是嗆人,楚姑娘可有法子解決?”

楚一清當即一笑:“看來我跟上官老板做生意是越來越有默契了,上官老板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木炭嗎?今日特地帶了一些來,給上官老板瞧瞧,這些木炭沒有煙,而且燃燒時間長,上官老板可以先找人試試!”

上官宇立即說道:“那既然如此,咱們中午就吃燒烤吧,上一次楚姑娘走得急,隻是品嚐了幾種,今日就讓方生大展一下身手,楚姑娘也好細細的品嚐一下!”

楚一清自然是願意,來到古代這些日子,她也的確是饞現代的燒烤了,於是就跟上官宇坐在陰涼地裏,讓人將架子架起來,倒了點燃的木炭進去,邊與上官宇聊著天,邊指導著方生燒烤。

醉仙樓的蔬菜算是全的,茄子,土豆,辣椒,韭菜,但凡是能吃的,全都拿出來烤,還有那肉串,用楚一清配好的料醃製過後,細細的烤了,再灑上辣子跟自然,味道很是香。

楚一清美美的吃了一頓燒烤,上官宇也見識了那些木炭,當下將一車炭全都要了,算了十兩銀子。

看看時辰差不多,楚一清正要告辭,就見二子帶著臉色蒼白的金玉急急的跑過來。

金玉一見著楚一清,立即踉踉蹌蹌的跑到她麵前,身子劇烈的顫抖著,似乎是受了什麽驚嚇,那眼淚立即就嘩嘩的向下掉:“妹子,不得了了,麥香跟許枝讓人抓走了!”

楚一清一愣,趕緊上前問道:“金玉姐,你慢慢說,到底怎麽一回事?”

一觸到金玉的手指,竟然冰涼,楚一清立即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金玉眼淚隻顧嘩嘩的掉,身子不斷的抖,好不容易在楚一清的安慰下才將話說囫圇:“俺不知道,俺真的不知道,俺就跟麥香、許枝走在街上,打算找家小館子吃午飯,突然之間就從巷子裏躥出兩個男人來,抱起麥香跟許枝就跑了,俺哭著喊著,追出去好久,但是怎麽也追不上……城裏的這些人,就知道在路邊站著看,也不幫俺……”金玉哭著緩了好久,才哇的大哭出聲音來:“妹子啊,你說麥香跟許枝是不是被人販子抓走了?”

楚一清心裏也是一緊,當下皺皺眉,立即說道:“金玉姐,你別急,咱們想辦法找,一會會找回麥香跟許枝的!”

金玉一邊哭一邊點頭,緊緊的抓著楚一清的衣袖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上官宇也趕緊上前,眸色冷沉,“這裏雖然離著天下腳下偏遠,可是也是有法製的,雖然楚寒是人犯的流放地,但是這種在大街上明搶女孩子的事情,卻是不常見。”

楚一清一聽,這心裏更是著急,立即皺皺眉說道:“上官老板,這次就要麻煩你了,你在這鎮裏人脈廣,能不能派人幫忙找找?”

金玉一聽,也終於反應過來,一下子給上官宇跪下,轉而去抓上官宇的衣袖,聲淚俱下道:“上官老板,求求你了,幫幫俺吧,俺家麥香……”

“金玉姐,你快起來,這是幹什麽,你是一清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這個忙我一定幫!”上官宇趕緊上前拉起金玉。

楚一清此時已經沒有心思注意到上官宇對她稱呼的改變,隻是扶住金玉的身子堅聲道:“金玉姐,你放心,麥香跟許枝會沒事的!”

上官宇這邊,已經吩咐二子召集人去找,又轉身說道:“這事咱們也要報告官府,官府裏我也熟悉,讓他們一起找,人多了總好辦事!”

楚一清趕緊點點頭,“那就麻煩上官老板了!”

“好說,我親自去一趟,你們在這兒等著!”上官宇說著,立即快速出了醉仙樓。、

楚一清哪能待得下去,立即對金玉說道:“金玉姐,你跟我來,跟我說說這事在哪兒發生的,咱們去看看有人看見那些人的樣子麽!”

金玉此時身子直向下墜,幾乎已經攤在地上,聽楚一清這麽一說,心裏就又來了希望,趕緊扶著楚一清站起來,兩人這就向外跑。

出事的地點離著醉仙樓不遠,卻是個僻靜的小巷子,金玉說是麥香尿急,要解手,三人就走到這邊來,正好金玉也擔心繁榮地方的館子貴,也就想著找個偏僻便宜點的,誰知道麥香剛解完手出來,三人正準備去找館子,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楚一清跟金玉到了巷子口,仔細的觀察過地形,又聽了金玉的描述,就向著那兩個人跑出的巷子走去,正好見一個挑著擔子的老人從巷子裏出來,立即攔住他問道:“這位大爺,有沒有看見兩個這麽高的男人,都穿著短打,其中一人留著胡子,剛才就是從這個巷子裏出來的!”

那老漢搖了搖頭,指了指後麵的巷子說道:“那兒是通著的,出去這個巷子就是煙花街,那兒有賭場有妓院,是最龍蛇混雜的地方,這條巷子每日裏很多人經過,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人?”

楚一清一聽那兩個人過來的方向是煙花街,心裏就一激靈,想想麥香跟許枝也算是大姑娘,難道真的是被人販子拐去買到妓院?

金玉也是一聽那地方,雙腿就有些發軟,緊緊的抓著楚一清的手臂,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楚一清雖然也是心中發緊,但是她畢竟比金玉見過世麵,當下抓住金玉的手道:“金玉姐,你打起精神來,你放心,麥香跟許枝一定會沒事的,你相信我!”

金玉此時隻顧嗚嗚的哭,再也聽不進楚一清的話。

兩人正在那僵持著,上官宇就騎著馬疾馳了過來,翻身利落的下馬說道:“已經報了官,林捕頭已經帶人尋找,我的人也開始搜城,你們放心,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楚一清趕緊點點頭,又將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如果是妓院那倒好辦,我認識這裏最大妓院的老鴇,我這就帶著你們去找,隻要找到她,麥香跟許枝一被人送到妓院就能找到人!”上官宇說著,趕緊將馬交給後麵跟上來的人,帶著楚一清和金玉去了醉春院。

一進醉春院,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老鴇就迎了上來,將那浸滿了香粉的帕子一甩,立即就撲在上官宇的懷中:“喲,這不是上官老板麽,可真是稀客,上官老板今個兒是自己來的?”

上官宇冷冷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冷聲道:“俏鳳凰,我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那俏鳳凰一見上官宇的臉色,當即也就不敢在放肆,立即恭聲道:“上官老板裏麵請!”

上官宇示意楚一清跟金玉跟上。

房間裏,俏鳳凰聽完上官宇的來意之後,立即說道:“上官老板放心,如果真是道上的人做的,隻要送到咱這個鎮上的妓院,我這兒就立即知道,絕對能保證那兩個小姑娘的安全!但是恕我直言,咱們這道上是不幹淨,但是這種大白日裏就搶人的,的確是不常見,這種買回來也是個麻煩不是?會不會是外地的人販子?我可是聽說最近不太平,有許多從都城來的人販子,專門到這兒來找小姑娘,運都城的妓院裏去!”

金玉越聽是越緊張,幾次差一定就暈厥過去。

“這一行你終究是行家,你就幫幫忙。那兩個小姑娘是我的親戚,對我來說很重要,明白嗎?”上官宇冷聲說道。

俏鳳凰立即道:“上官老板吩咐的,俏鳳凰哪裏敢推辭?這就去辦!”說著,那俏鳳凰出了門,拍了幾下手,就過來了兩個人,她低聲的吩咐了,那兩個人立即前去。

“上官老板,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過這事情急不得,要不要上點酒菜找個姑娘陪陪你?”俏鳳凰又回身笑道。

“不用。”上官宇站起身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知道嗎?”

俏鳳凰趕緊應著。

三人出了醉春院,已經是半下午,金玉還是在掉眼淚,一路上無神的瞪著眼睛抓著楚一清的手臂。

“金玉姐,時候不早了,今日咱們就先別回去,在城裏等消息,還有這事,也要告訴趙大哥跟許廷,這許枝畢竟是咱們帶出來的!我讓上官老板差人回去送個信。娘就先別讓她知道了,她年紀大了,再急出個好歹來!”楚一清低聲道。

金玉蒼白著臉色點點頭。

楚一清這才回頭對上官宇說道:“上官老板,麻煩你找個人到上家村找一下趙小麥,跟他說一下這裏的情況。”

上官宇立即道:“好,我這就讓二子去,他上次去過上家村,知道道!”

“麻煩你囑咐二子,隻告訴趙小麥就成了,千萬別驚動老太太,老太太這幾日本來就上火,萬一知道了急得病倒就不行了!”楚一清又囑咐道。

上官宇立即道:“你就放心吧,我會吩咐的!”

楚一清點點頭,這才攙扶著金玉回到醉仙樓。

傍晚的時候,趙小麥跟許廷就跟著二子一起回來,一見金玉就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麥香跟許枝那麽大的孩子怎麽會丟了呢?但是你幹啥去了?咋不看著點?”

許廷也是急得說不出話來,但是至少比趙小麥鎮定。

金玉此時見著趙小麥,立即就撲了上去癱在他懷裏,嘴唇隻是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楚一清趕緊說道:“趙大哥,許大夫,你們別急,這事不怪金玉姐,是突然跑出來的兩個人將麥香跟許枝抱走的,上官老板已經找了衙門的人,他的人也放了出去,都在找呢,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許廷上前問道:“楚姑娘,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細說一下!”

楚一清當即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許廷一聽,當即也沒有那麽鎮定,隻是將楚一清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齊公子跟我們一起進城了,隻是醉仙樓他不方便來,此刻他還在外麵等消息呢,我這就去個齊公子說聲,說不定齊公子有什麽法子!”

楚一清趕緊點點頭,讓許廷趕緊去,也從心裏希望厲煌真的能有什麽法子。

傍晚的時候,許廷終於回來,又將楚一清拉到一邊說道:“齊公子已經派人封了出鎮子的所有道路,人隻要還在鎮子裏,就一定能找出來!”

楚一清當下也放了心,隻能一邊安慰著金玉跟許廷,一邊等著消息。

衙差跟上官宇的人夜裏將整個鎮子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這一夜,楚一清他們幾乎一夜都沒有合眼。

早晨的時候,許廷又出去找厲煌探聽消息,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這下子楚一清她們就有些沉不住氣。

又等了一日,還是沒有消息,尤其是許廷聽厲煌分析麥香跟許枝或許已經不在鎮子的時候,他終於他也方寸大亂,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

金玉急得幾乎快要瘋了,每隔一段時間就站起來問楚一清“是不是麥香回來了?”

楚一清隻能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趙小麥則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個大煙袋,一天就在那兒抽煙,不過一天的時間,人就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上官宇一直派人在鎮裏找,最後將範圍擴展到鎮子外,第二日他正指揮著人出去,管家就神情凝重的上前稟道:“少爺,表少爺讓您回去呢!”

上官宇皺皺眉,不悅道:“你去跟表少爺說,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需要幫忙,實在是走不開!”

管家為難道:“表少爺已經知道那人是楚一清,表少爺還說,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少爺回去呢!”

上官宇一怔,突地下定了決心揮揮手:“那你就直接告訴表少爺,既然他什麽都知道,還要我回去幹什麽?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管家似乎還有話要說,卻被上官宇打斷;“還愣著幹什麽?就去這麽說!”

管家隻能退下。

第三日,金玉已經麵色潮紅,嘴上起了一圈的泡不說,而且還開始發燒說胡話,一遍一遍的抓住楚一清的手問:“麥香是不是回不來了?妹子,你說啊,麥香是不是回不來了?”

楚一清心中也是難受,一種無力感從心底生出來。這幾日夜裏,她趁著金玉迷糊的時候,她就出去探聽消息,可是麥香跟許枝似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麽也找不到。

“妹子,俺對不起麥香啊,俺日日的說她這個不如許枝,那個不如許枝,其實俺那是盼著她成才呢!鐵栓那事,俺雖然心裏怪她不懂事,可是俺這心裏也是心疼她的,她其實是個乖孩子,比村裏的許多孩子都乖了,俺不應該那麽說她啊,不應該啊!”金玉又開始哭起來,一遍一遍的拉著楚一清的手說。

“麥香是俺身上掉下的肉啊,俺辛辛苦苦懷了十個月生下來的啊,俺辛辛苦苦養了八年啊,老天爺啊,你為什麽要這樣?俺金玉沒有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為什麽要這麽的懲罰俺?麥香啊,你在哪裏啊,娘想你啊,你快回來吧,等你回來,娘再也不說你,再也不說你不如許枝,再也不管你跟鐵栓的事情了,娘……”金玉哭著哭著便暈了過去。

楚一清趕緊派人去請大夫。

這日傍晚,兒子突然敲門說道:“楚姑娘,你娘來了!”

楚一清一愣,知道這終究是紙包不住火了,當下立即讓人趙小麥照顧金玉,自己先迎出去。

皇甫老太抱著阿寶是跟著李老二來的,她在家等了幾日,總覺著那日趙小麥言辭閃爍,問他去鎮裏幹什麽他隻說是金玉病了,如今等了三日還等不到全家人的人影,隻能求了李老二套了牛車來城裏。

楚一清趕緊上前接過阿寶,正不知道怎麽跟皇甫老太開口,就聽見皇甫老太問道:“一清,金玉的病咋樣了?怎麽這麽多天都不回去?”

楚一清趕緊道:“娘,你別急,其實不是金玉姐病了,是……”

“到底是什麽?”皇甫老太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娘,你別急,您聽我說,麥香跟許枝出事了,她們丟了!”楚一清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皇甫老太一聽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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