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四方投奔聞消息楚一清心驚

魯城郊外的破廟裏,一個身穿梁家隨從衣服的男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另外一個則著急的走來走去。

“昌哥,救……救我!”那渾身是血的男子忍不住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抓住那個走來走去的人。

“救你?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啊,隻是一個小屁孩,身邊怎麽能有那麽多的高手?你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氣,事情搞砸了,我們……”男子氣急敗壞的喊道。

渾身是血的男子隻能趴在地上不說話。

破廟外有響動,那叫做昌哥的男子趕緊警醒的喊了一聲:“誰?”

“是我!”一個青衣中年男子大步進入。

昌哥一見是楚府總管莫江,立即上前道:“莫總管,你來了就好,這件事情是二小姐吩咐我們做的,與我們真的無關,莫總管,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兄弟做主!”

莫江冷冷的看了地上手上的男子一眼,手中一抖,那男子立即沒有了氣息。

昌哥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莫總管……”

“為了不牽連到二小姐,你就自己了斷吧!”莫江冷聲道。

昌哥一怔,爬起來就想跑,卻被莫江用繩子從後麵緊緊的勒住,一會兒也就沒有了氣息。

莫江淡淡的拍了拍手,麵上帶著陰狠的笑,也就出了破廟。

此時,楚家姐妹已經在回去都城的路上。

“三小姐!”莫江騎著馬從後麵追上來,縱馬與馬車平行,低聲道:“事情已經全部辦妥了,三小姐可以安心上路了!”

楚鳳在馬車裏聽了,淡淡的應了一聲,回眸冷冷的望著楚鴛。

“鳳兒,你不要生氣,我也是報仇心切,你也知道,如果楚一清真的回家,那咱們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就……”楚鴛被楚鳳瞪得心虛,趕緊說道。

“如果能夠這麽簡單就能料理了楚一清,那我還費那麽多的心思幹什麽?二姐,你可讓我說你什麽好?”楚鳳冷冷的哼了一聲。

楚鴛垂下臉,不吭聲,心中卻不服氣,這一次她可是做的非常的聰明,利用袁夫人挑事,隻是可惜手下武功太差,竟然沒有趁機將阿寶推下井去!

“總之這次回去,爹問什麽,我什麽都不要說,全都由妹妹來說,好嗎?爹爹如今一心想要利用楚一清拉攏五王爺,這也是派咱們前來的目的,如果知道咱們在背後搗鬼,那可就……”楚鴛這會兒也有些後怕。

“現在你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麽去了?不過這件事情也能說得通,如果爹爹問起來,你就一口咬定說要將阿寶帶走,逼著楚一清回家就可以!”楚鳳冷聲道。

楚鴛趕緊點頭。

楚家兩姐妹在那玩空心思的算計怎麽回去交差,卻不知道大難已經臨頭。

梁萬做魯城都尉多年,護衛魯城安全,自然不是平庸之才,不過兩日,他的人就在郊外破廟找到了那兩人的屍首,殺人者雖然做的漂亮,但是還是漏下一下蛛絲馬跡。

從那日之後,楚一清盡量多陪著阿寶,這一日,她見天色晴好,就準備帶著阿寶上街上逛逛,剛剛走出大門,就見梁萬騎著馬而來,見了楚一清也就客氣的下馬上前道:“楚姑娘這是要出去?”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正想帶著孩子出去逛逛,不知道梁大人前來是有什麽事情?是不是貴公子的傷勢……”

“哦,不,大夫已經說過,小兒已經無恙,這次來,我是想跟姑娘澄清一下那日的事情!”梁萬趕緊說道。

楚一清一聽,便知道他是有目的而來,不然以她一介草民,怎麽會如此勞動他大駕,也就低聲對阿寶說道:“阿寶,你先跟盈芊姐姐在車上等一會,娘親一會就出來!”

阿寶乖巧的點點頭,揮揮小手道:“娘親你快點出來!”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將梁萬讓進大廳。

“楚姑娘,先前有些誤會,差點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這說起來,我們兩家與楚姑娘還是有些淵源的,我的先父曾經追隨過五王爺,隻是可惜後來被貶到了魯城!”梁萬一坐下,也就切入正題。

楚一清一聽,也就知道這梁萬已經將她與厲煌的關係摸得清清楚楚,也就笑道:“原來梁大人是看在五王爺的麵子上!”

梁萬絲毫不避諱,笑道:“如今五王爺最受皇上寵愛,朝廷之中更有流言,說皇上有意思廢太子重新立儲,如今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是想要擦亮了眼睛,追隨一名明主。說起來,我與楚姑娘也算是有緣,不打不相識麽,我願意將查到的一切告訴楚姑娘,也算是表示一下我追隨五王爺的決心與誠意!”

楚一清雖然知道與厲煌在一起,就難免被牽扯進這漩渦中來,如今這般被人明示卻還是第一次,她也就笑道:“梁大人願意追隨五王爺是最好,我會向五王爺轉達梁大人的意思!”

梁萬有些不甘心,如今朝中局勢並沒有明朗化,在他看來,他如此表示忠心,楚一清一定會推心置腹,卻想不到隻是這樣一句有些敷衍的話,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但是想想先父臨終遺言,要他效忠五王爺,也就隻能說道:“那我就等楚姑娘的好消息!”梁萬說著,將一張紙放在楚一清的麵前,說道:“這是有人目擊到那兩人的長相,我找人畫了圖樣,已經詢問過別館的人,這兩個人應該是楚府的隨從,有人看見他們在別館之中出沒過!”

楚一清皺眉:“是楚府的人?”

梁萬點點頭:“楚姑娘還是小心些好!如今護國公雖然與太子做對,但是也沒有明確表示支持五王爺,如今又派人來意圖對楚姑娘的孩兒不利,楚姑娘應該早作打算!”

楚一清淡聲道:“多謝梁大人的提醒,我知道怎麽做!”

梁萬也就點點頭,告辭出去。

梁萬走後,楚一清靜靜的坐著不說話,廢太子重新立儲,是真的嗎?

“小姐,小少爺都等的著急了,可以走了嗎?”盈芊在外麵等不到楚一清出來,也就趕緊進了大廳,見到楚一清沉思的模樣,也就問道:“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一清將心神收回道:“先陪著阿寶去逛街,回來再說!”

盈芊也就趕緊應著。

今天是廟會,是魯城繼石榴節之後又一重大節日,雖然比不上石榴節熱鬧,但是人也很多,再加上今日天氣格外的暖和,沒有風,初冬的太陽暖暖的,一掃前幾日刮風冷沉的天氣,所以出來逛廟會的人特別的多。

從街口一直延伸到魯城外的河邊,路的兩邊擺滿了各式的小玩意,自然是以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雜貨物品多一些,另外還有說書、雜耍的攤子,最吸引人的是各種吃喝的攤子,雖然眼下各種物資缺乏,可是那些賣小吃的,還是想盡了各種法子,蒸包、煎餃、涼皮、杠子頭、烤紅薯,楚一清還看到了她最先做的火燒跟臭豆腐,隻是可惜那兩個物件已經賣了接近兩年,人們早就不稀罕。

看到臭豆腐,楚一清就想起了王光明,如今臭豆腐都流傳到了魯城,那楚寒更是到處都是仿冒,也不知道他的生意如何了!

“娘,你看這個!”阿寶突然叫起來,打斷了楚一清的沉思。

楚一清抬頭去看,就見許多人拿著煙花向河邊走,河麵上停著十幾隻裝飾華美的大船,聽四周的人說,今日城裏的妓女都會在船上迎接客人,那些富商、權貴也就買了煙花,準備晚上燃放討那些女人的歡心。

楚一清以為阿寶想要看煙花,也就說道:“阿寶,晚上咱們在家就能看到煙花了,那個河邊不能去!”

阿寶搖搖頭道:“娘,阿寶不是想看煙花,阿寶是想爹爹了,爹爹好久沒有看我們了!”

楚一清一怔,倒沒有想到阿寶的心思這麽細膩,想起臨出門梁萬說的那些話來,楚一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廢太子重新立儲,厲煌的最終目的就是這樣嗎?

“娘,你為什麽不說話?”阿寶突地拉住楚一清的小手,輕輕搖晃道:“娘不想爹爹嗎?”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摸摸阿寶的腦袋:“娘也想,可是齊公子很忙!”

“我們可以去找爹啊,阿德說了,爹就在都城呢,離著不遠!”阿寶抬起小手,似乎想要指個方向,但是比劃了好久,也沒有想起是哪個方向,隻能說是都城。

“阿德跟你說的?”楚一清眸色一暗,阿德什麽時候跟阿寶說過話?她還以為阿寶不知道阿德的存在。

“是啊,阿德說了,等阿寶長大了,要阿寶去都城找爹呢,他說爹在都城有好大的一間房子!娘,咱們也去住好不好?這樣的話,就沒有人說阿寶沒有爹了!”阿寶說到最後,竟然委屈的嘟起了小嘴。

楚一清皺眉,抱起阿寶,對盈芊道:“盈芊,咱們回去!”

盈芊一愣,上前勸道:“小姐,阿德說不定不是故意的,他哪裏知道小少爺會記住這麽多!”

楚一清卻緊繃著臉不說話。

回到府中,楚一清將阿寶交給皇甫老太看護著,也就讓盈芊去喊阿德。

“阿德拜見楚姑娘!”阿德無聲的走進大廳,俯身道。

“阿德,眼看著就要到了冬日,這裏比不得上家村,沒有地暖,沒有木炭,就辛苦你帶著府中幾人去城外砍柴,準備過冬吧!”楚一清淡淡的磕著瓜子說道。

阿德一怔,抬起臉來,有些驚訝的望著楚一清。他是王爺府中最好的暗衛,如今跟了楚一清,也是為了護衛小主子的安全,去砍柴?

“怎麽?你不願意?”楚一清聽著嗑瓜子,淡淡的斜睨著他。

阿德趕緊搖頭,低聲道:“王爺吩咐阿德追隨楚姑娘,自然是楚姑娘讓阿德做什麽,便做什麽!”

楚一清也就又撿了一個瓜子磕道:“那就去吧!”說著,便讓阿德出去。

阿德出了大廳,便見有兩個粗使的小廝已經準備好了家把什等著,斧子、扁擔、還有繩子。

“德爺,咱們快點上山吧,姑娘說了,這一日就要三百斤柴火呢,砍不完可不能吃飯!”其實一個小廝,叫做德旺的,討好的上前,哈著腰說道。

“是是是,德爺,知道您幹不慣這種粗活,可是姑娘吩咐了,沒有法子!”另外一個叫做油頭的也趕緊說道。

阿德冷冷的看了那兩個粗使的小廝一眼,完全不講他們放在眼中,徑直拿過那斧頭、扁擔,出了府門。

德旺跟油頭趕緊跟上。

郊外的山坡上,德旺跟油頭一邊砍樹,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遠處表情冰冷的阿德一眼。

“這家夥啊,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得罪了小姐!”德旺低聲道。

油頭趕緊噓了一聲:“那人武功高強,有順風耳呢,你小心禍從口出!”

阿德神色陰冷,一斧子砍在一根碗口粗的小樹上,那小樹應聲而斷。

三日之後,阿德邁進大廳,一下子跪在楚一清的麵前,低聲道:“姑娘,阿德知錯了!”

楚一清看著他,淡聲道:“你真的知道?”

阿德點點頭:“阿德雖然是王爺一手**,可是如今跟著姑娘,那就應該視姑娘為主子,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有的心思不能有,阿德並不是有心對小少爺說那番話!”

楚一清淡笑道:“阿德,你不是個多話的人,你說那些話也一定有什麽目的,不是嗎?”

阿德卻磕頭道:“姑娘誤會了,隻是阿德學人嚼舌根,給姑娘添了堵!”

楚一清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砍十日的柴火!”

阿德身子一僵,摸摸這幾日風幹的臉,最終還是磕頭,出去。

盈芊端著瓜子進來,低聲道:“小姐莫不是還在生那幾句閑話的氣?”

楚一清搖搖頭,轉眸問道:“你什麽時候聽阿德說過閑話?他受過訓練,是惜字如金的,說出那番話,必有其用意!”

盈芊一怔,“小姐是懷疑王爺?”

楚一清不語,她也不希望懷疑厲煌,但是阿德跟阿寶說都城的事情,當真讓她心中不舒服,總覺著有一種有人跟她爭搶阿寶的感覺。

“或許是王爺著急要娶小姐過門,自然想先勾引小少爺!”盈芊勸慰道。

是嗎?楚一清皺眉,以前雖然覺著厲煌對阿寶有些好的過分,但是因為懷疑是他要討她歡心,所以也就忽略了這件事情,但是這次阿德慫恿著阿寶去都城找厲煌,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

“反正這些日子不忙,我會自己看護阿寶,讓阿德舒展舒展筋骨也好!”楚一清冷聲道。

盈芊也就不再勸,頓了頓說道:“小姐,十四回來了,就在外麵,小姐要見嗎?”

楚一清點點頭,盈芊也就趕緊讓十四進來。

“小姐,查清了,那兩個人的確是楚二小姐的手下,被莫總管滅了口,死在了郊外,如今楚府兩個小姐都已經回到了楚府!”十四進來跪地稟報道。

“她們兩個倒跑得快!”楚一清皺眉,她容忍了那麽多次,她們卻不知悔改,這樣下去,隻會更加縱容她們。

“盈芊,將十五叫進來,我有事情吩咐!”楚一清冷聲道,這一次,她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楚家的那兩個女人,敢動她的阿寶,她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盈芊趕緊去叫。

十五走後,雷淵前來求見:“楚姑娘,屬下要回都城一趟,姑娘可有什麽話帶給我們王爺?”

楚一清搖搖頭。

“那楚姑娘自己保重!”雷淵也就不再問,立即恭敬的退下。

雷淵出門,正好遇到一個僧人打扮的人在府門外求見楚一清。

“這位小哥,你就說是楚寒故人慧明特來求見,楚姑娘就一定會見我的!”慧明站在門外,雙手合十道。

初四看了慧明那身不僧不俗的打扮,也就讓他等在一旁,讓人進去稟報。

雷淵站在台階上,等著初三牽馬出馬,等的那馬匹出來,雷淵也就跨身上馬,疾馳而去。

慧明怔怔的望著雷淵遠去的身影,突地一把抓住初四問道:“那人也是你們府中的人?”

初四遠遠的看了一眼,說道:“那是咱們小姐的朋友,有問題嗎?”

慧明趕緊搖搖頭,手心裏卻攥出汗來。

一會,有小廝來稟報,初四也就說道:“小姐讓你進去呢!”

慧明卻愣愣的站在那兒不動。

“喂,小姐讓你進去呢!”初四忍不住,上前拉了慧明一把。

慧明身子一顫抖,一下子嚇得跪在地上:“饒命啊,饒命,我可什麽都沒有說!”

初四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就大聲嚷道:“你這是幹什麽,我說小姐讓你進去呢!”

“不不不,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我改日再來!”慧明說著,慌裏慌張的滾下台階,鞋子掉了都顧不上穿,撿起來就跑了。

初四疑惑的皺皺眉,初三就上前問道:“這人是誰?怎麽這副德行?”

初四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說是楚寒的故人,小姐讓他進去了,他卻嚇得跑了!”

初三也就搖搖頭道:“不管他,瞧他不僧不俗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好人!”

蓮藕的生長進入關鍵時期,需要噴殺蟲劑,原本楚一清想要柳毅去上家村取,卻想不到慧明竟然找到魯城來,當即也就趕緊讓人請慧明進來,卻想不到在廳中等了一刻鍾也不見人,於是也就派盈芊去問。

盈芊回來回複道:“小姐,初四說那個慧明走了,慌裏慌張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一清一愣,那慧明一直給她雷公藤,相信他來魯城也是因為雷公藤的事情,怎麽會突然走了?

“盈芊,你讓十四去查一下,盡快找到慧明!”楚一清冷聲吩咐道。

盈芊趕緊應著。

客棧之中,尤三夫婦兩人等著,見慧明回來,也就趕緊迎上去道:“如何,這次又拿到多少銀子?”

自從上次楚一清讓他們三人從都城帶雷公藤之後,尤三夫婦就不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反正楚一清種著幾千畝地,需要的雷公藤用量大,平日裏他們上山采挖、曬幹、炮製,就需要很多的時間,這一次帶了十包雷公藤粉來,自然是想要賣個好價錢!

慧明趕緊低聲道:“去屋裏再說!”

尤三夫婦見慧明如此神秘,還以為這次發了大財,當即立即喜滋滋的進了房間,卻見慧明什麽都不說,卻開始收拾行李。

“慧明,你這是幹什麽?咱們辛辛苦苦的幹了兩個月,炮製出這些雷公藤來,莫非你是想私吞不成?”尤三眼睛一斜,立即上前抓住慧明的包袱。

“什麽私吞,這藥在這兒,我可是一點都沒賣,你願意要便拿去吧!”慧明說著,從身上解下隨身帶的包袱來,丟在尤三的麵前。

“怎麽?楚姑娘不要貨了?”尤三一愣,罵道:“奶奶的,那女人不是說要貨的嗎?要不然咱們三個辛辛苦苦兩個月是為了什麽?”

慧明不想解釋,隻是說道:“你們願意去賣,就自己去,大不了我少分一點,反正我是不去了!”

尤三氣道:“這楚姑娘是跟你談的生意,我們去,楚姑娘會給錢?表弟,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麽了?上次也是,咱們闖了那麽大的禍,楚姑娘都放過咱們了,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你跟她不是舊相識嗎?”

慧明哪裏敢說出那件事情,隻得說道:“表哥、表嫂,這買賣不好做,咱們不做了,還是回去幹咱們的老本行!”

“喲,那是誰說人販子傷天害理的,這會兒又要幹老本行了?這一行,不犯法,不怕查,收的銀子又多,為什麽不幹?你要不幹也要說出個子醜演卯啊!”尤三婆娘自然是不幹。

慧明無法開口,正為難著,就聽見外麵有小二拍門道:“三位客官,有位小哥找你們!”

慧明心中一驚,正待要尤三不要開門,可是卻已經晚了,尤三已經開門,就見外麵站著十四。

楚府,慧明神情緊張的僵立著身子,不敢抬頭看楚一清的眼睛。

“慧明,你到了我府門前為何又退了回去?這些藥,你不打算賣給我了嗎?”楚一清冷冷的問道。

慧明立即擺手:“楚姑娘,我哪裏敢,這些藥就是拿來給楚姑娘,隻是……隻是……隻是我那會兒尿急,就先去撒尿了,本想著撒完尿再來,誰知道……”

楚一清眸色一暗:“你以為這樣的謊話能騙得過?”

慧明眸光一縮,趕緊低下頭,手心之中緊張的全是汗。

“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楚一清冷冷的盯著他。

慧明咬咬唇,脖子一梗道:“其實,其實是有人以更高的價格買我的藥,我有些猶豫,就想著回去想想,所以……”

楚一清見他不肯說實話,也就冷聲吩咐盈芊道:“讓他先在府中住下來,沒有我的吩咐不能到處亂走!”

慧明一愣,嚇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說出真相,隻得硬著頭皮跟著盈芊下去。

一刻鍾之後,盈芊回來,稟告道:“小姐,那三人已經安排好了!”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那個叫做慧明的,你派人仔細的看著,如果有什麽異樣就趕緊告訴我!”

盈芊也不敢問為什麽,隻得應著。

此時,都城五王爺府,厲煌聽完雷淵的稟報,冷冷的皺起眉頭,“楚府這兩個女人,還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雷淵低聲道:“楚姑娘似乎要動手了!”

厲煌眸光一暗:“牽扯到阿寶,楚一清自然忍不住,不過現在不是她出頭的時候,雷淵,你派人攔住楚一清的人,至於楚鴛那邊,給她個教訓,打斷一條腿就成!”

雷淵有些猶豫,“爺,這楚鴛雖是庶出,可是也是楚府中人,爺這樣明目張膽的與楚占天為敵,那……”

厲煌冷冷一笑;“你以為楚占天那個老狐狸會為了一個庶出的女兒膽敢與本萬為敵?你別忘記,現在他江湖盟主的地位被龍堂威脅,朝廷之中又受到大皇兄的排擠,現在他不敢輕舉妄動!”

雷淵還是有些顧慮,低聲道:“爺,其實要教訓楚鴛,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厲煌幽幽一笑:“那就交給你,本王隻要一個結果!”

雷淵趕緊領命去辦。

立冬之後第十五天,楚鴛帶著丫鬟婆子去寺廟燒香祈福,突地被人從石階之上推了下去,後又被人踩踏,摔斷了一條腿,踩得臉都變了形。

都城楚府,楚占天冷冷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的楚鴛,眉頭緊緊的皺起。

“老爺啊,您可一定要抓住這幕後黑手,給鳶兒一個公道啊!”姚氏跪在地上大哭。

“閉嘴!”楚占天冷聲道,看著姚氏娘三個道:“不要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幹的好事,你們兩個,口口聲聲說是替本座去勸清兒回來,結果在魯城招惹是非,散布流言,怎麽,是怕楚府的事情人家知道的少是不是?還聯合農官下毒,燒死蔬菜,你們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

在楚占天的冷厲聲中,姚氏不敢哭嚎了,楚鴛也嚇得不敢掉淚,隻有楚鳳的麵色異常的冷靜。

“爹爹,我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要勸大姐回家,原本以為大姐在外麵步步難行,就一定會知錯改過自新,回來祈求爹爹的原諒,誰知道大姐的性子竟然如此執拗,死不悔改,爹爹可以責罰我們辦事不利,可是如今姐姐是被人陷害,爹爹理應為姐姐出頭而已!”楚鳳跪下來道。

楚鴛也捂著滿是傷痕的臉道:“爹爹,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

姚氏也就趁機說道:“老爺,鳶兒怎麽說也是你的女兒,如今這腿,大夫說治好了也會跛,鳶兒的這一生可就……這人如此歹毒,完全不講老爺放在眼裏,老爺難道就任他們欺負?”

楚占天冷聲道:“這人是誰,本座自然會查明,隻是你們娘三個,老實一些,不要再在背後興風作浪,明白嗎?”

三人皆都嚇得不敢吭聲。

楚占天出了房間,將莫江叫來,冷聲吩咐道:“可有消息?”

莫江趕緊答道:“主公,當時人多混亂,根本無從查找,但是那些人能夠躲過咱們楚府的護衛,將小姐推下山去,恐怕絕非一般人那麽簡單!主公,此次在魯城,兩位小姐的確是幹了一些糊塗事情,竟然差點還壞了皇上的大事,你說會不會是皇上……”

“絕對不會,皇上現在還依仗本座,絕對不會動本座的人!”楚占天冷聲道。

莫江自然不敢將楚鴛想要殺死阿寶的事情抖擻出來,也就不再吭聲。

“再去查,一定要將這個人查出來!”楚占天冷聲道,一掌拍在院中的楊樹上,碗口粗的楊樹應聲而倒。

莫江趕緊應著,急匆匆的退下,卻遇上從邊關回來的楚桓。

楚桓一身青衣,原先白皙的膚色因為長期在邊關風吹日曬,幹燥了不少,卻令那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公子回來了?”莫江趕緊上前行禮。

“莫叔這麽匆忙是要去哪裏?”楚桓淡淡笑道。

莫江歎口氣,將府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也就說道:“如今咱們楚府在朝廷中,江湖中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不然的話,那人也不敢對楚二小姐下手!可憐楚二小姐,還沒嫁人,這腳恐怕……”

楚桓卻徑直問道:“楚鴛跟楚鳳去過魯城?可見過清兒?”

莫江老實回答道:“見過,隻是又不歡而散!”

楚桓冷笑:“莫叔說的好輕巧,她們都是我的妹子,難道還不知道她們的性子?莫非她們又去找清兒的麻煩?”

莫江一頓道:“公子,二小姐與三小姐是公子的親妹妹,公子說這話似乎有些不妥吧?”

楚桓冷笑:“自作孽不可活,有何不妥?她們也該得到些教訓了!”說完,徑直抬步道:“我還有軍情稟告爹爹,就不耽誤莫叔做事了!”

楚桓說完,也就大踏步離開。

莫江望著楚桓的身影,回身,就見姚氏孤零零的站在假山邊,他嘿嘿一笑,上前恭敬的行禮,那話語卻無狀:“瑛姑,你瞧見了,如今這府中的男人,包括你的親兒子,都沒有一個向著你的,你能指望的,也就隻有我!”

姚氏狠狠的咬了唇,麵色蒼白。

“今晚老地方見!”莫江趁機又道,見姚氏沒有反應,也就趕緊閃身離開。

“老混蛋!”姚氏狠狠的罵道,可是她又不得聽莫江的話,不然,在這個家中,她這個姨娘,加上三個庶出的女兒,哪裏來的地位?

雷淵將事情辦妥之後,也就又回到了魯城。

聽雷淵說了事情的經過,楚一清有些驚訝,她將十五幾人派人都城,就是為了給楚鴛兩人一個教訓,卻想不到厲煌先她動手。

“倒讓你們爺費心了!”楚一清淡聲道,“隻是你們爺是要做大事情的人,為了阿寶得罪楚占天,實在是得不償失!”

雷淵立即回道:“臨來的時候爺吩咐過,讓姑娘不必在意,爺說視小少爺為己出,自然不會看著小少爺被人欺負!”

楚一清緩緩一笑:“總之讓你們爺費心了,你也趕了兩天的路,身子也乏了,去休息吧!”

雷淵立刻道謝,也就退下。

盈芊一邊上前收拾這茶盞,一邊說道:“小姐,你瞧爺對您,對阿寶多麽的上心,不用小姐動手,爺先解決了那個楚二小姐!”

楚一清卻皺眉,這幾日,不知道為何,她心中總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小姐,你不相信爺?”盈芊見她皺眉,也就趕緊問道。

楚一清搖搖頭:“我是該相信他,但是……盈芊,你們爺可跟你說過,他是要當皇上,坐上皇位的?”

盈芊一愣,低聲道:“小姐,奴婢身份低下,哪裏能聽到爺說這些?爺的心思,奴婢不敢猜!”

楚一清歎口氣:“他韜光隱晦那麽多年,我早就應該想到他有企圖,卻想不到他是要做皇上!”

盈芊一愣,問道:“小姐,皇上不好嗎?爺是皇上,小姐自然就是皇後,那小少爺……”

楚一清瞪了她一眼,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我累了,你下去吧!”

盈芊不解的皺眉,但是也不敢繼續問,連忙下去。

盈芊走後不久,鈴鐺娘就進來問道:“楚姑娘,曾夫人下了拜帖,邀請姑娘明日去戲園子瞧戲,楚姑娘可去?”

楚一清疲憊的揮揮手:“你去回了,就說我明日要去地裏,恐怕沒空去瞧戲,就說等有空了,我會親自請幾位夫人瞧戲的!”

鈴鐺娘也趕緊回了。

大廳裏清淨了,楚一清也就苦澀一笑,這魯城,幾個官夫人她都疲於應付,以後真的要住進的那皇城大院……楚一清想到這裏,注意到自己的微妙心思,竟然忍不住臉紅,竟然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扭捏姿態來。

皇甫老太進屋,正好瞧見,也就知道她正在想什麽,也就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上次要齊公子回去問問他的爹娘,不行選好日子就提親,可是咋還不見動靜?”

楚一清這會兒心中正煩亂著,當即趕緊說道:“娘,怎麽平白無故的又說這些話?”

“什麽是平白無故,還不是看你在想齊公子,就順應你的心思,順便提一下?”皇甫老太上前笑道,“如今我也想開了,兒大不由娘,更何況你還不是我親生,你的終身大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我也不再逼你!”

楚一清趕緊笑道:“娘,快別說了,正好明日曾夫人邀請我去瞧戲,這些應酬我不喜歡,不如娘替我去?怎麽說娘以前也是大家族的人,說話辦事都是得體,我也放心!”

皇甫老太笑道:“你倒是會算計,讓我去應酬,聽那些官夫人嘮叨,你自己躲在家裏跟阿寶玩!隻是娘說你,既然你在這個位置上,這些應酬是應當的,你……”

楚一清隻得求饒:“娘,我就是這樣的命,你讓我去看著那幾個官夫人鬥來鬥去,我寧可去對著土坷垃!”

皇甫老太沒法子,也就隻能說道:“那我就去,隻是不知道人家可會嫌棄我這個老太婆?”

楚一清立即說道:“她們敢,她們請我看戲,也無非是想要拉攏我,我不去,似乎不給她們麵子,萬一那幾個剛剛安下心來的大人再暗中嘀咕什麽,倒生事端,娘去的話,一來安她們的心,二來娘也去聽聽她們說些什麽,咱們還要在魯城待一段時間,總不能不知道這裏發生的神情!”

皇甫老太也就答應,從那日之後,皇甫老太就代替楚一清出去應酬,畢竟是大家庭出來的人,竟然也如魚得水,幾日之後,就跟那些官夫人交好,時常還在家中聚上一聚,這樣一來,楚一清既沒有拂了那幾個官夫人的麵子,又維持好了關係,自然是一舉兩得。

再說慧明在府中住了幾日,早已經是待不住,就怕那日看到的黑衣人再回來,也就幾次三番的要回家,皆被瑩潤找理由打發了。

這一日,尤三夫婦跟慧明在後院吃茶,那慧明又提出來要走。

“表弟,你可別傻了,如今咱們在這府中有吃有住,還有人伺候著,為什麽要走?我尤三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舒坦過,不走!”尤三拿了糕點,高高的拋起來,然後用嘴巴去接,弄得嘴巴上全是油,卻得意的笑。

“那是,我這輩子還沒讓人這麽伺候過呢,每日裏就是吃吃睡睡,雖然有些無聊,但是也總比過哪些擔驚受怕的日子強!”尤三婆娘對著鏡子整了整自己的發髻,笑道。

慧明是有苦說不出,連忙起身大聲吆喝道:“反正我不管,我要離開,不然我真的會被嚇死!”

慧明提了行李就出門,一下子撞在一個人的身上,他趕緊道歉,“對不起,對……是你?”

突地,慧明望著眼前的雷淵,嚇得聲音都顫抖了,一下子癱在了地上:“你……你是來殺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跟楚姑娘說,你……你繞我一命!”

雷淵被他弄得糊塗,正待要細問,卻見楚一清麵色蒼白的冷冷站在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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