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楚姑娘到底是啥身份

趙小麥一愣,緊接著就啊了一聲,那神情顯然是不信。

“是真的,你今天去鎮裏,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楚姑娘去地裏了,跟俺很和氣的說了一會話,還關心俺的家裏頭的事情呢!”二嘎子美滋滋的,那神情相當的認真。

趙小麥又是一愣,直覺的轉眸看了正在跟金玉說話的楚一清一眼,再看看一張黑臉皮笑成茄子幹的二嘎子,還是搖搖頭。

“你不信拉倒,反正俺現在知道分寸,趙大哥你放心,俺是不會亂來的,俺等著,等著啥時候楚姑娘被俺感動,親自說願意,俺再提這件事情,你放心,俺絕對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二嘎子挺起胸膛來,相當爺們的說道。

趙小麥心中雖然覺著不可能,但是見二嘎子一腔熱忱,也就不好說太狠的話打擊他,但是還是提醒他道:“二嘎子,俺還是覺著楚家妹子跟咱們這些莊稼漢子不是一路人,俺勸你還是別想了,等過一陣不忙,俺讓你嫂子在這附近村子幫你找個好女子,你也別挑剔,在這兒安個家算了!”

二嘎子直搖頭,又眯著眼細細的瞧了楚一清,此時,楚一清正淡然的笑著,那周身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趙小麥見他如此,也就不說什麽了,隻是悶著頭卸車,心中想著,改日一定得找個機會跟金玉說說,讓她早點幫二嘎子提一門親,雖然二嘎子早小死了爹,家境不是很好,但是這幾年在外頭走南闖北,是見過世麵的,也攢下了幾個錢,人也精明,總比那些憨傻的隻會守著自家那二畝地過日子的後生強。

皇甫老太從屋裏出來,一見金玉采辦的東西,便喜得合不攏嘴,村長那邊已經招呼過了,村長也答應晚上來吃酒,現在萬事俱備就等明天這個黃道吉日的到來。

二月二十八,春風,這一日雖然有風,但是陽光很暖和。搬家的時辰是午時,皇甫老太一上午就一直在注意著時辰,生怕錯過。一到吉時,趙小麥立即就將鋪蓋搬了進去,又搬了一張小腳的櫃子。阿寶跟楚一清的東西,則是楚一清自己搬過去的,跟金玉一起收拾了炕,然後又撲上褥子,這搬家就算完成了。

“妹子,這是兩床棉單,就當做俺跟娘祝賀你搬家的禮物,你別嫌棄!”金玉見楚一清鋪好了炕,趕緊過來,將那繡著牡丹花的兩張床單放在楚一清麵前。

“金玉姐,你真是客氣,這房子裏的東西都是你跟趙大哥張羅的,這禮物還不大嗎?怎麽又買?”楚一清看著那床單,趕緊說道:“還是留給你們用吧,我跟阿寶有!”

金玉假裝生氣,將床單塞在她手裏:“阿寶小,總會尿濕被褥,你好替換!你再推辭,俺可真的生氣了!”

楚一清隻好接過,再抬眸打量了小小的房間,雖然隻有一張炕,一個小腳櫃子,但是至少是個棲身的地方,是個家!

“來,阿寶,這是阿寶的家,好好的看看!”皇甫老太抱著阿寶進來,不斷的給他指著東西瞧。阿寶張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張望著,一會邊咯咯的笑起來。

喬遷新居,不時的有鄰居過來祝賀,楚一清就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糖果餅幹之類,讓她們邊吃邊聊,那坑上一會就坐滿了人,也不時的有孩子跑進來,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的抓一把,跑了,就引得自家大人罵上兩句,可是那心裏卻是美滋滋的,畢竟這糖果餅幹隻有過年才能吃上的。

皇甫老太見屋裏人多,就抱著阿寶出來,拿了一張小板凳在屋外坐著。阿寶的疹子已經徹底消失,這幾日天氣好,皇甫老太偶爾也會抱著他曬曬太陽。

因為是中午的時間,大家也不好久坐,待得那糖果餅幹吃完了,也就慢慢的散了。

人走了之後,金玉就開始打掃,楚一清則在廚房中開始忙活晚上的晚餐,畢竟那才是正事。

斜對麵的吳家,楊氏斜倚著房門,冷冷的望著,然後又狠狠的朝著地上碎了一口,正好被過來送孩兒的大兒媳婦於氏瞧見。

“娘,俺又不是經常來,你咋這麽不待見俺?再說俺白讓你看孩子了嗎?每次來不是給你帶著白麵,帶著野菜,俺家博兒從小到大可沒吃你一口東西!”於氏不悅道,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六歲的兒子,冷聲道:“給你奶!”當下又有些不平,又嘟囔了一句,“老大生來就是受氣奉獻,你看你五叔,現在還白吃白喝在家裏呢,你作為吳家的長孫,吃過你奶家什麽東西?自己帶著飯到你奶家還受這樣的閑氣!”

那楊氏本來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著解釋,但是一聽於氏這麽說,那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年五小子要出去打工,就是於氏給介紹的,誰知那作坊不正規,害的五小子受傷,讓她這麽大年紀的寡婦,還要伺候兒子,當下心中就來了氣,挺直了腰杆跟於氏嚷嚷起來:“你比站著說話不腰疼,博兒這麽大,不都是俺幫你帶的?說什麽長這麽大沒吃過俺的東西,俺六個兒子,光孫子孫女加起來十幾個,俺就一雙手,拉扯他們六個長大成人,又給他們娶了媳婦,俺哪裏有錢?怎麽的,俺養大了兒子還不夠,還要養大孫子嗎?”

於氏其實也就那麽說說,村裏人都這樣,老人沒有吃的,尤其是兒女多的,送孩子來都是自己給孩子帶著吃的,其實她就是嫌棄楊氏碎的那一口,本想著楊氏陪個笑臉,也就算了,誰知道楊氏竟然嚷嚷上,當下也就不客氣起來,尖聲叫道:“娘,你說話可不能這樣,你是養大了兒子,是給你兒子娶了媳婦,可是你還給你三兒子四兒子蓋了房子呢,二兒子跟小六的房子是你的祖產,你大兒子呢?蓋房子的錢可是俺娘家的錢,博兒又是第一個孫子,能一樣嗎?有博兒的時候,那十幾個在那兒排著麽?沒有吧?可是你也沒給俺博兒一點東西吧?”

楊氏氣的臉色漲紅,這趙家喬遷之喜,她本來氣就不順,再加上五小子剛才剛剛發過脾氣,或許是聽見趙家熱鬧,想起當年被金玉拒婚的事情來,摔了喝水的碗,這於氏擠兌她的話,更是雪上加霜,當下兩人就嚷嚷起來,將當年那些陳芝麻亂穀子的事情都倒出來說。

從趙家出來的人,本想著回家的,如今見吳家婆媳兩個打了起來,當下就圍了上來,有的勸解,有的則是瞧熱鬧,春分這一天就過的格外的熱鬧。

金玉掃地出來,聽見楊氏跟於氏吵架,幸災樂禍的笑笑,說道:“活該,現在知道養兒子多是非多了吧,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帶著六個半大小子,天天的欺負俺娘,絕戶絕戶的叫!”

皇甫老太抬頭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別添亂,你嬸子那火是衝著咱家的,自從五小子傷了腿回來之後,她的氣就不順,這幾日又瞧著咱家有喜事,心裏更不舒坦,你就當狗吵吵,別理她,不然惹火燒身!”

金玉點點頭,當下道:“娘,俺知道,你放心吧,隻要楊氏別欺人太甚,俺一定忍!”

皇甫老太點點頭,眯著眼,看著太陽,又看看自家這四間房子,就想起當年的往事來。

當年她與丈夫一家發配到這楚寒來,來了不幾年,丈夫就死了,她一個寡婦帶著個女兒,沒有吃沒有穿,親戚們都不幫她,真是受盡了人們的白眼,幸虧還有一手刺繡的手藝,多少能貼補貼補,但是她是嚐到一個人帶著孩子的艱辛的,所以看著楚一清,她就像看到自己的過去一樣,總想著伸把手,不讓楚一清太過為難。

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如果沒有人幫忙,那日子是過不下去的!

那邊,楊氏跟於氏正吵吵著,大家也勸的熱乎,就聽得屋裏有男人大喊一聲,一張小腳凳子就從屋裏丟了出來,正好砸在於氏的腿上。

原來那吳五心情煩躁,又見自己娘跟大嫂吵,一時衝動,將自己平時用來支撐身體行走的小腳凳子丟了出來,本想著嚇哄嚇哄兩人,誰知道偏偏那麽巧,正好砸在於氏的腳上。

於氏嗷嗷的叫了,那吳博一見自己娘被五叔砸了,就一路哭著去找吳老大,吳家那點事,直是吵吵了一下午。

楚一清被吳家吵得實在難受,就去了外麵的地裏,看了看小麥,發現那麥子泛青足足有一尺半高,但是地裏的草也起來了。蹲在地裏拔了一會草,隻到金玉來喊她,這才回去將擇好的菜,切好的肉下鍋,而正屋裏,村長早已經到了,堂堂正正的坐在上首,皇甫老太跟趙小麥在下首陪著。

十個菜,有烤鴨有魚有肉有菜,雖然比不上上梁時候豐盛,卻是用了心的,都是楚一清親自下廚,那味道是無法比的。

村長一瞧,當即就說道:“老嫂子,就我一個人,怎麽弄得這麽豐盛?”

皇甫老太讓趙小麥趕緊給他倒上好酒,笑道:“村長是貴客,平日裏都請不到的,自然要準備的豐盛些!”

村長一聽,心中很是滿意,這時趙小麥又上來勸酒,當下就美滋滋的喝了,逐一的嚐了菜,讚不絕口。

“我聽說楚姑娘是在鎮裏最大的酒樓醉仙樓當主廚的,這手藝可真不是蓋的,這些菜,拿到醉仙樓去買,怎麽也要這個數!”村長比劃出一根手指頭,意即十兩銀子。

“村長賞臉就成,就當是小輩孝敬你的!”皇甫老太笑笑,又讓小麥給村長滿上。

“老嫂子,這次你可是撿著寶了,你的好日子來了,過去一個人,孤兒寡母,過的那般清苦,老了老了,撿了個這麽有本事的幹閨女,別人說楚姑娘多能耐,我是不信的,可是那日我是親眼見了的,那縣太爺是咱方圓百裏的一把手吧?可是還是要給楚姑娘麵子,厲害,厲害啊!”村長越喝越高興,也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村長,一清也是個苦孩子,丈夫走散了,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如今連個戶口也沒有,你看能不能給她立個戶?村長你也知道,當年俺沒有戶口,吃了多大的虧,地沒有一分,遇到旱澇,朝廷派糧食也沒有俺一口,俺過的艱難,不想讓一清這孩子也跟俺一樣!”皇甫老太見他如此,立即順坡下驢將要求提了出來。

村長端杯的手臂一頓,眯眯眼,望望沒有其他人,低聲問道:“老嫂子,你別瞞俺,這楚姑娘到底是啥身份?如果是流放來的,你也知道規矩,是不能有戶口的,咱兩家好,我也不敢做這種違背政策的事情!”

“什麽流放來的,你看一清心善人好,又是一女人家,帶著個孩子,能犯什麽事情?她就是俺以前的一個親戚,丈夫走散了來投奔的,戶口什麽的也沒有了,既然在咱這上家村住下,就在這落個戶唄!”皇甫老太又道:“就隻立個戶口,不要村裏的地,主要阿寶是個小子,不是閨女,是要開蒙念書的,你說對不?”

“這樣啊?”村長頓頓,“老嫂子,你容我想想,成不?”

皇甫老太趕緊點頭,又給他夾菜有讓趙小麥倒酒的,臨走的時候,又打包了那基本沒動的鴨子,讓村長帶了回去。

富貴帶著酒意到家,一下子就躺在了炕上,手上拿的油包也就摔到一旁。

“你個酒葫蘆,喝,就知道喝,怎麽不喝死你?”張氏一邊罵著,一邊給他拖鞋,使了吃奶的勁將他拉正,蓋上被子之後,又見那油包,忍不住罵道:“俺這天天的收拾,你就天天的折騰,這上麵不是油啊?你朝那裏丟?”

說著,張氏就爬上去,打開油包,一見那香噴噴的鴨子,立即就忍不住了,自己吃了個鴨腿,剩下就準備明日給家裏人加菜。

開春,天氣暖和,張氏怕鴨子壞了,就從油包裏拿出來,正待要向盤子裏擱,一看那油包底部,啊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嚎什麽嚎?老子就喝點酒,你就天天的嚎!”村長不耐的擺擺手,煩躁的正要轉個麵,卻被張氏一把拉了起來。

“當家你,你快看,銀子啊!這油包裏有銀子!”張氏不敢大聲的嚷嚷,隻能壓低了聲音,眼睛卻瞪著那錠銀子放光。

“恩?”聽見銀子,富貴這才清醒了一些,張開眼睛,看了看那銀子,恍然大悟道:“定是趙家給的,那楚家的女子想要立個女戶,給她兒子落下戶口!”

張氏一聽,看了看銀子,恍然道:“原來如此,這可是一錠銀,十兩呢,那楚家出手倒也闊氣!”

“是有原因的,那楚家女子,金玉娘說是她遠方的親戚,可是你看那周身的氣質,別說是鎮上,就是都城也少見,我心裏犯嘀咕,沒敢答應!”富貴大著舌頭說道。

“如果沒有原因,人家肯給你這麽多的銀子?”張氏白了他一眼,“不管她是誰,隻要有銀子就成,再說你不是說那楚家姑娘人脈大的很麽?人家不找你也能找別人,這都城過來的人,都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富貴哼哼了兩聲,竟然一下子進入了夢鄉。

張氏在油燈下看著那銀子,美滋滋的抱在懷中許久都沒有睡著。十兩銀子,是他們一家人的地三四年的收成,不管如何,她是不舍得再讓富貴送回去的,這戶口的事情一定要給趙家辦成。

趙家,現在一家人心中卻是忐忑。

“娘,村長叔沒當場答應啊?您說是不是有什麽變故?”金玉坐在炕上,邊拍著麥香睡覺,邊低聲道。

“你村長叔是見過世麵的,不然也不會一當這村長就二十幾年,這村裏鎮裏,他都耍的開,那眼睛也是雪亮,一清雖然一身布衣,可是那氣質,你瞧瞧,活脫脫一個大小姐,想要瞞過村長是很難,隻能屈點銀子。”皇甫老太歎口氣。

“隻是娘你為什麽這麽著急?阿寶開蒙念書不還早麽!”金玉皺皺眉道。

“你懂什麽,娘是過來人,娘清楚,這流放到楚寒的人如果一開始被人知道是犯人,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你別看娘年輕的時候主過幾次事,你村長叔態度看著客氣,但是村裏人從心裏是瞧不起咱們的,你沒見你說親那回,你吳家嬸子硬是要將她那個好吃懶做的五小子說給你,當時除了他家,也沒有個像樣的人家,我這才給你招了麥香爹上門!一清要在村裏長住,這些事情就是免不了的,到那時候,想要再上戶口,村長就會估計村裏人的想法,哪裏有現在這麽簡單?”皇甫老太重聲道。

“原來如此,娘,還是你懂得多!”金玉見她有些不悅,立即賠上笑臉。

皇甫老太看著她,歎口氣:“是娘虧待了你,你小時候生活太艱難,娘顧不上你,結果將你大好時光白白耽誤了,現在你目不識丁,也經不起大事,但是麥香卻是不能耽誤的!現在咱家的日子比以前好些,我心思著讓麥香學點東西,你跟麥香爹就跟著一清好好幹,聽娘的沒錯!”

“娘,你真是跟楚家妹子想到一塊去了!楚家妹子那日還說,讓麥香學點東西呢,隻是這私塾不收女弟子,再說咱也沒拿那錢,不如就讓麥香跟著你學刺繡吧,那怎麽也算是門手藝!”金玉立即道。

皇甫老太立即點點頭:“我也是這樣的心思,現下我看著阿寶,沒事就教教麥香刺繡,雖然眼睛不太好,做活是做不了,但是教麥香是可以的!”

金玉又說了一會子話,皇甫老太見時候不早,就站起身來,低聲道:“你讓麥香爹住這吧,他跟二嘎子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單人床也實在是辛苦,再說,我還想要個大外孫子呢!”

金玉鬧了個大紅臉,正要拒絕,就見皇甫老太抱了麥香下來,兩個人就要準備睡到外屋。

金玉一見,立即抱了被子下來,低聲道:“娘,你跟麥香睡炕上,這地上寒氣重,你身體不好,不能再睡地下!”

皇甫老太也就不推辭,當下安安穩穩的在炕上睡了。

那邊趙家安頓好了,楚一清這邊也熄了燈,一邊拍著阿寶,一邊趁著月色打量著屋裏的光景,心思也就慢慢的踏實。

她終於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阿寶,這一世,她不再孤單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楚一清那邊還算是妥當,醉仙樓卻是亂了一陣子,當時那些人辦卡,可都是衝著楚一清的手藝去的,所以一聽說那廚娘仙女走了,大家就鬧開了,紛紛要求退還那五十兩銀子,最後被上官宇使了好大的勁頭才安撫住。

上官府,上官宇抬眸瞧了瞧上官雲逸,還在那兒拿著那麵大鏡子照來照去,當下就忍不住道:“表哥,那田源有消息了嗎?這都大半個月,怎麽就那麽難找?”

上官雲逸緩緩的收斂那自戀的笑,轉眸看了他一眼,沒有答他的話,反而說道:“這幾日你煩躁的很,連晨練都省了,你可知道?”

上官宇一頓,有些慚愧的垂下頭。他的家族,雖然隻是上官家族的一個旁係,但是從小家教是很嚴的,終生聽命終於上官家族是曆代的家訓。為了更好的輔佐上官家族,所以總是經商,上官宇從小也是練功的,這晨練自然是不可廢,隻是這幾日,楚一清一走,醉仙樓就有些亂套,他心中煩悶,這才沒有按時修煉。

“你是在這楚寒之地待久了,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一個婚前失德的賤婦也能引起你的興趣!”上官雲逸冷冷開口。

上官宇漲紅了臉,不悅的看了一眼上官雲逸:“表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說要辭掉楚一清,我不也是照辦了嗎?怎麽又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埋汰人?”

上官雲逸冷冷的哼了一聲:“是不是埋汰你,你自己心中有數,上官宇,東邊來了信,田源就在東邊,今日你就出發,如果抓不到田源,你自己掂量吧!”

上官宇抿抿唇,隻能垂下眼,可是卻生平第一次對上官雲逸生出不滿來。

待上官宇推門出去,上官雲逸又掏出懷中的鏡子照了一照,那眸色卻逐漸的變得深沉。

他一向做事冷靜,絕對不會無端懷疑一個人,楚一清是護國公府大小姐,怎麽可能甘心淪落到這楚寒之地做一個農婦!而田源哪裏不跑,卻偏偏跑到這楚寒之地來,還與厲煌,竟然向皇上上書掌管楚寒之地,這一切,都透著一種古怪,恐怕是另有目的!

這厲國,最可怕的皇子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太子殿下,而是深不可測的厲煌!

“爺,您真的要這樣去?”雷霆不敢置信的望著厲煌。

一身趕腳的行頭,膝蓋上屁股上還帶著臉盤大的布丁,最誇張的是那雙鞋子,十個腳趾頭露出兩隻來,再配上那破不溜丟的鬥笠,光禿禿的扁擔,還有兩個籮筐,隻要別抬起那張白皙俊美的小臉來,實實在在一個賣貨郎。

“這行頭是三兩銀子買的,怎麽樣?”厲煌緩緩而笑,眸光望向窗外,似乎略有所思。

雷霆歎口氣,低聲道:“爺,您就不務正業吧!”

厲煌再次一笑:“雷霆,想不到這麽多年,你還是不了解我!”

雷霆一愣,靜心聆聽,誰知厲煌見他如此,卻買了關子,不說了,隻是透過窗戶望著寧靜祥和的藍天。

那日見著麥地裏的草起來了,楚一清趕緊組織人拔草,雖然家裏有四個人,但是五十畝地實在是太多,照舊雇了人,隻是這拔草不算重活,所以工資也低了一些,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前來。

李家嫂子跟王家妹子都是幹活的好手,照舊還是小組長,一邊拔草一邊監督著,這樣幹了兩日那草終於全部拔淨,丟在地頭上曬了兩日,就又開始澆地。

拔草容易,澆地卻犯了難,那五十畝地就用兩口井,古代又沒有水泵管子什麽的,隻能靠風車吸水上來,挖溝渠,所以工程就有些巨大,等全部澆完怎麽也要十幾日。

這一日,二嘎子跟趙小麥正挖著溝渠,就見楚一清竟然將水井上的風車卸了下來。

“楚姑娘,這溝渠就要挖成了,你卸風車幹什麽?”趙小麥不解的問道。

“這風車樣子太老,我想要改進一下!”楚一清說著,就喊了趙小麥過來幫忙。

“楚家妹子,你還會做風車?”趙小麥趕緊過來,驚詫道。

“以前做過,隻是恐怕這材料不好找,我先看看這風車的軸柱還能不能用!”楚一清含糊道,也不細說。

二嘎子也湊上來幫忙,三人一起將風車抬到地頭上。

實習的時候,楚一清是做過風車的,跟這個不一樣,叫做立軸式大風車,直接由船帆變化成功,風輪是一個八棱柱,八麵船帆似的同樣大小風帆分別偏裝在八梭柱的八根棱柱上,風車的最外麵有一定的方框架。中間裝有垂直軸,軸上裝八梭水架。軸下端裝一翰出動力的大齒輪,木架的八梭上各裝有一小立柱,緊靠立柱裝帆。當帆受風時,通過木架帶動風車,效率比這種常見的臥式風車要高上一倍,而且很適合楚寒之地這種風力較豐的地區。

隻是立軸式大風車的體積較大,差不多要有二丈四尺,所用的木料也比較費,村裏是沒有這種木料的,要到山上去伐。

“楚家妹子,怎麽了?”趙小麥見楚一清眉頭緊皺,忍不住上前問道。

“缺少木頭,我要做的風車太大,這舊風車的木頭不能用,可能要上山伐木頭。”楚一清低聲道。

趙小麥一聽,恍然大悟,想想又道:“妹子,這風車祖祖輩輩都是這麽用的,這眼下也不是大旱,這些地晚澆個幾天沒關係的,不如先這樣用著吧!”

“趙大哥,有句話叫做未雨綢繆,就是因為沒有碰到大旱,地經得起靠,才要早早的做準備,不然等到旱年就晚了!”楚一清想了想,又看看村子後麵那黑黝黝的山,說道:“趙大哥您先跟嘎子兄弟挖著溝渠,我明日就上山伐木頭,快的話,三五日就能做好,倒時你們溝渠也挖好了,正好趕上用!”

趙小麥一聽,立即道:“楚家妹子,這伐木可是體力話,你幹不了,還是讓我跟二嘎子去吧!”

二嘎子也說道:“是啊,楚姑娘哪裏那個力氣,不如我們先去伐木頭,再來挖溝渠,這地還濕乎,晚澆幾日沒關係的!”

楚一清卻搖搖頭道:“沒事,別看我長的瘦,力氣很大,這點活難不倒,再說這做風車的木頭也是有講究的,要找結實的木材,我有經驗,還是我去吧!”

見楚一清如此堅決,趙小麥也就不好說什麽,心中想著,一會金玉來送飯的時候讓金玉勸勸,怎麽姐妹兩個也好說話不是?

晌午,金玉做了菠菜餅子,給三人送了來,聽聞趙小麥說了,立即就道:“妹子,那山裏是有狼的,你可不能去,要去就帶上他們兩個,終究是男人,也好有個照應!”

楚一清見她如此,也就隻能點點頭,其實這一次,楚一清是想借著進山的機會,去那山裏探探寶的,古代許多植物都是藏在深山老林裏的,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稀罕植物的種子,現下春天,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

見楚一清答應,金玉就放心了,待三人吃好,她就慢慢的收拾了,正待要向外走,就見李家嫂子喜氣洋洋的跑了來,大聲叫道:“金玉妹子,楚姑娘,賣貨郎來了,帶了好多稀罕的玩意,據說很多都是都城來的,價格很是便宜,你們快去瞧瞧!”

上家村離著鎮子遠,賣貨郎隔個半個月就會到鎮裏,賣些村裏小店不賣的稀罕玩意,比如頭花,飾品,小孩子的鞋帽什麽的,家裏有閑錢的,偶爾會買一些,沒有錢的,也喜歡圍著看,品評一番。

“正好,家裏的針線沒了,妹子,走,咱去看看!”金玉說著拉著楚一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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