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整頓

金玉一愣,問道;“娘,這皇宮裏有幾千個妃子?”

皇甫老太點點頭:“我記得三十幾年前離開都城的時候,那可是三年一選,一年就幾百個,這些年,楚寒雖然離著都城遠,沒有聽見什麽選秀的消息,可是想來,這皇宮裏的嬪妃也不會少!那些女人,如今都算是一清的婆婆,這以後,五王爺如果真的做了皇帝,這後宮的妃子也不會少,哎,你妹子那性子,怕是容不下呢!原先的時候我還後悔,如果早知道那齊公子就是五王爺,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跟一清那麽親近,如今知道一清的身世,我也就沒有法子了,一清,注定這一生不能過平淡的生活!”

金玉早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許久,她一拍大腿道:“不行,俺不能讓妹子進宮,一個晴妃就夠受的,還幾千個婆婆,還要人活不?再說了,妹子那性子,會準許五王爺納妾?到時候還不是兩個人吵架?娘,咱們不能讓妹子進宮去,就在咱這楚寒,當個土皇帝得了,也逍遙快活!”

皇甫老太忍不住笑道:“你啊,怎麽知道這形勢,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草民,皇上的命令就是聖旨,豈是你妹子能違抗的?你妹子若真的違抗,那這謀反的罪名怕是要坐實了!”

金玉歎口氣,突地轉身對麥香說道:“麥香,你可聽見了,那皇帝的妃子幾千人呢,這柳毅是個王爺,估計到時候妃子也不少,咋的,你想跟那麽多女人分一個男人?你有啥本事去搶去爭?俺跟你說,馬家退親,咱們也不稀罕,這好男兒多的是,等過了這一陣,娘照舊給你找好人家!柳毅那裏你連想也別想,這次他幫咱們,咱們心裏念他的情就是,但是也輪不到你以身相許!”

金玉這話說的直白、露骨,惹得麥香臉色一陣漲紅,跺跺腳,轉身進屋裏去了。

“金玉,這些年你也讀了不少書,說話咋還這麽直白?麥香還是個姑娘家,你說什麽以身相許的話!”皇甫老太趕緊責備道。

“讀書讀書,不就是將話兒說的好聽些麽,俺一個鄉下女人,說那麽好聽幹啥!俺剛才說這話,話糙可是理真,剛才你沒見麥香跟柳毅眉目傳情那樣,俺就是說這些話,狠狠的掐斷她那點苗頭!幾千個妃子,整日裏不用幹別事了,就光想著怎麽搶男人了!俺可不能讓麥香去過那種生活!”金玉坐在桌子前,一手摸起那白麵餑餑啦,咬了一口,狠狠的嚼了嚼說道。

皇甫老太歎口氣,上前將菜撥拉了一些出來,又放了兩個餑餑,低聲說道:“我給麥香送進去,這跑了一晚上了,飯也沒吃一口,就被你這些難聽的話給堵進去了!”

金玉又將剩下的菜多撥拉了一些給麥香,低聲道:“俺吃不了這麽多,多給她些,這些日子瘦了呢!”

皇甫老太歎口氣,說道:“你啊,就是嘴硬心軟,這心裏明明是疼麥香的,偏生的說這些話傷她!”

“俺疼麥香才這樣呢,俺得為她以後打算,如今她是鬼迷了心竅,俺可要清醒,別到了以後,讓她埋怨俺,說俺沒攔著她,將她推進火坑了!”金玉不服氣道。

皇甫老太歎口氣,也就將菜端了進去。

房間裏,麥香怔怔的坐著,腦海裏總盤旋著柳毅坐在燭光下的英俊身姿,她摸摸臉,燙燙的,眸光中也就更羞澀起來,習慣的摸摸耳垂上的珍珠耳環,卻空空的,這才記起,自從那日之後,她就將那副耳環收了起來,買的新的也沒有戴……

“麥香,快吃些飯,跑了一晚上了!”皇甫老太進了屋,見她正發呆,也就柔聲說道,將飯菜端到她麵前,又給她倒了一碗水放在桌上。

“姥姥,我不餓!”麥香低聲道。

“跑了一晚上怎麽會不餓?不餓也吃些!”皇甫老太命令道。

麥香隻得回身拿起餑餑跟筷子。

“你別怪你娘,這天底下,沒有出孩子眼子(使壞)的父母,你娘是為你好!你如今年輕,一心的覺著那柳毅好,可是等真正過日子了,你就知道,這兩人之間的好,不能當日子過呢!”皇甫老太歎口氣道。

“姥姥,我知道呢,可是……”麥香低下頭。

“行了,先吃飯,你還小,這事兒不急,或許等過些日子,你就改變主意了呢!眼前咱們先顧你姨的事兒,如今雖說知道了個信兒,但是也要見到你姨我才放心呢!明日咱們再去府前瞧瞧,看看有機會與你姨見一麵不!”皇甫老太趕緊說道。

麥香點點頭,咬了口餑餑,就著炒絲瓜吃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皇甫老太與金玉她們日日的到楚府門前等著,可是一連兩日都沒有機會見到楚一清,這一日,她們正打算強行上前試試的時候,卻見皇上的人嘩啦啦全都湧了出去,找人一打聽,才聽說好像是皇上出了事故,皇甫老太三人心裏一緊,正擔心著呢,想不到十五就到郭家送信來了。

“十五,你說一清在城外等著咱們?”皇甫老太喜道。

“小姐讓十五來接老夫人、夫人與麥香小姐,小姐說了,如今沒事了,讓老夫人與夫人盡管放心!”十五笑道。

“這感情好!金玉,咱們快走!”皇甫老太趕緊回房,簡單收拾了行禮,也顧不上跟長生娘告別,隻管讓劉翠姑捎個口信,三人就坐上馬車,出了無名鎮。

無名鎮外,楚一清安逸的躺在馬車上,離開了那壓抑的楚府,心裏放鬆了不少,如今她隻管相信厲煌,相信厲煌一定會圓滿的解決這個問題。

阿寶坐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仿佛還沒有從昨天的事情中緩和過來。

“阿寶,《論語》背的如何了?”一清見他如此,心裏自然疼惜,可是畢竟阿寶是做錯了事情,她不能姑息,也就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

“早就背過了,娘親要聽嗎?”阿寶終於打起精神來說道。

“背來聽聽吧!”楚一清點點頭,順便用竹簽插了一塊削皮切成小塊的蘋果放在嘴裏。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阿寶隻得閉上眼睛,背的朗朗上口。

楚一清滿意的點點頭,一邊讓瑩潤去外麵倒杯水,等阿寶背累了,喝杯水。

十五拉著皇甫老太與金玉等人前來,老遠的就聽見阿寶的背書聲,三人心裏一陣歡喜,趕緊從馬車上下來,上了楚一清的馬車。

“娘,金玉姐,讓你們擔心啦!”楚一清示意阿寶先停下,握住皇甫老太的手道。

“沒啥,隻要你跟阿寶沒事就好!”皇甫老太倒出一隻手來心疼的摸著阿寶的小臉,說道:“阿寶似乎瘦了呢!”

楚一清示意阿寶先跟麥香去另外的馬車,待他們走了,也就說道:“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也影響了阿寶,總之現在事情都過去了,我聽說家裏發生很多事,也正好回去整頓一下!”

金玉忍不住說道:“俺聽說你要跟這五王爺回去呢,是真的嗎?”

楚一清一愣,笑問道:“金玉姐,你這是從哪裏來的消息?”

“咋的,不對?這柳毅難道騙人?”金玉驚訝道。

“柳毅?你見過他了?他還在楚寒?”楚一清趕緊問道。

“兩天前咱們剛來無名鎮找你的時候見過,就是他親口告訴俺,說皇上是來接你們一家三口回宮的,讓俺們放心!”金玉點點頭道。

“我在府裏被絆住,一時不能通知你們,再說當時這件事情複雜,怕是外人也說不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告訴你們,倒是讓你們擔心了!”楚一清歎口氣道。

“俺們知道你跟阿寶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就是等著怪熬人!妹子,你真的要跟阿寶去那皇宮住?俺聽娘說,那宮裏有幾千個妃子,這算起來都是你的婆婆,還有那五王爺……”

“一清!”金玉正喋喋不休的說著,就被皇甫老太打斷,“咱們不是要回家麽,快走吧,離開這鎮子,離開這裏了,我這心裏才覺著安心!”

楚一清點點頭,雖然有心去見見柳毅,如今卻也是顧不上,也就讓十四趕著馬車離開鎮子。

兩輛馬車悠悠的遠離了無名鎮。

楚一清一回到上家村,頓時就以飛箭似的速度傳播開來,許多村民都聚在那村口,看著那華麗的大馬車悠悠的駛進村子,各人的臉上有著不同的表情。

“謝天謝地,俺就說麽,楚姑娘是好人呢,這皇上咋能殺好人呢!”有人慶幸著。

“這楚一清真的沒事了?不是說……”有人害怕著。

楚一清坐在馬車裏,透過簾幔望著村裏人的臉上的表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趁著這次機會,倒看清了人心。

金玉則故意伸出腦袋來,朝著村裏人打著招呼,嘴裏卻低低的罵著:“這些隻吃不吐的小兔崽子們,看你們這次還敢在背後編排俺家不!”

皇甫老太歎口氣,這些日子的經曆,也的確讓她有些心寒。

金玉說道,“娘,你甭歎氣,那些忘恩負義的,趁著今年租地到期,俺瞧著也不用租給他們,這人在困難的時候,肯伸把手的才是對咱好的人呢,那些落井下石的,咱們也沒有必要再慣著他們!”

“金玉,這樣做,怕是要得罪一些人!其實也別怪他們,他們本沒什麽心思,隻想吃口飯安安生生的活著,倒不是壞到哪裏去,也說不上對不住咱們家,這人,寧得罪遠親不得罪近鄰,畢竟咱家的地跟河裏的魚,都這樣敞開著,凡事,咱們心裏有數就成!”皇甫老太不讚成道。

楚一清想了想,說道:“那些人想租地,倒是可以繼續租給他們,畢竟他們也不是大奸大惡,隻是要敲打他們一番,算是個警鍾,讓他們心裏有個數,別以為咱家是好欺負的!這些日子幫過咱家的,金玉姐,你也心裏有數,以後有什麽賺錢的買賣,多多的照顧這些人。像大虎、二虎這種忘恩負義的,是必須要懲治的!”

“啥?那錢真的是大虎二虎幹的?熊奶奶的,這兩人在咱家的時候,咱家可沒有虧待他們,知道他們喜歡吃肉,兩日一隻雞,天天的葷腥,可沒缺著他們,誰知道他們竟然這麽不爭氣!”金玉忍不住叫道。

“大虎二虎好賭,當初他們兩個的娘在的時候,還能約束他們,自從去年大娘去世之後,他們就不安分了,欠了一屁股債,被那雷老虎的兒子盯上了,脅迫他們幹了這事兒!原先咱家剛剛起步的時候,因為是用人之際,所以也沒有挑選,隻要願意跟著我的,我就不會虧待他們,如今咱家起來了,許多事情也應該有個規矩,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覺著也有必要整頓一下了,如今大虎二虎已經被我處理了,跟大虎二虎走得近的,一律發賣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楚一清冷聲說道。

金玉還是有些不甘心,低聲嘟囔道:“要俺說,就將這些人趕出村子去,尤其那個大根,竟然趁機說些惡心咱娘的話,如果不是看在村長叔的麵子上,俺就讓人打他一頓!”

皇甫老太趕緊說道:“金玉,你提這件事情幹啥,我行得端做得正,還怕他一個晚輩編排麽!”

金玉嘟嘟嘴,一些話咽了下去。

楚一清將臉轉向窗外,正好看到大根跟他媳婦王氏在人群中瑟縮著身子,對上楚一清清冷的目光,兩人趕緊低了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趕緊回家去了。

這些日子,張氏的病是越發的重了,跟村長吵架的力氣都沒有,這一日,精神剛好了一些,喝了碗熱水衝的雞蛋,正念叨著要吃塊點心,就見大根跟王氏慌慌張張的進了門,也就忍不住抬眸罵道:“慌張什麽?火燒了屁股不成?咳咳,苗兒娘,那日人來看俺,送的點心哪去了?俺這口裏淡,想要吃塊!”

王氏心裏正慌著呢,這會兒聽見張氏要吃點心,當即就不樂意的吵吵上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也不問問外麵發生啥事了!這下子怕是有咱家受的了!”

張氏趴在炕席上問道:“咋的了?咳咳,到底出啥事了?”

“楚一清回來了,而且還是大模大樣的回來,俺瞧著可不像城裏人傳的那樣要被抓去砍頭!剛才俺看見金玉從那馬車裏望出來,可是神氣的很!前一陣子大根去鬧騰了一次,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俺怕趙家報複咱家呢!如今咱家跟以前可不一樣,爹也不是村長了,也沒有個依仗,趙家對付咱們,那是易如反掌呢!”王氏急聲道。

張氏在炕上聽著,一個喘氣沒上來,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楚一清回來之後,漸漸的,就有各種消息從城裏傳來,說什麽的都有,但是方向都朝向一個,那就是,皇上不是要問楚一清的罪,是來讓五王爺回去的,於是,各種傳言五王爺與楚一清要回去的消息就沸沸揚揚起來,如此一來,那些原本遠遠的躲著趙家的人,全都上門來巴結,幾千畝小麥幾天的功夫就全都收割了進來,就連打場都沒有費心。

趙小麥原先是愁沒人,如今卻是人多為患,越是如此,趙家的人越是覺著心寒,不過還是照舊付了工錢,那些人竟然連工錢也不敢要,硬是被趙小麥塞進手裏。

楚一清回來之後,徹查了家丁之間的貓膩,與大虎二虎關係好的三個人,全都被發賣到了鎮子裏,如此一來,村裏的一些人就更是擔驚受怕,生怕被趕出上家村去,紛紛去找了與趙家關係好的李老二與皇甫心去求情,都被李老二跟皇甫心婉言拒絕了,沒有辦法,他們隻得躥動了族老出麵,將趙小麥叫到祠堂裏,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後,才說了村裏人要租地的事情。

“各位族老,老村長,不瞞你們說,俺家裏是有分工的,跟鎮子生意的聯絡俺做主,可是這家裏的事情,都是麥香娘在打理呢,尤其這租地的事情,她門兒清,俺插不上手呢!”趙小麥歎口氣道。

富貴跟族老們愣了愣,最後隻得硬著頭皮再去宅院裏找金玉。

這一天傍晚,天氣晴好,楚一清坐在宅院的葫蘆架下翻閱著賬本,今年又打了三十萬斤糧食,算是大豐收,別的地方雖然大旱,可是楚寒的收成還算是不錯,如今各地都缺糧食,這些糧食倒是又可以大賺一筆!

正盤算著如何將糧食運出去,就見富貴帶著族老們前來,個個的臉上掛著訕訕的笑。

“楚姑娘,忙著呢?”富貴先上前說道,搓著雙手。

楚一清站起身來笑道:“富貴叔跟族老怎麽都來了?可是有什麽重要事情?”

皇甫老太在屋裏瞧見,也走出門來,可是如今臉上卻沒有之前的熱絡,淡淡的問道:“是出啥事了?怎麽勞煩族老們都上門了?”

富貴趕緊說道:“這不是楚姑娘回來了,咱們商量著,許久沒見過楚姑娘,過來瞧瞧!”

楚一清淡聲道:“族老們與老村長客氣了,一清是晚輩,按理說,應該是一清去拜訪各位族老才是!”

那些族老們立即說不敢。

“楚姑娘嫁的是王爺呢,這以後說不定得去宮裏,能瞧得起咱們這些鄉下人,咱們祖上就冒了青煙了呢!”富貴趕緊訕訕的笑道。

楚一清冷冷一笑,讓梨子從屋裏搬出小板凳來讓村長跟族老們坐了,照舊像往常一般擺上好茶跟水果。

“那個,小麥不在家?”富貴坐下之後,試探的問道。

“麥香爹帶著人在地裏忙活呢,如今麥子收了,要抓緊整地種玉米,族老們跟老村長找麥香爹有事?”金玉早就在屋裏瞧見了,故意磨蹭的不出來,待富貴說到了趙小麥,這才出來,坐在楚一清的身邊,接過話茬問道。

“是這樣,村裏很多人的租地都到期了,之前俺們也問過小麥,小麥說家裏租地的事情是麥香娘你在做主,正好如今楚姑娘也在家,我跟跟族老們就來問問,問問今年的打算!”

楚一清淡聲道:“這些年我沒有回來,家裏的事情都是金玉姐說了算的,你們問金玉姐吧!”說完,也就繼續看賬本

族老們與富貴趕緊又轉向金玉。

金玉坐在小板凳上,伸直了腰這才說道:“去年村裏的地不是到期了麽,咱們將地還給了村裏人,如今就算不租俺家的地,他們也有地種呢!”

富貴一聽,趕緊說道:“以前這人均不到一畝地,如今種地賺錢,村裏人都想著多種幾畝呢!再說,你家那麽多地,自己也種不了呢!”

金玉冷笑道:“俺家的地是自己種不了,可是這地要租,也要看看租給誰,那些讓狗吃了良心的人,俺家的地荒了也不租!更何況這整個楚寒誰不知道,隻要是租俺家的地,不但供應種子跟漚肥的方子,就是有個病災啥的,俺家也包著呢,而且隻收四成的租子,這種好事哪裏去找,這柳葉鎮跟朱裏鎮,多少人來找過俺家,說是想在這兒租上幾畝地,按個家呢!”

各家的族老,臨來的時候自然是受了家裏族孫們的請求的,本來以為自己的麵子夠大,不用說別的話,這事兒也能解決,如今這會兒被金玉一頓搶白,個個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也就放下族老的架子,一個個的勸說金玉起來,等到最後,族老與富貴費盡了口舌,說盡了好話,這才聽見金玉鬆口道:“既然是村長叔跟族老們出麵了,咱們也不能太悖長輩們的意思,大難臨頭各自飛,自古以來也是這樣的道理,咱們終究還是住在一個村子裏,那就這樣,願意繼續租的,可以照舊,但是請老村長叔跟族老們轉達咱們的意思,人要活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呢,有些人做那些事情,讓人寒心!”

族老們與富貴自然知道金玉的意思,也全都訕訕的應著,見天色不早也就告辭。

往常的時候,新鮮的瓜果蔬菜下來了,趙家都會讓人去送上一些,如今那新鮮欲滴剛摘下的桃子、蘋果擺在麵前,幾人想吃還沒有機會吃,如今走了,也沒有見趙家說讓他們帶一些回去,便知道這一次,村裏人的確是讓趙家寒心了,到了祠堂,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都在等著,被族老們教訓了一頓,尤其是大根上趙家鬧那次,族老們更是不待見,讓富貴回去好好的管一管。

富貴回家之後,張氏聽說他又去宅院了,拚著瘦成骷髏的樣子一頓發瘋,最後氣都喘不上來。富貴被族老們一頓訓斥,心裏正有氣,也就與張氏吵了幾句,氣的出了屋,卻沒有想到張氏竟然一口氣沒喘上來,當時就走了。

富貴得到消息回來的時候,大根跟幾個兄弟已經給張氏穿好了壽衣,全都跪在地上喊著娘。

富貴一下子也有些恍惚,這些年他雖然跟張氏不合,可是畢竟是三十幾年的夫妻,這一下子走了,他的心裏竟然空落落的,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大根這些日子因為去趙家吵鬧的事情,沒有少受村裏人的排擠,那心裏就對宅院格外的怨恨,如今見富貴站在張氏的屍體旁無動如衷,脾氣就一下子上來,大聲吆喝道:“現在娘死了,你得意了是不是?好娶那個皇甫老婆子了?”

富貴一怔,一巴掌就揮在了大根的臉上,怒道:“你也是當爹的人了,說話咋不經過大腦?你埋汰你爹不要緊,你不要連帶著別人!”

“你別以為俺不知道,這些年你幫趙家,比幫自己家都起勁,都將村長的位子讓給趙小麥了呢,咋的,趙小麥是你兒子啊?”大根捂著臉大聲吆喝道。

富貴氣的渾身顫抖,脫下鞋底來狠狠的敲了大根的腦袋,父子兩人就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