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 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祝福不但認奶,而且還認人,除了楚一清、厲煌與阿寶,誰靠近他都哭,楚一清沒有法子,隻得親自帶著他,這樣一來,厲煌就有些心疼。

“你可別再慣著他,瞧你累著,這兩日都瘦了!”厲煌正說著,躺在兩人麵前的小祝福就不幹了,揮動著那粉白飽滿的藕節,呀呀的就叫了幾聲。

楚一清輕輕的笑起來,將小家夥抱到厲煌的懷裏,厲煌隻覺著軟軟的,嫩嫩的,一股香甜的奶香味兒撲鼻而來,那埋怨的話也就咽了下去,低下頭來,輕輕的摩挲著小家夥粉粉的小臉。

“爹爹,娘親,你們有了祝福就不要阿寶啦!”阿寶掀了簾幔進來,一見這情景,忍不住又將小嘴巴嘟了起來,一想到昨日裏受的驚嚇,阿寶就上前抱住了楚一清,將頭埋在楚一清的懷中。

“哪裏會忘記咱們阿寶呢,娘親從頭到尾最疼的還是阿寶!”楚一清昨日在屋裏疼的狠了,並沒有聽到阿寶的喊聲,今日聽瑩潤她們說了,她心裏就不是個滋味,如今摩挲著阿寶的小腦袋,想起這些日子對阿寶的忽視,也就心疼道:“阿寶,對不起,這段日子娘疏遠你了,你不要生氣!”

阿寶趕緊起身說道:“娘親,阿寶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弟弟還小,還需要爹爹與娘親的照顧呢!娘親放心吧,阿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楚一清點點頭,憐愛的摩挲了阿寶的小臉,又扯了扯他身上的衣裳,忍不住滿意的點點頭。

“對了,爹爹,娘親,老奶奶說要想看看小弟弟呢!”阿寶突地想起了什麽說道。

厲煌也點頭道:“今日去宮裏,父皇也跟我提過,想要人抱著孩子進宮去一趟,給父皇與皇奶奶瞧一瞧!”

楚一清想了想,也就說道:“這長輩們瞧孩子是天經地義的,隻是祝福如今還在月子裏,又是不足月生的,怕見風,抱到宮裏去怕是不妥當吧!”

厲煌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回的,反正明日就是洗三兒的日子,讓父皇與太後前來也就是了!”

楚一清點點頭,兩個人在屋裏逗著小祝福,再加上有阿寶在一旁插科打諢,一家人團團圓圓倒也熱鬧,這會兒外麵也稀稀落落的飄下了今年冬天都城的第一場雪。

楚一清在楚寒那邊住習慣了,那邊是有下湯的規矩的,都城這邊則是要洗三兒,俗話說入鄉隨俗,再加上這一日宮裏還要來人,所以太子府的洗三兒也就辦的格外的隆重,為這事,太後又將原先來接生的那兩位嬤嬤派了來,擔當收生姥姥,府裏這兩日就按照那嬤嬤的要求,預備好挑臍的簪子、圍盆布、小米兒、金銀錁子,還有花兒、朵兒、升兒、鬥兒、鎖頭、秤坨、小鏡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兒、青茶葉、新梳子、新籠子、胭脂粉、豬胰皂團、新毛巾、銅茶盤、大蔥、艾葉球兒、烘籠兒、香燭、錢糧紙碼兒、生熟雞蛋、棒槌等等一大堆的物件,還要熬好槐條蒲艾水,用胭脂染紅桂元、生花生、栗子等,忙的不亦樂乎。

到了洗三兒這一日,王公貴族自然是來了不少,一大早就將太子府外的幾條主街堵得水泄不通,十五與十四帶著王府的人趕緊疏通。厲煌則親自在大廳迎客。

“恭喜恭喜!”所有的人進了大廳,給厲煌見禮之後,全都說著吉祥話兒,厲煌喜得合不攏嘴,讓人將大人們領著全都去了花廳看戲用餐。

這會兒楚一清的房間裏也熱鬧,楊夫人、盧夫人皆都帶著自己的女兒前來,圍著坐在房間裏,一邊瞧著搖籃裏的小祝福,一邊說著吉祥的話兒,全都誇楚一清好福氣,一連兩胎都是男孩。

雖說這男孩能鞏固她的地位,可是楚一清打心眼裏是想要個女兒的,也就說道:“兒子女兒其實都是一樣的,有了阿寶,我倒是喜歡女兒的,女兒嬌嫩!”

楚一清這話剛剛說完,小祝福就像是聽懂了一般,哇哇的大哭起來,急得那奶娘趕緊上前,無奈小祝福一向就不跟她,楚一清隻得自己抱了起來,佯裝生氣道:“你若是再哭,娘親可要生氣了!”

楚一清的話聲剛落,小祝福就像是聽懂一般,立即就不哭了,不時的揮動著粉白的小胳膊,似乎在說著什麽。

“哎呀,可真是神了,這孩子可真是聰明!”楊夫人喜道,上前瞧了小祝福,盧夫人也是附和。

楚一清記起阿寶小時候也似乎也有這種能力,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小祝福要比阿寶纏人的很,一刻也不能離開。

幾個人在屋裏說著話,就聽見瑩潤前來稟報道:“夫人,徐夫人與徐小姐到了!”

楚一清應了一聲,讓瑩潤請她們進來。

“娘娘,可是那位徐小姐?”盧夫人有心,趕緊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道:“是已故徐國公的媳婦與女兒,因為前些年徐大人也過世了,家裏就剩下她們寡母,不常出來走動,正好借這個機會,你們認識一下!”

盧夫人立刻點點頭,再回頭看盧寧馨,也是正襟危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一會兒,瑩潤將門簾挑開,徐夫人上身穿了件雨過天晴色繡**的毛坎肩,身下是月白色的八幅湘裙,頭上挽著光溜溜的纂兒,頭上隻插了一支黃玉的簪子,臉上略施脂粉,慢慢的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徐雲溪,穿著一身黃色芙蓉花底紋的通袖褂子,有著白色的毛領,瞧著倒像是上好的兔毛,一身藕粉色的八幅裙子,是用上好的桑蠶絲做的,頭上的珠釵雖然簡單,手上卻帶著一副金鑲玉的翡翠鐲子,一看就是精心打扮的。

“恭喜楚妃娘娘,賀喜楚妃娘娘!”徐夫人進了屋,便與徐雲溪一起來行禮。

楚一清笑道:“快起來吧,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尚書楊大人的夫人與小姐,這以為是禮部侍郎盧大人的夫人與小姐,都是本宮這些日子在都城結交的朋友!”

徐夫人一聽,趕緊拉著徐雲溪一一的向楊夫人與盧夫人見禮。

盧夫人上下打量了徐夫人與徐雲溪的裝扮,臉上就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見徐夫人與徐雲溪行禮,也就與盧寧馨一起還了禮,又吩咐盧寧馨道:“咱們大人說點話,你們這些孩子都去一邊玩去吧!”

盧寧馨自然知道盧夫人的意思,也就趕緊應著,拉著楊墨兒與徐雲溪一起,出了裏屋,去外麵的房間裏,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著話兒。

徐夫人雖說坐了下來,可是在兩位高官夫人的麵前,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尤其是看到桌上擺著的首飾盒之後許久,才將帶來的禮物拿出來,起身笑道:“這是馨兒給小公子趕製的一身冬衣,針腳粗糙,楚妃娘娘別嫌棄才好!”

楚一清笑道:“本宮怎麽會嫌棄,本宮早就聽嚴夫子說,雲溪的女紅很好,今日倒要見見!”

徐夫人感激的一笑,趕緊將衣服奉上。

一身小衣服是用上好的錦絲做的,大紅的顏色,尤其是上麵的龍鳳呈祥,繡的格外的景致,楚一清瞧了,十分的歡喜,趕緊讓瑩潤收起來。

盧夫人見了徐夫人送來的賀禮,心裏更加有數,暗地裏給楊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唇角微勾,似乎有些不屑。

楊夫人與盧夫人是表姐妹,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她與盧寧馨對花麒的那些心思,不過楊夫人終究是見過大世麵的,在她看來,這徐家雖然沒落了,可是之前終究也是正兒八經的勳貴人家,這種人家,別的沒有,有的是氣節,再加上徐家與花家定親在先,盧寧馨半路裏插出來,雖說自以為已經委曲求全做了個平妻,恐怕這徐家人也未必買賬!

楊夫人暗地裏給盧夫人使眼色,讓她稍安勿躁,也就笑咪咪的對徐夫人說道:“咱們在都城這麽些年,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徐夫人,徐夫人不怎麽出門吧?”

徐夫人趕緊回道:“相公去世,咱們徐家不如從前,與夫人們的交往就少了一些!”

楊夫人點點頭,拉著盧夫人的手笑道:“我這個妹妹之前因為身子不好,一直在楚寒休養,最近才回來,也不認識人,以後徐夫人可以與我這妹子多親近親近!”

徐夫人一聽,趕緊說道:“妾身求之不得,盧夫人,妾身這邊有禮了!”

盧夫人笑著是上前扶起徐夫人道:“咱們都是深入簡出的人,女兒又差不多大,話題應該不少!”

徐夫人趕緊點頭。

楊夫人這會兒也就趁機說道:“好了,咱們也就快出去吧,楚妃娘娘剛剛生產完,這會兒還累著呢,咱們就不要多加打擾了!”

盧夫人與徐夫人也就趕緊行禮告辭。

楚一清笑著點點頭,讓瑩潤將三人送了出去。

這會兒,盧寧馨與徐雲溪處的倒是融洽,有意無意的總是提到花麒,徐雲溪臉上有了一絲紅暈,隻是低著頭,並不多言。

“還是姐姐們運氣好,能找到如此優秀的郎君!”盧寧馨歎口氣道。

徐雲溪低聲道:“盧小姐蕙質蘭心,又是禮部侍郎之女,將來一定能找一戶更加優秀的人家!”

“如果咱們三個能做親戚就好了!”盧寧馨突地說道。

徐雲溪一愣,趕緊抬眸看著盧寧馨,不明白盧寧馨的意思。

楊墨兒趕緊說道:“可惜楚世子與花公子都隻有妹妹,沒有兄弟,不然的話,正好可以介紹給馨兒!”

徐雲溪這才反應過來,跟著笑道:“好姐妹也不一定非要嫁到一個家族中去,有的時候,因為家族中的紛爭,會影響姐妹的感情呢!”

盧寧馨應和著,笑容卻有些僵硬。

楊墨兒趕緊笑道:“別看徐姐姐隻比咱們年長幾個月,這世情卻是看得透徹!”

徐雲溪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次低下頭。

盧寧馨臉色有些不好,可是還是勉強笑著,直到三位夫人一起出來,這才各自跟隨了自己的娘親,經過外麵的抄手遊廊,打算去前廳去看戲。

盧夫人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道:“那徐家母女,一瞧就是沒有家底的,徐國公,這都是多少年的舊事了,如今勳貴們的眼裏,哪裏還有這些老臣?馨兒你與她一起嫁給花公子,隻是做個平妻,也太委屈你了!”

盧寧馨不悅道:“娘,您別這樣說人家,窮與富,又有什麽關係,重要的是那個人喜歡!”

盧夫人一怔,順著盧寧馨的目光望過去,就見花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這會兒正與徐雲溪低聲說這話,徐雲溪一直低著頭,露出白色兔毛下一截白嫩的脖頸來,臉上帶著羞怯的笑容,瞧得倒是讓人心動。

盧夫人在心中冷冷的哼了一聲,突然見徐夫人走在前麵,她眸色一暗,給身旁的婆子一個眼神,那婆子立刻就伸出一隻腳來,踩了徐夫人的腳後跟,徐夫人一個不妨,身子趔趄了一下,盧夫人趕緊上前,用力的扯住她的袖子,隻聽得刺啦一聲,徐夫人的衣袖便扯了一塊下來。

盧夫人故意裝得驚慌失措,抬眸望向徐夫人,徐夫人捂著那破敗的衣袖,更是大囧,抬眸環望四周,就見四周的夫人們全都捂著嘴笑,隱隱約約的有便宜貨幾個字兒飄過來,徐夫人咬咬唇,滿臉的羞憤。

“徐夫人,實在是對不起,我見你要摔倒本想拉你一把,誰知道……”盧夫人趕緊上前,又看了那料子說道,“這錦絲從哪裏買的,也太偷工減料了,這錦絲本來每一寸是三百織紗,這一塊,有一百織紗就不錯了,徐夫人你一定是讓人坑了!”

徐夫人臉上更是難堪,她喃喃道:“讓盧夫人見笑了……”

徐雲溪這會兒也覺察到了身後的異樣,她趕緊回眸,就見那抄手遊廊裏,自己的娘親捂著破了的袖子站在一旁,臉色通紅,大家都圍在一處,低聲議論著什麽。

“娘親,怎麽了?”徐雲溪顧不得花麒,趕緊上前問道。

花麒也跟著過去。

“是我不小心,見徐夫人要滑倒,沒有想到……”盧夫人見花麒來了,更是趁機說道。

徐夫人這會兒眼圈已經紅了,她丟人不要緊,可是如今都城裏都知道徐雲溪跟花麒的親事,如今在親家家裏丟了這麽大的人……

“瑩潤,快帶著老夫人去裏屋換身衣服!”花麒冷聲命令道。

瑩潤趕緊應了,帶著徐夫人母女又回到了內堂。

“娘,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盧寧馨此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盧夫人是她娘,她自然知道剛才這事兒,絕對不隻是不小心而已!她咬了唇,偷偷的看了一眼花麒,見到花麒冷著臉,那心裏就更是忐忑。

“沒事了,大家繼續去花廳吧,那邊的戲快要開場了!”花麒淡聲道,行了禮,也就帶著貼身小廝追去了裏屋。

“那就是與花家公子定親的徐家?嘖嘖,據說是徐國公的後代呢,我瞧著,如今也是沒落了!”有人低聲的討論起來。

“沒落了還要裝出富貴的模樣,也是,怎麽說這徐國公也是開國元勳,隻是如今家裏的男人都沒了,就剩下孤女寡母的,想要維持之前的氣派也難!”

“這做人過日子,不能隻圖體麵,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打腫臉充胖子是不成的,你瞧,現在丟人了吧?”

……

盧夫人靜靜的聽著那些話,麵上帶著意味複雜的笑,轉身正待要與楊夫人炫耀一下,卻見楊夫人沉了臉道:“妹妹,你今日幹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盧夫人一怔,低聲問道:“姐姐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楚妃娘娘與太子爺雖然喜歡寧馨,隱約之間也有讓寧馨與徐雲溪一起嫁進花家的意思,可是你別忘記了,楚妃娘娘可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人,她有意讓馨兒做平妻,也是看在馨兒的病與你家的家世上,再加上馨兒與花公子也是有緣,可是你這般自作聰明,隻會破壞了這件事情!”楊夫人沉聲道。

一聽楊夫人這般說,盧夫人立即就慌了,趕緊說道:“這可怎麽辦啊,我……我隻是想要徐夫人出醜,讓他們知道,憑他們的家世,是配不上花公子的,要她們安安穩穩的接受馨兒嫁過去做平妻,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啊!”

“有沒有隻有你心裏有數了,咱們一起長大,你什麽心性,我會不知道?你是看那徐夫人與徐小姐家裏窮,想要她們在今日貴夫人們麵前出醜,讓她們自慚形穢,最好是自動退了這門親事是不是?”楊夫人冷聲道。

盧夫人說不出話來。

“娘,您這是幹什麽,您!”盧寧馨低聲喊道,跺跺腳,臉上全是急切之意。

“馨兒,難道連你也怪娘親?娘親還不是為了你?如今你這事兒,娘親還瞞著你爹呢,你……”盧夫人被楊夫人拆穿,心裏是又急又羞又氣,再加上盧寧馨的埋怨,她心裏更是不好受。

“這事兒是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我還是勸你,馨兒大好的年紀,完全沒有必要去做一個平妻,更何況妹夫的性子你也知道,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你有把握說服他嗎?”楊夫人歎口氣道,這會兒前麵有夫人喊她,她也顧不上盧夫人,急匆匆的而去。

盧夫人與盧寧馨站在那裏,許久誰也有沒出聲。

“馨兒……”終於,盧夫人先開口道。

“娘親,我喜歡花麒,是真的喜歡,娘親也說過,娘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失去了姐姐,難道娘親也想眼睜睜的看著失去女兒嗎?”盧寧馨哭聲道。

盧夫人一怔,氣的滿臉通紅,可是想起自己那過世的女兒,也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楚一清聽說了外麵的事情,也就下了榻,去了外間,讓瑩潤找了自己一件衣裳,給徐夫人換上。

“這衣裳做了一次也沒有穿過,徐夫人別嫌棄!”楚一清笑著給徐夫人披上衣裳。

徐夫人趕緊說道:“楚妃娘娘,您怎麽下來了,快上榻躺著吧!您這樣,可真是折煞妾身了!”

楚一清愧疚道:“是我對不起親家才是……”

“楚妃娘娘說哪裏話,是妾身給楚妃娘娘丟臉了,妾身也不瞞著楚妃娘娘,自從老爺去世之後,這徐府是一日不如一日,妾身出門的衣裳,也就隻有兩身……”

楚一清說道:“你一個女人能夠將雲溪養大,又**的這般出眾,已經很不容易了!徐夫人莫太過於自責!”

徐夫人換下被撕爛的衣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其實自從楚一清做了太子側妃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家這樁親事有些高攀,若不是雲溪早就對花麒情根深種的話,她早就將這門親事退掉了!

這會兒,房門外,徐雲溪也是滿臉的尷尬,一雙眼睛裏含著盈盈淚光。

“好了,別哭了,都是意外!”花麒低聲說道,卻不知道如何寬慰她。

“我知道今天我娘給你丟人了,可是我卻不能對你說對不起,娘若不是為了我,根本就不用來這裏,受那些夫人們的侮辱……自從爹走後,我家就已經入不敷出,也幸虧一直有嚴爺爺照應,娘將銀錢都省給我,讓我穿好料子,而她隻能穿那種麵子光的便宜貨……花公子,你現在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家?”徐雲溪低聲說道,拚命的較著麵前的帕子,“你若是想要退親的話,我……”

她喜歡這個男人,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

厲煌與楚一清的心思,之前也多少向他透露了一些,其實對於那盧寧馨,因為魯城的緣分,他對她也懵懵懂懂的有感覺,所以當初他是默認的,可是今日之事,他卻改變了想法。

“你放心,我是不會退親的,我相信楚姨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今天的事情真的隻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花麒斬釘截鐵的說道。

徐雲溪抬起頭來,姣好的麵容上梨花帶雨,倒是很讓人心動。

花麒抬起手來,溫柔的給她擦了眼淚,笑道:“好了,別哭了,一會兒瞧戲的時候,我給你跟伯母單獨安排一個貴賓位子,也省得聽那些俗人的閑言碎語!”

徐雲溪感激的點點頭。

徐夫人出來,見徐雲溪已經破涕為笑,也就放了心,上前說了幾句,花麒也就帶著她們去了前堂。

為徐家母女安排好之後,花麒走出花廳,迎麵卻碰上盧寧馨。

“花公子,我娘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生氣!”盧寧馨低聲道,緊緊的咬著唇,楚楚可憐。

花麒看看四周無人,也就說道:“有些事情,咱們也應當說清楚!”

盧寧馨一頓,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說道:“今日不是時候,這樣,明日如何,明日我在郊外的**園等你,也是在那裏,我將你認出來呢!”

花麒麵無表情的搖搖頭道:“明日我還要去學堂,沒有時間,其實不過隻是幾句話,在這裏說明白就行了!”

盧寧馨站在那裏,緊張的攢緊了手裏的帕子,她看出花麒生氣了,難道真的如楊家姨母所說,她與花麒的事情沒有希望了嗎?

“對不起,我知道今日我母親做的有些過分,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盧寧馨再次急著解釋。

“不管你母親的事情,是我不對,明明與雲溪已經定親,可是卻朝三暮四,我承認,我與楚姨一般,都十分的喜歡你,又聽說你有那個病……可是盧小姐,我不能再傷害雲溪,雲溪是個好女人,我會與她白頭到老!”花麒十分堅決的說道、

盧寧馨的身子搖晃了幾下,趕緊扶住了一旁的廊柱,她低聲道:“我沒有要求很多,我隻是要求做個平妻,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花麒搖搖頭,“你實在不必為我如此委屈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花麒說完,也就準備轉身離開。

“花公子……”盧寧馨想要拉住花麒,可是卻沒有拉住,眼睜睜的看著花麒越走越遠。

“表姐,戲都開演了,你怎麽不進去?演的可是《白蛇傳》呢,之前我隻是聽說過,沒有看過……表姐你哭了?”楊墨兒驚聲喊道。

盧寧馨趕緊擦了擦眼睛道:“沒事,是沙子進眼睛了……咱們進去吧,不然娘親與姨母該等急了!”

楊墨兒點點頭,牽著盧寧馨的手進去。

盧寧馨一邊走,一邊望了望那邊貴賓專座上瞧戲入迷的徐雲溪,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兩行淚再次流了下來。

為什麽當年在魯城之時,她沒有抓住花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