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一清備嫁上官宇夫婦送賀禮
房間裏,晴妃靜坐在窗前,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老夫人,爹爹是被迫的,您別見怪……”綠萍進了房間,低聲說道。
晴妃緩緩的搖搖頭,低聲道:“你爹爹守護本宮這麽多年,本宮有什麽立場來責怪他?隻是他們的到來,倒真的戳中本宮的心事,一清的身份……”
“老夫人,王爺後日就要成親了呢,您……”綠萍也有些著急道。
“綠萍,明日你去上家村一趟,將王爺請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晴妃淡淡的開口。
綠萍趕緊點頭。
臘月二十六,麥香在鎮子裏得到消息,也趕緊趕了回來,同時回來的人還有花麟,如今花麟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一身粉裙,眼睛大大的,小臉尖尖的,已然褪去了奶膘,漂亮了不少。
“花麟見過楚姨!”花麟恭敬的行禮,早已經不像小時候那般那麽頑皮。
看著花麟,楚一清心裏忍不住有些許的內疚,當日走的匆忙,想不到一走就是兩年,明明答應了已故的花老爺子,好好的照臉花麟,卻還是將她拋下。
“麟兒,這兩年你還好嗎?”楚一清趕緊上前拉住她的小手問道。
花麟一開始還能像模像樣的行禮說話,這會兒楚一清一問,一下子就戳中了心裏的柔軟,那眼淚啪啦啪啦就掉了下來,哽咽道:“楚姨,您不要麟兒了嗎?是不是嫌棄麟兒不聽話,總發脾氣?麟兒以後不敢了,麟兒以後一定聽楚姨的話!”
楚一清心中一軟,趕緊將花麟抱在懷中,低聲說道:“你瞧你,說的什麽話,楚姨怎麽會不要你呢,隻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你瞧,楚姨這不是回來了嗎?”
花麟趴在楚一清的身上嗚嗚的大哭起來。
皇甫老太歎口氣道:“之前將她帶回上家村之後,在這村裏她住不習慣,非要吵著回鎮子等你不行,我也就隨她,去年花家公子倒是來過,說過已經考完試,就等著放榜,要接她回去,可是她怎麽都不肯,非要等你,等阿寶,那花家公子隻得自己回去,想不到這一等又是一年多!不過麟兒這孩子到底是長大懂事了,這些年跟著麥香在鎮子裏,除了讀書就是刺繡,倒還算安穩!”
楚一清一聽,心裏更是覺著對花麟心存愧疚,她低聲道:“傻孩子,你哥哥來接你,你為什麽不回去?你……”
“我就要等姨,等阿寶,阿寶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花麟抬起頭來,堅定道,這會兒也就趕緊問道:“姨,阿寶呢?”
楚一清笑道:“怕是在後院跟於小雨他們幾個鬧騰呢,我讓盈芊帶你去!”
花麟歡喜的點頭。
花麟走了,楚一清這才有機會好好的打量一下麥香,如今麥香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出落的愈發的標誌,妃色的對襟綢襖衫,水綠色的百褶撒花裙,頭上戴著柳毅送給她的蝶形首飾,怎麽看怎麽清爽嬌俏,再加上在鎮子裏的曆練,人看著幹練精神了很多,一雙眼睛也格外的有神,靜靜立在那裏,硬是給這冬末春初的時節,憑添了一抹鮮活亮色。
“麥香,怎麽,跟姨生疏了?”楚一清伸出手來,示意麥香過來。
麥香小嘴兒一撇,一下子撲在了楚一清的懷中。
“你瞧瞧你,怎麽還像個小孩子?如今都十四了,對了,定親了沒?”楚一清打趣道。
“姨,一回來就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麥香不好意思道,回眸看看屋裏的皇甫老太與金玉,忍不住低聲問道:“姨,聽我娘說,這兩年你也去過饒國,你可見過柳毅哥哥?”
想不到兩年多過去了,麥香還沒有忘記柳毅,楚一清這心裏還真的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難過。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不能去找他,不過偶爾在街上,饒國舉行盛典的時候,倒是遠遠的瞧過,隻是隔得遠,也瞧不分明!”楚一清淡淡的開口,溫柔的給麥香別了耳邊的發絲,“麥香,他如果有心,要回來,終究會回來的,如果沒心,那……”
麥香立即挺了挺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姨,我就隨口問問,我知道呢,您就放心吧!”麥香不再提這件事情,而是嘰嘰喳喳的說起了這兩年鎮子裏的事情,說夏荷生了一個大胖千金,方生格外的疼惜他們,就連櫻桃也有了意中人!
“櫻桃也有了喜歡的人?那人是哪裏的?”楚一清忍不住好奇起來。
“就在鎮子南頭住,聽說之前還是個書香世家,隻是如今落魄了,不過那丁生卻是個讀書人,是個秀才,隻是考了兩次舉人都不中,我瞧著是有些窮酸氣的,可是櫻桃姐姐偏偏喜歡,說是那丁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哦,就是去年正月十五的燈會,我跟櫻桃姐姐一起去玩,結果被人衝散了,櫻桃姐姐差點被一大戶人家的馬車刮倒,正好被丁生扶住,從那之後,櫻桃姐姐就認定了他,如今都暗暗的來往快一年了,不過聽說那丁家的老太太有些難纏,嫌棄櫻桃姐姐是鄉下出身,一直不答應這門親事,如今孫家大娘跟大爺也憋氣的很,這不剛過二十就將櫻桃姐姐叫回去了,怕是挨訓呢!”麥香說著,也忍不住歎口氣。不過是一個落魄的書生,都嫌棄櫻桃姐姐是鄉下出身,更何況柳毅是那等的身份……想到這裏,麥香就想苦笑。
“上午瞧見山丹,她倒是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楚一清淡淡的皺皺眉,她一直知道櫻桃心氣高,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喜歡這樣一個人,先別說那丁生的娘如何,如今她與丁生兩人都來往一年了,丁生卻不給她一個說法,難怪孫山丹的爹娘會生氣。
“怕是不好意思提呢,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麥香低聲道。
正說著話,金玉上前說道:“妹子,李家嫂子讓人搬來喜被了,你快去瞧瞧滿意不!”
楚一清趕緊說道:“我哪裏能有不滿意的,竟然搶占了鐵栓跟枝兒的喜被,我這心裏還真的過意不去呢!”
金玉一邊拉著楚一清向外走,一邊說道:“咱們跟李二哥家這麽多年,那好的跟一家似的,你也別太見外!不過等開了春,咱家就要做上十床喜被還李家嫂子,這枝兒跟鐵栓也不小了,如果不是等著你回來,兩人早就成親了!”
正說著,就見李家嫂子在廂房門口等著了,三人說笑著趕緊進去,一瞧那顏色喜慶的喜被,楚一清從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喜歡嗎?”李林氏忐忑的問道,“俺也知道楚姑娘喜歡素淨的,可是這喜事就要花俏的呢!”
楚一清趕緊說道:“喜歡,喜歡的很,李家嫂子,真是難為你了,竟然將給自己媳婦準備的喜被拿了出來!”
“瞧楚姑娘,還說這些話,隻要你不嫌棄就成,枝兒跟鐵栓日子還沒定呢,不著急!”李林氏歡喜的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上前摩挲著那綢緞的被麵,心裏也逐漸的柔軟。
再有兩天,她真的要嫁人了呢!
堤壩上,李老二正帶著芫鬥他們將給城裏大戶人家留下的魚蝦蟹撈上來,上河的邊緣上圍著許多人,有大人也有孩子,大人的眼睛裏是豔羨,孩子們則純粹是瞧熱鬧了,還有的不安分的在河邊上跑來跑起,被大人嗬斥了一頓之後,也就乖乖的站在一邊。
阿寶帶著於小雨他們也站在河邊上,大冷的天也不怕冷,非要脫了靴子也要下水,卻被李老二攔住。
“阿寶少爺,這水冷呢,不如你們上船吧,一會兒這魚蝦蟹都要丟上船呢,在船上也一樣!”李老二趕緊說道。
阿寶點點頭,昂起頭來笑嘻嘻的說道:“二大爺,你叫我阿寶就行,不用叫我少爺!”
李老二笑道:“那哪能呢,少爺如今長大了,咱們也應該有個規矩!”
阿寶也就不跟他計較,帶著於小雨他們上了船,一邊坐在船上玩著,一邊看李老二他們捉魚捉蝦。
以前的時候是幹河,用水車將河裏的水抽到在河邊挖出的河溝裏,然後一邊向外舀水一邊捉魚,如今因為這魚蝦蟹棚是一年四季都有的,這水自然就不能幹,所以隻能用網拉,也幸虧棚子裏並不冷,有芫鬥這個水性好的人在,將大魚網一下子沉在河底,二十幾個人慢慢的向上拉,倒也不慢。
阿寶雖說與於小雨他們兩年多不見,可是於小雨這些孩子在趙武與許大夫的**下,卻成長的極好,如今於小雨已經十三四,身量拔高了不少,比之前健壯了許多。而遲軒武功更是精進不少,劍眉星目,倒有幾分俠者之氣。就連魏天與衛寧兩人也成熟了不少,不再調皮搗蛋。
孫雷生愈發的胖了,圓墩墩的,可是瞧著也更加憨厚,這些年讀書雖然沒有什麽進步,但是卻一直在天地間幫忙,如今都會記賬了,也算是出息了不少。
兩年多不見的小夥伴聚在一起,自然是說不完的話兒,再加上撈魚蝦蟹這麽刺激的事情,一會兒就傳出小夥伴們的歡聲笑語來。
“阿寶,阿寶!”突地,岸邊傳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阿寶忍不住讓人將船駛到棚子口,向外一望,就見河邊的人群中,有一抹鮮亮的粉紅色,在村人黯啞的黑色或者灰色中格外的眨眼,他一瞧那眉眼就猜到了是誰,卻故意裝作糊塗的問於小雨道:“那女娃兒是誰?”
於小雨與遲軒對望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竟然連她也忘記了,看來你的耳朵是不想要了呢!”
阿寶奇怪的望向於小雨:“她到現在還喜歡擰人耳朵?”
“可不是,而且最喜歡雷生的豬耳朵,每次得不到你的消息,就會朝著雷生出氣呢!”遲軒淡淡笑道。
孫雷生憨厚的笑道:“沒啥,花小姐跟俺鬧著玩呢!”
阿寶將頭撤回來說道:“還以為兩年多沒見,有所改變呢,哎,看來又讓我失望啦!”
於小雨笑道:“少爺,您快上岸吧,不然她會一直叫下去的!”
這些年來,他們可是領教了這位大小姐的執拗與倔強,現在幸虧少爺回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繼續受摧殘到什麽時候呢!
阿寶才不理會,搖搖頭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咱們別理她,繼續玩咱們的!”
見阿寶如此,於小雨等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點點頭,正玩鬧著,卻聽見河邊傳來一陣喧鬧聲,有女子驚嚇的聲音叫起來,“小姐,危險!”
“怎麽了?”於小雨趕緊轉身向後望,“不會那位花大小姐跳水來找咱們了吧?”
阿寶眼皮一跳,也回頭望去,無奈有魚棚遮擋著,也就趕緊將船又劃到魚棚邊上,正要打開魚棚,一艘船就橫衝直撞了起來,一個粉色的人影迎空就飛了過來,滴溜溜落在了眾人的小船上,一下子扯住阿寶的衣袖低聲說道:“看你往哪兒跑!”
阿寶無奈的望著麵前表情得意而且倔強的女孩,忍不住苦笑道:“我哪裏跑過,這不正要上岸找你麽!”
花麟卻不聽他的花言巧語,拉著他的手臂打量了半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兩年不見,阿寶更帥了!”
阿寶得意的揚眉,“那是!隻是兩年多不見,你怎麽一點都沒有改變?我還以為你能文靜些呢!”
花麟不服氣的揚了眉,“我已經改了很多了,隻是你總惹我生氣才對,剛才你若是老老實實的上岸來見我,我何苦這樣來抓你?”
阿寶立即投降:“是啊是啊,是我不對,姑奶奶你總是對的!”
突地,花麟小嘴兒一扁,一下子趴在阿寶的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扁狠狠的捶著阿寶的脊背,恨聲道:“你為什麽留下我走了?當時不是說好很快就會回來嗎?為什麽……”
阿寶立刻裝糊塗,“花麟姐姐,那時候我還小呢,我怎麽記得我說過什麽話!”
花麟一怔,那眼圈突然紅了,哽咽道:“阿寶,你怎麽叫我姐姐了?你不是一直叫我花麟的嗎?”
阿寶奇怪的望著她:“以前我叫鈴鐺姐姐,你為這事還鬧騰來,怎麽忘記了?這會兒叫你姐姐你怎麽又不高興了!”
花麟癟癟嘴,心裏委屈,可是又說不上來,隻是緊緊的扯著阿寶的衣袖,低聲道:“總之以後你不能丟下我,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阿寶歎口氣,這花麟還真的黏人呢!
這兩天,楚一清也就安心在宅院中備嫁,到了二十六的下午,突然有兩輛大馬車停在了宅院的門前,前麵帶著車篷的馬車上下來兩個人,正是上官宇與赫連冰霜,一會兒丫鬟也帶著一個兩歲多長相清俊的小男孩從車裏下來,正是上官宇的寶貝兒子上官恩清。
楚一清得了消息,趕緊帶著阿寶迎了出來,一見上官恩清那白白胖胖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想不到這孩子轉眼就長大了,上次見的時候還在繈褓裏呢,如今都這麽大了!”
赫連冰霜上前親熱的拉住楚一清的手道:“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多,可不是麽,你瞧阿寶都長成小夥子了!”
阿寶笑眯眯的看著上官恩清,仿佛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摸出一個球來,示範的拍了兩下笑道:“這叫做皮球,咱們一起玩好不好?”
上官恩清趕緊點頭,再加上阿金跟阿銀,四個人踢著球玩到了一起。
赫連冰霜又道:“阿寶就是懂事,恩清有阿寶的一半就好了!”
楚一清謙虛著,將兩人讓到了大廳中。
身後,上官管家差人將兩個大紅漆箱子抬了進來。
“楚姑娘,聽聞你要成親,這是我們夫婦送的賀禮,你就收下吧!”上官宇終於低低的開口。
楚一清一怔,趕緊推辭,赫連冰霜趕緊說道:“妹子,你就收下吧,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楚一清也就不推辭,隻得收下。
赫連冰霜跟楚一清在屋裏說著話,上官宇也就隨意的走出大廳,在望見厲煌之時,眸色忍不住一暗,可是還是上前,低聲說道:“恭喜五王爺了!”
厲煌淡淡的抬眸看他,笑道:“多謝你,一清都給我說了,這些年,你沒有少幫她!”
“她也幫了我不少,我們之間不需要言謝!”上官宇淡淡的開口,“隻是有句話我要說,我對一清如今就像對妹妹一般,我希望她幸福,她為了你,吃了不少的苦,自然,你也為她付出了很多,我希望你為她的這份心,這一輩子都要像今天一般,永遠不要改變!”
“這些話不用你說,我自然知道!”厲煌淡淡的揚眉。
上官宇點點頭,也就不再多說,見恩清與阿寶他們玩的高興,也就加入一起,不多時,便與孩子們鬧得歡騰。
楚一清在大廳裏聽得上官宇大笑的聲音,忍不住抬眸望向赫連冰霜:“上官老板似乎變了許多,竟然與孩子們一起玩耍了!”
赫連冰霜一笑,眸色中流露出滿足之意:“不瞞妹子說,自從恩清出世之後,相公他的脾氣的確是和緩了不少,臉上笑容也多了,我與他之間也更加恩愛,說到底,這都是托妹子的福氣!”
楚一清笑道:“是姐姐福氣好,能嫁的這樣一個賢人!”
“妹妹也不差,五王爺為妹妹連那皇位都拋棄了,像妹妹這樣的福分,這天底下的女人能有幾個?”赫連冰霜也笑道。
楚一清緩緩的勾勾唇角,笑道:“願我們都得到我們想要的人,平平安安的過這一生吧!”
赫連冰霜連連的點頭:“妹妹說的對,錢財才身外之物,有則多求,無則少求,這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楚一清緩緩的點點頭。
待上官宇與赫連冰霜走了之後,楚一清讓人將箱子送到房間去,打開來一瞧,裏麵大多是各種錦緞布匹,還有一些繡品,大到**用的被套、床單、簾幔,小到枕巾鞋麵,樣樣都有,不禁做工精致,而且顏色亮麗鮮豔,一瞧就是給楚一清做嫁妝用的。
打開來另外一個箱子,裏麵竟然是一身嶄新的嫁衣,那嫁衣之上的龍鳳呈祥繡的活靈活現,不論從料子到繡工,都是一等一的,應該是價值不菲。
楚一清摩挲著那些東西笑道:“上官夫人還真的細心,竟然想的這麽周到!”
厲煌忍不住皺皺眉,心裏雖然吃味,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低聲問道:“你喜歡這嫁衣?我瞧著還不如金玉姐給你準備的那一件!”
楚一清一怔,從白日裏見他在院子裏,態度就有些奇怪,上官宇與孩子們一起玩耍,他卻站著不動,這會兒又說這些吃味的話,心裏也就知道他是嫉妒,也就故意說道:“這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來,這嫁衣是珍品,自然是比金玉姐臨時準備的那件精致的多!”
“你喜歡便穿著吧,反正你是要嫁給我,誰給準備的嫁衣又有何關係!”厲煌沉吟了一下,悶聲道。
楚一清緩緩勾唇一笑,也不說話寬他的心,讓他憋著,又誇讚起其餘的東西來。
厲煌越發的心裏不爽氣,可是又說不出什麽,隻得悶悶的說了一句:“我先去歇息了!”
楚一清點點頭,待厲煌走了之後,卻將那嫁衣丟在一旁,從**拿起金玉為她準備的嫁衣,雖然隻是常見的鴛鴦戲水,做工也不見得精細,楚一清心裏卻決定了,後日一定穿這一件上花轎!
厲煌自己生了一晚上的悶氣,早晨這才睡去,剛睡的熟,就被動靜驚醒,他抬眸,就見雷霆站在房裏,似乎早就已經候著了。
“爺,您醒了?晴妃娘娘那兒派人來了,就在外間呢!”雷霆趕緊說道。
厲煌一怔,趕緊起身穿戴,走出裏間,就見外間的屋地上,綠萍徑直站著,見了他行了禮,說道:“爺,老夫人命奴婢來請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與爺說!”
厲煌心中一喜,問道:“可是母妃想清楚了?”
綠萍垂下眼簾,不動聲色道:“爺去了自然就會知道!”
厲煌心道:“如果清兒知道,一定是個驚喜!”,也就低聲吩咐雷霆道:“今日的事情先不要告訴清兒,等我回來再告訴她!”
厲煌雷霆趕緊應著。
厲煌跟著綠萍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今日阿寶起來的早,這會兒正與阿德跑山回來,正好遇上綠萍,他一見綠萍便歡喜的迎了上去,甜甜的抓住綠萍的手道:“綠萍姐姐,你還能認出我來嗎?我是阿寶哦,許久不見了,綠萍姐姐變漂亮了呢!”
綠萍本來滿腹心事,如今見了阿寶,那心裏更虛,竟然不敢看阿寶的眼睛,她低聲說道:“阿寶也長高了,愈發的帥氣了!”
阿寶笑嘻嘻的繼續問道:“綠萍姐姐,奶奶還好嗎?我可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她還生氣嗎?爹爹是不是要去見奶奶,不如我也一起去吧!”
厲煌正待要答應,綠萍趕緊說道:“不能去……老夫人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有爺商量,阿寶,你下次再去好不好?”
厲煌奇怪的看了一眼綠萍,皺皺眉。
阿寶不滿的嘟起小嘴,隻得點頭道:“那綠萍姐姐在奶奶麵前要為阿寶說好話哦,就說阿寶很惦記奶奶,娘親也很惦記奶奶,讓奶奶不要生氣了,如今爹爹要跟娘親成親了,也讓奶奶回來吧,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綠萍不敢看阿寶的眼睛,隻得答應著。
“爺,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綠萍低聲說道,趕緊急匆匆的離開。
厲煌低聲吩咐了阿德兩句,也轉身離開。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阿寶悶悶的嘟嘟嘴,轉眸問阿德道:“阿德,你也是大人,你說,奶奶為什麽不喜歡娘親?”
阿德一怔,麵上有些為難,最終還是選擇斂眼低眉,麵無表情道:“屬下隻是……”
“你隻是個暗衛,隻負責我的安全,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過阿德,難道你就不能不做暗衛嗎?你可以做我身邊的人,就想爹爹身邊的雷霆哥哥一樣,難道你一個人,日日夜夜的掛在那樹上,不孤單嗎?”阿寶重重的歎口氣道。
阿德一怔,低聲道:“屬下怎麽能跟雷大人相提並論?屬下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小少爺您,屬下不能有喜怒哀樂,屬下這一生,隻為一個命令而活,那就是保護小少爺,屬下……”
阿德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早就沒有了阿寶的身影,他一愣,正要迅速的追上,就見阿寶從大門裏伸出一個小腦袋,朝著阿德做著鬼臉說道:“阿德,你知不知道暗衛不能囉嗦?”
阿德一陣愣怔。
阿寶嗬嗬笑著跑進來院子。
回來一日兩夜,都在忙活成親的事情,難得今日有時間,楚一清也就將金玉送來的賬本逐一的查看,這一瞧才知道,這兩年上家村與無名鎮都發展的很好,完全出乎她的想象,最後賬本隻是看了一半,楚一清也就放心了,不再查驗,倒是對魯城那邊的賬目瞧出了一些問題。
“盈芊,你去將麥香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楚一清越看越皺眉,淡聲吩咐道。
盈芊趕緊前去。
麥香聽聞是因為賬目的事情,趕緊趕來,急聲道:“姨,可是有什麽問題?”
楚一清笑道:“你別急,鎮子與村子裏賬目都十分清楚,我隻看了幾本也就不瞧了,如今有你與你娘在,我也放心,隻是這魯城的賬目,似乎有些問題,我問你,這兩年,可都是單二來送賬目?”
麥香趕緊點點頭道:“是啊,每三個月,單總管就會將魯城的賬目,包括朱家嘴、楚記酒樓還有楚府與花府的賬目一起送來,因為我對那邊的情景也不是十分了解,隻是簡單的看了一遍,沒有什麽大的出入,就放在一起。怎麽,姨,有什麽問題嗎?”
楚一清點點頭,指著今年一年的賬目與去年的賬目比較說道:“楚府與朱家嘴那邊都沒有問題,隻是這花府與酒樓的賬目似乎有些不對,前一段時間我在戴國的時候,看到花府的藍玫瑰已經暢銷到了戴國,按理說生意應該不錯,可是這裏藍玫瑰的產量不但驟減,利潤也有所下降!還有鮮花宴這一塊,做的也不如往年,你瞧這到了冬季,我記得正是鮮花宴暢銷的時候,人們最喜歡這稀罕物件,又能進補,可是今年的鮮花宴,卻似乎基本上沒有了生意!”
麥香仔細的瞧過之後也說道:“還真的是呢,這樣想來,單總管來的時候倒是說過一句,說是發生過什麽事情,隻是因為我當時忙,也沒有多加細問,再說魯城那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就讓單總管與朱家嬸子跟花家大公子商量著辦!”
楚一清皺皺眉,低聲道:“年後我要盡快去魯城一趟,怕是有了什麽變故!”
麥香趕緊應著。
此刻,魯城花府中,花麒冷冷的望著眼前的疤麵男人,眸色冷寒:“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為什麽你還是不能善罷甘休?”
化名尤餅的崇文,臉上的疤痕在燭光下看起來更加多了幾分猙獰,“麒兒,我是你爹,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說話?”
“爹?你配嗎?從小到大,你為了一個女人,什麽時候管過我與妹妹的死活?還有爺爺,爺爺去世的時候你在哪裏?爺爺走之前,連你一麵都不曾見過!爺爺為什麽要將我與妹妹托付給楚姨,就是怕有這麽一天!”
“楚一清那個臭女人,你少提她!”崇文眸色冷寒,“她憑什麽得到花府的一切?她隻是一個外人,這花府的東西是我的,我要依靠花府為花兒報仇!”
花麒麵色鐵青:“到現在,你的心裏還是隻有那個女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將花府給你的!”
“不給我我就毀掉它!花麒,難道你忍心看到花府的基業毀於一旦嗎?”崇文冷冷的笑道,臉上的疤痕格外的猙獰。
“你瘋了嗎?這是花家祖輩幾代人的心血,爹,你是姓花的,你怎麽可以……”花麒不敢置信的望著崇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竟然可以瘋狂成這般!
“你要的銀兩我已經給你湊齊了,沒有更多的了,你不要再逼我!爹,麟兒還小,難道你就不能給我跟麟兒留一條生路嗎?”花麒幾乎是在哀求了!
“花府幾十年的基業,怎麽可能隻是這一點點銀子就打發了我!你別做夢了!對了,你別想跟花蕾挑破我的身份,不然的話,就算是父子我也不會留情!”崇文冷聲道。
“爹,你想要將姨娘怎麽樣?當年你對她的傷害還不夠嗎?鈴鐺還是你的女兒呢!”花麒一聽,趕緊上前扯住崇文的衣袖,大聲喊道。
“我隻是撿回很多年前不想要的一件舊衣裳而已!單二還想跟我搶!”崇文眸色冷寒,“你不是說楚一清對鈴鐺母子很信任嗎?我要接近厲煌,就先要接近楚一清!與花蕾成親,是最好的捷徑!”
花麒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咬唇,麵色鐵青。
“別想著要擺脫我,你是擺脫不掉我的!”崇文哈哈大笑著,轉身離開。
花麒一下子無力的坐在桌前,回想起這兩年來,簡直如噩夢一般!他穩了穩心神,這才低聲喚道:“花根,你進來!”
花根趕緊進來。
“這裏有一封信,你趕緊讓人送到無名鎮去,記住,如果楚姨還沒有回來,那就想辦法將這封信交給上官府的上官公子,如今,也隻能依仗他了!”花麒低聲道。
花根趕緊點頭。
崇文出了書房,立刻斂眼低眉成為了唯唯諾諾的尤餅,他低著頭走著,正好遇到對麵而來的朱氏,他立刻恭敬的行禮,然後閃到一邊。
朱氏也淡淡的回禮,待走過了,這才回過身來,盯著那背影瞧,竟然瞧得出神。
“總管,怎麽了?”陪著來的單秦氏趕緊問道。
“沒事!”朱氏趕緊將心思收回,帶著單秦氏匆匆的前去書房。
------題外話------
哈哈,今天更得多吧,呼呼,親們給力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