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榮辱一體
書房中,厲煌濃眉深鎖,手中的信箋已經被他緊緊的揉成一團。
雷淵與騰龍站在厲煌的麵前,兩人也是神情冷肅,靜等著厲煌的命令。
“騰龍,你通知楊大人,讓他設法進宮找找小福子,設法打聽一下楚占天的消息!雷淵,你去查找消息來源,看看還有什麽法子彌補!”終於,厲煌沉聲說道。
騰龍與雷淵趕緊應著。
“爺,夫人那邊……”雷淵低聲道,有些猶豫。
“先不要告訴她,待一切查清之後再做打算吧!”厲煌低聲道,“你隻管去,夫人那邊我會解釋!”
雷淵趕緊點頭。
厲煌擺擺手,讓他們兩人出去,一個人端坐在書房裏,眉頭緊鎖。
楚一清一睡就是兩個時辰,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盈芊在外麵聽得動靜,趕緊進來說道:“小姐,您醒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去沐浴吧!”
楚一清赤身躺在**,有些不自在的點點頭,接過盈芊遞過來的衣袍披上,去了一旁的廂房。
浴桶中,飄著新鮮的玫瑰花瓣,楚一清將疲乏的身子泡在裏麵,一麵打理著長發一邊問道:“姑爺什麽時候起來的?”
盈芊趕緊說道:“姑爺根本就沒睡,您剛睡他就起床了,一直在與雷淵、騰龍在書房裏商量事情!”
楚一清一怔,抬眸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重要事情嗎?”
盈芊正待要回答,就聽得外麵傳來厲煌的輕咳聲,盈芊趕緊出去。
一會兒,厲煌代替盈芊進來,手上搭著一件楚一清的幹淨衣袍。
“要不要幫你搓背?”厲煌取過浴桶旁的木舀子,一邊為楚一清舀水在背上,一邊問道。
楚一清低聲道:“你怎麽進來了?盈芊呢?”
“盈芊懂眼色,自然不會在這裏礙眼,我讓她去準備晚膳了!”厲煌淡淡一笑,大手輕輕的撫摸著楚一清的脊背,眸色又忍不住一深。
楚一清見他如此,趕緊滑到浴桶的一端,笑道:“你可別再來惹我了,筋疲力盡的,睡了兩個時辰才休息過來,我睡得沉,竟然不知道你何時離開的!”
厲煌卻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物除去,徑直坐在楚一清讓出的地方,笑道:“正好我也想洗一洗,那我就不客氣了!”
楚一清瞪他,可是心裏還是惦念著方才的問題,再次問道:“你們幾個人在書房裏忙什麽?難道平涼的事情有消息了?”
厲煌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笑道:“咱們不是分工合作麽,種地安排難民的事情你在行,可是這行軍打仗我在行,你莫不是想要篡權吧?”
楚一清忍不住用水潑他,“關心你一下倒成不是了,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厲煌上前,赤身抱住她笑道:“不管也好,以後凡事有我,咱們既然是夫妻了,自然是榮辱一體!”
楚一清一怔,隱隱的覺著厲煌這話中有話,本想追問下去,無奈厲煌又動手動腳起來,她一邊閃避著,一邊笑鬧,沐浴倒成了打水仗。
待楚一清與厲煌穿好衣裳,望著滿屋子的水漬,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笑。
“讓盈芊打掃一下就是!”厲煌說著,曖昧的攬住楚一清的芊腰。
“你可離我遠一些,不然的話,今天的晚飯都吃不上了!”楚一清趕緊說道,立刻先出了房間。
厲煌趕緊大步追上。
白蘭與丹桂得了命令之後,傍晚就從酒樓到了楚府,盈芊便領著她們來打掃房間,兩人一眼這一屋地的水,兩人的臉色就忍不住有些漲紅。
“愣著幹什麽,趕緊打掃了,一會用抹布還要抹幹呢!”盈芊瞪眼道,“別大驚小怪的,以後你們成了親也這樣!”
白蘭跟丹桂對望一眼,兩人似乎有話要說。
“說吧,支支唔唔的幹什麽!”盈芊直覺的撫撫肚子說道。
“盈芊姐姐,咱們這次回來,以後還去酒樓嗎?”白蘭大著膽子問道。
“去不去是小姐在拿主意,怎麽?你們是願意回去還是不願意回去?”盈芊笑問道。
白蘭與丹桂對望一眼,兩人不知道怎麽說了。
“是不是在酒樓裏有相好的了?若是有,可別偷偷摸摸的,讓小姐給長長眼,小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隻要這男子能夠托付,不會為難你們的!”盈芊說道。
白蘭與丹桂連忙點頭道:“小姐仁慈,對咱們下人好,咱們都知道,所以這才敢開口!”
“行,你們先幹活,等過幾天我向小姐透露一下,看看小姐的打算再說!”盈芊點點頭道。
白蘭與丹桂歡喜的應了,趕緊上前打掃。
下了一場雨之後,整個魯城都煥發出錚錚向榮的嶄新生機,楚一清就趁機讓人將育好的紅薯苗發下去,教會了他們漚肥的方子,不過幾日的時間,幾千畝紅薯就種上了。
此刻,距離魯城隻有二百裏之遙的昆侖山腳下,正是饒國大軍與厲國大軍相遇之地,綿延十幾裏的營帳裏,厲國的軍隊趁著戰爭的空隙在休息,隻是這樣平靜的時間很短,天還沒亮,饒軍就派人開始挑釁,領頭的雁南王率先派遣步兵在前,黑甲黑色兜鍪,旗幟也是清一色的黑色,排成方陣,擊鼓步進。
厲國則是白甲白色旗子,在楚桓的帶領下,疲憊防禦。
天色快亮的時候,楚桓終於見到了那傳說中的輝南王,他的臉上帶著一副黑色鋼鐵麵具,很沉的銀色就像是廟裏的鍾馗像,挺拔的坐在馬背上。
“卸掉盔甲!”隻見那輝南王寒劍一指,那些整齊著裝的黑甲步兵在瞬間將身上的盔甲全部卸下。
楚桓一愣,護甲雖然厚重,但是是戰爭中不可少的防護工具,這小娃兒竟然要士兵卸下盔甲……正在他疑惑的瞬間,就見饒國步兵方陣前進的速度迅速的加快,幾乎在瞬間,步兵方陣就衝到了他們的麵前,以銳不可擋的進攻速度,將楚桓他們全部包圍。
楚桓突然明白了饒軍脫下護甲的用意,他帶著兵士趕緊抵抗,隻是可惜,本來就疲憊不堪的厲軍,早已經被這種銳不可擋的攻勢嚇得方陣大亂,他們身上的護甲厚重,一舉一動都被對方先發製人,而輕裝上陣的饒國騎兵,各個飛身,從馬上跳到地麵,跳躍躲閃,非常靈活。
那帶著黑色麵具的輝南王,揮舞著鋒利的長劍,猶如旋風一般殺入了厲軍中,他所到之處,無不是哀聲四起,鮮血飛濺,那黑色的麵具,幾乎是修羅轉世的象征。
楚桓眸色大變,伸手接過助手遞上來的弓弩,對準了那麵上帶著黑色麵具的輝南王。
嗖的一聲,一枝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的射向殺的眼紅的輝南王。
那輝南王冷冷的回眸,迅速的躲過箭羽。
“給我射!”楚桓冷聲吩咐,弓弩隊所有的弓弩全都對準了那個輝南王。
一支支的羽箭射出去,輝南王迅速的躲避,可是他周圍的人卻一個個的倒下。
因為沒有盔甲,那些人更容易受傷!
楚桓心中逐漸湧起了希望,大力一揮,步兵方陣在他的從容指揮下逐漸恢複了朝氣。
就在他以為可以轉敗為勝的時候,饒國的騎兵突然而至,氣勢洶洶。
而與此同時,山坡上出現了一隻隊伍,他們的手中也是弓弩!
弓弩齊發,騎兵在後麵助陣,沒多久,厲軍步兵就頂不住饒國騎兵的氣勢,崩然大潰。
楚桓麵色大變,迅速的指揮人撤退。
有饒國騎兵衝了上來,楚桓揮劍一刺,“噗!”一聲,一楚桓的劍穿過饒國士兵的胸膛,他正要將劍撥出,卻聽得身後傳來風聲,他迅速的後退,在對上身後那人的臉之後,心中微微一驚。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比地獄修羅更加恐怖的麵具,毫不掩飾的淩厲殺氣正從那麵具下噴薄而出……
而那帶著麵具的輝南王,在望見楚桓的時候,也是微微的一愣,揮下來的劍微微的有些遲疑。
迅速的奪過身旁一個人的刀,楚桓迎上輝南王的寒劍,兩劍相觸,迸發出激烈的火光,隻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劍的力道如此之大,一下子就彈開了他的刀,有如長了眼睛一般砍向了他的脖頸……
楚桓的心在一瞬間幾乎停止跳動,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奇怪的是,那劍在砍向他脖頸的時候突然轉了一個方向,歪歪的地砍在了他的肩上……他吃痛,抬眸,卻見那帶著麵具的輝南王隻是盯著他,並沒有再次發動進攻,他趁著這個空檔,忍著痛,一個轉身,猶如閃電一般衝出了重重包圍。
是夜,星稀雲淡,隻有一彎下玄月遠遠嵌在天邊,極清淺的月光灑下,照在漸漸變得稀疏的山林間。
山林下的帳篷裏,楚桓強忍著痛,一邊讓隨軍的大夫包紮著肩膀上的傷口,一邊看著地形圖。
“將軍,咱們已經撤到了昆侖山山腳下,距離饒國的駐紮地有五十裏,他們應該不會那麽快追來!”副將上前低聲稟報道。
楚桓點點頭,強忍著痛,直了直腰。
“將軍,好在傷口不深,休養幾日就好了!”隨軍大夫收拾了藥箱說道。
楚桓點點頭,轉眸望向副將:“阿元,輝南王的底細查清楚了嗎?”
副將趕緊說道:“查清楚了,據說是饒皇的親弟弟,聽說年齡不大,才隻有十七八歲!”
楚桓皺眉:“這麽年輕?怪不得要帶麵具了,原來是怕將士不服他!隻是……”楚桓想起白日在戰場上的一幕,不知道為何,他總覺著那一劍那輝南王是故意砍偏的,可是到底是為什麽?
“將軍,楚參謀來了,正在營帳外!”有士兵前來稟報。
楚桓一怔,楚少正?他來幹什麽?
“將軍,楚參謀來的正好,咱們如今節節敗退,正是用人之際,楚參謀機智過人,或許有什麽良計也說不定!”副將阿元趕緊說道。
楚桓收斂心神,隻得點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楚少正在外麵聽將士說了楚桓受傷的消息,心中早已經急得不行,趕緊大步邁了進來,一見楚桓赤背包裹著紗布的模樣,心中忍不住一緊。
楚桓在他的注視下似乎有些不自在,趕緊讓阿元披上外衣,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問道:“少正,你怎麽會來?”
楚少正收回眸光,斂眼低眉道:“是老爺讓屬下送封信給公子!”
楚桓點點頭,吩咐阿元道:“你們先下去吧!”
阿元與大夫全都退了下去。
在主位上坐著,楚桓望向楚少正的神色有些尷尬,十幾年的兄弟,兩人一起長大,楚桓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兄弟對他竟然有短袖之情,從知道之後,他就多處的避開他,這兩年,他在宮裏當差,也正好錯開與他的見麵,可是這麽多年過去,如今兩人再見麵,一想起楚少正對他的感情,他就感覺渾身的不舒服。
楚少正自然也知道楚桓心中在想什麽,事到如今,他心裏也全是後悔,明明知道他的感情楚桓不能接受,可是要他眼睜睜的看著楚桓為那個女人傷心,甚至不惜自暴自棄,他怎麽都不甘心!雖然知道那些話一說出口,就連十幾年的兄弟也沒得做,可是他還是說了,結果到如今……
“公子,老爺說事情緊急,您還是先看信吧!”楚少正低聲道,低著頭將信雙手奉上。
楚桓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接過信,正要用牙齒打開,就見楚少正大步上前,替他將信打開。
“公子,請!”楚少正低著頭,態度恭敬道。
楚桓也盡量的克製住心裏的那種奇怪感覺,將信展開,隻是看了兩眼,他就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驚聲叫道:“怎麽會這樣?”
楚少正忍不住上前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少正,清兒的身份暴露了,皇上已經知道了!”楚桓直覺的轉眸說出,“爹爹已經被皇上召進宮,可能被囚禁了,不行,我得回去!”
楚少正眸色一暗,低聲道:“公子不能回去!”
楚桓一怔,仿佛這才記起之前他與楚少正因為楚一清的爭執,他神色不自然的轉過臉道:“你隻是一個下人,本公子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楚少正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你已經為她做了那麽多,可是她心裏已經沒有了你!如今皇上器重你,既然皇上隻是囚禁了老爺,沒有將你調回去,那就說明皇上根本沒有想著牽連於你,這個時候你回去,不但是擅離職守,違抗皇命,而且還會受到牽連!公子,想想之前您不受重用的時候,受了多少欺壓,功勞也被人搶去,如今公子終於出人頭地,萬萬不能再為了那個女人……”
“你莫要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稱呼清兒,她是我的親妹妹!”楚桓眸色一暗,冷冷的將自己的衣袖收回。
楚少正一怔,臉上的神色清清白白,許久說不出話來。
“清兒有事,爹爹有事,你以為我就能獨善其身了嗎?我必須回去!”楚桓冷聲道。
楚少正眸色一暗,冷聲問道:“那這邊怎麽辦?你若是打了勝仗,還可以挾功給老爺求情,可是現在你節節敗退,這個時候回去隻能是送死!”
楚桓一怔,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滿臉的憂愁。楚少正說的對,他來到昆侖山之後,節節敗退,一場勝仗都沒有贏過,他拿什麽去救清兒,去救爹爹?
“更何況楚一清是修羅國的公主,是公主,她,任何人也救不了!”楚少正再次低聲道。
楚桓眸色一暗道:“行了,你別說了,你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楚少正還想要說什麽,但是見楚桓神情煩躁,也就隻能閉上了嘴巴,他望向楚桓衣袍中隱隱若見的白色紗布包裹的傷口,低聲問道:“你傷勢如何?”
楚桓一怔,神色不自然道:“隻是小傷!”
“小傷?為何我在外麵聽將士們說,那個帶著黑色麵具的輝南王差點要了你的命!你給我看看傷口!”楚少正語氣堅決道。
楚桓趕緊閃避:“少正,我真的沒事,你趕路也累了,不如先回營帳休息吧!”
楚少正眸色一暗,悻悻的收回手臂,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卻見楚桓疲累的打了個哈欠竟然躺下了、
楚少正站了一會兒,也就轉身出了營帳。
楚桓躺在連椅上,聽得楚少正出了門,趕緊坐了起來,因為太急,竟然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阿元!”他大聲喊道。
“將軍,阿元在呢!”阿元趕緊掀了簾子進來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楚桓想了想,低聲說道:“你讓幾個心腹回去都城一趟,記住,要悄悄的,去找府裏的老管家,打聽一下老爺在皇宮裏的情形!”
阿元一愣,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多問,趕緊點頭道:“是,將軍!”
楚桓點點頭,示意他出去。現在首要之計,就是要打勝仗,隻有打了勝仗,龍顏大悅,才會暫時不為難爹爹!
此時,饒國駐紮的兵營裏,輝南王解下麵上的黑鐵麵具,露出一張稚嫩英俊的麵孔。
“王爺……”阿魯上前,似乎有話要說。
“說吧!”輝南王柳毅,不悅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兄讓你跟著我,不就是讓你監視我的嗎?有話盡管說!”
阿魯一怔,趕緊解釋道:“王爺誤會了,皇上是怕王爺第一次帶兵打仗有個閃失,才能奴才跟著的!王爺……”
“夠了,我不想聽你這些廢話,有什麽話直接說!”柳毅不耐煩的擺擺手。
阿魯幽幽的歎口氣,低聲說道:“白日在戰場上,王爺是不是認識那個白袍將軍?”
柳毅眸色一暗,低聲道:“你想說什麽?”
阿魯趕緊斂眼低眉道:“王爺,屬下看的出,王爺本來可以要了那白袍將軍的腦袋,可是在最後您卻手下留情,到底是為什麽?”
柳毅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他。那個人是楚姨的大哥,他曾經在上家村見過一麵,他的武功,他的謀略,都是楚姨教的,他不能用楚姨教的東西去殺楚姨的親人!進攻厲國,已經違背了他的意願,如果再傷害了楚姨的親人,他辦不到!
想到這裏,楚寒上家村的一切慢慢的在他腦海裏湧現出來,楚一清對他的關心,麥香對他的情意,種種種種……他心裏一陣惆悵。
“王爺,皇上說過,王爺太年輕,沒有戰功,在朝廷之上是難以服眾的,況且皇上一開始就有將皇位讓給王爺之心,王爺更不應該辜負皇上的期望才是!”阿魯忍不住勸道。
“夠了!”柳毅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這些話你從離開饒國的時候就說,到現在還說,我何曾說過要做皇帝?都是我皇兄一廂情願而已!行了,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你換阿軒來伺候吧!”
阿魯有些猶豫,可是還是退了下去,一會兒,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圓臉男子走了進來。
阿軒是柳毅在饒國出行的時候救的一個人,很快就成為了他的心腹。
“阿軒,我今日遇見楚姨的大哥了!”見到阿軒,柳毅的麵色才沒有那麽冰冷,他低聲說道。
阿軒恭敬的站著,低聲道:“所以王爺才會手下留情?”
柳毅點點頭,“進攻厲國本來就不是我所願,是皇兄一定要我這麽做,阿軒,你說我該怎麽辦?”
阿軒搖搖頭,低聲道:“王爺沒有別的選擇,皇上將十萬兵士的性命交在了王爺的手中,王爺隻能帶領著他們上前,不然的話,這些人回去也是一個死!”
柳毅神情忍不住惱怒起來:“我最討厭皇兄這般,他喜歡做皇帝,他做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做?以後等皇嫂生下小皇子,皇兄大可以將皇位傳給小皇子,為什麽非要逼我?我根本就不想做什麽皇帝!”
阿軒歎口氣:“王爺,那是皇位,是天下人都想要的位子,王爺卻不稀罕!”
“我就是不稀罕,皇帝又如何,王爺又如何,人活著,不過是三餐跟一張床,就算是穿的再好,吃的再好,卻心裏寂寞,這樣的日子……”柳毅重重的垂下腦袋,嘟囔道:“我寧可還在上家村,隻是一個小小的家丁,可是……”
“王爺,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如今厲軍已經後退五十裏,咱們應該趁著他們元氣大傷,乘勝追擊才是!”阿軒低聲勸道。
“阿軒,連你也這樣認為嗎?”柳毅眸色一暗,望著阿軒的眼神明顯有些失望。
“王爺隻有打勝仗,皇上才能高興,說不定會放鬆對王爺的監視,那王爺就可以……”阿軒低聲道。
柳毅一想到那逃跑大計,立刻精神起來,低聲道:“對,等攻下昆侖城,阿魯就會回國稟報,到時候……”
阿軒點點頭:“王爺隻能等機會!”
柳毅點點頭。
魯城,因為平涼的戰事暫時穩定,再也沒有難民湧過來,花府的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楚一清正打算著要回楚寒,卻沒有想到厲煌卻反對。
“魯城離著都城近,有什麽消息可以迅速的送達,回去楚寒,怕延誤了消息!”厲煌說道,輕輕的抱著她,“我知道你心中掛念阿寶,前幾日阿寶不是來信了,說是一切都好,你不必掛念!”
楚一清隻得點頭道:“那就再住幾日,正好我想去花府瞧瞧,一來春天花卉大量上市的時節來了,我去整理一下那幾個鋪子,二來花麒一直在酒樓學習,我想去看看他學得如何!”
厲煌自然是求之不得,笑道:“反正你是閑不下來!”
楚一清輕輕的依靠著他的肩膀,笑道:“可能是習慣了,一直在忙碌,一下子閑下來還真的有些難受呢!”
“你這樣的性子,如果真的跟我進了宮,當了皇後,到時候可怎麽辦?”厲煌笑道。
“那我就將皇宮的禦花園改成農地,種些瓜果梨棗吧!”楚一清笑道,說實話,她還真的有些擔心自己的皇宮生活,所幸這樣的生活離著她還遠!
厲煌在心裏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生活怕是不遠了!
第二日,楚一清就帶著盈芊去了花府,先去看了花圃裏的花卉,將幾個花卉鋪子的掌櫃叫來叮囑了一番,又檢查了花麟的女工,正與花麟在院子裏說著話,花麒也從酒樓裏趕回來,見著楚一清,便深深的一拜。
“好了,不用行這麽大禮,快坐吧!”楚一清溫柔的笑道。
花麒猶豫了一下,也就在花麟的旁邊坐下,低聲道;“楚姨,最近這些日子酒樓的生意恢複了不少,可是要填補那十萬兩銀子的空缺,恐怕……”
“那十萬兩銀子就當給你買個教訓!”楚一清淡聲道,“我知道你心裏對那個人還抱著希望,隻是如今這些事情下來,你也應該看明白,那個人的心裏沒有你們,沒有這個家,你若是再執迷不悟,那我就真的失望了!”
花麒趕緊說道:“楚姨,麒兒不會了,麒兒知道錯了,從今之後,麒兒一定聽楚姨的話!”
楚一清點點頭,笑道:“你明年還要參加殿試,讀書要緊,酒樓的事情你若是做不來就不要勉強!”
花麒趕緊擺手道:“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之前隻是關在書房裏死讀書,如今去了酒樓,聽天南地北的客人說著天下事,麒兒這才覺著生活才是真的大學問!麒兒去酒樓這些日子,所獲收益比關在書房裏還要多,楚姨,請您允許麒兒繼續留在酒樓吧!”
楚一清笑道:“這有什麽求不求的,我是擔心耽誤你的學業,既然你喜歡,那就繼續留在酒樓吧,隻是要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花麒連說不會。
坐了一會兒,花麒微微猶豫,似乎還有話要說。
“麟兒,你去瞧瞧小廚房的牡丹糕好了沒,這會兒我都想吃了!”楚一清見此,也就將花麟遣走。
花麟遠遠的望見那牡丹糕的香味,早就饞的流口水了,一聽這話,立刻歡歡喜喜的去了小廚房。
“麒兒,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楚一清讓丫鬟仔細瞧著花麟,然後轉眸問道。
花麒猶豫了一下,抬眸問道:“楚姨,您能否為單二叔與朱姨做主?”
楚一清一愣,問道:“他們兩人怎麽了?”
“楚姨,這兩年您不在魯城不知道,單二叔對朱姨有心,隻是朱姨一直不肯答應,這次單二叔為了救朱姨與鈴鐺受傷,也能瞧得出單二叔對朱姨是真心的!我爹害了朱姨一生,也差點害了鈴鐺,我心裏難受,我想為朱姨做點事情!朱姨還年輕,總不能就這麽過一輩子,我想請楚姨為朱姨做主,如果她能與單二叔結成百年之好的話,那……”花麒低著頭說道。
楚一清一怔,倒沒有想到鈴鐺娘與單老二竟然有這層關係,這樣也好,本來她瞧著朱氏帶著鈴鐺孤單的很,也想為她謀劃一下,隻是怕觸動她的傷心事,如今既然單老二有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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