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卻搖了搖頭:“沒必要,她兒子畢竟是即將科考的秀才,按老爺所說,是很可能中舉的,我白家畢竟是商賈,沒必要為一點口角得罪了他去。”
看嬤嬤給她倒好茶水,白母又喝了一口:“那許小姐也隻是時錦的朋友而已,借勢嚇唬一下那龐夫人便罷,也不是總能狐假虎威的。”
說著,白母眉眼間有些淡淡的愁緒:“唉,都怪我一直也沒能生下個兒子,那三個畢竟和我隔了一層,不好直接管束,三個各自在他們母親身邊長大,也不夠爭氣,不然,今天就不必要靠著個外人給白家爭顏麵了……”
她低頭摸了摸肚子,搖了搖頭,一旁的嬤嬤也露出心疼的神色。
可惜了,夫人身體一向不錯,隻是不知道為何,這兒女緣就差了些。
嬤嬤上前給白母輕輕錘肩:“夫人,外麵都說今個兒傍晚開始,就是那花魁表演的時候,我已經安排了小廝去占位置,您看是否要再準備些什麽帶去?”
白母被分走了注意:“哦?我還以為是明天呢,這日子就是快啊,那是得好好盤算一下……”
她們屋裏說著事。
外麵,白宅的庭院裏。
溫香君帶著蝶兒也正要出門,遠遠看到白時錦和她身邊背著藥箱的吉祥。
溫香君笑道:“哎呦,真是不巧了,我也正好要出去,家中那輛好一些的馬車我已經定了,妹妹你要出去的話,就隻能做那輛樸素一些的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邊說著,她越走越快。
白時錦嗬嗬一笑,步子邁大了些:“溫香君,你慢點走啊,看到我突然走那麽快做什麽?”
溫香君見白時錦快步接近自己,頓時顧不得繼續挑釁白時錦,趕緊拎起裙擺小跑起來。
白時錦這瘋女人可是會打人的,她才不想在出門見朋友的時候,臉上還要頂個巴掌印。
看溫香君有些踉蹌地跑遠,途中還絆了一下,差點摔倒,還是蝶兒趕緊扶著,主仆倆也不敢停留,很快就沒了影子。
見她們跑遠,白時錦才慢下腳步,笑著等身後吉祥過來,吉祥也是笑個不停:“那溫香君明明每次都在小姐你這占不了便宜,還總是沒有記性,瞧瞧她那狼狽樣子。”
一旁許家管事也是有些好笑的搖頭。
外界很多人不算清楚的白家兩個千金的事,他作為郡守府裏的管事,白家的一些事他卻是有些耳聞的,他家主子們看重白小姐,他自然也是站在白時錦這邊,對那個溫小姐,感官不算好。
突然想到了什麽,管事對白時錦道:“白小姐,你這位姐姐最近和城中幾個世家紈絝子走得有些近。”
看白時錦有些驚訝,管事勸了句:“若是您不知道的話,最好問下白夫人,若是日後出了什麽意外,白家也好有些準備。”
管事是擔心,這溫香君莫要在外麵做了些什麽,再帶累了白時錦的名聲。
白時錦謝過管事,此時剛好和許家的管事走出白宅。
溫香君正一臉嫉妒和惱怒地,指著門口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對著門房嗬斥。
白家打扮精致些的那輛馬車,和馬車一比,頓時就顯得要差許多。
溫香君很不滿:“這是誰家的馬車,怎麽停在我白家門口,你是怎麽做事的?還不讓那車夫把車趕走,我還要坐車出去呢。”
門房彎著腰,瞧著唯唯諾諾的:“啊,小姐,你還是去一旁上車吧,這……”
不等門房說完,溫香君氣得伸手扇門房的臉:“你放肆!我在自己家門口坐自己家的車,還要給旁的什麽人讓位置嗎?”
許家的管事見狀皺眉:“這是我許家的馬車,怎麽,這位小姐是有意見嗎?”
溫香君不知這許家是哪個許,驊成郡不小,姓許的多了去了。
“我管你哪個犄角嘎達裏蹦出來的許家。”
說著,就要繼續打門房:“還有你!一個不知哪裏來的暴發戶,就上趕著巴結,是給了你什麽好處吧?你怎麽這麽下賤……”
白時錦見狀皺眉,腳尖在地上一踢,一顆小碎石打在溫香君的手上,她痛呼一聲,把還要抽第二下的手收了回去。
溫香君轉頭看來,看到白時錦,雖然不知道手上突然痛一下是因為什麽,但還是瞪了過來:“白時錦!是不是你!哎,你,你別過,啊!”
她話沒說完,白時錦已經腳步輕點,飛快上前就是熟練的一耳光。
“對著家裏的門房你就覺得能隨意打罵了?我看你之前跟著嬤嬤學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回去我定要和娘說一聲,讓你回爐重造一下才好。”
溫香君捂著臉,羞憤不已:“白時錦!”
見白時錦又揚起手,第二下似乎馬上就要落下,溫香君頓時顧不得其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朝著一旁遠遠停著的白家馬車跑去。
一邊跑一邊哭道:“你就是一貫這樣欺負我,要不是我今天還有事,我定要回去告爹娘的。”
看溫香君坐著白家的馬車飛快離開。
白時錦懶得理她,目光掃過白宅門前,那輛有著許家徽記的馬車樣子。
心裏的失望一閃而過。
麵上沒露出什麽,走到車前,讓背著藥箱的吉祥先上去放箱子,她自己正要踩凳子上去,身後,另一輛馬車踢踢踏踏地走來,那聲音略重一些,和一般的馬車不同。
白時錦下意識轉頭,四匹高壯的黑馬後,正是那有些眼熟的黑色馬車。
趕車的兩個黑衣漢子下車了一個,笑著和白時錦打招呼:“白小姐,你是要去郡守府嗎?好巧,我家公子也正好辦完事回去,不如一起?”
說著,還取下一個矮凳,放到地上,有些殷切地看向白時錦。
白時錦有些猶豫。
她這都已經準備進郡守府的馬車裏了,再下去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吉祥都已經探出頭準備拉自己了。
白時錦正糾結呢,那邊,黑色馬車的車簾被撩起,宋行止俊美溫潤的臉露了出來。
看到白時錦,那桃花眼中就溢滿了笑意:“白小姐,要和我一起說說話嗎?”
對上那張臉,白時錦從諫如流,轉身下車去那輛黑馬車那:“好啊,我正好和你說說我對你(病情)的一些想法。”
她還記得宋行止送她回白家的時候說過的,在外麵要替他注意一下。
“……因為嫡母那邊一直想我去死,所以,我的病一向是不輕易說與外人聽的,希望你幫我保密。”
白時錦疑惑:“包括許大人嗎?我以為他知道一點。”
宋行止笑笑:“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