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麽興致勃勃地近距離欣賞美人寬衣。
宋行止微微低頭,修長的指尖關節微微凸起用力,解開了身側上衣的衣帶,然後從外到裏,一件件的,把衣服拉開,退至肩頭。
層層繁複的衣物漸漸滑落。
露出鎖骨分明,潔白勻稱,肌肉緊實的上身。
全程宋行止始終微微低頭自顧自地脫衣服,直到全部脫完,他臂彎處搭著滑落的衣服,才側過頭,垂下眼睫。
“……好了,你來吧。”
在輕輕搖晃的燭火下,他寬肩窄腰,脖頸修長,身材比例很是養眼。
白時錦的視線從他腰腹處,陰影和光亮處分外明顯的腹肌上移開。
向上劃過,略過他的胸口處,停了下來。
隻一眼,白時錦皺起眉頭。
“你胸口的傷……”
她之前給處理過,隻要之後用心保養,是不會留疤的。
但這人此時,那傷口被紗布纏得死緊,雖沒有解開,但看紗布周圍的皮膚都有些紅腫了,想來紗布下的傷口也不容樂觀。
宋行止低頭看了一眼,很是不在意。
“哦,這個啊,我之前被人刺殺,隨行的大夫也沒了,傷口雖然被處理過,但那個道士不願意管這些小傷小病的,所以一直是身邊的人給包紮的。”
白時錦皺眉伸手去解紗布。
“我先看看你的傷。”
這人,怎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瞧瞧那一身精細養出來的皮肉上憑白多了道礙眼的傷口。
真是,暴殄天物。
白瞎這身好皮囊了。
白時錦看那紗布結尾收緊的地方不在胸口,皺眉開口。
“你轉過身,我給你解開。”
宋行止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轉了過去。
微微側頭看她:“怎麽樣,找到了麽。”
白時錦沒關注其他,專心摩挲他身上的紗布:“這給你纏紗布的人,是多怕你繼續流血啊,瞧這綁的,比殺豬時,綁豬的繩結都緊。”
好不容易摸出打結的收尾,白時錦皺眉解了好一會,那結還是一個死疙瘩的模樣。
白時錦指甲都有些疼了,都沒解開。
宋行止有些無奈:“要不我還是叫人進來……”
“不用。”
白時錦索性不解了,兩手捏住繩結的前後,用力一扯,“嗤啦”一聲,直接把繩結扯掉了。
然後放輕力氣,一圈圈地把紗布解了下去。
過程中,宋行止低頭看著圍繞著他用心給他解紗布的白時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長長的紗布落地,宋行止胸前的猙獰傷口全部暴露出來。
白時錦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然後瞪了一臉無辜的宋行止一眼:“你這人,真是……”
瞧瞧那白皙的胸口上,就那一道青紅交錯的,血肉都凹凸不平的傷口橫在上麵,看著真是礙眼極了。
白時錦摸了摸,愈合是確實愈合了的,隻是還有點地方鼓起的疤痕摸著有些軟。
按一按,下麵還沒有完全長好。
但想來,要是就這樣放任著,即使完全痊愈了,這傷也是會被一直保留的。
那怎麽行!
白時錦從一旁的布包裏取出一把小刀:“宋公子,我給你把這傷口重新處理一下吧,用了我的獨門傷藥,保證之後不留疤痕的。”
宋行止沒錯過白時錦看到那疤痕時的怒氣。
她聽到自己被刺殺受傷,一點也不驚訝,想來是知道自己遇襲時的經過。
也是,以她的來曆,知道這個也正常,畢竟很有可能就是她背後的人主使策劃的。
但生氣,她為何要生氣?
宋行止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疤痕,是有些猙獰了些,但其實也不打緊,畢竟暗衛們確定過,沒有傷及髒器,已經愈合了大半,是沒有其他隱患的。
“要是不處理會如何?”
白時錦很認真:“會很醜啊。”
“就隻是為了好看?”
宋行止有些不確定。
白時錦重重點頭:“自然,難道好看不重要嗎?”
宋行止啞然,看了看白時錦手中的小刀,不過半指寬,一指長短,看起來很是薄且鋒利。
這樣的刀接觸他自己的胸口位置。
上一次的刺殺也是因為他太過信任那隨行的禦醫和暗衛,隻是他信錯了人。
這次……
宋行止想到白時錦口中能治愈他體內淤積的毒素,不同於那藥王穀的秘法,便可以使他健康地活下去。
哪怕他還有遲疑,但,這個可能的**力太大了。
先看看她口中的獨門藥如何吧,也瞧瞧她的手段。
自然,宋行止藏於袖子裏的弩箭一直都在做著準備。
宋行止點點頭:“那你動手吧。”
白時錦手中的刀在傷口前比劃了幾下,似是在琢磨如何下刀。
宋行止喉間動了動:“白小姐,就這樣一點麻藥之類的也無,直接下刀麽?”
這小姑娘,人美聲甜的,怎麽這行事,瞧著有些凶殘啊。
白時錦搖頭:“我就是先比劃著心裏想想怎麽下刀,放心,我有辦法,可以紮針讓你感受不到胸口動刀子的疼痛的。”
說著,轉身放下刀,拿過布包,對著宋行止胸口處依次落針。
說來奇怪,在那些金針一個個地紮進去後,宋行止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微的癢意,後來便隻覺得麻木,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白時錦還伸手在他的胸口摸了摸又戳了戳,頭也不抬地問道:“有感覺麽?”
頂著一胸口的針,宋行止呼吸都放緩了些:“沒有,一點感覺也無。”
明明白時錦給他解紗布的時候,她的指尖碰觸到宋行止的皮膚時,那細微的癢意,他都有些不自在,但現在,確實毫無感覺。
仿佛白時錦摸的不是他的身上一樣。
宋行止自己也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手能摸到是溫熱的,但胸口,依舊毫無感覺。
宋行止再看向白時錦已經多了幾分信任:“那請白小姐開始吧。”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話是這麽說,在看到白時錦捏著刀切向胸口時,宋行止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真的不會疼麽?”
他不是怕疼,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很多人身上手了嚴重的傷勢又沒有及時治療,後續因炎熱或接觸了髒物導致潰爛,若是沒有名醫手裏的麻沸散一類的麻藥,不少都會在割肉剔骨時活活疼死,要是白時錦這手能在軍中施展。
想來每每征戰過後,能活下來的兵士能多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