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對戰南宮禹
今晚的月,圓的像個大珍珠,一半在烏雲之中,一半露出玉潤的色澤。
算一算時間,已經六月十六,江南的夏天沒有太炎熱,像多情的少女,時不時一陣憂傷,或是傾盆大雨,或是綿綿小雨,總會在熱浪快要達到不適之前澆滅那燥熱。
莫小悠懷中抱一柄長劍,在許魁安排的閣樓上觀看著整個銅城,一直到夜深人靜,看那條細長的河岸邊漸漸一個人也沒有,不時從樹林中穿來幾聲蟲鳴。
她依在窗邊,看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樓頂,無不在張揚著銅城的富饒。串串燈籠是這個時代夜的全部。
在一處樓頂的尖角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黑影,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頭戴鬥笠的人,風吹起,那人衣角飛揚,在半空中飄**著。
莫小悠趕緊飛出閣樓,腳才點到窗欞,再看去,那邊的人卻沒了。她驚的四下再尋去,寂靜無聲,一點痕跡也沒有,若抓不到那人,她懸賞金拿不到不說,定會被捕快們取笑是騙吃騙喝的無賴。
為了她的原則,莫小悠還是飛向那尖角處,希望再尋一點動靜,伺機抓人。
在樓頂上等了半夜,月偏西,隱約聽到一聲雞鳴,莫小悠揉揉快堅硬的臉,再次打起精神。聽得深巷中一聲狗吠,她立刻來了精神。
剛飛過幾處屋簷,就看到一道黑影向城外飛去,速度快的像是眨眼間就到了城外。莫小悠攆上去,雖知道輕功是比不上人家,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千兩白銀呐!
追到城外的一處叢林中,便沒了一點頭緒。莫小悠進了樹林之中,沒走多遠就看到一條小溪,小溪上架起一座石橋,兩岸的海棠花香濃鬱芬芳。
小心翼翼的上了石橋,莫小悠前所未有的膽怯,恐怕這人的輕功在楚陵寒之上,若是隱居於此的高人,她也沒有把握可以取勝。
一陣琴聲響起,執琴之人像是沒有太深的根基,斷斷續續,忽高忽低。
慢慢接近,原來叢林深處是一座山莊,翻越過高高的圍牆,莫小悠躲在牆角。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這聲音?是南宮禹,對,天下間再不會有人能發出這樣動人心弦的聲音!
莫小悠慢慢走出來,南宮禹正站在淺淺的荷花池上,腳下是一片荷葉!一如那日的裝扮,隻是披散著發,美得不像人類。
荷花池上的涼亭中,有六位少女正跪坐在木板上,每人麵前有一把古琴,看她們的樣子,也並不是被脅迫至此的,因為她們看到莫小悠,不是欣喜,而是不悅,像是有人打擾了她們。
南宮禹看著從蘭花中走出來的人,一身藍衣,懷抱一把長劍,揚著頭看他,黑發高束,白皙幹淨的臉上有一絲傲慢無禮。
莫小悠心中忐忑,怕被認出來,麵上表現的不屑掩飾內心的慌亂,她那晚是看清了南宮禹,可是南宮禹根本沒有瞧她!
“哼,姑娘也是想來為我執琴?”南宮禹一眼看出男扮女裝的莫小悠,她眉長目明,唇角小巧,尤其是那臉型,男人絕對長不成這樣精致的小小瓜子臉。
竟一眼被認出,莫小悠便不再裝了,大步走上去,“你為什麽要綁架這些姑娘?”
南宮禹從荷葉上飛過來,落在莫小悠麵前,“笑話,你問問她們我有沒有綁架。”
離得太近讓莫小悠有一種壓迫感,她跑到亭中,說:“你們六人莫怕,如實說來,到底是不是那人綁架你們的?”
“我們是自願的,請你離開,別防礙我們練琴。”
六個女子厭煩的看莫小悠一眼,又低下頭,鑽研古琴上的音律。
莫小悠望著南宮禹,這就是美男的魅力嗎?她也承認南宮禹確實好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美中陽剛十足,又一身上乘武學,看那氣質,家境一定也很富裕。可也不至於讓這些女孩心甘情願的離開閨閣,跟他來到這城郊偏遠的山莊吧!
“姑娘,你可以離開了!”南宮背對著莫小悠,下了逐客令。
“我還有一個問題。”莫小悠轉到他麵前,“花若雪也是情願跟你走的嗎?”
南宮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一這笑看的莫小悠有些癡了,被他輕蔑死也值得了。這個想法剛過,她就在心裏鄙視自己千萬遍。
“你既已知道,何必再問?”南宮禹轉身離開,在莫小悠還遲疑的時候,又到了拱門處。
莫小悠飛過荷花池,追了過去,“你等下,能不能讓這些姑娘隨我回去。”
“為什麽?”南宮禹今天對這個女子好像太客氣了,竟讓她這樣得寸進尺。
“她們家人很著急,已經報官了,我負責這起案件。”莫小悠不敢提起那一千兩白銀,這個南宮禹怎麽能隻值千兩呢,黃金萬兩也不夠。
“哼,與我何幹!”
南宮禹丟下一句話,剛想走,卻被莫小悠攔住去路,“如果你不放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是威脅嗎?好笑,他南宮禹從出生到現在還沒被人威脅過,如果有的話,應該是個叫花若雪的女子用了溫婉兒的下落脅迫了他的三年之期。
他開始有點感興趣,多久沒到江湖上走動了,現在的女子開放了好多,也更狂妄了。
“那就別客氣。”他故意激怒這個女子,想看她的身手怎樣,光從輕功上來看,確實不怎樣。
莫小悠拔劍對著他,“今天要麽放了這些姑娘,要麽就……”
她說不出,對這樣如玉一樣的男子,說要決鬥!眼神中也沒有要打鬥的決心,隻是想履行她對許魁跨下的海口。事情到這個地步已不是銀兩的問題,誰讓她不走運,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采花賊呢?就算這南宮禹武功在她之上,那隻能當今天是她的忌日了。死在這樣的男子手下也算是好的結局吧,若幹年後,藍玉胡也會祭奠她的亡魂,這樣對楚陵寒也不會再讓她覺得愧疚了。
南宮伸出一隻手,白皙修長,骨節突出,露出透明的青筋,像是肌膚內散發著光芒,讓莫小悠驚歎有男子的手長得這樣美。
可是還沒欣賞完那絕美的手,她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自己的劍斷了!
“你?”莫小悠退出幾丈,“用劍的確不是我的專長,你也亮出自己的武器吧。”
南宮禹聽到一聲優美的琴音,抬頭看到閣樓上的花若雪,他對亭中的女子說:“都停下吧。”
那些女子聽話的停下執琴的手,聆聽著這動人的旋律。琴聲很輕,像是在對情人低聲訴說著纏綿的愛。
南宮禹根本無心和麵前的女子比武,對莫小悠他不屑一顧。
看他又向自己走來,一點要打的心思也沒有,莫小悠氣了,掌心聚力向南宮禹打來,他不是不想打嗎?她還不信了,站著不還手,她還打不死他!
寒氣逼人的掌風接近南宮禹,他有些意外,這女子的功力,深厚的超出常人。
眼看要打到他身上,卻在最後關頭,不見了目標,掌心打在門廊下的石柱上,轟隆一聲,石柱開了一道裂縫。在莫小悠轉身的時候,瞬間碎了一地的石塊。
“姑娘,你想殺我?”南宮禹輕笑,別的女子見他總是百般討好,這個女子倒上來就是蠻力廝殺,他和她有仇嗎?
為了教訓,也算是給莫小悠一個還擊,南宮禹雙手向下,隨著他手臂的抬起,周圍無故湧動的風像是海上的黑嘯,凝聚成晃動的空白,雖看不見,卻讓人心生畏懼。
感覺到這一招的威力,莫小悠站著不動,暗聚內力,她相信隻要她拚盡全力,這一擊傷不了她。
這一招可謂驚天動地,風聲大起,刮向莫小悠,將她束發的藍色發帶吹的無影無蹤,散下一頭黑發。在颶風中張揚的像是發怒的妖精。
南宮禹嘴角帶笑,掌力推出,他倒想看看這女子能不能抵住,若是不能,與他來說,毫無關係。
暗流襲來,莫小悠已經準備好,站立著紋絲不動,生生接下那一掌力。
那颶風在她麵前旋轉一會,掀起她身後的瓦片紛飛,隻是奈何不了她,最後慢慢的安靜下來。
“好,很好,看來,我要用全力了!”南宮禹心中很吃驚,麵上還是淡若無事。
他的手垂下,莫名的召喚出一柄長劍,劍身幽綠,那寒氣在夜中更是明顯,縈繞著長長的劍。莫小悠想:若是被這劍擊中,傷口會不會瞬間結冰?
人家那姿勢帥氣的沒話說,竟可以憑空召喚武器,莫小悠緩緩的從腰間抽出玉帛,平時這玉帛是她的驕傲,可是被南宮禹那幽綠的長劍出場方式震懾住,隻能偷偷的拿出自己的武器。
南宮禹看著玉帛,有瞬間的錯愕,這個武器他聽義父說起過,是藍玉家要守護的人才會擁有。他雖不是藍玉家的後代,可是藍玉胡對他誤會那麽深,若再傷了這女子,和藍玉胡這輩子也解不開仇恨了。
“姑娘,這六個女子你帶走吧。”
莫小悠感覺自己聽錯了,“什麽?你不打了?”
“哼,看來你很喜歡打打殺殺!”南宮禹不再停留,在莫小悠的驚訝中消失。
她才不喜歡打架,還不是被逼的。這個南宮禹若是一開始就答應放人,她還會出手才怪,不過見她出玉帛便喊停手,莫非他認識這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