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這種投在他身上充滿了鼓勵和關愛的目光是怎麽回事!
阮澤爾也試圖邁了下腿,想著齊佑宣要是不樂意動,他就破罐破摔的讓他抱著自己的腿,把他拖進去吧。
可是,愣是不夠力氣。
阮澤爾歎息,外甥真沉啊窒!
有了大餐這個動力,小家夥立即從阮澤爾的腿上爬了下來,與阮澤爾手牽手的進了飯店。
阮澤爾特意挑了一個不起眼兒但是還能看得到門口的位置,這角落的位置不太好,很難引起服務生的注意,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話,叫不來服務生很麻煩,所以沒有顧客願意選這個位置戛。
阮澤爾並沒有預約,卻很幸運能有這麽個絕佳的位置。
兩人坐下以後,服務生拿來了菜單,阮澤爾直接交給了齊佑宣,讓他來選,他則一直盯著窗外。
小家夥點完了單,阮澤爾直接讓服務生算賬,先把飯錢結了,免得一會兒跟小家夥裝模作樣往外走,被人當做逃單的了。
“一會兒我們要是出去,菜你們別收拾啊,我們隻是出去溜達溜達,還是要回來吃的。”阮澤爾先囑咐道。
服務生:“……”
這對客人給他一種特別不靠譜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好在阮澤爾把飯錢結了,服務生覺得再不靠譜飯店也沒損失了。
沒多會兒,菜便陸陸續續的上來,小家夥直接伸出罪惡的小肥爪,抓起一根炸雞翅就啃,啃得小嘴全是油和脆皮渣子。
“來了!”阮澤爾說道,便站了起來。
小家夥一手抓著剛咬了一口的雞翅,另一手被阮澤爾拉著,便由阮澤爾算計著時間往外走。
小家夥很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舅舅是數學天才的緣故,竟然把時間計算的剛剛好,在門口絕佳的位置與常誌遠錯身而過。
小家夥立即抓住機會開口,“舅舅,舅舅,你再多跟我說說外公的事情呀,他叫阮克宇,那我外婆叫什麽?”
“我記得,好像是叫常悅歡來著。”阮澤爾嗓音溫潤,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又帶著少年獨有的清越。“其實對嬸嬸,我們家知道的不多,因為叔叔並沒有跟爺爺和爸媽多說什麽,我們也隻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常誌遠已經聽不見他們後麵說的什麽了,猛然頓住,轉身看向他們倆。
“你們……你們剛才說什麽?”常誌遠扯著阮澤爾的胳膊,激動地說道。
他現在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麽心情,他不知道姐夫的詳細情況,隻知道他叫阮克宇。
若隻是說出這個名字,是巧合,那麽後麵那麽準確的說出常悅歡的名字,又怎麽解釋?
而且剛才那麽清楚的聽到一個孩子叫阮克宇外公,可明明常靜秋就是阮克宇的女兒,常靜秋哪來的孩子。
除非,阮克宇有兩個女兒,但是他知道,阮克宇隻有一個女兒。
如果這個孩子口口聲聲喊阮克宇外公,那常靜秋又算什麽?
常誌遠壓根兒酒美往常靜秋可能是假的那麵想,或許是他不敢想也不願意想,隻覺得腦子亂的很,轟轟的作響。
他的第一反應是攔下這兩個孩子,而緊接著的想法,就是如果他們口中提到的真是姐姐跟姐夫,那麽姐夫家裏人,可能是被騙了。
真正的孩子,正在他們家養著呢。
他攔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常誌遠自己也不明白,是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把誤會解除,揭穿騙子的身份,還是什麽……別的?
常誌遠就這麽心思混亂的低頭,卻驚訝的發現,剛才叫阮克宇外公的小孩子,竟然是齊佑宣!
齊承霖的兒子,他自然是認得的。
“你……”常誌遠啞然,原本有那麽多質問的話,此時卻堵在了嗓子眼裏,怎麽也發不出來了。
如果是齊承霖的兒子,那他叫阮克宇外公,也就是說那個人便是阮丹晨了。如果是阮丹晨,她有齊家,有齊承霖,又何必再去騙人?
哪怕是常誌遠心裏再偏頗,也想不出阮丹晨有騙人的必要。
常誌遠就這樣低著頭看小家夥,愣住了。
“這位先生,有事嗎?”阮澤爾把小家夥護住,才垂眼看了眼常誌遠還握著他胳
tang膊的手。
常誌遠並沒有鬆手,皺著眉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阮克宇——”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常總。”
這聲音清清冷冷的,低醇卻淡漠,卻讓阮澤爾和齊佑宣都抖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兩個字:完了!
常誌遠見齊承霖和江源走過來,愣了一下,有些吃驚,忙放開阮澤爾,才點頭道,“齊總。”
“有事嗎?”齊承霖在小家夥身旁站定,瞥了眼阮澤爾和小胖仔,才將視線落到常誌遠的臉上。
他表情平靜,可目光隱隱的已經有了警告,雖然並不是站在兩個孩子身前,可還是讓常誌遠覺得,他正牢牢地把兩個孩子都護住了。
常誌遠總算是調整好了情緒,搖搖頭,笑道:“沒有,隻是碰巧遇到了。”
齊承霖淡淡的點頭,也沒問阮澤爾和齊佑宣他們怎麽會過來,隻對常誌遠說:“請。”
然後兩人一同往前走,阮澤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常誌遠今天中午要見的客戶就是齊承霖,一下子就對上號了,齊承霖不是也說,今天有應酬嗎?
齊佑宣覺得,人生真是艱難啊!
好不容易跟舅舅幹件大事兒,還被爸爸給逮著了。
爸爸這樣無處不在,真的很不好啊!
常誌遠又回頭看了眼一臉頹喪的兩人,才繼續往前走。
齊佑宣看齊承霖走的挺遠了,才拽拽阮澤爾的手,“舅舅啊,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咱們還是回去先把肉吃了吧,不然要涼了。”
阮澤爾:“……”
在這麽艱難的時刻,你還想著吃真的好嗎?
不過錢都已經花了,阮澤爾也覺得不能浪費,便歎息著點頭,跟小家夥往回走。
兩人轉身,沒有看到齊承霖也回頭了,看到兩人的方向,盯著角落裏的那張桌子,還有上麵慢慢的菜,眯了眯眼,才撇撇嘴收回目光。
常誌遠一直想著剛才齊佑宣和阮澤爾的對話,現在腦子根本想不到別的,幾度想硬著頭皮,豁出去的問問齊承霖,可看到齊承霖那張淡漠的臉,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進房間坐下了,常誌遠安排助理出去點菜,沒讓服務生進來打擾,才吱吱唔唔的問:“剛才……跟佑宣在一起的那是……”
“我小舅子。”齊承霖淡淡的說道,早就看出那兩個孩子的目的了,是專門來這兒堵常誌遠的吧。
隱隱的,也能猜得到他們倆突然想要這麽做的原因。
估計是常靜秋作大了,上周又跟常老太太一起刺激到了齊佑宣。齊佑宣到底還小,忍不了,便想把這件事情捅出來。
齊承霖不打算攔著,雖然阮丹晨不打算跟常家有什麽牽扯,但他也不打算便宜了常靜秋,讓她一直占據著阮丹晨的身份,還要一邊詆毀阮丹晨。
所以現在,他才沒有說破。
“我是聽說齊太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沒想到聽說的那個阮家,竟然就是阮克宇的那個阮家。
隻是,誰能想到呢。
當年阮克宇的父母兄長都是普通的教師,一個月的工資都少得可憐,手裏攥著糧票連頓肉都吃不上,隻能買肥肉回來熬豬油,炒菜的時候有點兒油水。
那其實是當時大多數普通百姓的生活,但對於常家來說,實在是太艱苦,也不能怪當時的常老太太和常老爺子不同意常悅歡和阮克宇的事情。
可誰能想到,那樣的普通人家,如今竟會是這樣的成就。父子倆都在中科院,父親還是院士,在國內外享譽盛名,如今已是功成名就。
錢或許不如他們生意人多,但是這樣的身份與名譽,不是錢能買來的,是多少豪門家族也會羨慕的。
可若是弄錯了,阮丹晨並不是阮家的孩子,是她占據了常靜秋的位置,常誌遠覺得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隻是,他又有些懷疑,齊承霖會搞錯嗎?
其他家族或許會羨慕,但是像齊家不會上趕著去羨慕阮家的名聲。以齊承霖對阮丹晨的寵,應該不會放任阮丹晨認錯了親,等到頭來真相大白,再那樣痛
苦吧?
又或者,齊家也是想要將錯就錯,就為了給阮丹晨一份體麵?
常誌遠覺得自己的腦子太亂了,越想可能性越多,腦子裏仿佛充滿了全世界的惡意。
齊承霖可懶得管他腦子裏那些回路,隻把服務生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
……
小家夥和阮澤爾又回到了位子上坐著,齊佑宣作為一個隻要有肉吃,萬事皆可拋的人,十分有哲理的認為,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是不吃肉,也不能讓時光倒流去阻止已經發生的事情。所以鬱悶這種情感是不必要的,隻是來折磨自己而已。
既然知道下一刻要倒黴,那麽不如開開心心的過好這一刻。
於是,小家夥繼續沒心沒肺的啃雞翅。
在聽過小胖仔的解釋之後,阮澤爾也覺得自己的覺悟不夠高,在這方麵還是要向自己的外甥多學學的,於是在小家夥的鼓勵下,阮澤爾也開始放開心懷來吃肉。
隻是兩人還沒吃幾口,服務生就來了,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霖少請二位一起過去用餐。”
小家夥正要把一塊牛小排往自己嘴裏塞,還沒塞進去呢,生生的在嘴邊停住了。
“我們還沒吃完飯呐!”小家夥雖然沒有體會到其中的深意,但是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還是不要去跟爸爸一起吃飯了。
“霖少說了,您二位直接去房間裏,跟他們一起吃。”服務生禮貌的低聲說道。
齊佑宣特別不舍得看了眼滿桌子的肉,本想讓服務生把菜都端進房間的,但是想了想,說道:“這些,都打包吧。”
說完,便轉頭對阮澤爾說:“這些要是端進去,爸爸肯定不讓我吃了。打包回去以後,舅舅你幫我藏起來,讓我偷偷吃,啊!”
阮澤爾:“……”
服務生:“……”
服務生說不出自己此刻是種什麽心情,輕輕地道了聲,“好的。”
便去拿外賣餐盒,將基本都沒怎麽動的菜都裝起來。
阮澤爾拎著打包的菜,帶著小家夥跟著服務生去了房間。
路上,齊佑宣還抓緊時間抓了塊牛小排塞進嘴裏,等進了房間,正好吃完。
在一次見麵,常誌遠看齊佑宣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
他張張嘴,還想問,但是一肚子的問題又讓他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了,齊承霖卻說:“常總,咱們先解決一下公事吧。”
常誌遠有些失神的點頭,把原本的那堆問題又咽了回去。
齊承霖又讓江源去點了很多青菜,專門放到了齊佑宣的眼前,跟常誌遠談論公事的時候,目光時不時的還會飄到齊佑宣那邊,監督他的吃菜進度。
小家夥整個人都蔫兒了,沒精打采的啃著菜葉子。本來今天出來的興高采烈的,要來引起常誌遠的主意,順便還能吃頓大餐,誰能想到竟然遇到爸爸了呢!
被爸爸逮住了,也不知道爸爸會怎麽罰他們。
小家夥哀怨的看了眼齊承霖,對他跟常誌遠談的公事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等吃了一段時間,發現齊承霖和常誌遠似乎專心在談公事上,並沒有再注意到他這邊,小家夥便悄悄地鑽到了桌子底下。
阮澤爾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拽自己的褲子,可是被嚇了一跳。這大中午頭的,陽氣正盛,又是在人多的飯店裏,不會這麽邪乎吧!
阮澤爾白著臉,鼓足了勇氣往下看。
阮澤爾:“……”
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張小胖臉從桌子底下露了出來。
齊佑宣的小肥爪子抵在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又指了指阮澤爾手上的筷子,又指指自己張大的嘴巴,無聲的做了一個“啊”的樣子。
阮澤爾:“……”
外甥你當自己是小狗嗎?
齊佑宣以為他不明白,又拽了拽他的褲子。阮澤爾見他著急的樣子,看了看齊承霖和常誌遠,便夾了塊乳鴿腿,放到自己的盤子裏,趁兩人不注意,趕緊拿下去給小家夥。
“我去一下洗手間。”齊承霖突然說
道,便起身,正好繞到小家夥和阮澤爾這個方向,往洗手間去。
小家夥嚇了一跳,一時間慌張的也決定不了是往後退,完全的藏到桌子底下,還是先坐回到椅子上。
結果嘴裏正叼著乳鴿腿的時候,發現眼前多了一雙大長腿。
小家夥渾身僵硬的抬頭,就見齊承霖麵無表情的看他,眉毛挑了挑。
小家夥渾身上下都耷拉了下來,三兩口的趕緊把乳鴿腿吃了,老實巴交的坐回到椅子上,含淚夾起一塊西蘭花塞進嘴裏,一臉痛苦,特別違心地說:“真好吃啊!”
齊承霖嗤了一聲,才去了洗手間。
見齊承霖不在,常誌遠壓力頓時小了不少,對付不過齊承霖,難道還對付不過兩個孩子嗎?
他朝阮澤爾他們那邊靠近了些,傾著身子問:“那個……佑宣啊,這位是你舅舅?”
小家夥特別無害的點頭,“是的呀。”
“您好,我叫阮澤爾。”阮澤爾也麵容溫潤的自我介紹,顯得教養極好。
“這個……你們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恕我問的冒昧,你就是佑宣母親失散多年的家人?”常誌遠幹脆又朝阮澤爾湊近了些。
“是啊,我們是堂姐弟。”阮澤爾似乎是並不介意,並無不妥的點頭道。
小家夥在旁邊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常誌遠,讓常誌遠覺得自己是不是成了一塊大肉了,不然怎麽著孩子盯著他的目光這麽亮,簡直太耀眼了。
“這個……你們真的別介意啊!”常誌遠覺得接下來的問題可能不太禮貌,又說了一遍。
阮澤爾和齊佑宣都在心裏翻白眼兒了,這大舅姥爺怎麽說話這麽不痛快,以後還指望他站在阮丹晨這邊兒的,能行嗎?
於是兩人都滿臉真誠的看向了常誌遠,兩雙眼睛裏的目光全是鼓勵。
“不介意的,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問就好了。”阮澤爾說道,目光裏的鼓勵又濃了一分。
小家夥急的啊,差點兒就要說:“你再不問,我爸爸就要上完廁所出來啦!”
常誌遠被這倆熊孩子看的渾身上下都詭異的不行,這種投在他身上充滿了鼓勵和關愛的目光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我聽說佑宣的母親是孤兒的啊,這個……這怎麽就能確定你們就是一家人呢?”不知怎的,麵對這倆熊孩子真誠中又帶著鼓勵,充滿了關愛的目光,常誌遠心虛的厲害,“嗬嗬,我就是……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沒壞心思的啊!”
阮澤爾還就怕他不問,這會兒目光更加柔和了,帶著如沐春風般的溫潤嗓音說:“沒關係的,一般人都會有這樣的疑問。我叔叔嬸嬸都不在了,也沒辦法做鑒定,但是我爺爺和我爸都跟堂姐去做過鑒定了,準確率或許沒有親子鑒定那麽高,但是就算是親子鑒定,結果也不沒有百分之百那一說。但是我堂姐跟我爺爺和我爸爸的鑒定結果,都是百分之八十以上,一個或許是巧合,但兩個總沒有那麽巧吧?而且,不論是我爺爺、奶奶,還是我父母,見到我堂姐的第一眼,便都知道她一定是我叔叔的女兒,因為她跟我叔叔長的真的特別的像,沒有九成也有八成的像。”
阮澤爾說著,拿出手機,從裏麵找出了事先存好的阮克宇的照片,給常誌遠看。
“您看,這就是我叔叔。”阮澤爾將手機舉到常誌遠的麵前。
常誌遠一看,就覺得眼熟,並不是因為二十多年前看過阮克宇。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而且阮克宇當初上門的時候,他作為一個未成年人是不允許去湊大人的熱鬧的——題外話——寫完這章已經是半夜一點了,餓的手發抖,趕緊存上預發我就找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