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話 對轟
海底下，一道長達百碼的身影迅速遊動著，攪動著周遭的海水，牽動陣陣暗流。
在它那半魚半龍的腦袋上，生著一對冰冷的眼睛，眼神毫無感情色彩，殘酷無比。
這對眼睛的瞳孔中映射兩艘船的底部以及一條巨魚的腹部。
“吼！”暴魚龍低吼一聲，猛然加快速度，迎頭衝到了那條巨魚後方，張開血盆大口，衝著擺動不止的魚尾咬了下去。這一口用了十足的力氣，那尖銳的牙齒貫穿了魚尾上的皮肉，紮了個對穿。
近似於血液的黑色**從魚尾中冒了出來，瞬間染黑了周遭那本就有些渾濁的海水。
在暴魚龍的拉扯下，魔臉魚被迫停在了原地，套在它頭上的繩索鬆了開來，落入了海中。
後麵的兩艘船失去了加速動力，速度立即放緩了許多，但仍在前進著。
就聽碰碰兩聲悶響，這兩艘船幾乎在同一時間撞在了暴魚龍盤踞在海水中的身體上，劇烈顫抖起來。兩艘船再度受製，速度進一步放慢。
這兩下撞擊的力道相當之大，畢竟一艘中型船的重量少說也有一千多噸！
可被撞的暴魚龍卻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態度，猙獰的臉上沒有半點神情變化，冷酷依舊。
“嗷！嗷！嗷！”魔臉魚吃痛不過，展開反擊，渾身上下的詭異人臉一起發出了叫喊聲，聲音尖銳淒厲，形成一道道音波攻擊，呈圓形擴散開來。
這些無孔不入的音波攻擊滲入了暴魚龍的耳中，令它有點煩躁，龐大的身軀猛然卷動。直接將魔臉魚卷了起來，用盡全力進行絞殺。
魔臉魚叫得更加慘烈了，傷口以及多個臉孔開始往外滲黑血，身體也出現了畸形的扭曲，可見暴魚龍的力量有多麽恐怖。
怪叫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塵歸塵，土歸土，魔臉魚是地獄中的生物，死後自然要魂歸地獄。
魔臉魚的屍體瞬間自燃起來，但是燃起來的是奇異的藍色火焰，而且火焰沒什麽溫度。冰冰涼涼的，也沒什麽殺傷力。屍體在火焰中迅速消失，除了之前揚撒出來的黑血之外，不留半點痕跡。
……
在兩頭大家夥展開激戰的同時，那兩艘受阻的海盜船已經繞了開來，遠離了交戰地帶。
龍騰號也順勢追了上去。拉近了許多距離，雙方相距不過兩百碼而已，已經到了船首炮以及船尾炮的射程範圍內。
船與船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
“我們是怪魚海盜團的人，你們是什麽人！”
在戰鬥打響之前，航行在前方的兩艘船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喊聲，並且有人打出了希望進行交涉的旗語。
“我們隻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而已，沒有任何歸屬。不屬於任何勢力。”安瑞朗聲應答道。他倒是要看看，這夥海盜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這位朋友，我是怪魚海盜團的團長漁人.尼格，你叫什麽名字？”喊話之人再度喊道。
“我叫安瑞。”
“你是這艘商船的船長嗎？”
“是的。”
“安瑞船長，我們之前確實有冒犯之處，我代表整個海盜團向你致以誠摯的歉意。我們雖然追了你的船很久，可畢竟沒有真正動手，還請你們不要咄咄逼人。要是真的打起來，你們也討不到什麽好處的。我們各讓一步，對雙方都好。”尼格大喊道。語氣還算誠懇。
聽著那順著海風飄揚而來的話語，安瑞冷笑了一聲，這筆賬可不是這麽算的。
“尼格，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遭遇搶劫對於一名海商來說，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盡管你們剛才沒有對這艘船展開進攻。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你們。如果不是我們這一方擁有暴魚龍這種亞龍坐鎮，你們絕不可能落荒而逃。如果占優勢的人是你們，我們向你求饒的話，你能放過我們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麵對一群無情的海盜，我同樣不必留有任何慈悲之情。既然你們有膽在海上搶劫，就要有隨時葬身大海的覺悟！”
安瑞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尼格的提議，絲毫沒有要放過這支海盜團的意思。
“你們少得意，別以為有一頭暴魚龍就了不起，要是把我們惹急了，就算暴魚龍我們也能殺掉！暴魚龍死後，看你們還拿什麽跟我們對抗！”尼格顯然被安瑞的話激怒了，放棄了談判的打算，發出了一聲怒吼。
安瑞懶得再跟尼格多說廢話了，一揮手中長劍，劃過一道寒光。
旁邊的炮手立即將手中的火把伸了出去，引燃了船首炮的導火索，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炮口猛然吐出一股黑煙跟火光。
一枚炮彈激射而出，沿著筆直的路線，飛到了對麵，正打在海盜船的舷燈上，將其擊得粉碎。大量了玻璃碎片四散開來。由於距離尚遠，再加上船首炮隻是那一門小型炮罷了，這一炮的威力隻能說一般，連船身都打不破。
這枚炮彈沒能取得太大的殺傷力，卻徹底激發了雙方的戰意。
“他們竟然開炮了！”
“媽的，不逃了，團長，我們跟他們拚了！”
“就是，哪有海盜讓海商追得到處跑的！”
“他們隻有一艘船，我們有兩艘船，真打起來，還是我們占優勢！”
海盜們叫罵連連，改變了口風，不想再跑了。
兩艘海盜船改變了航向，一左一右橫了過來，試圖用船身麵向駛來的龍騰號。火炮全都安裝在船身兩側，是全船火力最大的地方，用船身轟炸敵船的船首或者船尾，能夠起到非常棒的效果。
安瑞看出了兩艘海盜船的意圖，自然不能讓對方得償所願，連忙揮動風舞者，改變了兩艘海盜船周圍的風向，製造出一股凜冽的旋風。
這股旋風起到了很大的幹擾作用，為海盜船轉向製造了難度，無論如何調整帆向，都很難取得合適的風力。
龍騰號趁機改變航向，向著一艘海盜船的斜側麵開了過去，這樣能夠避免同時遭遇兩艘船攻擊，單單與一艘船交戰。
一旦兩艘船接近，雙方就會動用炮火展開對轟，與此同時，船上的人也會動手。這是船與船的交鋒，同時也是人與人的交鋒。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龍騰號毅然前進，距離敵船越來越近，兩艘船目前形成了夾角狀態。
安瑞挑選的這艘船是從屬船，並非旗艦，尼格並不在上麵。既然要打，當然要先挑軟柿子捏。
另一艘海盜船仍在拐彎，拐過來尚需一段時間，帆船在海上轉向是很困難的，可不像陸地上的馬匹，一拉韁繩就拐過來了。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兩艘船終於接近了！
龍騰號的船身靠近了敵船的左舷斜側麵，彼此相距不過十碼距離。
“開炮！”
“開炮！”
雙方幾乎同時間喊了出來，聲音尚未消散，炮聲緊隨而至，一枚枚炮彈帶著灼熱的溫度，通過炮膛傾瀉出去，轟擊在對麵的敵船身上。
兩艘船瞬間亂作一團，一片混亂，炮響聲震耳欲聾，中彈處木屑飛濺，人仰馬翻，鮮血橫飛！
由於龍騰號角度占優，這輪對轟占到了便宜，打出去的炮彈基本上都命中了，對方的炮彈卻落空了許多。
“跳過去！”
“殺呀！”
十數名不知死活的海盜大聲呼喊著，手抓著繩索，像是猴子般從海盜船的橫桁上悠**過來，飛向了龍騰號的露天甲板。
龍騰號上僅有一人做了同樣的事情，握著繩索在半空中悠**起來，不過她不是悠**向海盜船，而是在半空中玩了個漂亮的回旋。在悠**的同時，她將手中的彎刀舞動成風，每當接近半空中的海盜，就用刀身劈斬過去，將海盜一一擊殺。
瞬息之間，她已經殺了多達六名海盜！
“莎菲，幹得漂亮！”安瑞誇讚了一句，同時大吼一聲，發出衝擊龍吼，將一名飛躍而來的海盜打入了海中。
貝雷戈以及山姆也在一旁展開了進攻，一個動用弓箭，一個動用飛刀，將餘下的海盜全都收拾了。
龍騰號仍在前進，一分多鍾後，已經與海盜船錯身而過，開了過去。
這一輪交鋒，顯然是龍騰號贏了，不僅把海盜船打得遍體鱗傷，還擊殺了十幾名海盜！
損傷方麵，龍騰號船體中了幾枚炮彈，有兩門大炮被打偏了，還有幾名炮手受了輕傷，好在沒人死亡。
龍騰號上的人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吃了癟的海盜們則叫罵連連，雙方反差極大，形成鮮明對比。
海盜旗艦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是拐過了彎，從龍騰號九點鍾方向包抄而來，顯然是想要找回場子，扳回一城。可就在這艘船開到一半的時候，海中忽然傳來一陣躁動，殺死了魔臉魚的暴魚龍再度出現，狠狠撞在了海盜旗艦的船尾上！
這一擊力道奇大，令海盜旗艦出現了傾斜，船尾也有了不容忽視的受損。要是任由暴魚龍撞擊下去，隻需幾下就能將這艘船破壞掉。
安瑞通過肉眼看著這一幕，心中樂開了花，憑借暴魚龍的實力，足以拖住海盜旗艦。趁著這個機會，龍騰號正好可以繼續欺負另一艘海盜船。
“掉回頭，繼續跟剛才那艘船對轟！今天我非得把海盜船打得稀巴爛不可！”安瑞高舉風舞者，大聲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