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話 上課
“你這個小……”刀疤男本想繼續辱罵莎菲，但是看到那寒光閃閃的劍尖之後，將溜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事實證明，這是個明智的選擇，他若是再像之前那樣囂張，這條小命恐怕就要不保了。他倒在血泊之中，用手捂著胸口處的傷口，用一種憤怒的目光盯著莎菲，眼中就好像要噴出火來。
戰鬥發生得很快，前前後後隻花了兩分鍾左右的時間而已，算得上兔起鶻落。
見到同伴敗了，另外兩名強盜驚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阿魯的實力，他們兩人最清楚不過了。阿魯曾經有一次喝醉了酒，跟另一夥人爆發了衝突，他以一人之力對付十幾人，用彎刀砍翻了對方大半的人，最終全身而退。在他們這夥由地痞流氓組成的小圈子裏，阿魯算是很強的了，罕有人能讓他吃癟。
正因為了解阿魯的實力，所以那名目睹了安瑞在紅樹林挖掘寶箱的消瘦男人才會請他出手。
沒想到，實力強橫的阿魯竟然敗給了眼前這個看似嬌柔的女人，而且敗得如此幹脆利落，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阿魯敗了，他們徹底失去了主心骨，不可能再有什麽作為。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當即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可還沒等兩人轉過身，眼前忽然一花，一隻腳掌惡狠狠地踢了過來，嗖嗖兩下踢在了兩人的胸口之上。
兩聲悶響，被踢中的兩人應聲而出，倒飛數碼遠之後落在了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出腳的人自然是安瑞，他兩腳飛出，落在地上，晃了晃略微有些酥麻的腳掌。
“兩位別急著走嘛。我們的話才談了一半，還有很多話可以談呢。”安瑞麵含微笑，摩挲著下巴，表情看似和善，可是卻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他回過頭，衝著莎菲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莎菲看住刀疤男，穩住局麵。
莎菲會意，微微點了點頭，守在了刀疤男身旁，寸步不離。
安瑞轉回身，繼續大搖大擺地走向被踢倒在地的兩人。他剛才踢那兩腳可一點也沒客氣，用上了八九成的力氣，被踢中的兩人現在肯定不好受，保不齊連肋骨都被踢斷了。
兩人趴在地上，呻吟不止，其中一人體質稍微好一點，掙紮著爬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站起身，身上立即又挨了一腳，又一次被踢翻在地。好在這一腳比剛才那一腳輕了很多，不然他非得被踢得半死不可。
“想活命就別亂動，給我老老實實趴在地上。”安瑞一腳踩在其中一名強盜的背上，沒好氣的恐嚇道。
兩名強盜倒也老實，聞言乖乖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敢亂動了。眼下，他們儼然已經成為了菜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兩人表情發苦，顯然腸子都悔青了，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我問你們，今天這件事是誰挑頭主使的？”安瑞腳下用力，左右碾動兩下，逼問道。
“是他，是他挑的頭！他說你在紅樹林裏挖到了一個寶箱，讓我們過來搶你……啊，痛痛痛。”被踩中的人說到一半，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立即殺豬般地慘叫起來。
“沒你什麽事了，管住你的嘴巴，我若是沒有提問，不許多嘴說話。”安瑞抬起了腳，走向了身邊那名消瘦男子，將腳踩在了這人身上，“說說看，你在紅樹林裏麵都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消瘦男子的話說到一半，眼珠滴溜溜轉了兩下，連忙改口道，“不，我什麽都沒看到，紅樹林裏根本什麽都沒發生。”
“一個還算不錯的回答，你沒有看起來那麽傻。”安瑞咧嘴一笑，這個回答還算讓他滿意。他緩緩蹲了下來，神色不善地看著腳下的消瘦男子，用一種低沉而又有力的聲音說，“人活在世上，應該懂得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管不住眼睛跟嘴巴的人，可是會很短命的。今天我給你上了一課，你要老老實實記住我的話。”
“是的，我保證會記住。”消瘦男子點頭如搗蒜，眼裏滿是恐懼之色。安瑞那張英俊的臉龐落在他的眼裏，簡直就跟魔鬼沒什麽兩樣。
“很好，非常好。看來你是個不錯的學生，對待好學生，老師得多多賣力才行。我額外給你留一個作業，讓你長點記性，幫你管住眼睛跟嘴巴。以後你再想攔路搶劫的時候，記得想想今天的教訓。”安瑞重新站直了身子，抬起腳，對著消瘦男子的左手踩了下去。
就聽數聲脆響，消瘦男子的指骨被生生踩斷了數根，這隻手以後還能不能用成為了一個未知數。
這就是安瑞留給消瘦男子的作業以及教訓，看似殘忍，卻非常必要。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對付眼前這種強盜，下手就得狠一點，否則就會被當成軟柿子。如果今天失敗的人不是這幾名強盜，而是他跟莎菲的話，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定會付出超過一隻手的慘痛代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絕不姑息。這是安瑞的處事原則，這種原則在這個世界裏，被他進一步放大化了。這是一個你爭我奪的海洋世界，無論海軍、海盜還是海商，全都是狠角色，善男信女在這片海洋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他要做的，就是在狠辣以及仁慈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既不能淪為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也不能淪為滿肚子婦人之仁的聖母。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該溫柔的時候就得溫柔。
“啊！！！”消瘦男子慘叫一聲，聲音淒厲，在街道上回**而開。他看著那隻被踩傷的手，眼中滿是痛苦之色，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希望你好好記住這一課，本老師可是很看好你的。”安瑞退後兩步，目光掃視，落在了消瘦男子以及另外一名強盜腰間的錢袋上。這兩個錢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倒是頗為誘人。“順便一提，今天的課程是收費的，你們幾人身上的財物我全都要了。”
安瑞露出一抹壞笑，俯下身來，將兩人腰間的錢袋狠狠扯了下來，掂量了兩下。就算裏麵裝著的全都是銅幣，也該有二十幾枚了，足以用來吃一頓美餐。
眼見著身上的錢袋被搶，兩名強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今天打算搶錢的明明是他們，結果他們這些當強盜的反倒被人家給搶了！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公道嗎？
“莎菲，那柄彎刀看起來不錯，你收起來留著自己用吧。另外記得搜刮一下那個刀疤臉，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他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沒必要跟他們客氣，該占得便宜就得占。”安瑞回過身來，提醒道。
“可是……這樣做的話，我們不就跟他們一樣了嗎？我有點不想當強盜。”莎菲猶豫道。
安瑞聽得直翻白眼，這種話從修女口中說出來倒也罷了，可是從一位女海盜口中說出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怎麽聽怎麽別扭。不過現在的莎菲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活脫一個乖乖女。若是換成以前的莎菲，別人膽敢罵她小**，她非得把罵人者的皮扒了不可。
“莎菲，你錯了，我們跟他們有著本質的區別。他們是強盜，而我們是正當防衛的海商。反過來奪取他們的錢財，隻是正當防衛罷了。而且我得提醒你一句，那柄彎刀看起來真的不錯，很適合你使用。我們今天正好要去替你買兵器，如果你有了這把彎刀，我們就能省一筆錢了，何樂而不為？”安瑞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莎菲似乎還有點猶豫，可是一看落在地上的彎刀，眼神便徹底趨於堅定了。就如安瑞所說，這柄彎刀確實不錯，用起來應該會很順手。她打消了那些不必要的顧忌，走了兩步，將那柄彎刀撿了起來，拿在手中掂量了兩下，分量可是不輕。
“不！不許搶走我的彎刀，那是我的東西！”名為阿魯的刀疤男見此情景，急得失聲大叫，若不是身上有傷，他非得急得撲上去跟莎菲拚命不可。也難怪他著急，這柄彎刀可是黑鐵級的武器，是他全身的家當。他渾身上下，當屬這柄彎刀最值錢。
“這柄刀放在你手上，隻是個為虎作倀的凶器，放在我們手上，才能用在正當的用途，比如說切個西瓜、拍個黃瓜什麽的。”安瑞出言譏諷，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他抬手點指了一下刀疤男的腰間，“莎菲，別忘了把刀鞘一並拿走，好刀得配上好刀鞘。”
莎菲點點頭，再也沒有了什麽心理顧忌，依照安瑞所說，把刀疤男打倒在地，將其搜刮一空，把刀鞘以及錢袋全都給拿走了。
賺夠了好處，安瑞這才放過了三名不開眼的強盜，領著莎菲大搖大擺地走了。他一邊走一邊對莎菲剛剛搶來的彎刀品頭論足，絲毫不掩飾對著柄彎刀的喜愛。
這些話統統落入了阿魯的耳中，把他氣得臉都變色了。他看著安瑞跟莎菲離開的方向，咬緊了牙關，用一種惡毒的語氣低聲喃喃道：“你們等著瞧，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你們今天讓我吃了這麽多苦頭，還奪走了我心愛的彎刀，我將來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奪回我的彎刀！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可我能找到對付你們的人，你們笑不了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