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話 漫長的航行
“有什麽事你可以先說說看。”卡西莫多倒也沒直接拒絕，話裏麵尚有餘地。
“我想讓你幫的忙有兩個。過幾天我要帶著船隊前往一處新大陸，那裏住著一群土著，這群土著跟我們的語言不通，所以我想請你臨時學一門可用於意識溝通的魔法，以便於幫我跟那群土著溝通。”安瑞道出了自己的請求。
“新大陸？”卡西莫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是指哪一塊新大陸？”
“一塊從未有人去過的新大陸，甚至連名字都還沒有，就等著我去命名呢。”
“這倒是個新鮮事，已經有很多年沒聽說過有人能發現新大陸了。自從大航海時代來臨以來，航海人們都賣力氣開船到處跑，能發現的新大陸，都已經被人發現了。”
“確實是個新鮮事，我這次將會成為一個創造新曆史的航海人，保不齊還會被人寫進史冊裏呢。”安瑞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難掩的得意。
“既然是沒人去過的地方，那你為什麽能夠找得到？”卡西莫多費解道。
安瑞又把異夢占卜師這個借口拿了出來，說了一遍。這卡西莫多雖然加入船隊很多天了，可一直沒怎麽跟人接觸，所以對安瑞的了解少之又少。
聽完了這番解釋，卡西莫多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不過沒有多問什麽，他本就是個寡言少語的人。
“你之前不是說有兩個請求麽，另外一個呢？”卡西莫多略過了新大陸這個環節。接上了之前的話茬。
“新大陸上除了有土著之外，還有一處遠古遺跡，那處遺跡需要巫師才能打開。而且必須是一位魔力充沛的巫師，尋常的巫師是不行的。你的魔力充沛程度，遠遠異於常人，甚至能在整個巫師圈子當中名列前茅，這個使命非你莫屬。”安瑞將第二個請求也說了出來。
卡西莫多沒有急著答應，而是陷入了沉默。
安瑞見機，趁熱打鐵道：“那處遠古遺跡當中存有一份巫師的力量傳承。而且還是空間係巫師的力量傳承，如果你幫我這個忙，那個力量傳承就是你的了。”
空間係巫師的力量傳承！
這對於巫師而言。絕對是一份吸引力驚人的寶物，一旦得到即可大幅提升實力，並習得數個空間係魔法，掌握這類魔法的構建模型。
安瑞以前答應過幫山姆找一份力量傳承。可他有更好的選擇。所以不急著把這份力量傳承給山姆，完全可以讓給卡西莫多。以後他為山姆找的那個力量傳承，將會比這個力量傳承更加強大。
卡西莫多並沒有因為這份力量傳承而激動，態度依然平靜。
“我可以幫你這兩個忙，至於力量傳承就算了吧。我就算變得再強也救不回父母的命。”卡西莫多垂頭喪氣道。
“魔法神秘莫測，奧妙無窮，你怎麽知道不可以呢？也許強大的魔法能辦到這一點也說不定。”安瑞故意鼓勵道。
“亡靈係魔法我不屑於使用。”
“我說的本來就不是亡靈係魔法。”
卡西莫多眼睛一亮，忙問道：“除了亡靈係魔法之外。世上還有別的魔法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也許會有。”安瑞模棱兩可道，“前提是你得想辦法增強實力。用心尋找。”
這種真假未知的答案，至少能成為一盞微弱的燈塔，指引卡西莫多這個年輕人繼續向前。
卡西莫多就好像獲得了清水滋潤的魚兒，煥發出了些許生氣，改口道：“我改變主意了，幫完你的忙後，就把那份力量傳承給我吧——如果真的有那麽個力量傳承的話。”
“可以。”安瑞答應道。
……
臨行前的傍晚，安瑞獨自一人行走在碼頭附近的街道上，頭頂戴著一頂兜帽，帽簷壓得很低，投下來的陰影遮住了小半張臉。
他這次出來是打算去碼頭附近的酒館轉轉，碰一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莎菲。夢中行者.琪雅說過，他與莎菲將來會在酒館重聚，隻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傍晚，日頭西落，橘紅暮色灑滿碼頭，令街邊景色顯得有些朦朧。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街邊的房屋很多都有著炊煙嫋嫋升起。
“嗬嗬，剛才那道焗三文魚真好吃，下次再來吃吧。”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
莎菲？
安瑞心裏一驚，連忙循聲望了過去，卻發現說話之人隻是個滿臉雀斑的陌生少女而已，根本不是莎菲，隻是說話聲跟莎菲有點像。他略感失望，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找了家酒館悶頭紮了進去。
酒館裏煙霧繚繞，有吟遊詩人正在彈唱小曲，還是有那麽幾個人正在認真聽著。
可酒館裏依舊沒有莎菲的倩影。
安瑞倒也沒有灰心，他壓根沒指望能這麽快找到莎菲，能花幾個月到幾年的時間找到，就已經很不錯了。時隔那麽久，兩人會不會變得生分？他也不知道。
隔日，船隊離開了世界商盟，啟程前往了新大陸。船隊先是通過傳送門進行了一次遠距離傳送，直接傳送到了刀鋒海極西地帶，接近了無盡海的邊緣。安瑞所要尋找的新大陸不在刀鋒海，刀鋒海隻是一片很小的海域，都已經被人探索過了，不可能存在新大陸。
相比之下，無盡海要比刀鋒海大得多，不然也不會被稱之為無盡海。無盡海位於刀鋒海西邊，同時也是這顆星球的西邊，越往西航行也就越冷，到了極西之地後，也就到了冰原地帶。無盡海是七大海域當中，麵積最大的海域。海水無邊無際，要航行大半年才能橫穿而過。
無盡海中，有迥異於刀鋒海的奇特地點以及勢力構成。凶險程度也要比刀鋒海略微高一些，但還比不上王冠海。各大帝國並存的王冠海，才是七大海域中的群雄逐鹿之地，其餘六大海域都要甘拜下風。
王冠海很可能是安瑞最後才會去的地方。
世界商盟中有傳送門可以直接抵達無盡海深處，可惜霸者商會的權限不夠，沒辦法使用哪種跨海域的傳送門，隻能退而求其次。先抵達無盡海邊緣，然後穿過兩大海域，抵達那處新大陸。
無盡海麵積龐大。氣候寒冷，土地貧瘠，還有著諸多危險的小麵積海域，所以前去探索的冒險者相對較少。留給了安瑞可乘之機。
如果他再不來探索的話。估計再過幾年，這塊新大陸就要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這種事情一向是手快有，手慢無。
數日後，船隊穿過了刀鋒海，抵達了無盡海。這還是安瑞首次離開刀鋒海，動身前往別的海域，這對他而言有著裏程碑般的意義。他不由得心潮澎湃，幾天來一直有些興奮。
直到幾天後。安瑞這種興奮勁才漸漸消退。
“嘩啦……”
大雨傾盆而下，當頭澆灌在船隊上。豆大的雨點將帆布以及甲板打得劈啪作響。頭頂滿是陰雲，幾乎看不到一點光亮。在甲板上活動的人，全都穿著放水的雨衣，可還是被雨水淋濕了，說不出的難受。
更要命的是，從這裏開始，氣溫逐步下降，已經沒有了刀鋒海的四季宜人。雨水的寒意滲透人的肌膚，令很多人患上了感冒。
這片海域名為暴雨海，常年陰雨綿綿，而且烏雲會影響測量員判定方位，帶來諸多不便。
“唉，真懷念刀鋒海的陽光，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離開這片見鬼的海域。”
“少烏鴉嘴，要是把幽靈船招來就糟糕了。”
“這還隻是第一道坎而已，無盡海危險的地方比刀鋒海更多，真正的難關在後麵呢。”
“我不怕怪物，可是雨下個不停實在太討厭了。”
水手們頂雨作業，工作時不忘出聲抱怨。
數日之後，終於雨過天晴，船隊駛離了暴雨海，抵達了一片相當普通的海域。在暴雨海的影響下，船隊偏離了原本的航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安瑞開始幫助測量員修正航向，向著正確的方位進發。
船隊緊接著來到一片名為狼牙海的海域，這片海域有著很多尖銳的礁石，有些還是暗礁，非常危險。船隊就好像航行在一片地雷陣當中，需要小心翼翼，避開那些危險的暗礁。這期間有安瑞的指引，還有齒鯨魚人在海底開路，雙方彼此配合，有驚無險的穿過了狼牙海。
相比於生死之戰，這種航行已經算是安全了，隻是費點時間而已。
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人們身上的衣服變得越來越厚實。天氣的轉變，優點是食物變得更容易儲存了，缺點是導致更多人患上了風寒。
好在船隊裏有赫爾敏這位牧師坐鎮，能夠用神術幫忙治病，神術連傷口都能治愈，一些風寒小病更是手到擒來。
接下來的航行變得非常漫長，船隊在一條極少有人涉足的航線上穿行著，期間甚至連一艘船都沒遇到。四周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茫茫大海，不管怎麽航行都看不到盡頭，每天都像是在原地踏步。人們深切的感受到了無盡海這個名字的含義。
無盡海，無邊無際！
到後來，人們甚至已經變得麻木了，漸漸習慣了這種沒有盡頭的航行。
船上的物資每天都會迅速減少，好在安瑞的空間寶箱裏麵塞了備用的物資，足以支撐這次航行。可為了保險起見，人們的餐桌上還是盡可能多的添加了一些海鮮，其中以魚類最多。在大海上航行，最缺的是淡水，最不缺的就是海鮮，一張大網撒出去，總能撈到很多。
廚師們變著法的烹飪這些海鮮，就差把魚刺變成菜了。
漫長的航行鮮有變化，但並非完完全全的一成不變。
首先，在安瑞的指導下。那蟲後已經孕育出了一些新的甲蟲。船上空間有限，沒地方養那麽多無用的甲蟲，所以孕育的都是一些精兵甲蟲。每個都能以一當十。再加上常年在海上漂泊，孕育的甲蟲主要以飛行以及遊泳類甲蟲為主。
蟲後以前在島嶼上稱霸一方，食物充足，沒指望在海上發展，還從未孕育過能遊泳的甲蟲。嚐試了許多次後方才成功，期間生出了許多失敗的後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蟲後有著很大的潛力。它與安瑞作戰時，並未挖掘出自身的潛能。在安瑞的指導以及幫助下，蟲後會變得更加強大。孕育出更加強大的後代，組建出一支實力強勁的海上部隊。
另一方麵，冰火雙頭龍的龍蛋距離孵化已經不遠了，龍蛋上的花紋越來越豐富。偶爾還能聽到蛋中有一些奇怪的動靜。這是生命的躍動篇章。
某一天，龍蛋上的花紋終於長滿了，停止了吸收火耀粉的能量。而安瑞身上的火耀粉，也確實沒剩下多少了。
安瑞估計今天冰火雙頭龍就會破殼而出，令他很是興奮，特意把養子布爾蘭叫進了房間，一起見證這頗為有趣的時刻。最初的時候，他本想讓養子跟自己住在一起。但考慮到自己的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要是被布爾蘭這個熊孩子搞壞的話。會很麻煩。而且龍蛋以及空間寶箱等物品，對於孩子有一定危險性，也確實不適合讓孩子住在這裏。
“爸爸，幼龍什麽時候才能孵化出來啊？我都有點困了。”布爾蘭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哈欠問道。
安瑞倒是精神抖擻，答道：“就快了，剛才那個龍蛋還在動呢。”
兩人對麵的箱子當中，龍蛋穩穩放在那裏，閃爍著紅與藍兩種色彩。
過了一會兒，龍蛋終於迎來了破殼這一刻！
龍蛋晃了三晃，發出了破裂之聲，裏麵的幼龍似乎也在努力。龍蛋表麵的雙色花紋綻放出比平時耀眼三倍的光芒，紅色的花紋冒出火花，藍色的花紋浮現寒氣。一冷一熱彼此抵消，形成氤氳霧氣。
“哇！它終於要出來了！”剛才還困倦不已的布爾蘭，此時忽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從安瑞的懷中跳到地上，瞪大眼睛看著龍蛋。
安瑞更是激動，起身站到了布爾蘭身後，護著這個孩子，免得發生意外。
龍蛋上的裂痕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塊三角形的碎片落在了地上，一個小小的嘴巴從破損處拱了出來。碎裂的地方越來越多，一頭冰藍雙色的幼龍漸漸顯露出來，它長著兩個小腦袋，背後生著雙翼，渾身包裹著稚嫩卻又堅硬的鱗片，此外還沾染著一些粘液。它的背後甩動著兩條尾巴，一條尾巴末端是火紅色的，另一條尾巴則是冰藍色的。
這條幼龍是火焰以及寒冰兩種元素結合而成的存在，當它成年之後，將會成為這兩種元素的駕馭者，翱翔在天空之上！
“嘶嘶！”兩個龍頭望向不同的方向，發出了尖銳的低吼聲，由於剛剛出生，它的四隻小眼睛緊閉著，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膜。
“它好小啊。就好像一條蜥蜴。”布爾蘭一時好奇，向前走了過去，試圖近距離打量剛出生的幼龍，卻被養父給攔住了。
“別過去，它從剛出生時就會噴火跟寒氣，小心傷到你。”安瑞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兩人隔著一定距離，觀賞著對麵的幼龍。
幼龍掙紮著邁出步子，跨出了破碎的龍蛋，卻被箱子邊緣給攔住了，愣是沒能跨出去。那幼嫩的小翅膀，還不足以支撐它飛行。
看夠了之後，安瑞走到寶箱附近，伸出雙手，同時印在了兩個龍頭之上。收服冰火雙頭龍比較特殊，需要雙份的精神烙印，同時打入兩個龍頭當中。這會加大收服難度，所以這是一個公認比較難以收服的龍種，讓很多強大的龍戰士栽過跟頭。
冰火雙頭龍潛力非凡，日後將會成為安瑞的一大助力，甚至會超過黑嵐龍以及血海暴龍。
安瑞深吸一口氣，將兩道精神烙印同時打入龍頭當中，光芒乍現，很快便沒入進去。整個過程很順利，這畢竟隻是一頭幼龍而已，還是剛出生的幼龍，收服難度要比成年龍低很多。
有了精神烙印，幼龍就沒什麽威脅了，安瑞將幼龍抱出箱子，放在了地上。
“摸摸吧。它不會再咬你了。”安瑞衝著瞪大眼睛的布爾蘭招手道。
布爾蘭壯著膽子走到幼龍附近，伸出手來，摸了摸紅色的龍頭，說了聲好熱，又摸了摸藍色的龍頭，說了聲好涼。
幼龍剛出生，一定缺乏營養，又過了一會兒，安瑞將幼龍收入體內，印在了右肩膀上，形成了一塊小小的龍紋。他能夠與龍寵共享生命力，將生命力過渡給幼龍，隻要他吃飽喝足，自然不愁缺乏營養。
“哇，好神奇！”布爾蘭還是第一次看到安瑞將龍寵吸入體內，興奮的兩眼放光，驚歎道。
“這是龍戰士獨有的能力，你要是感興趣，以後我教給你，看看你能不能學會。”安瑞話鋒一轉，“你要是對別的職業感興趣，我也可以為你找別的老師教導你，反正你想學什麽都行，這方麵我不強迫你。人隻有做感興趣的事情，才會傾注全部的心血，獲得最大的成就。強扭的瓜不甜。”
“我想學……”布爾蘭拖了個長音，揚起小臉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