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

走回到房間裏,推開門走進去沒幾步,皇甫長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當即一把抽出掛在牆邊的長劍,直指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警覺道。

“什麽人?!”

“嗚嗚……嗚嗚嗚……”

對方像是被人塞住了嘴巴,還是頂嚴實的那種,廢了好大勁兒才發出細微的嗚咽聲,若不是仔細聽,倒像是窗口處夜風刮拂的聲音。

皇甫長安心下有疑,掏出火折子點起火,湊到對方跟前掃了一道,在看清對方的長相後不由嚇了一跳。

“哇!鬼啊!”

一把扔掉長劍跳粗了幾步開外,忍了好一會兒才沒有奪門而去。

見狀,對方扭動著身子嗚咽得更厲害了,掙紮間一腳踹翻了邊上的椅子,又急又惱,竟是一蹦一跳地朝皇甫長安撲了過來!

“靠!難不成是僵屍?!”

皇甫長安心有餘悸,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那麽做太有失風度了,即便飛起一腳踹了過去,直把對方踹開了十多步遠,等到對方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才走上前點起了各個角落裏的蠟燭,直至明晃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再回頭,皇甫長安一眼就認出地上那家夥的衣著,不免大吃一驚。

“小世子?怎麽會是你?!你……你怎麽被人綁起來了?!”

說著,皇甫長安趕緊走上去把南宮景鸞扶了起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那張鼻青眼腫的臉,頓時就樂了,又驚訝又好笑。

“本公子就說嘛,剛才看見鬼了,還是個奇醜無比的鬼,原來真的沒看花眼啊……哎哎哎,你別哭啊!本公子不說了還不行嗎?話又說回來,你得罪誰啦?這大半夜的……到底是誰把你打成了這樣?深仇大恨似的,好端端一張漂亮的臉蛋兒,這下真是毀了個徹底……”

聽皇甫長安這樣一說,南宮景鸞頓時委屈極了,不等皇甫長安把嘴裏的布條拿開,珍珠般的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噗噗往外冒,一顆接一顆源源不斷地從那黑青的眼眶裏流了下來,待嘴巴一得解放,就忍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嗚嗚嗚……魂淡!本世子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嗚嗚,嗚嗚嗚……”

見他哭得厲害,皇甫長安一時半會兒哄不住,不免有些頭疼,轉頭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當即站起來拉著南宮景鸞就要往梳妝台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還十分沒人性地調侃。

“來來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難得你被人揍成了豬腦袋,正兒八經地醜了一回,估計你從來都沒見過自己醜的模樣,現在正好可以瞧一瞧,感受感受當醜八怪的滋味兒……多奇妙啊!”

聞言,南宮景鸞微微止住了哭聲,換成了斷斷續續地哽咽,卻是不肯跟著皇甫長安往前走。

“不看不看……我才不看!醜有什麽好看的?!”

皇甫長安繼續循循善誘。

“這你就不懂了!長得漂亮是不錯,但就算是醜,也是一種別樣的境界嘛!更何況,像你這樣醜到了銷魂的地步……數遍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一不留神就被皇甫長安拉到了鏡子前,南宮景鸞被她說得有些動搖,但還是不敢看鏡子,兩隻爪子死死地捂住臉,扭開腦袋嚷嚷。

“我不要看!你別逼我了!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末了,又強調了一句。

“是真的生氣!”

“真的不看?”皇甫長安試探著征詢了一遍,見他使勁兒搖頭,不免有些惋惜,“哎,真是不懂得珍惜!換做本公子是你,本公子定然要一次性看個夠……所謂有比較才有真理,見過了自己極醜的一麵,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美……嘖嘖……”

聽到這話,南宮景鸞終是有些不甘心,趁著皇甫長安轉身的當口,偷偷地拿開手往鏡子裏飛快地瞟了一眼,爾後——

“啊……啊啊啊……”

倏地瞪大眼睛,驚恐萬狀地連呼了幾聲,即便眼白一翻,被鏡子裏的自己嚇暈了過去!

“喂?!喂喂喂!”一把接住南宮景鸞倒下去的身子,皇甫長安使勁地搖了兩下,見他確實昏厥了過去,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我去……還真暈啊!”

把南宮景鸞抱上床伺候了好一陣子,把他身上淤青的地方都塗抹了膏藥,皇甫長安才準備熄了燈休息,卻不想人還沒站起來,就被南宮景鸞一把拽住了手腕,爾後大汗淋漓地尖叫了一聲,騰地坐了起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顯然是做了噩夢。

“不要!不要走!我害怕!”

“怕什麽,有本公子在,就算是真的有鬼,本公子也幫你把丫給砍了……”

拍著他的肩膀安撫了兩句,笑完之後皇甫長安還是覺得有些心疼的,好端端地一個漂亮娃娃,居然被折騰成了這樣子,到底是多大仇才能狠得下心下這樣的毒手啊!

“嗚嗚嗚……”南宮景鸞渾身輕顫,抱著皇甫長安的手臂挨了上去,仍然有些心有餘悸,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了起來,“爹爹,你給我當爹地好不好……爹爹,我怕!那個人好凶!爹爹,你要保護我……不然,不然你幹脆一刀把我殺了!”

皇甫長安聽得雲裏霧裏,不免好奇。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還能有誰?就是剛才把我帶走的那個家夥!”南宮景鸞眉峰一豎,恨得咬牙切齒,“那個魂淡把我從你身邊帶走之後,就把我裝在麻袋裏麵打了一頓,還警告我……還警告我……”

居然是聞人清祀幹的?皇甫長安嬸嬸地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那家夥不是隻會殺人不會打人的嗎?噢不,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他……警告你什麽了?”

抱緊了皇甫長安的手臂,南宮景鸞四下轉了一圈,又害怕,又憤怒!

“他還警告我說……不許叫你爹!嗚嗚嗚!”

“噗——”

竟然是為了這種理由?!皇甫長安頓時就一口大姨夫噴了粗來,差點沒笑成傻逼……聞人清祀他還能更幼稚一點嗎?!

“你笑什麽?!我不管,我就是要叫你爹爹,就算他把我打屎了,我也要叫!”南宮景鸞卻像是跟聞人清祀杠上了,縱然心下仍有幾分恐懼,但還是執拗著不肯屈服,“爹爹爹爹爹爹!”

刹那間,皇甫長安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好了好了……給你當爹爹就當爹爹……不過,隻能私底下這麽叫,有別人在就不準叫!”

“太好了!爹爹!我就知道你還是對我好的!”

看著螃蟹一樣緊緊扒在自己身上的小騷年,皇甫長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一時間百味陳雜……她是專業折花采草的,不是專業收兒子女兒的好嗎?!

好不容易把南宮小祖宗給哄睡了,皇甫長安也徹底累趴在了**,連燈也懶得熄就和衣蓋上了被子,身側,南宮景鸞緊緊挨著她,雙手始終不肯鬆開,抱著她的手臂小貓似的蹭了兩下,迷迷糊糊地說著夢囈。

“爹爹……你對我真好……”

微彎嘴角,皇甫長安不免心頭一暖,到底是拿這貨沒有辦法。

第二天天一亮,還沒睡飽覺,南宮璃月就派了人來喊門,皇甫長安罵罵咧咧地兩句,怕下人吵到了南宮景鸞,隻得下床去陪王爺用早膳。

“怎麽,一大早就把本公子叫過來,是不是想本公子了?”

笑盈盈地走到桌邊坐下,皇甫長安隨手拿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裏,吧唧著嘴巴嚼了兩下,見南宮璃月投來嫌棄的視線,當即撅著嘴巴朝他拋了一個飛吻,惹得南宮璃月臉色一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負手走到窗邊,背對著她冷哼了一聲。

“東西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聽他這麽一說,皇甫長安才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個盒子,即便抬手攬了過來,緩緩打了開。

卻見錦盒裏放著一塊明晃晃的金牌,差點沒閃瞎她的一雙狗眼。

拿起金牌翻來覆去看了兩眼,除了覺得這塊金牌純度很高,工藝手法十分精良,一看就很貴之外,皇甫長安倒也沒看出什麽其他的奧妙來,不由問了一聲。

“這是什麽東西?”

南宮璃月回過神,剔著一雙狐狸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態。

“那是先帝賜下的免死金牌,見金牌如見先帝,便是父皇見了,也是要下跪行禮的。”

“哇!這麽酷炫?!”皇甫長安聞言一樂,霎時間覺得手裏沉甸甸的金牌燙手了起來,忍不住又左右翻轉著琢磨了一陣,繼而才像是想起了什麽,抬起頭來笑嘻嘻地看向南宮璃月,“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也舍得拿出來,莫不是為了送給本公子當定情信物的?”

“哼……”

南宮璃月一甩手,高傲地扯了扯嘴角,隨後緩緩從那兩片薄唇中吐出了幾個字。

“這塊金牌不是本王的。”

皇甫長安訝然。

“那是誰的?”

淡淡地抬起眼皮,南宮璃月似是而非地掃了一眼皇甫長安,笑得頗有些意味深長。

“是太子派人專程送來,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