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太子要翻身 7、這是要穿越的節奏嗎?
冬末春初,鳳城的天還十分寒冷,前夜才停的大雪積了三尺有餘,厚厚的一層,到現在還沒消去一半。
無歡宮內的鏡湖也不能幸免於難,水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襯著黯淡的晚霞顯得愈發死謐,湖麵上偶爾掠過一兩隻老鶩,發出孤寂嘶啞的悲鳴。
“嘎——嘎——”
這樣冷的天,大夥兒都緊閉門窗躲在屋子裏頭圍著炭火取暖,連一向興盛的街市都冷冷清清地幹晾著,宮裏頭雖然有侍衛在來回巡邏,但比起往日來清靜了不少,更別提這偏僻的花苑一角了。
遠遠的,瞅見那個疾步走近的圓乎乎的小胖墩,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在雪地上打起滾兒來,很是滑稽。
一身荷翠的丫鬟見狀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俯身提醒坐在亭子裏的少女。
“郡主,‘太子殿下’來了。”
著粉裙披白貂坎肩的少女聞言緩緩抬起眉梢,漫不經心地朝來路瞟了一眼,提起抱著火爐子的纖纖素手輕輕拉了一下套在最外頭的暗藍袍子,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從遠處搖搖擺擺地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夜郎王朝那個舉國恥笑的廢物太子,皇甫長安。
隻見那個滾圓如球的太子殿下裹著一身厚厚的夾襖,偏生最外頭還套著一襲燦黃色的裘袍,活像一個會蹦躂的大柚子。大概是因為走得遠了,那個球狀物踉踉蹌蹌的步伐有些吃力,不是很穩當,好像隨時都會跌進一旁的湖裏。
一路從寢宮走過來,再加上走得快,皇甫長安氣喘籲籲,忍不住停下來休息了一小會。
抬頭朝著不遠處的亭子瞅去,隻見身姿倩麗的主仆二人正笑著看她,嬌美的麵容上毫不掩飾嘲諷之色,刺得皇甫長安心頭一痛,不由加快了步子走上前。
“你終於到了,”坐在亭子裏的少女揚眉淺笑,光華動人,“我可是等得都快睡著了呢。”
“我……”
皇甫長安抬手扒開絨帽,胖嘟嘟的雙頰被凍得通紅,額前發絲淩亂,看著十分狼狽。因為這一路走得急,也沒好好喘口氣,一個字才出口,就接不下去了。
嬌嬈的少女卻不再給他解釋的機會,斂了笑意正了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說吧,太子殿下專程遣人約我來,是為了什麽?”
要不是父侯特意囑咐,她才懶得搭理這個惡心巴拉的太子殿下,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多聽他說一句話都覺得作嘔。
皇甫長安剛剛緩過一口氣,聞言又是一急。
“你……你不能嫁給大皇兄!”
少女的柳葉般的眉尾陡而一挑,冷冷一笑:“為什麽不能?”
“因為……”
皇甫長安死死咬著嘴唇,想說又不敢說。
“嗬嗬,”少女忽然笑了起來,站起身把暖爐放到桌上,款步走到皇甫長安麵前,眯著眼睛低低一哂,“因為,你喜歡你的大皇兄?”
雖然是問句,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驟然被戳穿了心思,皇甫長安心尖一顫,抬起頭來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沒有?哈,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誰不知道你是個斷袖?誰不知道你四處搜羅那些個跟大皇子長得相似的孌童?誰不知道你不止一次闖入大皇子的寢宮偷看他洗澡?誰不知道……”看著對方逐漸慘白的臉色,少女笑得更加恣意,“天底下怎麽會有像你這麽蠢的人,被全天下的人當成了笑話,居然一點都不自知!就憑你這樣,也配喜歡大皇子嗎?你隻會給他抹黑,玷汙了他的名聲!”
“賤人!你閉嘴!”
被人這樣侮辱,饒是再怯懦的人也禁不住怒火攻心,皇甫長安惱羞成怒,揚手就要去扇她的臉。
“啪!”
清脆的一個巴掌聲,驚飛了湖邊的一隻白鷺。
皇甫長安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大膽!你這個下賤的女人,竟然打本太子?!”
上官婧遙甩甩手,嫌惡而輕蔑地看著他,不屑地冷哼。
“太子?憑你也配?!拿麵鏡子好好照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也比你像太子啊!”
一邊說著,上官婧遙步步逼近,刺在皇甫長安臉上的目光比刀子還冷,嬌豔的麵龐上逐漸露出猙獰的神色。
“你搶了大皇子的儲君之位,我就是打你又怎麽了?我還想……”
皇甫長安被她駭人的目光看得心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麽?!這裏是皇宮……你敢亂來的話我就……”
上官婧遙懶得跟他廢話,一把拽起他的胸口,猛地往一旁的冰湖裏推了過去——
“蠢貨,去死吧!”
“啊!”
皇甫長安尖叫了一聲,還來不及叫人,就“嘭”的一聲掉進了水中,在水麵濺起一大片碎冰。
冰冷的湖水刺激得皇甫長安陣陣發顫,好在因為穿的衣服多,一下子沒有完全浸透,轉而就將他圓滾的身子托起來浮出了水麵。
皇甫長安不會水,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地在水裏掙紮。
“來人!救命!快來人啊……!救……救我!”
上官婧遙站在湖邊,笑著冷眼旁觀,看到那個惡心的家夥在水裏撲騰掙紮,心下莫名的愉悅。
這個蠢貨,為了約她出來說那種沒用的話,竟然真的答應她屏退了禦花園所有的宮人侍衛,這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隻要他死了,儲君之位必屬大皇子無疑,那個男人才是夜郎王朝真正的天子!
“別喊了,‘太子殿下’難道忘了嗎?一大早宮人就被您屏退了,您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會聽到,還是乖乖的……去見閻王吧!”
一旁的女婢幸災樂禍,在主子的縱容下,快步走上前一腳踹開了撲騰著遊到岸邊抓上石塊的某隻圓球。
湖水冰冷刺骨,皇甫長安逐漸沒了氣力,喊不出聲,但還是不死心地往湖邊靠,雙手胡亂抓著什麽,企圖能攀出水麵。
“煙兒,”上官婧遙眉尾輕抬,轉眸朝邊上的用於支撐樹幹的木棍瞟了一眼,提示她,“用那個。”
“嗯!”
女婢點頭應下,跑過去拔出木棍,回到湖邊,將木棍的一端頂到湖麵上那個起起伏伏的腦袋上,用力一推,皇甫長安瞬間就被推出了七八尺,再也抓不到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沒過多久,湖裏麵那個影子逐漸就沒了動靜,緩緩沉了下去。
上官婧遙這才勾唇淺笑,回眸同婢女對視了一眼。
煙兒立刻將木棍插回了原位,慌慌張張地往外奔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打聲喊:“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啊!太子殿下溺水了!太子殿下溺水了!”
望著逐漸恢複平靜的冰湖睡眠,上官婧遙巧笑嫣然,目露寒霜。
“……未來的皇上,隻能是無桀哥哥,未來的皇後,也隻能是我上官婧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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