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賀書白自責的要命,最後一個產品本該由他來講解的,如果不是他把機會讓給了簡悠,她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他不是沒有過戀愛經驗,可此刻麵對著眼前這個疼到顫抖的女人,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不知所措。
“謝謝你。”簡悠強撐著向他道了聲謝,用衣服捂著胸口快步離開房間。
隔了兩個房間便是水房,簡悠放開水龍頭,俯身蹲了下來,任冰涼的自來水衝刷燙傷的部位。
涼意中和了痛感,卻浸入骨髓,冰得她瑟瑟發抖。
一門之隔的外麵是一陣嘈亂的聲音,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應該都知道了有嘉賓燙傷的事發生,有人在調查事故原因,有的人因為提供了劣質的道具而挨罵,更多的人則圍在走廊竊竊私語。
簡悠什麽都顧不上,咬著牙強忍著那痛感一波一波的侵襲攻破她的神經。
門“嘭”的一下被踹開,她愣了一下,還沒看清是什麽人衝進來了,隻覺得被什麽東西裹在了身上,然後身子驀地一輕,竟被人扛在了肩上。
她嚇了一跳,忍不住掙紮,卻聽到一道熟悉的低音隱忍著怒意,“別亂動!”
“寧驍?”簡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音調——他不是該在京城嗎,怎麽會出現在三百公裏之外的土溝村?
寧驍沒有回應,跛著腳把她扛出了房間。
賀書白剛聯係完自己的人來村裏接她去醫院,回頭就看到她被一個陌生男人粗暴地扛在肩上,滿溢的懊惱和自責在這一瞬爆發,快步走過去攔住那人,“放下她!”
寧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隱含著冰冷的陰戾,卻最終什麽都沒說,邁開長腿,從他旁邊繞了過去。
“站住,放下她!”賀書白再次攔住了那人的去向。他緊緊攥著拳頭,要不是怕二次傷到簡悠,恐怕下一秒就會揮出去砸在那男人臉上。
寧驍身上毫不收斂的凜冽寒意像是有了實質,死死地盯著賀書白,後者毫不畏懼,亦捍衛著簡悠的名聲和安危。
“不想讓她疼死,就趕緊讓開。”
最終,還是寧驍先開了口,每耽誤一秒,痛苦的隻會是他肩上的小女人。
賀書白身子一凜,他不確定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不敢放行。這時他的助理開著車匆匆趕來,泊在一旁按了幾聲喇叭。
“把人交給我,我會送她去醫院。”他伸出手,語氣到底放了軟,畢竟當務之急是救人。
寧驍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致,看都不看他一眼,再次側身繞開。
賀書白還要說什麽,卻被一人攔住去路,竟是張琛意。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張老師在娛樂圈裏混跡多年,自然免不了和寧驍有過幾次接觸。他知道寧驍這種二世祖浪**成型,說不定簡悠就是他新的小情人,若惹惱了他,即便是賀書白的影帝身份也吃不了兜著走。
“他姓寧。”
張琛意點到為止,賀書白身子一凜。
原來他就是寧驍,賀書白不明白,簡悠這樣的姑娘怎麽會招惹到那種人,卻最終沒有上前,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她放在了那輛銀灰色的賓利車上。
上了車,寧驍便把她身上蓋著的軟巾拿了下來,白皙的皮膚和大片的紅色傷痕**在冰涼的空氣當中,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栗。
駕駛位的陸前眼珠動都不敢動,立刻啟動車子,沿著導航向市裏的醫院開去。
為了讓燙傷的部位降溫,車裏沒開空調,寧驍將軟巾圍在她沒有被燙到的腰間。軟巾的一角無意間蹭到了簡悠的傷處,疼得她忍不住低吟出聲。
寧驍心疼不已,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小心翼翼攬著她的腰,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他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安撫她,希望她可以好受一點。
“你怎麽來了。”
簡悠需要轉移注意力,咬著牙開口問他。她趴著,半邊臉蛋抵在他修長結實的大腿上,聲音悶悶的。
“我來看你。”
寧驍垂下眼眸,沉沉的聲音又低又柔。
“我不信。”簡悠疼得忍不住哼哼。
她是真不相信寧驍的話,反正以前也經常在片場遇到他,他的身份本就是圈裏出名的影視投資公司的老總,投資了這部綜藝也說不定。
寧驍失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不信就算了。”
他到底沒有告訴她,一大早他便找了公司裏最優秀的法務,同他一起來到了這個小山村。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她,卻在看到她忙於工作時那專注的樣子時強壓下思念,一直躲在附近的村民家裏。
“哼哼。”
簡悠顧不上跟他保持距離,顧不上他債主的身份,更顧不上他們即將結束的婚姻關係,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腿上。有一瞬間竟覺得,有這樣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竟然是件很值得慶幸的事。
一路無言。
地凍天寒,兩人相依相偎,彼此的體溫滲透在自己的肌膚上,竟然也沒有感覺到有多冷。
最艱難的要屬陸前,農村的道路雪麵硬滑,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證驍爺和嫂子的安全。
過了兩個小時以後,車子終於停在了最近的縣城醫院。那邊提前安排了人等候,寧驍下車,扶著簡悠下床,看著她趴在手推**被醫護人員推進處置室,一顆懸著的心才堪堪落了地。
“驍爺,你的腿。”
陸前停好車子也來到了這裏,看到驍爺的傷腿正在顫抖。
“沒事,”寧驍低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用手按在了腿上。
陸前不放心,扶著他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兩人一等便是一個小時。
簡悠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麻藥起了作用,已經沉沉睡去。寧驍動了動肩膀,弄醒了也已經在他肩上睡著的陸前。
“你去附近找個賓館對付一晚,我陪她。”
“可是,驍爺……”陸前使勁兒眨了眨眼,盡量讓自己精神一點。他話還沒說完,寧驍便已經跟著簡悠進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