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幫?”

賀書白的聲音清朗好聽,一雙清冷的幽深眼眸像是能蠱惑人心似的,簡悠下意識地問出了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連連拒絕,“不,不用了,我沒事,謝謝。”

“你根本不是視頻裏那樣的人,有人惡意抹黑你,你可以告他們汙蔑造謠,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你提供律師團隊。”

賀書白一瞬不瞬地看著簡悠澄澈的眼睛,絕不相信她會是視頻中那個拿了錢,還趾高氣昂地說“隻要肯出錢,我什麽都能做得到”的女人。

“不用了賀老師,謝謝你,他們並沒有造謠。”

賀書白一怔,好像沒有聽明白她的話。

簡悠笑了笑,解釋道,“視頻是真的,我也的確跟寧驍有過一段婚姻。”

賀書白眉頭微蹙,顯然不肯相信,卻還是說道,“我知道你有苦衷。”

“賀老師,你別替我說話啦,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如今曝光出來也的確在網絡上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簡悠無奈的笑了笑。

她現在沒有心情同賀書白聊過往,抬起拿著手機的手揚了揚,下了逐客令,“抱歉賀老師,我還有點事,能不能……”

“你要做什麽,我可以陪著你。”

賀書白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轉身徑直走到旁邊的火炕上坐了下來。

簡悠:“……”

她神經是粗,又不是傻。她能感覺得到,賀書白對她的好早就已經完全超越了老師對學生的關心,亦或是前輩對後輩的提攜。甚至最近這段時間,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愈發的熱烈直白。

也難怪寧驍會對他充滿敵意。

簡悠知道賀書白是個很好的人,她怕傷害到他,根本做不到簡單粗暴的拒絕。想了想,她便幹脆轉過身去,拿起手機撥通了寧驍的號碼。

等待對麵接聽的過程顯得極其漫長,她能感受到賀書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跳逐漸加速,緊張得背後竟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簡悠放下手機,心下奇怪,忍不住又撥了一次,沒想到這一次,寧驍的手機竟然直接關機了。

寧驍從來不會拒接她的電話,更不會在明知她會擔心的情況下關機。

之前好不容易壓下的不安,此刻開始迅速蔓延,她咬著牙,忐忑地撥打了陸前的號碼。

他是寧驍的司機,更是他的助理,他們是一起回京城去的,應該在一起。

簡悠這樣安慰著自己,誰知聽筒中竟又傳來了提示關機的提示音。

賀書白見她身形微晃,狼狽且慌張。他心口一緊,不由自主地衝上前去,從身後扶住了她。

“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簡悠搖了搖頭,那種混沌的痛感再一次侵襲了她的大腦。她暫時無法思考,在賀書白的攙扶下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那種慌張混亂的感覺才稍微平複了下來。

這是那次被囚禁後又受到重傷留下的後遺症,她從來不敢想得太多,更不敢大喜大悲,就是怕被那種如同跗骨之蛆的痛感折磨。

“你臉色很難看,”賀書白俯下身子,離她很近,可以看到她額頭上滲出的細細汗珠,“視頻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來處理,你好好休息。”

簡悠擺了擺手,跟寧驍現在的安危比起來,熱搜上的視頻和受到影響的演藝生涯似乎已經完全不重要。

“謝謝你賀老師,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處理。你走吧,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她蒼白著臉頰再次下了逐客令,誰知話音還未落,身體倏地一輕,竟被賀書白打橫抱了起來。

“賀老師!”簡悠很是抗拒和其他男人有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忍不住掙紮起來,力氣之大使得賀書白難以招架,咬牙強撐著才把她放到了火炕上。

火炕被劉大娘夫婦燒得熱乎乎的,溫暖逐漸包圍了簡悠的身體,竟真的稍微緩解了她的頭痛。

賀書白拿起一旁的被子想要為她蓋住,卻被簡悠掙紮著躲開了。

“你生病了,”賀書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

然而簡悠卻同樣不肯妥協,她虛弱地撐起身體,“我生病了也不需要你的照顧,賀老師,你走吧,我要休息!”

“可是你……”賀書白咬著牙,下頜角繃得生硬。

他怎麽會不知,簡悠幾次三番地請他離開,是在拒絕他,可他又怎麽放心在這個時候扔下她一個人。

如果說以前一直想要見到她,是兒時放不下的執念。那麽現在,他想要親近她,照顧她,便是從拍攝《鹿鳴傳》到現在,在一次次接觸中對她逐漸產生的好感和愛意。

“簡悠,我……”

話才出口,簡悠一把扯起被子,嚴嚴實實地蒙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

賀書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作為賀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多麽優秀的女人對於他來說也都隻是附屬品而已,他可以任意選擇、采擷,又何曾如此卑微過。

他站在床邊,一把抓住了蒙在她頭上的被子,他多麽想要拉開,讓她看一看自己的心。然而許久之後,他卻自嘲地冷冷一笑,頹然地鬆開了手。

聽到賀書白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簡悠總算可以將被子撩開。

被子緩一口氣,匆匆下地去找阿夏。

“夫人?”原來阿夏就在門口候著,她是聽到了賀書白說節目還沒有拍完才一直等在外麵。

簡悠沒有怪她,而是催促她用自己的手機給寧驍和陸前打電話。

不出所料,他們兩個人的手機都還處於關機的狀態,阿夏有些擔心,而簡悠的一顆心已經徹底沉入了穀底。

“哎,晚上這麽冷你們倆不回屋,在這站著幹什麽呢?”張琛意剛和節目組討論完明天的安排,一回來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兩人。

簡悠一聽到他的聲音,隻覺得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跑過去,“張老師,我聽說你有一個助理是單獨開了一輛車過來的,能不能把車借我用一下。”

“這麽晚了你借車幹什麽?要去哪?”張琛意被她慌張的樣子弄得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簡悠現在被輿論影響,被勒令明天不可以參與節目的直播,“你是要回京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