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警察用手銬銬住韓子旭,將人接手過去。江城直起身,回過頭,跟走來的郝所長握手,“麻煩吳所了。”
郝所長點點頭,“應該的,對於破壞軍婚的壞分子,我們一定讓他好好改造。”
“好的,如果需要我和我愛人配合,隨時聯係。”江城道。
“好的。”
目送吳所長離開後,江城邁開長腿,走了幾分鍾,從樹邊扶起自行車,騎在車上,卻沒立刻蹬車回家,盯著吳所幾人遠去的背影,心神恍惚,莫名覺得,這件事的發展似乎本不應是這樣。
他呼出一口氣,將這個荒誕的念頭拋諸腦後。雖然知道,鬱歡的所作所為和之前的她顯得很割裂,但又有什麽關係,隻要她是在變好,沒什麽值得深究。
鬱歡坐在澡盆裏,旁邊的肥皂盒裏放著一小片肥皂。
軍屬院建的時間長了,沒澡堂,洗澡都是在家燒水,然後在盆裏洗。這年代沒有洗發水沐浴露這些,家裏有塊肥皂,那是頂好的了,在手上搓兩下,搓出泡沫,小心地抹在全身,都不敢多用。
在水盆裏洗澡有一點不好,不能洗頭,得另找時間洗。
她用毛巾擦幹身子,走出廚房,正好碰上推開門回來的江城。
看到他,鬱歡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本以為他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沒想到這麽快。接著想到什麽,慌亂往下扯了扯衣服。
她以為江城回得晚,洗完澡懶得多穿,反正都要到**睡覺了,於是隻套了一件鬆鬆垮垮的上衣,堪堪遮住大腿根。
現在麵對江城,神色有些窘迫。
江城也沒想到,她會穿成這樣,臥室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正好打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他立刻把門關上,還好剛剛進門時,街上沒人。
他別開眼,喉結滾動,眉心擰緊,“怎麽穿成這樣?”
原本鬱歡挺尷尬,但看到江城不自在的樣子,反而放鬆下來,甚至還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我在我家,為什麽不能這麽穿?”
江城:“被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兩人結婚也過去這麽多天了,至今未圓房,之前她以死相逼,讓他誤會心裏沒放下韓子旭,雖然她昨天說了,不喜歡韓子旭的話,可空口白話的,可信度仍待證明。可今晚,她親自舉報,把人送進去,這回沒得說,證明非常有力。
昨天他說出的,離婚的話,她還沒放下,或許,今晚是個好時機,兩人關係應該更進一步了。
打定主意,鬱歡深呼吸,給自己打氣,接著步步逼近江城,“那被你看見呢?”
隨著她的走動,落在她身上的光緩緩後退。月光如水,襯得她魅惑近妖,聲音更是勾魂攝魄。
玉臂環繞,勾在江城肩頭,她抬頭,眼神懵懂,仿佛真的心有不解,“江城,你怎麽不看我,我不好看嗎?”
步步靠近,對方身上的熱漸趨明顯,活像個行走的火爐。越靠近,危險氣息越明顯,讓她想要逃離。但對方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好像對她不為所動。
鬱歡有點挫敗,她都這麽上趕著了,對他毫無吸引力嗎?她性子本就不是很主動,今晚的舉動,已經是鼓起極大勇氣,見此情況,有點想退縮。
往下看了一眼,便立刻羞澀移開眼,還以為這人真是柳下惠呢,原來是在裝。
下一刻,身後一陣推力,她驚慌抬頭,對上一雙黑沉的眸,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獵人牢牢盯緊的獵物,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尖瑟縮,她張了張嘴,求饒之意還未出口。下一秒,天旋地轉,被他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墜落的恐懼感迫使她牢牢環緊江城,縮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
重生以來這些天,隻要要求不過分,江城幾乎沒有不答應的。除了趕集找不見她,將人惹急了,但也僅僅隻是冷下聲,讓她過不下去可以離,沒說過更重的話。不過她也清楚,這一切,不是因為愛或喜歡,隻是因為她此時占著她愛人的名頭,對,或許還有幾分還恩的成分在。
讓她險些忘了,他是從血河白骨裏爬出來的狼。是掙紮著從農村爬出來,二十七歲當上團長的年輕將領,軍營裏的冷麵煞神。
隻是在她麵前,他未曾展現過這一麵。此刻,窩在他懷裏,抬眼便可看見他淩厲的下顎線,眉眼冷峻,腿彎處,大掌熱量驚人,燙得她忍不住想逃。
他略微低頭,黑眸沉沉,用低沉的嗓音道:“別亂動。”
聞言,鬱歡不敢再動,乖乖窩在他懷裏,抿唇小聲控訴道:“好凶。”
江城沒理這個沒理也有理的女人,腳下生風,踹開臥室門,將人扔到散開的被子上。
鬱歡驚呼一聲,落到柔軟的被子上,還好她有洗澡前就先把被子散開的習慣,不然不得摔疼她,這個粗暴的男人!她支起身子,眼神控訴他的暴行,卻忘了,此刻身上隻有一件寬大的上衣。
昏黃的燈光,將她白皙的皮膚染上暖色,身下的薄被是深綠色的,明暗對比強烈,給無邊夜色增添幾分迤邐。
江城站在床邊,看著她,眸色漸沉,接著一腿撐地,另一條腿跪上床,跪在鬱歡身側,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鬱歡心跳過速,胳膊撐不住,躺倒在枕頭上,隻覺此間空氣被他擋在外頭,隻吝嗇地留給她稀薄的一點。
下一秒,一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是的,江城跪上來就是為了把他的被子抖開,然後把她蓋得嚴嚴實實。
“睡覺。”說完,江城退下床,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鬱歡蒙了,直到人走出去,才回過神。不是,他沒搞錯吧?都這樣了,為什麽不那樣?她深吸一口氣,管他呢,難受的又不是她。
把江城的被子踢開,從身下把她的被子抽出來,鑽進去,睡覺。就讓他在院子裏衝涼一直衝著吧。
一瓢冷水澆在身上,將火氣滅了個通透。兩捧水潑到臉上,江城閉著眼,呼出一口氣,腦海中殘存的畫麵,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