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棉死了。

因為無知,愚蠢,跟家裏人斷了關係,在發小顧青青的陷害下,她被迫嫁給了村裏的二賴子。

婚後她恪守本分,卻因為顧青青一番挑唆,犯了錯,被二賴子家暴而死!

死前她對上天發誓,在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珍惜親情,看清惡人,再不會如此愚蠢。

突然,眼前泛起一道白光,頭暈目眩,眼前一黑。

再睜眼,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快來看啊,尹棉跟村裏的二賴子搞破鞋,這樣的人怎麽能嫁入我家,這婚必須退!”

顧母一臉厭惡,扯開嗓子嚷嚷的所有人聚集了過來。

“退你個娘西皮的,當初要不是我家老頭子救了你家老頭子,還能有你男人嗎?

“李老婆子,你不能因為那點恩情就綁架我家舟舟娶那破鞋啊,這是要我全家去死啊!大家快來評評理,誰家會娶個破鞋回去?”

李老婆子怒不可遏,手拿棍子,拿出河東獅吼的氣勢。

“當初要不是我家棉棉,你家顧城舟能在城裏拿到工作名額,吃商品糧?

要不是我家老頭子救了你家公,我家棉棉又將工作名額讓給了你家兒子,你們現在怕是早就吃觀音土噎死球了。”

“狼心狗肺的玩意兒,狗都比你們懂感恩,我呸!”

幾個小蘿卜頭,齊刷刷地站在李老婆子身後,手拿比他們還高的細樹枝,學著自家奶的模樣。

“我呸!我呸,我呸!

“你…你們……”顧母氣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聽著外婆跟顧母的對吵聲,以及周圍人的議論聲。

尹棉隻覺得頭疼欲裂,腦瓜子嗡嗡的,像喝了假酒一般。

這是怎麽回事,麵前的場景好眼熟,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等等,她這是…重生了?

一段記憶瘋狂湧入她腦中。

尹棉摸著額頭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疼得一哆嗦。

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她眼眶霎時一紅。

思念,委屈在這一刻噴湧而出。

前世就是因為這群人,她才被迫嫁給二賴子,從此便是幹不完的苦力,挨不完的打。

被家暴死後,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一本叫《七零年代有空間之雅雅一飛衝天》的年代文裏。

這本書裏的女主角,雅雅,孟嬌雅就是她的知青好友,也是一步步算計自己退婚,嫁給二賴子的幕後推手之一。

而她的狗腿子顧青青,憑借著她的幫扶嫁給了城裏的有錢人,過著富貴太太的幸福生活。

未婚夫顧城舟用自己讓給他的工作,在城裏跟廠長的女兒結了婚,接替了廠長的位子,而後改革開放,廠子被他承包,賺了不少錢,成為縣裏數一數二的有錢人。

整篇文最慘的就是他們一家人,自己的母親本是國家保密單位的特殊人才,卻因為身體不好早早離世。

父親很快便娶了別的女人,自己在那個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也是導致她性格缺陷的主要原因之一,這裏暫且不提。

後來被外婆一家將自己帶了回來,養在身邊。

誰知自己又是個拎不清的,對家人的好視而不見,靠著母親留下的錢,在家裏過著大小姐般的生活,自以為高人一等。

將所有的好處都給了女主跟女配。

而母親留給她的空間手表也被自己送給了孟嬌雅,她靠著空間物資,嫁給了京市有權有勢的趙家,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而自己跟親人決裂,最終被家暴而死。

外婆一家更是沒一個有好下場,在未來幾年,一一出事,直至死絕。

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襯托男女主有多幸福美滿的墊腳石罷了。

書中的自己就跟個腦缺似的,偏執瘋狂,無情無義,前世的她沒有好下場,她認了,那是她活該。

可孟嬌雅,她做了那麽多惡事,甚至視人命如草莽,這樣的人憑什麽還能混得那麽好?

作者三觀不正,她不服!

既然老天爺讓她重活一世,她定要將書中劇情攪合得天翻地覆,讓那些欺負過他們家的人受到應有的報應。

“你家外孫女都跟別人滾一起了,還跟村裏的幾個知青打得火熱,這樣不幹不淨不自愛的人,你憑什麽要我家娶回去?真當我們家是冤大頭了不成?”

“我呸,你才不幹不淨,你才跟全村老光棍有一腿,老不羞的退!退!退!吃我一鞋底!”

李老婆子脫掉鞋子,啪啪兩下就打在了顧母臉上。

“死老婆子,你敢用鞋子抽我,我弄死你。”

顧母頂著兩個鞋印臉,憤怒衝了過去,兩人迅速扭打到了一起。

幾個孩子看到自家奶被打,紛紛脫下自己的鞋子,往顧母身上招呼。

“老巫婆,你敢打我們奶,看我們不打死你。”

“看我們不打洗你。”

“看我們不打洗你。”

顧母顧著跟李老婆子打,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這群皮孩子。

幾個皮孩子打不過她,自然是往她最薄弱的地方攻擊。

扯頭發的扯頭發,扯褲頭的扯褲頭,最要命的是有孩子拿著木棍,捅她屁眼,疼的她發出尖叫雞的叫聲。

尹棉這個時候也緩過神來了,看到這一幕,也被幾個孩子那勇猛的動作給驚到了。

她起身一把抓住顧母的衣服。

等家人們欺負完她,這才開口。

“你剛才說我跟二賴子睡了?有什麽證據?”

顧母疼的斯哈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難道不是嗎?你衣服不是二賴子給你撕破的?你沒有被二賴子碰?”

顧母一連三問,譏諷地看向她,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

那幾個孩子她一會兒再收拾。

尹棉冷笑出聲,來到一人身旁,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人正是顧城舟的親妹妹,她的發小,顧青青。

顧青青被她看得,眼神閃躲,低下頭玩起了手指。

“剛才你去哪了?”

不等顧青青開口,尹棉又道:“別告訴我你回去給我請大夫,把二賴子請過來了?”

這話一出,周圍人怪異地看向兩人。

顧青青立刻狡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一直在家納鞋底,可沒跟你在一塊。”

尹棉冷笑,“沒跟我在一塊?你可敢再說一遍?”

“我為了救你被野豬撞傷,好不容易把野豬引到陷阱裏,帶著你跑了,本也不指望你感恩,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二賴子找過來害我,要不是我機靈,一腳將他踹傷,我定要吊死在你家門口。”

前世自己多麽信任這個‘好閨蜜’,可她是怎麽做的,設計自己嫁給二賴子,在她被家暴的時候,讓自己忍。

告訴她,“誰家不是這麽過的,你忍一忍,等以後生了兒子,地位就上來了,二賴子也就不敢再打你了。”

當時她那眼神明顯是帶著幸災樂禍,鄙夷,以及高高在上的,從小她在家裏過得不如自己,她羨慕自己,嫉妒自己,甚至是嫉妒到發狂的那種。

看著曾經她仰望的人,過得不如意,甚至是狼狽時,她內心是狂喜的,也就自己一直看不清。

不,或許她早已看清,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尹棉,明明是你自己浪,你告訴我,你沒男人就活不下去,天天往知青院跑,就是為了吊一個金龜婿,隻可惜那些知青根本就看不上你,你隻能隨意找個村裏的男人解決需求。”

一番話震驚前來圍觀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