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刷刷地朝山裏看去。

那聲音離他們不遠,尹棉似乎可以確定它所在的方位。

李博然將她護在身後。

“走。”

兩人倒退著離開,不管在什麽時候,絕對不能將自己的後背留給野獸,否則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尹棉已經在空間裏準備好弓弩,一旦發現野狼,當場射殺。

嘩啦啦。

雨下下來了。

豆大的雨珠砸在兩人身上,李博然雖然拿著傘,但他不敢用,現在他手裏唯一能當作武器的就是這把傘。

“等會兒要是看到狼,你趕緊往村裏跑,剛才那個小茅屋可以暫時避一避,將門關好,它進不去,也就不會再為難你。”

他決定以身犯險,來拖延時間,從而助尹棉獲得一線生機。

尹棉又豈會不懂他的意思,她沒有反駁,也沒有答應,反正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丟下大哥離開的。

前世她已經拋棄他過一次,甚至為了麵子,還將處處保護她的大哥給趕走,蠢犯一次就夠了,今生換她來保護大哥。

就在兩人以為野狼會衝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那狼叫聲似乎在追著牛車跑。

很快尹棉的手電筒就找到了牛車的身影。

不過不能確定牛車上的人是誰。

一頭狼緊緊地跟著牛車,跑得飛快,牛拖著車,哪裏跑得過野狼,很快就被追上了。

就在野狼準備一口咬死牛時,牛車上的人一腳踹向野狼,野狼被踹飛了出去,不過很快便爬起來追了上來。

這個時候尹棉他們看到,牛車上的人就是陸雲霆。

她嚇得魂都快沒了。

趕緊拿出自己的弓弩,對準野狼射出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野狼的右腿。

它踉蹌著倒地。

李博然詫異地瞪大了雙眼。

弓弩哪來的?

他剛才並沒有看到尹棉帶著弓弩啊。

陸雲霆看到二人立刻停下牛車,讓他們上牛車,先趕牛車回去,而他則是撿起地上的石頭就要往回走。

尹棉哪裏敢讓他這麽回去,將手裏的弓弩遞給他。

“你會用嗎?”

陸雲霆接過弓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趕緊走,不要回頭。”

他迎麵朝一瘸一拐的野狼走去,尹棉跟李博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博然上了牛車,打算帶尹棉離開。

不過尹棉拒絕。

“大哥你快回去。”

李博然差點沒被尹棉的舉動嚇死。

她這是要幹啥?

那可是狼啊,一口就能咬死人的狼,她不要命了嗎?

“棉棉你不走,我也不走。”

尹棉懶得聽他逼逼,將牛屁股猛地一拍,牛車噠噠噠跑了出去。

車上的李博然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拉緊韁繩。

“棉棉!”

尹棉可不管他如何喊,手裏拿著麻醉槍,就追上陸雲霆。

野狼似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它眼神狠厲,齜牙咧嘴,不顧腿上的傷,朝陸雲霆撲了過來,張開那血盆大口。

這要不是因為有閃電,誰也看不清這一幕。

野狼的速度極快,撲人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它強壯高大的身軀像極了一塊巨石,重重地朝陸雲霆麵門撲來。

陸雲霆來不及閃躲,手中的弓弩已經射了出去,弓弩發射的速度很快,射中了野狼的腹部。

野狼砸在陸雲霆身上,陸雲霆被野狼一口咬住手臂。

而這個時候尹棉射出的麻醉針已經紮到野狼身上,它鬆開嘴,筆直地倒了下去。

尹棉上前,就看到陸雲霆的袖子已經被咬破了,鮮血染紅了一片。

這個時候還下著大雨,她擔心傷口發炎,拉著陸雲霆趕緊往家的方向跑。

而這個時候牛車就停在了兩人跟前,李博然駕著牛車回來了,而且手裏還拿著鐮刀。

看到他們沒事,他大大地鬆了口氣。

“趕緊上車。”

雨很大,大到幾乎都快看不到前麵的路,本來就是黑夜,現在更是黑到跟深淵一樣。

陸雲霆脫下蓑衣穿在了尹棉身上。

十分鍾不到的時間,總算來到大隊長家,尹棉跟陸雲霆一塊下了牛車。

李博然將牛車停放到牛棚,趕緊跟上。

聽到動靜,大隊長開門,就看到三人滿身狼狽。

“誒喲,趕緊進來。”

陸母轉身就去燒熱水,也沒來得及問他們情況。

“你趕緊將濕衣服換掉,我帶了止血藥。”

說著她從厚厚的棉衣裏將玻璃瓶拿了出來。

李博然再次看向她這個什麽都能掏出來的棉衣。

陸雲霆拉著她,就道:“你衣服也濕掉了,別管我,我先送你回家。”

李博然道:“不用你送,我帶了傘。”

陸雲霆看著那把傘,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想將它給扔了。

不過他沒有這麽做。

隻是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未來的大舅哥。

尹棉將止血藥交到他手裏,“你手裏的傷口有些深,用了止血藥怕是還不行,最好縫合傷口,我幫你。”

雖然穿著濕乎乎的衣服很不舒服,但為了陸雲霆的小命,穿濕衣服算什麽。

陸雲霆眯了眯眼,“不用,我讓我爹幫我縫,你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將濕衣服換掉。”

“別廢話了。”

說著尹棉便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因為沒有麻藥,陸雲霆隻能生生忍住疼痛。

不過在野外他不是沒有在不用麻藥的情況下縫合過傷口,這點痛他還能忍。

看到陸雲霆咬著布,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任由尹棉幫他縫合傷口,李博然嚇得連連後退,都不敢看。

他妹子到底是什麽人物,給人縫肉的不帶手抖的。

擔心他們冷,大隊長將火盆放到了他們附近,燒著炭,身體暖和了一些。

這個時候屋頂被雨滴砸得劈裏啪啦作響,恨不得將房頂的都砸穿一個洞。

李博然心頭一緊。

“該不會真的有冰雹吧?”

也不知道他家的屋頂夠不夠結實,他擔心家裏的妻兒老小,看著尹棉專注的樣子,他不忍打擾。

陸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不敢去看,她哪怕是聞到血腥味,都覺得疼,更不要說看尹棉縫針了。

半個小時左右,總算處理完傷口,尹棉他們打算回家。

也就是這個時候,房頂啪啪啪的傳來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