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廠子的工人好好的!隻有地上那個跪著的爛良心,搞了這麽一身的破玩意!”

“你看著長的人模人樣的,說話怎麽這麽不負責呀?你憑什麽說我們得病了?”

“就憑那個喪盡天良的家夥,她不知道那得來了傳染病?”

芸大姐的嘴巴可真不是蓋的,劈裏啪啦就是一大串,那股勢不可擋的氣勢,驚的周圍的人都呆愣在原地,呆愣的看著芸大姐。

“進廠子,出廠子可都是要消毒的!這裏說話都得隔著一層防護服,現在又怎麽可能傳染到我們身上?”

“我又說沒你?”

楊芬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在針對廠子,跟芸大姐有什麽關係?

聽到這樣的話,沈蘇玉和葉辰也傻了一下,這個楊芬有沒有搞錯呀?她指控整個廠子有問題,怎麽可能跟裏麵的工人沒有關係?

難道孟知青給她洗腦了?

沈蘇玉悄悄瞟了一眼孟知青的表情,對方臉上全是麻木,這會兒也不攔著,隻是隔一會兒就用力的掐了一下楊芬的大腿。

不過就這個架勢,楊芬也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梗著脖子在和芸大姐對陣,倆人吵出了一種驚天動地的架勢,讓周圍的人歎為觀止。

“既然沒說你們,你說我幹嘛?”

“沒說我們?”你說廠子有問題,不就是在說我們這些工人也有問題嗎?

一聽這話,芸大姐都快氣笑,她汙蔑工廠,說工廠的布料導致傳染病,這難道和工廠裏的工人沒有關係嗎?

吵架那麽多年,芸大姐早就已經有了一套她的經驗。

她的思路非常的清晰,怒火也非常的清楚,都是指向一個人——楊芬。

這也沒毛病,無論對方是被逼無奈,還是如何做這個決定,就是做這個決定,廠子本來就停工好幾天,再這麽聽下去,怕不是又有可能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本來潑廠子的髒水,已經讓人很不理解了。

現在又開口傳染病,閉口傳染病,廠子裏麵這麽多人工作,難不成全得了傳染病?

“我告訴你,這麽多天來,廠子一點事都沒有,就別擱著潑髒水。”

“明白不?”

楊芬被噴的臉都紅了,她還沒轉過彎來,廠子是廠子的事情,這個事跟芸大姐有什麽關係?

“誰說沒事了?如果都沒事的話,我身上這些怎麽解釋?”

芸大姐不屑的笑了一聲,這是死賴活賴,硬是要賴上是吧?

真的是莫名其妙,看現在還有誰信?

“誰知道你從那兒得了什麽怪病?”

“咱們工廠拖家帶口的,哪個不是宿在外麵?”

“說的好像你沒出過廠子似的,明明前段時間才跑丟了好長時間。”

沈蘇玉聽到這,眼神微微一凝,等等,這個楊芬之前請過長假?

她回頭看了下,後麵的廠長和副廠長,廠長一臉懵,對著沈蘇玉搖了搖頭,他並不清楚這個情況。

倒是副廠長冒汗冒的更厲害了,讓沈蘇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楊芬鬧事這事兒背後的問題不小呀,沈蘇玉回頭重新看向芸大姐和楊芬之間的罵架,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回頭再好好問清楚吧。

“搞得廠子裏麵莫名其妙缺個人,還得補你的空,你可真有理呀?”

提到這個,楊芬就像是被戳中了什麽似的,立刻尖銳的反駁了回去:“那個是請假好嗎?”

“誰沒有要做事的時候?就是有事才請假過去啊?”

“說的好像你沒請過假似的?啊?”

芸大姐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一個清晰的白眼,就這麽顯露在所有人的麵前,甚至這樣還猶不解氣,緊接著就的衝地上又吐了一口唾沫。

也就是現在場合不對,要是換在廠子裏的話,她八成得跟姐妹們把眼前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給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一遍。

瞧瞧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這可得是多氣人啊!

明明知道她患病之前才請過假,就非要賴在廠子上,說是廠子的問題。

這種人,真的是不恥與之為伍!

或許是芸大姐的動作侮辱性質太強,又或許是因為芸大姐那不屑的眼神太過刺激人,那一係列的動作太過於流暢。

看的楊芬的血壓一下子就湧了上來,瞪著眼睛雙目通紅,全身都不住的發抖。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啊?看不起你的意思!”

看著楊芬那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芸大姐感覺心裏痛快了不少,之前對方鬧事的時候沒法照著罵,怕壞了沈老板的大事。

但是現在?這可是她撞上來的!

不枉費她在旁邊呆了這麽久,現在她總算逮著機會了!

芸大姐的眼睛往旁邊一瞟,又清晰的翻了一個白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的楊芬,但嘴巴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停過: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明明請假出去過,出去回來就得病。”

“這一看就是在外麵被傳染的。”

“回來上工沒兩天就生病了,我們還以為你不想幹了,找個借口要了點賠償走人。”

“結果就這,居然都高估了你的良心和人品,嘖嘖嘖。”

“這才過了多久?就賴著她的老東家訛錢,趴在廠子上做水蛭?”

說到這裏,芸大姐又不屑的切了一聲,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讓人糟心的事情,臉頰漲得通紅,一看就知道是熱血上湧上了頭。

說話變得不管不顧了起來,說話的內容也讓沈蘇玉眼神一凝,不顧旁邊副廠長瘋狂擦汗,抬手攔住了想要發言的動作,開始用心聽了起來。

芸大姐明顯是上頭了,說起話來不管不顧的樣子,才終於讓沈蘇玉窺見了蘇玉第四服裝廠曾經的遺留問題。

“要我說呀,當年招人的時候,副廠長就不該可憐你,去年給了你這麽個臨時工一次機會。”

“早就說了,臨時工不可靠,要招的話,也應該招那些知根知底的正式工,實在不行,她們的子女啊,親戚啊,哪個不比你強?”

這話說著,芸大姐不知為何聲音小了不少,稍微心虛的一瞬,但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嗓門又開始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