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月那邊提心吊膽，一直等林山出差了，婆婆去打牌了，才有時間出來，不然回到家別想閑著，不是這個事，就是那個事忙不停。
買了些菜，抬手敲敲門。
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啊……”
打開門一看，見女兒俏生生站在門口，眼眶一下紅了，抬手就要打：“你這個死丫頭，一聲不吭就走了，真是想翻了天不成。”
王皓月怕被人看出不對勁，急忙將人拉進屋子，將門關上後，小聲說：“媽，你小聲點，這裏隔音效果不好，大聲會被人聽到的。”
王母帶著哭音：“我管他們誰聽到，跟自己女兒說話，關他們屁事啊。”
“……媽，這裏不是老家，你要收斂點脾氣，不然招惹到不好惹的人，我跟哥哥都要有麻煩的，你想過這一點沒有。”
“這島上很多領導的，尤其是軍屬宿舍樓，反正注意點就好。”
王皓月將菜放在桌子上，就準備收拾下做飯，邊摘菜邊說：“媽，家裏的事怎麽回事。”
王母自知理虧，囁嚅著：“我……這個，就是一次趕集，意外碰到你前婆婆，她跟我炫耀現在兒媳婦多好，說你是個沒人要的，我氣不過才說漏嘴。”
聽到這話，王皓月手上一頓，心裏也有些火氣，當初不懷孕怪她，後麵加上主任的事被鬧出來，自己算是名聲盡毀。
她也是受害者，要是男人能靠得住，哪裏用得著委曲求全上班，這不能都怪她。
王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急忙問：“皓月，你結婚也有一個來月了，懷孕沒，上一段結婚那麽久都沒懷上，會不會是你……”
王皓月臉色一變，冷著臉看起來有些嚇人。
嗬斥道：“夠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你隻要知道一點，我的身體，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明白了嘛。”
“……好，媽不提就是，你別生氣啊。”
兩個小時後，一桌子菜做好了，王皓月臉色也好看了不少，語氣溫柔道：“媽，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今天就當咱們全家團聚了。”
王母點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嗯，聽你的。”
母女倆等王浩明回來後，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子前，靜靜吃著飯菜，時不時聊兩句。
“皓月，你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
“大山出差了，婆婆去打牌，我就趁這個時間來，平時的話沒時間過來，媽需要什麽直接跟哥說，他會帶你去買。”
王皓月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拿出五十塊錢推過去：“這是給你的零花錢，上次還給了哥一百塊錢，是給你買衣服用的。”
王母伸手一把抓在手裏，樂嗬嗬道：“還是皓月心細，這就是你哥比不了的，現在上班多少錢一個月。”
“……不多，一個月也就三十來塊錢，隻是輕鬆還管吃，賺多少都是自己的，還可以，比老家的工作舒服。”
“哎哎，還是皓月能幹，三十塊一個月很不錯了，厲害，你自己肯定花不完這麽多錢。”
王皓月聽到這話，就知道她什麽意思，好像她生來就是個賺錢工具一樣，不許她身上有錢，有錢就要去，說是收著以後給她。
等到嫁人，也沒見到什麽嫁妝，還不是給她自己存養老錢去了。
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沒聽到一樣。
王母見她這樣，討好道：“皓月啊，你看現在你有工資，女婿工資也不低，你們根本花不完，要不你給我點。”
王皓月砰地一聲，放下碗筷，麵帶不悅：“媽，你在想什麽呢，我之前給你的錢不少了，你怎麽還能問我要錢。”
“這要是被婆家知道了，你讓他們怎麽想我，不是更瞧不起我們。”
“逢年過節該給你的不會少，除此之外，別想了，我不會給的，你也為我考慮下，這日子不是那麽好過的。”
王母聽她這麽說，低著頭不吭聲。
王皓月說完後，語氣緩和了些：“總之，我不是不想給，是現在沒辦法給，錢大部分都在婆婆那，她是個寡婦，我們也不會分家，這錢就在她那。”
“我的雖然在我自己這，但我總要手頭有點錢吧，不能你給我兩手弄空，我以後怎麽辦。”
王浩明見氣氛越來越凝滯，打著圓場：“媽，你少說兩句，妹妹現在也不容易，在婆家有個婆婆管大權，她也很難。”
“你要是沒錢跟我說，不對啊，你之前的錢呢，之前妹妹嫁人，可是給了你彩禮的。”
兄妹倆齊刷刷看向她，麵帶疑惑：“對，之前的彩禮錢呢，媽你一直問我們要錢，之前的錢在哪。”
王母心虛得低下頭：“這個，我……借給你們舅舅了，這不是他著急用錢，要娶兒媳婦，暫時周轉一下。”
“什麽？”
王皓月噌得站起身，眼神帶著質問：“媽你說什麽，你拿我們的辛苦錢，去借給舅舅，還不告訴我們一聲，你到底想幹什麽。”
“簡直是瘋了吧。”
王母麵子上掛不住，小聲反駁了幾句：“那要不是外人，有什麽關係，再說了，你們忘了小時候，舅舅可是很疼你們……”
王浩明冷著臉：“夠了，媽我本來以為你拎不清就罷了，沒想到，你還這麽糊塗，舅舅跟我們是親戚，不是家人。”
“你憑什麽把錢借給他，還不告訴我們。”
“既然你對他這麽好，那你去找他吧，別麻煩事來找我們，好處都給舅舅，你要救濟他，那是你的事，但別來從我們身上扒拉。”
兄妹倆冷著臉，也沒了繼續吃的心思，簡直太過分了。
王母被冷落，心裏還有些委屈，她就剩下這麽個弟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娶不上兒媳婦吧。
再說了，也不是不還，這兄妹倆咋這麽無情呢。
飯後王皓月氣衝衝回去，都沒搭理王母，她快要氣死了，以後一定不能給媽錢，簡直腦子越來越糊塗，舅舅就是個老賴。
錢給他，不可能要回來，想起來心就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