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伸手指著他，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想說的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
林山心裏也很難受，難怪他們總說，結婚後要跟父母分開住，不然兩頭為難的就是自己，當初自己還不相信，現在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
媽得罪了，媳婦那邊孩子也沒了，真是後悔死他了，要是早知道的話，先把媽送回去。
等孩子生了，再接過來也不遲，那樣也不會有這麽多事。
林芳見兒子別開臉，不敢看她的樣子，心徹底沉下去，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再不走的話，跟兒子的關係隻會更差，到時候豈不是便宜了那個賤人。
聲音哽咽著：“好，我回老家，但有個條件，你也知道的，我一個女人也幹不動農活，這沒有錢的話，在村子裏是沒法生活的。”
“再說，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長大，也確實不容易，以後每個月，我要你一半工資，你要是答應，我立馬就走。”
林山爽快點頭：“好，媽你放心，我以後每個月都給你寄一半的工資，保證你在村子裏，什麽都不幹，也可以過得很好。”
母子倆溝通好細節後，林芳回到房間，默默整理著自己的心裏，心酸得不行，眼角淚水滑落。
另外一邊，王浩明回來後，喊了一聲：“媽，怎麽沒做飯，我都餓死了。”
回頭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嚇了一跳：“媽，你怎麽不吭聲，嚇死我了，今天怎麽了，跟人吵架了嘛，到現在還沒做飯呢。”
王母麵色陰沉：“我今天出去買菜，聽你的話，沒有到處亂跑，就怕給你們惹麻煩，可為什麽你妹妹還是出事了。”
王浩明眉頭一皺：“媽，你在說什麽呢，妹妹出事，我怎麽不知道，你聽別人亂說什麽。”
該不會又有碎嘴子，在媽麵前亂說什麽吧。
“嗬，你是當哥哥的，皓月小產了你都不知道，還不快點帶我去衛生所看看去。”
王浩明詫異看著她，轉身就要出去：“媽，我去問問去，怎麽就小產了，我都沒聽說過。”
還沒出門，就被王母一把抓住手。
催促著：“好了，你就別耽誤時間了，我就等著你回來，好一塊去醫院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妹妹那麽想要個孩子，是不可能自己不小心流產。”
“媽，你的意思是……”
王母心情煩躁，不耐煩揮揮手：“我是聽她們說得，說皓月是跟婆婆吵架，被婆婆打流產的，所以才要你一塊去，萬一真是這樣，媽一個人可是打不過的。”
“你是當哥哥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不吭聲吧。”
王浩明沉默了會，嗯了一聲：“好，我們這就去醫院看看去。”
半個小時後
兩人來到衛生所，問了人，才找到病房，一眼看到躺在**的人，身邊也沒人照顧著，兩人的火氣一下上來了。
王母衝到床邊，咬著牙問：“皓月，你這是怎麽了，你婆家人呢，他們都死了不成，就放你一個人在醫院不管不問的。”
王皓月見他們來，吃了一驚，聲音有些虛弱：“你們怎麽會來這裏，大山回去燉湯了，我在等他。”
“你這是……流產？怎麽弄的，是不是跟你婆婆有關係。”
“是，不過大山答應我，會將人送回村子裏，這樣以後不會有人，再來對我們的小日子指手畫腳，我也能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王母見她臉上沒多少悲傷，反而有些釋然的樣子，很是奇怪。
“皓月，你沒事吧，媽看你這精神有些不太對，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出事後，不怕會哭的人，就怕不哭不鬧的人，她怕女兒想不開尋死，那可怎麽辦。
王皓月搖頭：“我是真沒事，媽不用擔心，用一個孩子，換來婆婆的離開，我覺得是值得的，再說經曆了這件事，以後不管我有沒有孩子，大山對我都沒話說了。”
“畢竟我能懷上，隻是被他媽給害死了，他不敢跟我離婚，要是跟我離，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王母看著女兒那副漠然的樣子，隻覺得心一陣陣涼意，很陌生，女兒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皓月，那可是你的孩子，你怎麽像是一點感覺沒有，真得沒事嘛，要不去你哥那邊住住，媽陪著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非要說的話，就是你婆婆的錯，知道了嘛，別指望傷害自己，男人會覺得愧疚，沒用的。”
“時間一長，人家該幹嘛幹嘛，哪裏還會想到你。”
王皓月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媽你想什麽呢，我本來就不指望，我隻要錢，隻要活得好就夠了，有沒有孩子，那也是要看，在家裏的地位。”
沒了婆婆在的話，沒有孩子也沒事，有婆婆在，那就一定要有個孩子。
她現在想得很簡單，既然能懷上，那就說明她沒問題，那以後再懷就是，總比懷不上強。
以前她一直擔心，自己可能懷不上，到時候在家裏怎麽待得住，才會焦慮，現在能懷上，自己自然有把握再懷上。
“媽，你不用擔心，我能懷上一個，就還能懷上第二個，這個家裏，我才是唯一的女主人，這一點最重要。”
王皓月抬頭看了眼鍾，估摸著大山快要回來了，催促著：“你們先回去，沒事盡量別過來，我不會有事，知道了嘛。”
“哥，帶媽回去吧。”
她嘴快留不住話，絕對不能在醫院，萬一說漏嘴什麽的，可是沒法交代的，還有婆婆沒徹底走呢，她這心就一天放不下。
王浩明走過去，小聲說：“媽，皓月說得對，我們在這裏的話，隻會影響她跟妹夫，還不如回去，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現在明顯是，妹妹在利用孩子的死，達成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會走極端，他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將王母拉走，看了眼躺在病**的妹妹，點了點頭。
王皓月見兩人走了，心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