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太太眼前一花,秦俞安這張臉竟和蔣老頭的臉、以及綠秀的臉重疊在一處,

她耳畔忽然傳來綠秀得意的聲音。

“蔣大哥喜歡的人是我,你這黃臉婆要是識趣,

就乖乖帶著你的病孩子滾吧!

你瞧瞧我兒子長得多好看,

你那個病孩子長得比豬八戒還醜,蔣大哥看一眼都得吐半天!”

蔣老太太攥緊了手,心髒一抽一抽地疼。

那一年,狐狸精綠秀的兒子出生,她養了十八歲的女兒卻突發疾病。

女兒臨死前,隻想見一見蔣老頭,再喊他一聲爸爸。

可是,蔣老頭卻天天跟狐狸精綠秀廝混在一起,幾個月都不進家門。

女兒眼看不行了,蔣老太太實在沒辦法,隻好坐車帶女兒去了蔣老頭和綠秀的愛巢,

低三下四求綠秀開恩,讓蔣老頭回家住幾天,陪女兒最後一程。

綠秀卻借口說蔣老頭出差去了外地,又出言不遜,

奚落蔣老太太人老珠黃,還罵蔣老太太的女兒是個賠錢貨、短命鬼,

死了也就死了,沒啥稀罕的。

罵完了她和她可憐的女兒,綠秀又開始瘋狂炫耀自己的剛滿月的兒子……

蔣老太太那本就奄奄一息的女兒受了一肚子氣,回去後,第二天早上就沒了。

從此綠秀和她的兒子成了蔣老太心頭的一根毒刺,不碰也疼,一碰就讓她發瘋。

綠秀本就是水性楊花之人,跟了蔣老頭幾年,覺得沒意思,某天夜裏,

卷了蔣老頭一大筆錢,帶著她的兒子,跟一個小白臉跑了,從此音訊全無。

蔣老太太從痛苦地回憶中抽離出來,狠狠地瞪著秦俞安,怒聲道:“你這不得好死的小東西!

我恨死你了!

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要天天詛咒你!

我一定會讓你在京都永無立錐之地!”

秦俞安:“???”

他很懵,也很難受。

奶奶在說什麽啊?

綠秀是誰?

跟我有什麽關係?

奶奶為什麽要詛咒我?

陳錦棠俏臉上浮現一層黑氣,即便知道蔣老太太就是秦俞安的親奶奶,語氣依然控製不住地冷硬起來。

“蔣奶奶,我老公跟你萍水相逢,無冤無仇,你出手傷人我們忍了,

但是你無緣無故出口成髒,實在太過分了!你必須給我老公道歉!”

劉一針:“韓美潔,馬上道歉!否則咱兩家的交情到此結束!”

蔣老太太脖子一梗,厲聲道:“讓我給賤人的兒子道歉,

沒門!絕交就絕交,誰怕誰!”

罵完之後,拄著拐杖疾步走了。

美婦全程沒插一句嘴,隻是冷冷地看著蔣老太太跟旁人撕逼。

不過,老太太一走,她立即起身跟著走了。

劉一針:“好,你有種,你們蔣家以後永遠別求到我頭上……”

看著蔣老太太憤然離去的身影,秦俞安心頭酸澀的厲害,

奶奶就這麽走了?

他的認親之路似乎又遠了一步。

陳錦棠心裏也一陣失落,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薛老太太捂著嘴偷著樂。

蔣嫂嫂,看你以後還怎麽嘚瑟?

一眾吃瓜群眾見蔣老太太就這麽走了,竟然沒將秦俞安的臉撕爛,都感覺很遺憾。

薛老太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故意湊到秦俞安跟前,陰陽怪氣道:“哎呦喂,我就說長得像,嘖嘖!

我可從來不會看走眼!”

秦俞安一雙桃花眯了起來,眼中怒火翻騰,他真想一拳將眼前這討厭的老婆子揍趴下。

要不是這長舌婦惡意挑唆,奶奶又怎會打他罵他?

偏偏他現在又不能向奶奶道明真正的身份。

陳錦棠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小手輕輕一勾。

下一秒,薛老太太忽然抖著上衣暴跳如雷。

邊跳邊喊:“我的娘嘞!我衣服裏有東西……在咬我!

嗚嗚嗚……”

她扯開衣服領子往裏麵瞅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將她送走。

隻見一隻五彩斑斕的長腳蜘蛛正順著她的肚子往上爬,邊爬邊吐出粘糊糊的毒液。

蜘蛛爬過的地方,刹那間起了一串血泡,血泡刹那間又破了皮,流出黃色的膿水……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哪裏來的蜘蛛,我要死了!

劉一針,快來救我啊……”

薛老婆子又蹦又跳,又哭又喊,把手伸進衣服裏慌亂地去捏那毒蜘蛛。

可是那蜘蛛竟然比泥鰍還滑溜,她手指剛伸進去,毒蜘蛛就繞身子半圈跑到她後背上去了。

薛老太太再顧不得羞恥,揭開上衣,弓著身子,讓陳錦棠等幾個婦女幫她趕緊把蜘蛛捉走。

陳錦棠裝模作樣替薛老太太捉蜘蛛,實則勾勾小手,把蜘蛛收進空間裏了。

現在她的空間已經形成了完備的自然生態係統,毒蟲、益蟲、地上爬的、水中遊的、天上飛的,應有盡有。

這毒蜘蛛不過是空間裏最平常的蜘蛛罷了。

陳錦棠無意害人,隻是想小懲大誡。

毒蜘蛛隻是讓薛老太太難受兩天,第三天潰爛處就會結疤,漸漸也就好了。

“沒有啊?哪裏有什麽蜘蛛?”

“對,真的沒有。”

“沒找到……”

幾個女人七手八腳在薛老太太的衣服裏翻了翻,毛都沒有找到。

這時,陳錦棠指著薛老太太的嘴巴和眼睛,驚呼一聲:“薛奶奶,你的眼睛和嘴巴腫起來了!

你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豬扒!”

薛老太的兩隻眼睛腫成了兩隻紅桃子,嘴巴腫成了一跟肥香腸,簡直醜陋極了!

立即有人拿了麵鏡子過來,薛老太太看著鏡子裏癩蛤蟆似的自己,嚇得魂飛魄散。

最難熬的是,她前胸後背都起了血泡、又破了皮,疼癢難耐。

她拉著劉一針的胳膊苦苦哀求:“劉神醫,咬我的蜘蛛肯定有毒,你快幫我排毒啊……”

劉神醫“哼”了一聲,轉身去藥房取清毒丸。

陳錦棠笑眯眯道:“薛奶奶,我們大家夥都好端端的,為啥就你的眼睛突然腫了,

嘴巴也腫了呢?”

薛老太太:“我老婆子倒黴被蜘蛛咬了……”

陳錦棠:“連蜘蛛都知道你這種人就應該瞎了眼、啞了嘴!

我們家秦俞安長得像誰,關你屁事?

叫你胡言亂語惹是非!叫你亂放屁挑撥我師父和蔣家的關係,

我看就應該疼死你,也別浪費我師父的好藥了!”

薛老太太又疼又氣,偏偏這會嘴巴腫得更厲害了,氣得哼哼,就是說不出話。

劉一針拿了清毒丸藥讓她吃了,嫌她敗興,就叫她滾回家去……

話說蔣家老太太和美婦出了劉家門,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便迎了上來,恭敬地喊了聲:“奶奶,小姑姑。”

蔣老太看著自家的孫子,又想起了秦俞安,氣道:“還是我孫子最乖最好,

比賤人的孫子強一百倍!

建華,外麵這麽熱,你還來接奶奶,真是孝順!”

蔣建華眼底閃過一抹狐疑:“奶奶,賤人的孫子?是誰啊?

是不是有誰惹你不高興了?您告訴我,我去給您出氣……

小姑姑,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