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棠的火徹底壓不住了。

嘖嘖,小狐狸精,你非要犯賤是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搶我老公,

我母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

陳錦棠眼睛一彎,笑道:“沈小姐,咱們借一步說話,詳細談談價碼。”

秦俞安先是心頭一沉,小媳婦不會見錢眼開真的將我賣了吧?

轉念一想,不會,不會,小媳婦舍不得我。

再瞧見了陳錦棠眼底的笑意,徹底放心了。

沈夢桃以為陳錦棠怕了自己,心裏得意不已。

哼,我堂堂沈家大小姐,搶個男人還能搶不到手?笑話!

她衝陳錦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驕傲不已:“算你識相!

跟我走,找個涼快的地方慢慢說。”

說罷,還不忘夾著眼睛衝秦俞安拋了個媚眼。

秦俞安:“嘔嘔嘔——!吐了!”

三人很快走進了一棟百貨大樓。

挺著滾圓的啤酒肚的胖經理一見到沈夢桃,眼睛頓時笑成了一條縫。

“沈大小姐,您可算來了,想死我了……”

沈夢桃:“少廢話,給我找個能說話的地兒。”

“哦,明白,跟我來……”

胖經理領著三人上了大樓頂層,將自己的休息室貢獻了出來。

沈夢桃率先進了屋,陳錦棠和秦俞跟著進去。

秦俞安反手從裏麵插上了門栓。

沈夢桃得意一笑,抱著胸在房間裏唯一一張椅子上落坐。

“陳錦棠,打算把你老公賣多少銀子?”

陳錦棠:“你不如先算算自己值幾個銀子吧!”

秦俞安繞到沈夢桃身後,在她後脖子上一敲。

沈夢桃翻著眼睛暈死了。

陳錦棠小手一勾,將沈夢桃收進了空間裏。

沈夢桃是被一桶冰水潑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置身一處黑漆漆的房間。

還沒適應周遭的黑暗,一記悶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陳錦棠怕秦俞安手勁兒太大,把沈夢桃打出個好歹來,

再者,她也實在需要親手給沈夢桃幾拳出出氣。

所以,每一拳都是陳錦棠親自打出去的。

直到沈夢桃痛得快要呼吸不了時,她眼前再次一黑,暈了過去。

再一睜眼,依舊坐在胖經理休息室的破凳子上。

沈夢桃腦子裏亂麻似的,百思不得其解。

做夢了?

做夢挨打?

怎麽會?

可是身上的劇烈的痛楚卻讓她覺得,那個被揍得半死的夢竟然跟真的一樣。

沈夢桃疼得倒吸涼氣,一開口,嗓子眼便是一股腥甜,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接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帕子上的血跡。

我次奧!

噩夢成真,難道真的被打了。

沈夢桃瞪了眼陳錦棠,陳錦棠歡快地笑了:“沈小姐,

我老公這麽好,至少也得值一千萬,一千萬,你有嗎?”

沈夢桃:“一千萬,陳錦棠,你是不是瘋了?”

她一張嘴,五髒六腑都被牽扯得猶如針紮般疼痛難捱。

一彎腰,又吐出一口血唾沫。

沈夢桃心裏更加恐慌,再也忍不住了,這會根本沒有心思再跟陳錦棠為難。

她得回去找個神婆解夢,找個醫生看病。

她扶著肚子起身,開了門,胖經理笑嘻嘻地問:“沈小姐,事情談完了?”

“剛才你有沒有聽到屋裏有什麽動靜?”

“沒有啊,靜悄悄的,啥動靜也沒有,我一直守在外麵呢。

沈小姐,你臉色不對,好像撞見鬼了……”

沈夢桃逃也似的走了。

可不是撞見鬼了嗎?

陳錦棠笑得合不攏嘴,哼,看你這野狐狸還敢不敢跟我搶老公?

秦俞安也是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笑出聲。

他美滋滋地想:原來小媳婦這麽在乎我啊,好開心!

陳錦棠拽了秦俞安的胳膊:“走,去吃肉!”

“嗯,吃肉!”

兩人歡歡喜喜跑進國營食堂,兩大份紅燒肉,一大份鴨湯。

吃肉喝湯,吃完之後,雙雙打了個飽嗝。

別說,整頓惡女之後,再來吃肉,這頓肉吃得格外滿足!

陳錦棠揉著肚子說:“好撐!”

秦俞安伸手將她從凳子上撈了起來:“起來走走,一會兒就不撐了。”

服務員將兩人要打包帶走的烤鴨和紅燒肉遞了過來,這是給劉老頭的。

兩人散著步去了劉家。

劉一針和老李坐在桌前,吃著烤鴨,嚼著紅燒肉,喝著鴨湯,幸福滿足極了。

劉一針吞下一塊紅燒肉,笑得見牙不見眼:“真是沒白收你這個小徒弟!”

老李瞅著陳錦棠和秦俞安嘿嘿笑道:“這倆孩子都是有心的。”

飯畢,劉一針抹幹淨嘴,慢悠悠喝著茶,道:“蔣承修昨天來了,

把錦棠留下的藥丸給他了。”

秦俞安:“他中毒了,那毒……”

劉一針:“放心,死不了!

你不信我,難道也不信錦棠的醫術?”

秦俞安自然百分百相信陳錦棠,隻是關心則亂。

陳錦棠心頭一動,問道:“蔣叔叔除了取了藥,還問了什麽?”

“他拿了一堆藥渣讓我看,我看過後,覺得沒問題,就讓他回去了……”

陳錦棠心下大駭,忙道:“師父,勞駕您現在就打電話給蔣叔叔,讓他務必帶著昨天的藥渣再來一趟。”

劉一針見陳錦棠神情嚴肅,沒敢多問,立即起身去書房打了電話。

蔣承修聽劉一針說藥渣沒問題,心裏的石頭咣當一聲化為烏有。

他暗暗為自己錯怪了兒子而懊惱,打定主意,要好好補償兒子一番。

可是,如果藥渣沒問題,那到底毒下在了哪裏?

既然藥沒問題,那兒子就沒問題。

隻要兒子沒問題,他就覺得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然而,接到劉一針電話的那一瞬間,蔣承修的心口再次被無形的拳頭猛捶了一下。

“老爺子,您說讓我再帶著藥渣去一趟?

您昨天沒看仔細,要重新看看?

藥渣在呢,我沒扔,好好好,我這就來……”

掛了電話,蔣承修愣了好一會兒,才將從十字路口撿回來的藥渣藏在懷裏,匆匆去了劉家。

他敲門後,是陳錦棠開的門。

“蔣叔叔,快進來。”

蔣承修應了聲,跟著陳錦棠到了裏院屋內。

跟劉一針問了好後,便在竹椅中座下。

陳錦棠給他倒了一被溫水,笑道:“蔣叔叔,您先喝口水,然後咱們再細說。”

蔣承修心裏著急,一仰頭將一杯茶水灌進肚子裏。

緊接著從懷中取出那一小包藥渣遞給陳錦棠。

“錦棠,這藥渣不會真有什麽問題吧……”

陳錦棠聽出蔣承修的聲音在微微發抖,便柔聲安慰他:“蔣叔叔,您先別急,我先看過再說……”

她打開藥包,捧著一堆藥渣仔細地聞了聞。

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而蔣承修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要忘記了。

“怎麽樣?”

陳錦棠沒接話,而是拿起一片藥渣仔細看了看。

看罷,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意。

“好歹毒的心思!好肮髒的心思!好惡心的心思!”

蔣承修觀她神色,料到這藥渣十有八九不對勁兒,

腦子裏“轟隆隆”一聲,額頭的冷汗就滾了出來。

陳錦棠看了眼劉一針,這才向蔣承修道:“蔣叔叔,這藥裏加過東西!

加的那藥毒性凶猛!

我斷定下毒之人怕你察覺,一次並不敢加的太多,隻是加了一小滴……

雖然劑量小,但是架不住人家天天加,天天哄你喝啊。

這一招叫做殺人於無形!

蔣叔叔,您要是不信,可以拿著這包藥渣想法子檢驗一下……”

蔣承修:“!!!”

他的心突然一陣一陣揪著疼!

逆子!逆子啊!

連自己的老父親都敢殘害,你還是人嗎?

此時,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擋著了室外明豔的陽光,屋內頓時暗了一截。

蔣承修抬眼望去,對上了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

他渾身再次狠狠一顫!

難道渣爹複活了?

不僅複活了,還返老還童、重回他的少年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