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棠湊近牛頭,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酸臭味熏得她閉上了眼睛。

“不好,這牛是中毒了,八成吃了耗子藥,秦俞安,你趕緊去找支書!”

秦俞安一聽說牛吃了耗子藥,眼淚就掉下來了,他慌張地說:“牛兄弟要完蛋了,咋辦啊,我不要牛兄弟完蛋!”

陳錦棠急的推了他一把,說:“趕緊去找支書,讓支書派人去鎮上找獸醫!你再磨蹭,牛兄弟就真的見閻王了!”

秦俞安這才慌裏慌張去找劉支書。

陳錦棠又快速給老牛檢查了一下,斷定它是吃了耗子藥。

看老牛的症狀,耗子藥吃了應該沒多久。

牛吃了耗子藥隻要搶救及時,完全可以保住性命。

隻可惜她空間裏什麽都沒有,沒有解毒丸,沒有任何一支藥劑。

陳錦棠見秦俞安砍柴的鐮刀扔在一旁,連忙用鐮刀把樹枝削成針狀,一連削了十幾根。

又依著穴位,用力把樹枝針刺進老牛的身體裏。

老牛疼得渾身顫抖,可是它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了,隻能任由陳錦棠把樹枝針一根根刺進它的穴位裏。

陳錦棠紮完針,就觀察起老牛的反應。

很快,老牛痛苦的“眸”了一聲,接著,一股一股往外吐黑水。

吐出來的黑水,腥臭無比。

吐了一會兒,繼續軟綿綿地趴在地上。

陳錦棠見紮針催吐的法子有效,又快速拔除樹枝針,重新換了穴位,繼續催吐。

就這樣,一連紮了三回針,硬生生讓老牛把肚子裏的髒東西吐了個七七八八。

陳錦棠擦擦頭上的汗,心想,隻要獸醫來的及時,牛的命就能保住了。

很快,支書就來了。

不過,秦俞安卻沒跟著一起回來。

劉支書說他已經讓人開著拖拉機去鄉裏請獸醫了,秦俞安怕獸醫不肯來,死活要一同去。

他拗不過,隻好隨他去了。

陳錦棠招呼支書坐了,則又拔出樹枝針,最後一次給老牛施針。

隨著一根根尖細的樹枝沒入老牛的穴位,老牛也昂著頭,吐出了肚子裏最後的髒東西。

劉支書見陳錦棠施針手法十分嫻熟利落,再加上老牛嘴裏已經吐出的那一大灘黑綠色的汙穢,忍不住嘖嘖稱讚。

“錦棠,想不到你真的會醫術啊,就你這紮針手法,比很多老中醫都強!”

陳錦棠抹著汗水,笑道:“我跟您說過的,我以前跟高人學過中醫。

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治牛,而是給人治病。”

劉支書讚賞的一拍手,說:“那好啊,看來咱們香潭村也要出個神醫了!”

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突突突”聲。

“拖拉機響,肯定是獸醫來了!”劉支書豁然起身,向院外走去。

他站在院門口,定睛一看,立即嗬道:“好天神!怎麽是秦俞安這貨在開車!我的拖拉機手哪兒去了?”

“啥?秦俞安開的拖拉機?”

陳錦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跑出去看。

隻見香潭村的拖拉機突突突冒著黑煙,風馳電掣的開過來了。

駕駛位上坐著的,可不正是秦俞安!

村裏人都遠遠近近地站著看熱鬧,指著拖拉機嘰嘰喳喳。

“秦傻子咋會開拖拉機呢,開的可真快!”

“傻子還挺聰明的嘛,這拖拉機都快飛起來了!”

“誰教會傻子開拖拉機的,不得了啦!”

“你們說秦俞安真的是傻子嗎……”

一眨眼的功夫,拖拉機已經停到了劉支書和陳錦棠跟前。

秦俞安從駕駛位上跳下來,伸著胳膊從車廂裏揪了個人下來。

劉支書整個人瞬間不好了,他黑著臉訓斥秦俞安:“你對獸醫客氣點!動作咋這麽粗魯?”

獸醫這一路上差點沒被顛死,這會兒臉都白了,胃裏翻江倒海直想吐。

他見到劉支書,猶如魚兒見到水,抱住劉支書的胳膊哭訴起來。

“你村裏這瘋子真不是人,我剛端上飯碗,麵湯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他老鷹捉小雞似的,捉到了拖拉機上頭。

這貨一路上把拖拉機當火箭開,我的魂兒都要被他嚇飛了!”

陳錦棠由衷地同情獸醫的遭遇。

秦俞安不等獸醫哭訴完畢,扛著獸醫就到了老牛跟前,催促道:“別廢話了,趕緊給我牛兄弟瞧瞧!”

劉支書也說:“這頭牛可是我們香潭村的寶貝啊,犁地耕種全靠它,它要是出了啥事兒,我們村的天就塌了,請你務必想法子治好它。”

獸醫隻好暫且收起繼續告狀的心思,專心給牛檢查起來。

他跟陳錦棠的意見一致,也認為牛是吃了耗子藥。

看著牛腦袋下的一大灘嘔吐物,獸醫疑惑地說:“這牛命不該絕,把胃裏的髒東西都吐了幹淨,我再開點清毒的藥,它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不過,一般人沒辦法讓牛吐的這麽幹淨

,劉支書,看來你們村裏有高人呢。”

劉支書笑著指了指陳錦棠,道:“多虧了秦俞安的小媳婦,她把樹枝削成針狀,給牛紮四遍了針,才讓牛把胃裏的毒物全都吐了出來。”

聞言,獸醫吃驚的打量著陳錦棠,不敢相信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會施針。

他看著陳錦棠,開玩笑道:“了不得!照此下去,你該成為咱們十裏八鄉最有名的獸醫了,名頭要蓋過我了。”

村裏很多人跟著拖拉機一路到了院內,聽支書說是陳錦棠施針保住牛的老命,又見獸醫對陳錦棠十分推崇,皆暗歎不已!

都說秦俞安真是走了狗屎運,他一個傻子咋就娶了這麽個好媳婦呢!

不約而同喜滋滋的想,以後家裏的雞鴨豬羊生病了,再不用跑十幾裏路去請獸醫了,直接拉來叫陳錦棠給瞧,省事又省力!

秦俞安也將劉支書的話聽在心裏,一直感激地衝陳錦棠豎大拇指。

趁獸醫給牛配清毒藥的功夫,劉支書這才問秦俞安:“咋是你開的拖拉機?王狗剩呢?”

王狗剩正是香潭村的拖拉機手。

秦俞安嫌棄的說:“狗剩開車比老牛拉破車還慢,耽誤我牛兄弟治病,就一腳把他踹下去了,來回都是我開的拖拉機!”

劉支書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小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