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怔,齊齊回頭,誰都不敢相信李清霜會替白微微和陳錦棠說話。

張誌軍豁然起身,看著李清霜,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是不是白微微又使詭計欺負你了,別怕,有我在,你不用受她脅迫!”

白微微氣的大罵:“張誌軍,你哪知狗眼睛看到我威脅李清霜了?

少他喵的胡亂放屁!”

李清霜在張誌軍發怒之前,輕柔地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嗔道:“你少胡說,微微對我好著呢!

你三個快把門口讓開,讓微微和錦棠姑娘進去。”

張誌軍不由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疑惑地問:“你不恨白微微?”

李清霜瞥了他一眼,不滿地說:“你這人怎麽淨會胡說八道?

我感謝微微都來不及,怎麽會恨她?”

說著,她扯著張誌軍胸口的衣服,把人拽到了一邊。

又在何楚生和王書斌肩頭捏了捏,這兩人都觸電似的顫了顫,立即乖乖閃向兩邊,把路讓開了。

“微微,錦棠,快進來吧。”李清霜溫柔地說。

陳錦棠則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李清霜片刻,暗暗心驚:難怪是原書女主,確實很有手腕!

這才幾天啊,就把王書斌和何楚生哄轉向了!

孫楠楠躲在門後對著李清霜的背影罵道:“仗著有幾分姿色,勾搭這個,勾搭那個,早就成了一堆臭肉!”

白微微的行李並不是很多,除了一箱子衣服、半袋子個人必須品,剩下的兩袋子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吃食。

兩人多跑幾趟,今晚就能搬完。

這時,孫楠楠敲了敲門,在門口說:“微微,我幫你搬東西吧。”

在所有知青裏,孫楠楠最羨慕的就數白微微了。

白微微是那麽有錢,可以瀟灑地搬出去獨居。

孫楠楠也早厭倦了十幾號人擠在一個院子的生活,一點隱私都沒有,雞毛蒜皮點小事,都能引發一輪爭吵,廁所都得搶著上。

可是她沒有錢,隻能繼續忍受。

她本來也跟其他人一樣,打心底裏瞧不上白微微這種富家小姐,覺得她是繡花枕頭,沒啥大用。

可令她想不通的是,白微微竟然成了陳錦棠的朋友。

誰不知道陳錦棠跟支書夫人關係鐵?

孫楠楠暗中觀察了這幾天,發現陳錦棠手腕很高明,特別會巴結人。

她才來香潭村幾天啊,就把支書夫人哄得團團轉。

孫楠楠已經聽說白微微之所以能在村部租房,主要還是劉嬸兒幫忙。

要不是因為陳錦棠,劉嬸兒肯幫她?

孫楠楠表麵上是向白微微靠攏,實際是想通過白微微向陳錦棠靠攏,最終達成向劉嬸兒靠攏的目的。

白微微看了陳錦棠一眼,征求她的意見。

陳錦棠覺得孫楠楠也是個心機重的,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白微微會意,便道:“不用了,有錦棠幫我就可以了。”

孫楠楠訕訕地退了出去,張誌軍趁機嘲諷道:“怎麽,沒巴結上人家?”

孫楠楠氣得瞪了他一眼,進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把門摔上了。

陳錦棠提著白微微的箱子,白微微兩手各拎著一隻大袋子,剛出了知青點院門,迎麵跟秦俞安撞上了。

陳錦棠笑問:“秦俞安,你是來幫我們搬東西的?”

秦俞安不說話,自顧自從陳錦棠手裏搶過沉甸甸的箱子,扛在肩頭,又從白微微手裏搶過兩隻大袋子。

他一手扶著肩膀上的箱子,一手提著兩隻大袋子,邁開大長腿,風馳電掣地去了。

白微微笑道:“怪了,我一手拎著一個袋子,壓得我胳膊都快斷了,秦俞安一手提著兩個,怎麽好像手裏啥也沒拿似的?”

陳錦棠自豪地說:“秦俞安厲害著呢,走吧,趁天還沒有黑,咱倆趕緊把剩下的東西都搬過去。”

白微微高興地應了聲。

這回,她倆很輕鬆地就把剩下的東西搬走了。

白微微頭也沒有回地走出了知青大院。

陳錦棠幫白微微鋪好炕,又跟她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月亮升到頭頂,才帶著秦俞安往回走。

回到老屋,她這才想起小火爐上還熬著秦俞安的藥,熬了這麽久,藥該廢了。

陳錦棠不由得一陣懊悔,這些藥可都是掏了高價錢買的。

她連忙跑到火爐邊兒去看,卻發現藥鍋不在火爐上。

這時,秦俞安在她身後幽幽地說:“你放心,我已經把藥給牛喂了。”

陳錦棠:“……什麽?你說什麽?”

秦俞安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又重複了一遍:“你不是讓我看著熬藥嗎?我猜測熬得差不多了,就給牛喂了。”

陳錦棠:“!!!”

一副藥十幾塊錢呢,秦俞安就這麽糟蹋在牛身上了,她頓時覺得一陣心口疼。

“秦俞安,那藥是給你喝的,不是給牛喝的。”

秦俞安眨眨眼,又搖搖頭,轉身去提養小雞的筐子。

他提著小雞走回堂屋,道:“我又沒有吃耗子藥,我才不要吃藥呢。”

陳錦棠一臉無奈:“那藥不是解耗子藥的,再說,牛體內的毒已經全排出來了,喝了這個藥也沒啥效果。”

秦俞安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你就是不喜歡牛兄弟,舍不得給它喝藥,哼!”

陳錦棠歎了口氣,說:“行吧,糟蹋了就糟蹋了……”

牛圈還差個頂,不過四麵的籬笆和地基倒是建好了。

陳錦棠說得嘴巴都快幹了,秦俞安終於答應不把老牛牽回屋裏,讓牛兄弟暫時委屈一晚,住在沒有頂的牛圈裏麵。

兩人洗漱完畢,放下床帷,美滋滋地鑽進各自的被窩裏。

陳錦棠問:“秦俞安,你腦袋疼不疼?”

秦俞安在枕頭上搖搖頭,答:“不疼。”

陳錦棠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你腦袋是怎麽受傷的?”

秦俞安不滿地翻個身,說:“我腦袋沒受傷,你腦袋才有病。”

陳錦棠:“可是你後腦勺有個坑……”

秦俞安立即反唇相譏:“你腦袋才有坑!”

陳錦棠無語。

傻子從來都意識不到自己是傻子,就像瘋子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她怎樣才能讓秦俞安意識到自己腦袋受過重創,心甘情願接受她的治療?

畢竟,如果病人不配合,醫生很難實施有效性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