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龍 分節 25
身受般甜蜜或心痛,琴軒突然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忘了什麽。
長庚沉默了許久,直到琴軒以為他是不是又睡過去了,他才埋著頭低聲答道:“不是。”
琴軒心裏不知為何有些失望。
他直覺長庚似乎隱瞞了他什麽,可如果長庚真的做了那些事,又為什麽要騙他呢?
想到長庚到現在還會騙他,琴軒麵上表情再度變得陰厲。
他一時覺得自己犯賤,自討苦吃,一時又想反正長庚一無所有了,他何不趁機把這人徹底占為己有呢?
琴軒心裏始終對腦子裏那幾個閃現的片段帶有疑問,以至於麵對長庚時便有些生疏隔閡。
琴軒偷偷觀察長庚的反應,然後發現:麵對他的刻意冷待,長庚表現得十分平淡,甚至變得比以往沉默,還總是消失。
琴軒有些失落,甚至煩躁。
他原本期待看到長庚因為他的漠視而焦慮,誰知到頭來最火大的還是他自己。
加上近期長庚動不動就不見蹤影,令琴軒更覺得沒有安全感了。
琴軒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對長庚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但他肯定是在意長庚的。
有時候琴軒甚至想幹脆就在長庚身上栓個鏈子,把他綁在身邊得了。
隻有切切實實看到長庚,他才能安下心來。
琴軒卻不知道,因為他總是對身邊侍衛們和顏悅色而獨獨對長庚漠然,惹得長庚心中妒意狂生。
隻是長庚天性驕傲,不輕易低頭,更何況是這種上不了台麵的爭風吃醋——長庚心裏越是酸澀,麵上掩飾得就更好,頂多話少了些,晚上卻定要悶聲討回來的。
琴軒也看不到,每次他剛一轉過頭,長庚便冷冷掃向和琴軒說過話的侍衛或者女官。
眾人都知長庚修為並不算高,可被他視線盯過的人都覺得遍體生寒,心含怯意,實在莫名。
若是有誰不慎和白龍殿下有了肢體接觸,那也必然會被長庚突兀插入打斷。
可惜琴軒當局者迷,往往隻覺得長庚故意和他搗亂惹他不快,倒沒往其他方麵想過。
相較於日常交流時的生硬,倒是夜晚床笫間,兩人要和諧很多。
長庚負責侍衛工作,一般回到臥室要晚一些,那時琴軒已經上床躺著了。長庚也不管琴軒睡沒睡,直接壓上去,分開琴軒的腿便頂進去。
琴軒也不甘示弱,在長庚身上留下各種痕跡。
兩人較勁兒一般,把白天的不快與衝突都化為了夜晚時的糾纏。
長庚親吻琴軒的身體,撫弄琴軒硬起來的乳`頭,舔舐琴軒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熱情得仿佛想要把琴軒點燃。
隻是那股熱情隔天便消失無蹤。
琴軒想在他臉上看出星點痕跡都尋不到。
所能看到的,便隻有那張平靜的麵孔,以及一雙深邃難言的眼眸。
弄得滿腹話想說的琴軒也隻好閉上了嘴。
這樣的相處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直到有一天,長庚本該當值卻又消失蹤影,琴軒終於忍不住了,動用法術尋去長庚那裏,卻發現那是一處荒蕪了許久的山洞。
想不通長庚要來這裏做什麽,琴軒隻好往山洞裏走了去。
山洞並不深,也沒什麽岔路,琴軒卻一直走到山洞最裏麵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琴軒奇怪地“咦”了一聲,拿出藏在懷中的一截長庚的頭發,再度檢測長庚的方位。
依舊顯示這裏。
琴軒於是在山洞仔細尋找起來。
最後人沒找到,卻在一個十分隱蔽的石縫裏找到一隻黑白條紋的小貓,被發現時,小貓屁股朝外,尾巴高高翹著,哪怕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依舊拚命把身體往石縫裏塞。
“這裏怎麽會有隻貓?”
琴軒隨手就把小貓拎了出來。
“貓”淡淡掃了一眼琴軒:“……”
琴軒再仔細看,很快發現不對:頭上有王字紋,不是貓,而是——老虎?還是隻白虎?
這附近的白虎便隻有長庚了,琴軒想到這裏手不由鬆了開。
小老虎順勢跳到地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琴軒蹲下`身,仔細觀察,越看那身黑白條紋越覺得熟悉。
可長庚的真身他明明早就看過,若說眼前這弱兮兮的小老虎是他——琴軒怎麽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一時話都忘了要怎麽說。
“你……”
剛一聽到琴軒的聲音,白虎便緊張地豎起尾巴,四肢僵硬。
他想到剛剛琴軒把他錯認成小貓,幹脆咬咬牙,搶在琴軒開口前叫了一聲:“喵。”
琴軒:“……”
長庚模仿的是以前聽過的貓咪的叫聲。
雖然聲音生硬,但希望能混過琴軒那裏。
而且為了力求逼真,長庚努力回憶之前看到的家貓的樣子,忍著羞恥仰頭扮作無辜地望了琴軒一眼,而後故意在琴軒麵前走了幾步。
可惜他四肢僵硬,走起路來更是同手同腳,看起來怪異極了。
好在此招十分有效,琴軒果然被吸引,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再說。
長庚暗暗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不能讓琴軒看到他靈力枯竭退回幼態的窘境。
他沒有多少時日陪伴琴軒了,就算不能再和琴軒相愛,也要讓琴軒記住他最好的一麵才行。
長庚想著,忍不住低頭愛憐地舔了舔自己糟亂的毛發。
46(修)。
見琴軒遲遲沒有動作,以為自己躲過一劫的小白虎再等不及,一屁股坐到地上,認真舔順爪子上的毛,結果還沒舔幾口就被琴軒抱了起來。
白虎嚇得毛都炸了。
見他要跑,琴軒安撫地捏了捏白虎僅有一隻的圓耳,指尖微微發顫,他終於知道長庚這段時候莫名消失的原因,也大概明白長庚此刻並不願意相認的心情,於是裝作不知情地說道:“別怕小貓,我帶你吃點東西去。”
“……”白虎果然在他手臂間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又突然不快地拿尾巴狠狠抽打了琴軒下巴幾下。
琴軒莫名其妙看向他:“怎麽了?”
白虎翻了個白眼,扭頭不看他。
長庚心道:這蠢龍,連貓和虎都分不出來,竟然能把威風霸氣的本君錯認為家貓,到現在也沒認出來,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他!
“?”琴軒一臉不明所以,順了順莫名發起脾氣的白虎後背。
被琴軒抱著的姿勢很舒服,白虎伏在他臂間隨著他走路的節奏微晃,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再度醒來是因為聽到了琴軒和別人對話的聲音。
那人長庚也很熟悉,正是琴軒身邊第一親衛童紋。童紋因為和琴軒關係好,每天都要被長庚冷眼瞪上許久。
長庚聽他們對話很是熟稔隨意,並不似主仆那般,他沒想到兩人私下裏關係也如此親密,頓時氣得喉嚨裏發出低吼聲。
童紋似乎這時才注意到白虎的存在,有些驚訝道:“殿下,這是……”
琴軒“咳”了一聲,道:“剛在路邊撿回來的。”
被撿回來的小白虎:“……”
童紋看白虎毛色並不算好,釋然笑道:“殿下果然菩薩心腸,總是救濟這些受傷的小動物。”
白虎一隻耳朵又豎了起來,轉了轉:什麽意思?琴軒還救了其他動物?難怪琴軒抱著他的姿勢這麽熟練舒適。
白虎頓時又不樂意了,卷著尾巴就要從琴軒懷裏蹦下來。
結果剛一落地就被兩隻毛茸茸的東西撞了一下。
長庚細看了下,卻發現是一黑一白兩隻幼崽狐狸,未成年,毛色發亮,被照顧得很好,長庚心裏瞬間閃過一個荒唐念頭:莫非是玄湖和白寒戈的轉世?
他忍不住疑惑抬頭,看向琴軒,結果被兩隻興奮的小狐狸繞著轉圈,來回撞得趔趄了一下,而琴軒則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三個在地上玩耍。
長庚:“……”
長庚呲了呲牙,威脅地對著兩隻狐狸崽子咆哮。
“嗷!”
兩隻小狐狸從被琴軒撿回來就一直精心照顧,從沒遇到過危險,見長庚對他們低吼也隻是愣了一下,而後更加開心地圍著這隻短毛虎蹦躂,邊蹦邊“嗷嗷”叫喚,顯然已經認可了長庚的加入。
……
在琴軒的注視下,長庚黑著臉任那兩隻小狐狸繞著他玩兒了一下午。
眼見琴軒把他也當做了幼崽,長庚先是生氣,漸漸心灰意冷,四爪一伸,破罐子破摔攤在了地上裝死。
原本以為琴軒晚上會把他留在這裏,沒想到告別的時候琴軒把他也抱了起來。
一路回到臥室,琴軒明顯心情不錯,哼著歌抓著白虎從頭到尾洗了個澡。
雖然被揉了蛋蛋,可是白虎也隻能呲呲牙,輕輕咬住琴軒的手腕表達不滿。
洗完澡,滿臉發紅發燙的白虎終於獲得了自由,他趁琴軒不備悄悄逃了出去,化出人形後,隨便找了套侍衛的衣服換上,回到臥室。
結果晚上琴軒雙腿纏著長庚,仿佛撒嬌一般,又不時伸舌舔弄含咬長庚僅剩一隻的耳朵,把本來有心要懲戒他的長庚攪得心猿意馬。看著琴軒雙眸濕潤,認真又深情地看著他,心頭一動,那裏還記得懲罰不懲罰的事,隻恨不能把這人融到骨子裏疼愛。
一夜風流,淋漓盡致。
不計後果**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琴軒笑眯眯地又出現在山洞裏,逮住了前一夜出逃的小白虎。
小白虎:“……”
尾聲
琴軒已經做好要養這位靈力耗盡的長庚仙君一輩子的打算。
隨著和長庚雙修的次數增多,那些突兀出現在琴軒腦海裏的零落片段,仿佛被一雙手慢慢拚補組合了起來,變得愈發鮮明生動。而他腦海裏原本的部分記憶則越來越模糊。
琴軒有時候甚至覺得那些毫無印象的畫麵更像是真的。
可他也不在意這些了。不管以前和長庚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起碼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想再和長庚分開。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某日,侍衛稟報,說有一位自稱木碗的姑娘求見白龍殿下。
琴軒原本就一直奇怪長庚的貼身侍婢去了哪裏,木碗對長庚十分忠心,亦是長庚的親信之一,就算長庚過得再寥落,她也不應該棄長庚而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