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另一位老師

兩天的時間在平時或許顯得很長,但當心中有事的時候便會恰恰相反,也許,這就是相對論的一種表現方式吧?

仿佛隻是一眨眼,兩天的準備時間便已經過去了,星期四的下午,在彭定遠的領路下,王國立帶著剛理過頭發,換是一件新衣的小飛飛來到了忘憂清樂道場三層的招生辦公室。

“哎,小彭,是你呀。嗬嗬,暑期班下個星期才開課,怎麽你又跑過來了?是不是等不急啦?”敲了幾下門,辦公室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而斜對麵的另一間辦公室房門則聞訊打開,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探頭出來看到正在舉起右手做敲門況的彭定遠便笑著問道。

“沈老師,您好。我是來找李老師的。他沒在辦公室裏嗎?”彭定遠顯然是認得這位中年人,連忙轉過身來回答道。

“噢,你說飛揚啊,他應該是到外邊吃飯去了。”中年男人答道。

“啊?這都一點半了,怎麽才剛吃飯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彭定遠吃驚地叫道。

“嗬嗬,沒辦法,暑假班馬上就要開課,準備工作非常多,他一個人跑東跑西的當然辛苦了。你找他有什麽事嗎?”沈老師笑著問道。

“噢,是這樣,大前天我和李老師約好,今天帶這個小孩子來見他。”彭定遠如實答道。

“呃?該不會是那個小王一飛的小孩子吧?嗬,比我想象中年紀還要小些。”大概是曾經聽李飛揚向他提起過這件事情,中年人上下打量著小男孩兒驚訝地問道。

“是呀。可您別看他年紀小,棋下起來可是非常厲害呢。”彭定遠認真地說道。

“嗬嗬,是呀,所謂江山有待人才出,各領**三五年,現在的小孩子是一個比一個厲害,象昨天來的那個叫張帆的小孩子,雖然剛剛八歲,水平就已經達到了業餘三段,而當初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連圍棋是什麽都不知道呢。”中年男人笑著答道。

“是金子就會發光,您雖然起步比別人晚,但進步可不比別人慢呀。全國一共才六十幾位業餘六段而您正是其中之一,這不正好說明您的才能嗎?”鼓定遠倒是很會拍馬屁,雖然他說得是事實。

“哈哈,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吃了蜂蜜,嘴巴怎麽這麽甜?嗬嗬,這位一定是小飛飛的家長吧?您好,我叫沈懷運,忘憂清樂道場高級班的講師。”中年男人笑著向王國立伸手問好道。

“您好,我是飛飛的父親王國立。打擾了您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飛飛,還不快點叫人。”王國立連忙握手致意。

“沈老師好。”小飛飛忽閃著大眼睛叫道:來之前大人們早就告訴過他,到了忘憂清樂道場不管碰到什麽人,隻要大人不特意囑咐,一律都叫老師。

“嗬嗬,小孩子真是機靈。飛揚出去沒多長時間,估計一時半會還回不來,這樣吧,你們先到我這裏坐會兒吧。”同事之間當然要互相幫助,既然李飛揚不在,他自然要擔負起招呼客人的職責。

“這......,不會耽誤您的工作吧?”王國立遲疑了一下問道:要找的人出去吃飯,什麽時間回來還不知道,如果能有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會兒當然不錯,可若是因此而影響到別人那就不好了。

“嗬,沒關係,我下堂課是兩點半,時間還早著呢。來,別客氣,進來吧。”將房門完全打開,沈懷運笑著邀請道。

“好,那就麻煩您啦。”對方盛情邀集,自已若是執意拒絕倒顯得有些失禮,客氣了兩句,王國立帶著小飛飛和彭定遠走進了對麵的辦公室。

進入了辦公室,沈懷運安排三個人坐了下來,又熱情地從飲水機裏倒了三杯純淨水放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王國立和彭定遠連聲客氣,而小飛飛則好奇地把目光投向掛在牆上鑲在玻璃鏡框中的大紅獎狀。

“嗬嗬,小朋友,在看什麽呢?”沈懷運順著小飛飛的目光發現了小孩子關心的對象,於是微笑著向他問道。

“沈老師,您是北京市冠軍呀?”小飛飛帶著欽佩的目光問道。

“呃?你認得上麵的字?”沒想到這麽大點的孩子也能看得懂獎狀上麵的字體,沈懷運心裏麵頗有一點驚訝。

“嗯。”小飛飛用力點了點頭:連圍棋教科書上的文字說明他能連蒙帶猜地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相較之下,獎狀上的那幾個字能算得了什麽。

“嗬嗬,真是個聰明的小孩子。這張獎狀可是老師的寶貝,無論到哪裏工作,我都會把它放在最醒目的地方。”沈懷運重新抬頭望向獎狀感慨地答道:十幾年前,不到三十歲的他一鼓作氣,從預選賽開始一路浴血殺入當年北京市晚報杯的本賽,並在隨後高手薈萃的八人循環圈中以五勝二負的成績一舉登頂成功,不僅摘得了眾人矚目的冠軍獎杯,而且憑此成績獲得有錢也買不到的,由中國棋院正式頒發的業餘六段證書,雖然在接下來的晚報杯全國大賽中衝擊十強未果,僅僅排名在第十七位,但不可否認,那一年是他棋藝生涯的頂峰。再那往後,盡管他的經驗更豐富,實力也更加增強,參加各種業餘比賽的機會也比以前多了許多,並且也在眾多的比賽中取得過不少很好的成績,可是這種份量的冠軍卻再也沒有得到。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這次比賽的冠軍極為看視,冠軍獎杯由於體積太大不好帶著到處顯擺,所以這張冠軍獎狀便成為他展示昔日榮耀的最重要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