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兩利相衡
當李飛揚和王一飛在為拿到段位證書的資格而努力時，高興宇也敲開了麗澤小學校長辦公室的房門。
“請進。”屋裏傳出聲音。
推門進去，董海天正在給他養的那缸金魚喂食，魚缸裏四五條紅色的、黃色的金魚在悠閑自在地遊來遊去。
“嗬嗬，董校長，很有雅興啊。”高興宇笑著說道。
“呃?噢，原來是高社長！嗬嗬，抱歉抱歉，我還以為是學校的老師呢。真是不好意思。”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董海天這才發現進來的人並非是自已的下屬，連忙把魚食放在一邊笑著招呼道。
“嗬，來之前沒打招呼，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才對。怎麽，我這個不速之客不會打擾到您吧？”高興宇笑著打趣道。
“有什麽可打擾的，開學一個多星期，該忙的差不多都忙完了，期中考試還早的很，現在閑的簡直心裏發慌，正愁時間怎麽打發呢。坐，坐。”董海天把高興宇讓到沙發上坐下。
“嗬嗬，還是你們做學校教育的好，不僅每年有兩個大假，忙的時候也是一頭一尾，不象我們，每天都是工作日，想閑也閑不下來。”高興宇笑道。
“嗬嗬，話可不是這麽說，你們忙是忙，可說到底時間還是由自已來掌握。我們呢？閑的時候閑死，忙的時候可就真的要忙死，每年的升學率都在那兒擺著，誰敢不拚命啊。”董海天笑道。
這山望著那山高，人總是覺得別人的生活好，但別人或許以為自已的生活更好。事實上，家家都有一本難念地經，真等坐上了別人的位子，說不定又會懷念起自已以前的日子。
“對了，高社長，今天你怎麽有閑暇到我這兒串門？”寒暄過後。董海天問道。
“嗬。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上門就是和您商量事兒地。”高興宇答道。
“哦。什麽事兒我可以幫忙？”董海天問道。
“嗬。就是關於飛飛地事。今年十一月份。全國段位賽將在成都舉行。我們希望飛飛能夠參加這次比賽。”高興宇說出來意。
“比賽呀......。要花多長時間呢？”董海天遲疑了一下問道。
“正式比賽總共十一天。加上來回路程大概兩個星期吧。”高興宇答道。
“兩個星期......。時間有點長啊。”董海天有點兒為難地答道。
“嗬，段位賽曆來如此。”高興宇答道。假如中國棋院把段位賽的時間設定在寒暑假期間自然會省掉許多麻煩，但這種問題不是他所以解決地，終究棋賽要考慮的是來自全國各地數百棋手。而不僅僅是還在上學的那些少數人。
“嗯......，飛飛的情況我也清楚，按道理，學校是不應該防礙學生的個人發展。但飛飛是畢業班地學生，明年就要麵臨畢業問題，功課壓力非常大，兩個星期，這麽長時間肯定會影響到課程的......”董海天說道。
在其位，謀其政，他是麗澤小學的校長，當然要為學校的升學率考慮。
“嗬，關於這個問題我們谘詢過他的班主任劉老師了，據她說。飛飛的學習成績非常好。而且基礎也打得非常紮實，如果隻是耽誤兩個星期的功課。她相信最多三天時間飛飛便能追上。”高興宇笑道。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今天來之前他可是做足了功課。
“呃......，劉老師真這麽說的？”董海天一愣，通常而言，班主任老師總是希望自已班上地學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像劉桂枝這樣的表態還真少見。
“嗬，是呀，千真萬確，您可以把劉老師找來問問。”高興宇自信地答道。
“嗬，問什麽，你都這麽說了，我能不信嗎。”董海天苦笑搖頭：劉桂枝和李飛揚是什麽關係？那叫夫妻，中間有這層關係，難怪高興宇底氣這麽足。
“嗬，信就好了。其實您的想法我也理解。飛飛是一個非常聰明地孩子，不光棋下的好，學習成績也非常優秀，正常的話肯定能考上重點中學，為麗澤小學的重點升學率提高一兩個百分點，不過話說回來，麗澤小學是名校，真的就差飛飛這一兩個百分點嗎？就算飛飛沒有考上重點中學，麗澤小學的聲譽就會受到影響嗎？顯然不會。況且，以飛飛的聰明，耽誤一兩個星期的功課就一定考不好畢業考試嗎？恐怕沒誰敢下這個裁斷吧？”高興宇笑著問道。
“嗯，那倒也是。”董海天也隻有點頭。
麗澤小學今年有五個畢業班兩百多年學生，在這麽多學生中，王一飛的學習成績雖然很優秀但也沒有優秀到需要別人仰視的程度，小學課程地內容難度本身就已經決定隻要認真學習差距便不會太大，王一飛會背再多地唐詩宋詞，佛法道經也不可能在考試卷中體現出來，百分試卷的最高分就是一百，大學教授來做也做不出一百零一。
“您也同意我地觀點？嗬嗬，那就對了。您想想，飛飛考上重點中學，在學校的重點升學率上隻不過是增加一個百分點，這個百分點今年能爭，明年也能爭，盡管非常重要，卻也不是非得爭在一時。但圍棋人才就不同了，那可不是想有就有地，特別是象飛飛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棋童。麗澤小學搬到六裏橋北這麽長時間，學校裏搞圍棋活動也總有個七八年了，但真正下出名堂的人有幾個？到現在為止，學校榮譽室裏有關圍棋的冠軍獎杯獎狀還不都是飛飛一個人拿的？由此可見，象飛飛這樣的天才棋童是可遇而不可求地。和提高那一兩個百分點相比，他如果在段位賽上表現出色。定段成功不是更有宣傳作用？據我所知，北京還沒有小學生未出校門就拿到職業段位的，換句話說，飛飛一旦成功，麗澤小學就會成為首開先河的第一名嗎？升學率的高低年年都在爭，年年都在搶。今年也許是這個學校，明年也許就會是那個學校，但在校生獲得職業段位，這個第一誰能搶得走？先不說短時間內會不會再有象飛飛這樣的天才棋童，即便是有。那也是第二，第三，以後提到他們，人們還不是會聯想到第一嗎？”高興宇遊說道。
“嗯......嗬嗬，高社長，你還真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聽你這麽一說，小學生不把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反而是正確地了。”董海天的心裏有點活動了。
所謂兩利相衡擇其重。兩害相衡擇其輕，王一飛的學習好，那是很多學生的正常表現，王一飛的棋下得好。那卻是隻有他才具備地獨有才能，功課學習成績好的學生一抓一大把，但棋下的好得人卻是鳳毛麟角，美國人打仗還知道玩不對等戰爭，自已又為什麽放著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不用？要知道畢業考試考雙百的學生每年都總會有幾個，但棋下到可以成為職業水準的人自已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第二位。
“哈哈，董校長，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做為教育者。當然是揚長避短。使學生最大的長處能夠得到發揮。”高興宇笑道。
“嗯......，原則上我可以同意。隻不過最後的決定還需要教研組研究討論後才能作出。另外，這種事情還必須要有學生家長地書麵申請。”董海天想了想答道。
“嗬嗬。沒問題，這些事情來之前我和飛飛的父母都通過電話，他們的意思也是一樣，回去以後我就讓他們寫一份請假申請，該走的手續一步也不會少地。”高興宇笑道。
“好，我也希望飛飛能定段成功，為麗澤小學的榮譽室裏再添一張獎狀。”董海天既然點了頭，飛飛的班主任又不反對，所謂的教研組討論便隻是走一個過場。
一陣彩鈴的聲音突然響起，高興宇從手包中掏出手機。
“喂，飛揚呀，噢，我這邊進行的很順利，董校長已經原則同意了，你那邊怎麽樣......，什麽？這麽快就拿到了？啊......，噢......，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子問題全解決了。OK，等你回來，一會再說。”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消息，高興宇眉開眼笑，掩飾不住的開心。
“怎麽了，什麽事兒這麽樂？”董海天好奇的問道。
“嗬嗬，董校長，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飛飛今天下午去中國棋院測定段位，直接就拿到了業餘四段證書，除此之外，他在受二子的測試棋中贏了黃家貞黃八段。”高興宇笑道。
“什麽？受二子贏了職業八段？了不得，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看樣子回來以後應該給他開個慶功會了。”董海天聞聽之後也是連聲讚歎，以王一飛地實力獲得業餘四段並不意外，但受二子戰勝職業高手，那就不是一件輕鬆地事情了。
“嗬嗬，當然，當然，黃八段現在雖非一線棋手，但也是曾經兩次拿到名人戰挑戰權的人，實力很強，飛飛能過他地二子關，說明他的實力又前進了一步，希望他能憑借這股氣勢順利進入北京晚報杯地前四名。”高興宇笑道。
“前四名？高社長，你以前不是說過以現在飛飛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北京市的業餘比賽中爭奪冠軍嗎？”董海天奇怪地問道。
“嗬嗬，不一樣的，飛飛參加北京晚報杯隻是為了拿到業餘五段證書，前四名就已經足夠了。”高興宇笑著答道。
“呃？這是什麽意思？”董海天有點糊塗，具備拿冠軍的實力為什麽要僅僅滿足於第四名？
“嗬嗬，參加比賽就需要時間，您既然同意飛飛參加十一月份的定段賽，想必就不會不給下半個月的北京晚報杯批假，不過話雖如此，我們終究也不希望飛飛耽誤太多的課程，所以等他肯定能拿到第四名時就回來上課，您說是不是？”高興宇笑著問道。
“呃......，好哇，原來這裏還打著埋伏......，嗬嗬，你這個高社長啊，真是太會算計！”董海天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