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爭棋

似的解釋剛才林枝福也說過,既然方才沒有接受,一樣。

“院長,您這樣的說法等於是先上車,後補票,和原來有什麽不一樣?”陳誌朋反問,如果能接受這樣的解釋,他們又何必一起跑上來理論?

“呃?,那你有什麽好的提議?”劉湧問道。

所謂的談判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雙方提出各自的要求和條件,然後討價還價,直到得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如果一方隻是不斷的抱怨,反駁卻總也拿不出自已的方案,這樣的談判也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爭棋!”急匆匆的跑來,之前幾個人並沒有研究過具體的要求,隻是覺得棋院這樣的做法不合理,對老隊員不公平,但棋院該怎麽辦卻沒有想過。難道讓劉湧撕毀已簽好的協議答應下個賽季不讓王一飛打第一台?拜托,誰是老板,誰是兵?如果他們幾位是曹燦,陳海鵬,宋玉柱那樣的大牌棋手,即便提出這樣的強硬要求棋隊老板是得要好好惦量惦量,可問題在於他們不是!大牌人人想做,但大牌不是人人能做。最可悲的是明明沒有大牌的實力非要去擺大牌的譜,結果隻會落一個可悲的下場。陳誌朋雖然年紀輕,火力壯,卻也知道做事要量力而行,有多大的班子就搭多大的台子,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征求其他幾人的意見便脫口而出。

“爭棋?什麽意思?”湧聞聽一愣,一時沒明白陳誌朋這句話的意思。

“爭棋就是讓王一飛和東來一次番棋大戰,如果王一飛贏了,認賭服輸,沒什麽話好講的,如果王一飛輸了,希望棋院為了棋隊的成績,下個賽季還讓東財打一台。”陳誌朋大聲說道。

“呃荒唐!”到了個時候,劉湧總算明白了陳誌朋的意思。

所謂的爭棋就是棋手間碰到無法和平解決的問題時采取的一種作法,如同古代武士之間的決鬥一樣,雙方在棋盤上展開拚殺者為王者為寇,而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十番棋。

據載,最早有明確記錄的爭棋是在二世本因坊算悅和二世安井算知之間進行的,為了爭奪名人棋所,兩位棋手之間展開了圍棋史上第一次悲壯的殊死搏鬥年內激戰六局,雙方三比三戰成平局算悅病死,十年後算知就任名人棋所。

最悲壯地爭棋也和二世安井算知關:算知就任名人棋所地消息傳入三世本因坊道悅地耳中。道悅大為不滿。一方麵道悅時年三十有二。正值棋藝爐火純青之時。雖未與算知交過手與其對手地對局條件是和算知相同地。子承師業自認是棋所地當然候選人。而棋所事宜沒跟他商量就做出決定其一也;另外。官府在任命通告中措詞更氣人“即日起認命安井算知為名人棋所於後天地禦城棋賽中會戰本因坊道悅。鑒於算知成為名人。對局應授本因坊定先。”原本是分先地其份因為算知成為名人而被改為了定先。對於視榮譽重於生命地道悅來說這是無法接受地事實。於是便提出了爭棋挑戰。由於算知地名人棋所是寺院長官授予。並得到幕府將軍地首肯。同意爭棋既意味著反抗官府地決定。所以各方麵都在想辦法阻止這次爭棋地開始。甚至威脅道悅。一旦爭棋失敗將被流放異鄉。但道悅不為所動。答道“作為享有很高聲譽地本因坊家掌門人。如果碌碌無為地了此一生。實在愧對九泉之下地祖先。名不符實被流放異鄉。我甘受此罰。隻是爭棋之事請務必考慮。

”正是因為道悅地執著。寺院於批準了這場爭棋。於是。冒著被流放地危險。道悅和算知展開了二十番棋地大戰。道悅在將雙方地棋份奮戰升級到先相先後。又取得三勝一負地成績。爭棋結束。算知之得告老隱退。取而代之地道悅惟恐違反官府已作出地決定而身遭不測。既然通過爭棋維護棋所神聖地位地目地已經達到。就把弟子道策立為棋所繼承人。自已隨即也邀流勇退了。就這樣。爭棋地結果是兩敗俱傷。卻提前將一代棋聖四世本因坊道策推上了曆史地舞台。

至於最回腸**氣地十番棋之戰則要數昭和棋聖。一代宗師吳清源從一九三九年至一九五五年之間和日本眾多高手之間地十番棋升降之戰了。在十數年間地十次十番棋大戰中。吳清源將前來挑戰地高手全數打至先相先。甚至定先地棋份。而他地對手木穀實。藤澤庫之助。橋本宇太郎。岩本熏。雁金準一。阪田榮男。高川格無一不是當時日本棋壇地一流高手。故此吳清源才有了十番棋之王。昭和棋聖之美譽。

爭棋於棋手之間是一件非常嚴肅地事情。古時爭棋地輸者可能身敗名裂。家破人亡。近代地爭棋雖不似古時那麽嚴重。但

方精神上地打擊也是極為沉重。就象唯一一位和吳棋中爭戰三次。並最後被打到定先地藤澤庫之助。在第一次擂爭失利後就退出日本棋院。多年以後才複職。

自現代圍棋格局形成。新聞棋戰盛行後。由於所參加地比賽對參賽棋手一視同仁。無論是九段還是初段都一樣分先對弈。段位地意義。棋份地概念漸漸失去了意義。所以以升降為目地地十番棋也慢慢淡出了人們地視線。後人隻能通過前人留下地棋譜才可以感受到當時對陣雙方生死相搏地激鬥場麵。

陳誌朋是棋手,他的思維當然也是棋手的思維: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想要證明你能夠勝任那個位置以,先要證明你有那種實力,如果做不到,那麽就算是中國棋院特派的,我也一樣不服!

站在他的角度,這自然是再合理不過的辦法了,棋手嘛,靠的不就是手上的棋子說話?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滿地黃金,贏不了棋也沒人把你當寶。

但站在劉湧的度則又不同一飛打前五輪第一台是協議中的規定是不可以,也絕不能改變的事實,因為這不僅牽涉到協議是否能繼續,王一飛會不會得而複失的問題,同時還影響到海澱棋院對外的形像和信譽爭棋的結果無非有三種,一種是雙方打平種是王一飛贏,一種是張東財贏,如果是前兩種當然好,棋隊的老隊員們就算心裏未必真服,卻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但若是第三種呢?張東財如果取得了勝利,這幾個人不就更有理由拿第一台應該是全隊最強者的話來理論了嗎?劉湧雖然相信王一飛的實力王一飛終究年紀還小,實戰比賽經驗遠遠比不上這些已經在聯賽中打拚數年的‘老棋手’且現在王一飛還麵臨著畢業考試的負擔,很大一部分精力要放在正常的文化學習上天裏邊最多也隻能拿出三兩個小時的時間用於棋藝研究,這種情況下讓他和張東財這種在排行榜上排在前五十名的準棋手進行番棋戰豈不是棋還沒下,他就已經先落在了下風?

“誌朋,王一飛以後就是你同一隊的隊友,隊友之間下這種爭棋,你覺得合適嗎?”林枝福也覺得不妥。

“合適,怎麽不適?如果實戰證明王一飛的棋就是比我們高明,那讓他打第一台我們不僅是心甘情願,而且還是心悅誠服的接受。怎麽,劉院長,林老師,您兩位該不是怕王一飛沒有這樣的實力,不敢讓他接受這樣的挑戰吧?”勢成騎虎,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陳誌朋也隻能一硬到底。

“荒唐,讓王一飛打第一是棋院領導經過慎重研究後的決定,而且這個決定已經白紙黑字寫在了協議上,你們想改就改,那協議還有簽的必要嗎?如果今天我答應你們協議可以隨便更改,那明天我把你們的贏棋獎金降低百分之三十你們幹不幹?!”劉湧心裏有也些動氣,自已已經好話說盡,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都講了一遍,結果對方的反應還是這樣油鹽不進,一點兒也不知道體諒棋院的難處。

這一說,幾名棋手也含糊了,可不是嗎?協議就是協議,既然已經簽了,不管內容是不是合理,棋院都得執行下去,否則協議還有什麽作用?

但是,如果就這樣縮回頭去,那也就說這次的理論以全線失敗而告終,有了這個先例,今天出來個王一飛,明天來個張一飛,後天再來個趙一飛,棋隊老隊員的利益又怎麽保證?

前思聽想,陳誌朋一咬牙,“東,你敢不敢賭這一把?”

“賭什麽?”張東財不解地問道。

“和王一飛下爭棋,如果贏了的話,棋院改協議,明年你和我的贏棋獎金降低百分之三十。”人爭一口氣,佛為一柱香,陳誌朋這是豁出去了。

“這,誌朋,沒到那種程度吧?”張東財有點猶豫。

“怎麽沒到?你敢不敢,如果你不敢的話,我跟王一飛下!”陳誌朋叫道。

“呃,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不敢的。院長,林老師,我要求和王一飛用爭棋來決定下個賽季第一台由誰來打,至於贏棋獎金,下棋的是我,要降你們就光降我的好了,和其他人無關。”兄弟義氣,為了替自已出頭陳誌朋都拚到了這種程度,如果自已再不站出來的話就太對不起朋友了。

“你們,好,好,你們都先回去,後天再給你們決定。”沒想到陳誌朋把自已一時的氣話當真反過來大做文章,精明如劉湧者也由得大感頭疼,心知這件事兒已經不可能輕鬆化解,於是使出拖字訣,先爭取兩天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