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生或死
“你們回來了。”祝婉秋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等著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回來，天都黑了一陣子了，想著也該回來了“羽涵怎麽樣，元林晚上要留在醫院嗎？”
“醫生說隻要好好調養很快就沒事了，大哥說要多留一會兒。”陸可昕輕聲回答，婆婆的語氣好像沒有以前那麽生硬了，欲言又止的樣子“媽在等我們嗎？”
“坐下，有話問你們。”
兩人遲疑了一下，走在一旁的沙發上，現在客廳裏隻有他們三個人，這個時間長輩也應該休息了，不知道母親要問什麽，是不是白天叔公的事情，還是關於雲海的情況？
祝婉秋捧著杯清水，她很少喝純水，總要加些東西在裏麵，有些味道喝起來會很舒服“意大利的事辦的順利嗎？”
“還算順利。”歐陽元平平靜的回道。
“不是因為企劃案吧。”
兩人同時一怔，見母親還盯著那杯水看，都不敢有任何反應，似乎也沒想讓他們回答，祝婉秋又繼續說道，聲音有些顫抖“雲海是不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不會的！”歐陽元平心中起伏了一下子，立刻撫平“媽，雲海一定能找到，我們不會放棄的。”
“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吧？”堅定的眼神瞬間移至二人身上“是元林、羽涵不讓你們說，還是你們不想說？這個人和意大利有關還是他跑去了意大利，還是意大利有人知道這個人的情況？”
母親是個聰明人，能想到這一步也不是很驚訝，隻是速度太快了出乎意料之外，陸可昕對於婆婆的精明有些膽怯，這樣下去很快就能聯想到髙學芳吧，那時會怎樣，大發雷霆還是直接將自己趕出家門？
“媽，現在找到雲海勝過一切，隻要找回雲海，其他的事要怎麽處理都可以慢慢來，我哥做事向來有分寸，即便這次是他的兒子，他也最清楚怎麽做才是為雲海好。”歐陽元平壓低聲音，不想吵到任何人，想必母親也沒有把心中的疑惑說給第二個人聽，所以才會獨自在這等他們回來。
祝婉秋歎了口氣，很沉重的聲音，眼裏有些淚光，她那可愛惹人疼的小孫子，為什麽厄運要落到他的頭上“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我就在雲海旁邊，怎麽會連什麽人抱走的都沒看到呢……我幹嘛要帶他們去公園啊，在家裏的院子裏玩不就好了，也不會出這種事了……”記憶中很多、很多年沒有哭泣過了，家裏有這麽多的大人卻偏要一個孩子去遭罪，老天真是不長眼啊。
一條黑暗的小巷裏，地上還有些積水很是潮濕，牆邊放著裝滿垃圾的袋子還有幾個摞起來的竹筐、紙盒，看起來像是某個飯店後廚的小路。
一個瘦小的男人被逼進巷口深處，這是個死胡同，他已經無路可走了，眼裏有些許恐懼，但還算鎮定，對麵的兩個男子似乎不太好惹的樣子“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幫坤哥跑跑腿，要緊的事都是他自己去辦，怎麽可能讓我知道！”
一個男子二話不說上去將他按在牆上，衣領被扯得老高“謝坤已經死了，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說實話，替他跑腿的多了，我們為什麽隻找你，你小子心裏有數！他背後的人已經完蛋了，說了實話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可你要是不說，死的比他還慘！”
瘦小男人張著雙手，直打哆嗦“別，別，有話好好說，那孩子我真不知道在哪，我隻是負責把坤哥和那兩個女人送到山路口，也許，也許孩子已經死了呢。”
兩個男子一聽，心中猛地沉了一下，接著一頓拳打腳踢後又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什麽叫也許？給我說明白點！”
“我也是前一天跟坤哥瞎聊，問他要把這孩子怎麽辦，他就隨口說，主家讓送遠一點，可是他又擔心孩子的父母總會找到的，到時候他自己也有大麻煩。”瘦小男人哆哆嗦嗦的說著，這會兒兩個男子的眼神像要剁了他一樣“後來他又說，反正主家是不想孩子再被找到，又不關心孩子的去向，就是死了也沒人知道，不過淩晨時候他又說讓我把車開到山路口，再想想把孩子送去哪兒，可他們下了車就讓我回來了。”
身後的男子又給他兩拳“到底有準確的沒有，孩子是活著還是死了？！”
“這我真不知道啊，坤哥做事向來變來變去，誰知道他到底是把孩子弄死了還是送給誰了，也有可能就扔到山上了，那裏也經常有村民經過，運氣好說不定被人撿走了。”
兩個男子不由分說的架著他就往巷口走“帶我們去山路口，你要是耍花招我就一槍解決了你。”
“一槍也太便宜他了，不老實先廢了他再說！”
“大哥，我真沒騙你們，我哪有那個膽兒啊。”瘦小男人直接被扔上了車，車裏還有兩名同樣裝束的男子“我帶你們去，反正坤哥也死了，我還保密有什麽用啊，不過幾位大哥，那孩子我碰都沒碰過啊，真的……就，往前開，三號路出口直走。”
一早，歐陽元林從公司回到家，整棟房子還很安靜，雲天昨晚睡在嶽母的房間裏，走到雲海的床邊，手裏抓著兒子的小被褥按在胸口，表情十分痛苦，俯在床邊淚水簌簌落下。
那個山路口隻有兩條上山的小路，山上沒有人家，山腳下的村子沒有任何發現，遠一點的村莊有三個，正在逐一尋找，也許他沿著大陸去了別的地方，也許……真的把孩子扔在了山上，據那個瘦小的男人交待，把謝坤他們放在山路口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多，如果他真的狠心將雲海扔在山上，這麽冷的天氣孩子根本不用等有人發現，說不定就已經。
歐陽元林真想衝去警局把謝坤撕成碎片，妻子還不知道此事，沒有查證之前還是瞞著比較好。
瘦小男人被帶到一處廢棄大樓內，沒有再挨過打，一個灰色外套男子坐在他對麵抽著煙，旁邊站著八九個差不多衣著的人“那兩個女人在什麽地方？”
“謝坤把她們帶走的，我，我不知道……”
男子拿出一個鬧鍾放在桌上，淡淡的說道“給你五分鍾時間回憶。”身旁的人遞給他一把搶，上麵裝了消音器，同樣的放在桌上“五分鍾後你要是還不肯說，第一顆子彈就會打入你的右腿。”
瘦小男人吞咽了一下口水，雙腿直打顫，看著他們一個個寒冰似的臉孔，這到底是得罪了誰啊，謝坤死了卻要自己來頂包，這要是真死了可太冤了。指針無情的走著，一分一秒都不停歇，眼瞅著時間就快到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哦！我想起來了，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謝坤做事很謹慎，通常會把她們帶到一個地方關起來，等風聲過了以後再把人放出來，反正也沒證據，報警都沒用。”
“關在哪兒？”
“關哪都有可能，什麽荒郊野外、破屋、倉庫的。”
男子瞟了他一眼，拿起那把搶看了看，問道“誰負責她們的吃喝，一般會關多久？”
瘦小男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他這人做事沒個準普，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感覺沒什麽問題了就把人放了，至於吃喝，有時候謝坤自己盯著，有時候隨便找個人一天送上三頓飯，反正他不會要她們的命，這樣的人一般都不知道和誰牽著呢，怕被找後帳，再說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