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基米德 64、糖果屋曆險記

甄愛縮被子裏,沒精打采地抬頭眺望。白色窗子外,是亙古不變藍色,淺藍天藍寶藍深藍海藍……

她重重倒枕頭裏,腦子昏昏沉沉。

這是遊輪上度過第幾天了?

幾天前,她和言溯計劃去阿拉斯加北邊旅遊勝地威靈島,那作短暫停留後,再去北邊孤獨島礁silverland。

一開始甄愛準備定機票,但言溯查到silverland其實是一座私人島礁,不對外開放。不過今年神秘島主舉辦了猜謎活動,猜對人可以免費去島礁上旅遊觀光,並住島主神秘城堡裏。

島主把猜謎活動交給某旅遊公司承辦,隻有坐豪華遊輪去威靈島才有資格參與猜謎。

甄愛去旅遊公司時,看到了遊輪廣告牌,沿大西洋一路北上,途中風景變化,終到達夏冬季共存威靈島。

廣告牌上濃墨重彩夏日風情冬日雪景,花花綠綠船上宴會,各種色彩繽紛室內裝飾和食物。

言溯看見時,隻有一種感覺:好多顏色!甄愛一定喜歡。

但,甄愛暈船了。

頭一天上吐下瀉,剩下日子,趴趴地軟**昏睡,分不清日夜。

她這次又不知睡了多久,懵懵地睜開眼睛,是下午吧?

外麵陽光很好,照得屋子裏暖洋洋。她輕輕地歪歪頭,發怔地看向言溯。他坐床腳單人沙發裏,拿著隨身攜帶記事本寫寫畫畫。

窗外是北方海洋天空,好高好藍;床角是他閑散安逸臉,眉目如畫,自成一景。

他做任何事,都是全神貫注認真,心無旁騖,連談戀愛也是。

她呆呆看著,真喜歡他這樣認真時候樣子;

雖然這幾天渾渾噩噩,對他感覺卻朦朧而清晰;暈船反應重那兩天,她吐得肚子空空,不肯吃飯,他抱著她喂到嘴邊,她不聽話他懷裏亂滾亂扭氣得直哭,可他仍是執拗而耐心地握著勺子,一口口盯著她吞下;

夜裏她難過得哼哼嗚嗚,他摟著她輕聲細語,哄她安眠;

白天她睡了多久,他就床腳坐了多久,她睡得不好,難受地翻滾一下,他便立刻警惕過來低聲詢問她情況。

回想起這幾天他溫暖與體貼,甄愛心裏柔得像春天水,又有些犯傻,她以往並不是嬌弱女孩子。

從很小開始,感冒發燒都是自己搬著小板凳爬到櫃子裏找藥吃,找針劑自己打針。逃路時,肩膀脫臼是自己接,中了槍子是自己取……

很多事情曆曆目,卻不明白小小暈船怎麽就讓她這麽脆弱又刁蠻了。

她望著言溯出神,或許是有依靠了吧?

雖然幸福得甜膩,但她不免又自責內疚,她這幾天把言溯折磨得夠嗆吧?

她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爬去床腳;言溯聽到了動靜,緩緩抬眸。

他原極輕地蹙著眉,目光膠本子上,淡而涼,這一刻,眸光移過來落她臉上,自然而然,就染了溫暖笑意。

她直接從床腳爬過去他單人沙發椅。言溯放了本子,伸手接她,把她攬進了懷裏,低聲問:“還難受嗎?”

他聲音純淨通透得像海上藍天。

“不難受了。”她不專心地回答,一門心思地椅子裏調整位置,小屁股拱拱,他腿間找了空隙坐下,這才滿意地摟住他脖子,乖乖地喚一聲,“阿溯!”

“嗯?”他低低地笑,一手托住她臀,往椅子裏挪了挪,椅子不大,兩人擠一張,有種心猿意馬曖昧。

她他脖子上蹭蹭,因為剛醒,鼻音略重,聽上去嬌柔柔:“都是我,你都沒有好好玩。船票上麵寫了,有舞會晚宴和好多呢。”

他絲毫不遺憾:“我本不喜歡人多地方。倒是你,”他低頭看她,略帶擔憂,“這麽一折騰,我擔心你會不會生病。”

甄愛頭靠他肩上:“不會啦,我睡了那麽多天,精神都好了。”

他摸了摸她頭發,溫言道:“不過你真需要出去走走。”

甄愛很穿好衣服,又加了一條輕紗圍巾,和言溯一起出了13船艙。

她立船舷,低頭望著腳底下純粹得像藍寶石一樣大海,抬頭一看,海平線上藍天湛湛,美得驚心動魄。

冷風吹來,她腦中一片清明,暈船堵滯感和凝重感都一瞬間被風吹散。

她握著腰間言溯溫暖雙手,眺望著清澈海麵,心情大好,扭頭問:“對了,還有多久到岸?”

“明天早上。”

“這麽?”甄愛現又覺得遺憾了,但並不可惜,“不是有猜謎活動嗎?”

他緊了緊她領口紗巾,雙手撐著欄杆,把她環手臂裏:“我已經填了,也幫你填了一份。”

甄愛詫異:“謎麵和謎底是什麽?”

言溯無意識地貼著她臉頰,似乎神出:“謎麵是獅子、MIT、星期一、和天才。”

“這些是什麽東西?”甄愛擰著眉,他懷裏動了動。

他寡淡地笑笑,“一筆錢。”

甄愛不解,想了想,突然明白:“啊,不會是那個銀行丟失1億美金吧?那個Alex是你同學,那他就是MIT學生;獅子是中央銀行旗幟符號;他是星期一搶銀行;他是個天才,犯罪天才。”

“真聰明。”他吻吻她額頭,微微笑笑。

甄愛得了鼓勵,看看四周沒人,揚起頭小聲問:“那為什麽會出這個謎題?該不會是當年搶銀行人約好了去島上分贓吧?”

言溯忍不住笑:“分贓大可直接去,幹嘛弄得這麽複雜?”他說完,又收了笑容,“Alex當年偷了錢之後,依靠一些人力量藏起來躲過了風頭。可等後來這些人要分錢時候,Alex卷著錢不見了。

據LJ說,這些人現還找那筆錢,估計之前每個人都單獨地找,畢竟找到了就不用分給別人。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有頭緒,大家就想聚一起想辦法。

可這些人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人,當年辦事都用代號,還易了容,互不認識。要聚首就隻有用謎題方法。”

甄愛腦子轉得飛:“既然他們都有頭有臉,這次聚到一起不怕以後名譽俱毀?”

“我們兩個不都可以上島了麽?”言溯微微笑著,輕輕斂了斂瞳,“這次上島,除了當年協助Alex藏匿人,估計還有其他人。”

甄愛恍然大悟:“也是哦,就算是真正同犯,也完全可以說是當年看了聞報道,所以知道了這件事。”

言溯沒有接話。Alex當年為了不讓錢落sPA組織裏,找了人幫忙。這次上島,除了有那些人,估計還有政府人,他們也一直找這筆錢,很可能早這批同夥身上發現了線索。

那,組織人會來嗎?

言溯從不害怕sPA,甚至隱隱期待過和他們對決交鋒,但這次,他暗暗希望不要島上遇到他們。

想到這裏,他看向甄愛,女孩兒歡樂地伸著手,海麵上抓風。

他心裏莫名空落落,不自禁貼近她額頭,仿佛生怕她會被風吹走似。可心裏那種不祥預感卻越來越強烈了,他已經不敢問她。

懷裏人兒抓了一會兒海風,忽然停下來,歪頭:“那和我們一起去島上,豈不是有很多壞人?”她仰頭看他,故作害怕地拍拍心口。

他笑了,配合地說:“是啊,很多壞人。你害怕嗎?”

“才不怕呢!”她轉過身麵對他,摟住他脖子,驕傲地說,“有你,我怕什麽?”

他低頭看她,海風呼呼地吹,海水藍之上,她白皙清秀臉美得叫人心醉。他心頭一漾,忍不住俯身去吻她。

他扣住她後腦,吻得激烈而霸道,舌尖**地吮舔著她唇舌,動作用力,仿佛像要發泄某種不安與忐忑。就連身體也狠狠貼著她,將她壓欄杆上像要把她折斷。

甄愛被他吸得喘不過氣來,隻覺自己上半身懸空著像要墜海了。

海風清冽,卻遠不及他身上男人味道。她被他堵住了呼吸,吻得心尖都亂顫。終是支撐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他聽了,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她急促地呼吸著,隔了好一會兒,臉上粉紅都未褪去,紅著臉瞪他:“你再這麽親,我要暈船了。”

他哭笑不得,抱住她搖搖晃晃。

甄愛也摟住他,他懷裏蹭了蹭,安然閑適地吹海風。

過了不知多久,她腦袋裏突然劃過一絲疑惑,笑顏失:“奇怪了,他們要去島上找錢,而我哥哥密碼也是指著那個島,怎麽會這麽巧?”

言溯心裏陡然一個咯噔,不知怎麽回答。

甄愛皺了眉:“那個Alex不會是我哥哥手下吧?我哥哥是因為任務沒完成而被處決,難道因為Alex把錢藏起來,所以才導致任務失敗?後來哥哥用炸彈威脅Alex得到了地址,但時效過了,還是逃不掉處罰。”

言溯愣住,加不知如何回答。她說也是一種可能。

“你不是說過Alex身上炸彈有黑白線嗎?或許是我哥哥把他炸死,”她直直盯著他,半晌又輕輕低下頭,有些難受,“是我哥哥對不起LJ,殺了她男朋友。”

她深深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海風吹得她頭發亂飛。言溯看著莫名心痛,想要安慰她,沒想她下一句話卻是:

“可Alex明知道組織規矩,他不把錢交給我哥哥,哥哥就一定會死。是他害死我哥哥!”

她聲音顫抖,透著少見狠,咬牙好久,忽而又落寞下來,“對不起,他是你好朋友,我不該這麽說他。”

“沒事,”他拂順她頭發,心疼這樣事都能讓她內心煎熬掙紮,他摟緊她微微顫抖身子,輕聲問,“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

“哥哥是世界上親人。”甄愛再度低下頭,麵露哀傷,“哥哥生活外麵世界,我住科研基地裏,長大之後就再沒見過麵,但我們會互相通過別人傳遞照片,而且每天都打電話,我們很親。”

言溯聽著她述說,心裏是說不出來滋味。

甄愛密碼,silverland島礁,那筆錢……他好朋友Alex究竟會不會是甄愛哥哥?

他和LJ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搶那麽多錢?

為了組織任務?可為什麽把錢藏起來?這不是找死嗎?

為了心愛妹妹?那為什麽要自殺式爆炸,連遺體都不留?死前為什麽說左右為難?

不對,以Alex個性和智商,他應該清楚這筆巨額錢財不是財富,而是災難。如果他真是甄愛哥哥,他不可能那麽輕率而直接地留給她。

多少人盯著這筆錢,把錢留給甄愛不是給她找麻煩嗎?

現甄愛已經根據第一層密碼解出了第二層,是一個坐標,幾句詩歌。坐標是silverland,詩歌估計就是尋寶線索了。

他真希望,此番上島,沒有那1億美金下落;真希望甄愛找到,是她哥哥留給她其他紀念。

他希望,Alex千萬不要是甄愛哥哥,千萬不要。

14船艙拉著厚厚窗簾,屋裏隻亮了一盞昏黃台燈。

兩個看不清身形男子坐兩邊沙發陰影裏,中間茶幾上放著兩杯冰酒,一摞照片,裏麵無一例外有一個女孩。

夜幕中,年輕男子抱著穿著兔兒裝女孩,把她壓落地窗上親吻;陽光下,同樣男子單手攬著一隻巨大毛絨熊,俯身親吻坐白色長椅上女孩,她長發白裙,仰著頭迎接;同樣男子摟著穿碩士服女孩用手機拍照,她笑靨如花;同樣男子陪著她吃冰淇淋買巧克力……揉她長發攬她細腰……親她額頭鬢角嘴唇臉頰脖子……

陰影中男子看不清神情。

有人先開口:“A,我還是不讚同你去島上,你已經用消息把這些人引過去了,T島上一個人足夠清場,根本不需要你去。”

A聲音冷清:“不僅是清場,還有找那1億美金。”

B哼哧出一聲笑,表示不相信他鬼話:“你乎這點兒錢了?當初這錢是故意讓Chae認栽。以他能力,別說1億,1億他都弄得來。不過可惜了,不為我們所用,損失一員大將!”

他散漫地說著,又重回話題上來:“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因為little C去了,你就要跟去?如果出現像上次一樣危險,你要是玩完了,我可懶得一個人去管這個大組織。”

他拿起酒,慢悠悠地喝一口,“你知道,我大興趣…實驗室裏。”

A沒有理會,而是欺身湊近茶幾,修長手指照片上緩緩劃過。

看著照片上或擁抱或親吻戀人,他漆黑眼瞳陰沉得像要下雨,終,手指停下。照片裏隻有女孩一個,背身換衣服,長發如瀑戴著兔子耳朵,肩膀後背和腰肢肌膚秀白如玉,還沒來得及穿上短裙,下麵是遮不住臀瓣兒白色小**和修長性感雙腿。

他聲音冷到了骨子裏:“這誰拍?”

B湊過去一看,咋咋舌,又挑了挑眉:“應該是Q手下手下手下吧……”

“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B毫不意外,幽幽一笑:“我們little C當然不能給別人看。”他說完,目光挪到照片上,閃過一絲不悅:“這次讓T殺了這個叫sA,把C帶回來吧。我可想死她了。”

A陰森森地望著那堆照片,沉默良久,緩緩道:“不,我喜歡Chae那種眾叛親離死法。”

B愣了愣,忽而笑了:“聽說,被他利用那個女孩記恨了他一輩子呢。”